夏詩雨大為著急,這可是母女兩人之間的私房話,哪裏能在別人麵前亂說啊,尤其是正主秦遠麵前。


    天水道人的臉黑了幾分,他苦口婆心,說的嗓子都冒煙了,這對母女就是不點頭,剛剛有點鬆懈,放下警惕之心,就被秦遠給攪黃了。


    “好啦,不說了,不說了,有客人在呢,想什麽樣子。”夏母笑罵道,夏詩雨偷偷看了秦遠一眼,小臉更加紅嫩剔透。


    “這位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秦遠吧?”那中年男人絲毫沒有因為秦遠的無視而惱火,反而神態自諾的主動打招呼,“久仰大名啊,果然是少年英雄。”


    “聲名鵲起萬萬當不得,隻是被幾個不長眼的人鬧得實在心煩,所以出手教訓了一下,一不小心弄出了點風頭。”


    伸手不打笑人臉,秦遠不是囂張跋扈稍微有點本事就目中無人之人,人家主動打招呼,他也不會給人甩臉色。


    “您這次風頭出的確實是大了一些,我聽說葉家高層震怒,若非周嘯虎和新任城主的威嚴,他們早就下手了,您還是多做些準備的好。”


    那中年男人說道,又自己介紹道:“對了,我叫林輝,現在在廉貞院工作,要過來送些東西,準便幫天水道長一個小忙。”


    秦遠眼睛眯了眯,這林輝看似和氣,實際上卻是暗藏機鋒,為什麽提及葉家,還不是警告秦遠多收斂一些,不要再繼續招搖過市,四處樹敵。


    “嗬嗬,天水道長來這裏做什麽呢?我可聽說夏家的那處祖宅被城主大人看中,不允許私自買賣,要獎勵給點龍會的勝者?”秦遠看向天水道人,笑著說道。


    天水道人捋了捋三寸長須,滿滿的裝逼範兒,說道:“老夫自是知曉,豈用你這小輩多提。老夫今天來此,是因為一段緣分而來。”


    他又看向夏詩雨,如同長輩看待晚輩一般,帶著虛偽的和藹神情,道:“昨日匆匆一麵,我觀詩雨極有根骨,是個修行的好苗子,於是老夫便請來林師爺,用測靈石檢測了一番,果然不出我所料,詩雨果然身負黃級祖脈,定可修行。”


    說到這裏,他又看了眼夏母,笑道:“夏家祖宅乃是風水寶地,果然養育出難得人才。故去的夏楚南先生便是一個例子,必然也是身負黃級甚至玄級祖脈,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創立華天製藥,擁有數十億資產。”


    秦遠暗中撇了撇嘴,這老東西昨天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凡人的模樣,現在就開始變著法的吹捧起來。


    上下一張嘴,想怎麽樣還是真任憑他說。


    “天水道長謬讚了,楚南也是有幸運的成分在裏麵。”


    夏母是個冷靜之人,也極有頭腦,但是剛剛經曆大難,又渴望女兒能夠真正成為修者,擁有保護自己和家族產業的力量,說不得便會有些急切。


    人一旦急切起來,做事便會失去方寸,出現紕漏,更遑論是這個對修行界所知甚少,與天水道人擁有巨大的信息差距的女人了。


    所以,聽到這話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哪怕擁有良好的修養,也掩飾不住她自雙目之中透出的內心的喜悅之情。


    “哈哈,恭喜天水道長得收佳徒,也恭喜夏夫人和詩雨,夏家從此也將成為修行界中的一員,以後的夏家也不用再擔心遇到莫平飛強取豪奪這種事情。”


    林輝拱手說道,聲音爽朗,似是同時在為三人高興。


    這一唱一和的,一般人還真經受不住。


    夏母顯得十分高興,但還是看了眼秦遠,想要尋求一下他的意見,畢竟秦遠是她認識的第一個修行界中的人,也是可以確定不會蒙騙傷害她們母女之人。


    夏詩雨也一直在等著秦遠開口,見他不曾多言,有些心急地問道:“秦遠,你的看法怎麽樣?我能不能跟著天水道長學藝?”


    秦遠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天水道人便貿然打斷,道:“詩雨,決定你能走在平原之上仰望萬丈高山的,還是爬上高山大嶽,一覽眾山小的,天賦是一方麵,心性又是一方麵。你要遵從你內心的想法,而非處處顧忌別人的想法,若是那般,最終你將變得束手束腳,止步不前。”


    夏母點了點頭,這話她深以為然,她看過水果手機創始人喬幫主的演講,他就說過一句讓她和夏楚南受益匪淺的一句話,傾聽你內心的聲音,你會得到無數的珍寶與寶藏。


    秦遠可不願意聽了,這老王八蛋還裝聖人上癮了,說的道貌岸然,實際上打的一肚子壞主意,麵上的那些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現在的騙子可不都是這樣嗎,把人耍地團團轉,最後還有些笨蛋對他們感恩戴德。


    “中學課本中曾經講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唐太宗也因為光開言路才成為一代明君,天水道長,你難道比這兩位牛人還要牛?別人的意見從不參考,那就叫遵從內心了?那叫剛愎自用,一意孤行,撞破腦袋死不悔改!或者說沒腦子,連初中生都不如!”


    秦遠很不客氣地說道,論瞎扯淡裝逼,他可絲毫不懼這天水道人。


    什麽名言警句,什麽哲理真言,那要分什麽時候用,在錯誤時候用了錯誤的方式,那隻能死的更慘,更刺激些。


    天水道人臉色微微泛青,自從秦遠進門他就開始防備,唯恐這小子會給他搗亂,沒說幾句話呢,秦遠果然變成了一根攪屎棍子。


    “哼,你小子懂什麽!老夫這麽多年的人生閱曆,豈是你等小輩可以知曉的,你難道還不想詩雨成為修者,還是說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讓她愚昧一輩子,平凡一輩子?”


    那林輝看了看夏母,又看了幾眼秦遠,臉上冷笑一聲,說道:“秦小兄弟,做人要有些敬畏之心。人在做天在看,心懷陰險早晚要遭報告應。年紀輕輕的要學好,不要學那“養瘦馬”之人,不然早晚要遭遇不測。”


    不愧是廉貞院的官油子,一個髒字沒有,卻是不陰不陽的給秦遠潑了一頭狗血。


    夏母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養瘦馬”並不是把馬養瘦,而是古代一種富人包養玩弄女性的手段,從妓院中挑選漂亮的女子,養在偏僻院落之中,供其偶爾玩樂,與現在的包養小三二奶差不了多少。


    一般情況下,那種女子都是窮苦人家或者蒙受大難被打成官妓的女子,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夏詩雨家不是窮苦人家,反而非常富有,但是秦遠卻更強大,完完全全與她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足夠可以掌控她們生死。


    在那一瞬間,夏母隻感覺渾身冰涼。


    她雖然不願相信秦遠會是這種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畫皮畫骨難畫心,她的丈夫不就是被最不可能的人害死的嗎?


    她對秦遠了解極少,誰知道他內心之中究竟充滿燦爛陽光,還是陰沉蔽日?


    剛剛經曆大難而心有餘悸的夏母,不由自主便往最壞的地方想去。


    看到夏母那瞬間變得蒼白的麵龐,秦遠暗中歎了一口氣,當初他之所以拒絕周嘯虎的那狗屁提議,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可如今他擔心的還是出現了,夏母就算不把他當成壞人,但也不會再如之前難辦信任他。


    “胡說!”


    夏詩雨有些著急,也有些惱怒,“秦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他是一個好人,要不是他,我們家現在已經跌落進了黑暗深淵之中,永遠難以翻身。他也從來都沒有主動接近過我,都是我主動找的他,那天晚上那麽危險,他依然趕了過去,他要是有養,有你說的那種陰暗心思,怎麽會為了我一個凡人而冒險?”


    夏詩雨說的又快又急,帶著惱火,她早就感覺這天水道人不是好東西,果然如此。


    夏母愣了愣,笑道:“道長,您多慮了,我也相信小遠不會是這種人,沒有他,我們母女早就完了”,她歉意地看了眼秦遠,雖然這麽說著,但那根釘子還是成功的釘在了她的心中。


    “嗬嗬,最好是這樣,我也相信秦小哥不是這種人。”


    林輝並沒有因為母女兩人的駁斥而惱怒,反而陰測測笑了一聲,道:“可既然如此,那秦小哥為什麽要阻止詩雨拜天水道長為師呢?難道你不想詩雨日後成為與你一樣的修者?”


    所有人都看著秦遠,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秦遠聳聳肩,道:“我當然希望詩雨能夠成為修者,更願意她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但是,拜師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好的老師能夠讓人受益終生,壞的老師不僅教不好學生,還是連人品都帶壞了。”


    他看著天水道人,笑眯眯說道,“人品”兩個字咬的格外的重。


    “小子,你說誰呢?有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老夫的清白,豈是你能隨便汙蔑的?”天水道人怒道。


    “哈哈,你也有清白?這特麽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人格都要開大染坊的人竟然說自己清白,奶奶的,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天水老道,你的臉皮之厚,著實可為天下楷模啊!”


    秦遠衝天水道人豎了一個大拇指,不過是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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