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的再多,布置的再久,當未來來臨之時,便會發現所有的準備所有的布置永遠不夠,永遠差幾分火候。


    秦遠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他料想這塊畢方血肉會更加神異,更加有靈性,所以提早布下陣法而非簡單的符印,可即便如此,這塊畢方血肉依舊差點逃了出去。


    它雙翅震動,大片火雨落下,將地麵灼燒成點點焦黑,那提前布置好的陣法紋路應聲而破,僅僅阻攔了它一刹那,便一觸即潰。


    “唳!”


    單足火鳥高亢鳴叫,血紅色的雙眸看向秦遠,透露說不出輕蔑光芒,它的體型很小,加上雙翅,也隻不過兩個巴掌豎在一起那般大小,可那雙眸子卻是如梟雄一般高傲冷酷,睥睨天下!


    “奶奶的!”


    秦遠感覺它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隻蛤蟆,不僅其醜無比,弱小無比,更是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冰封!”


    秦遠隨手射出那九枚旗子,將此間圍繞,雙手掐訣,腳下踏起自陸小觀那裏學來的罡歩,腳步落下,嘭聲而響,地麵轟然震動,一條條地脈自這聲音中昂起了那並不存在的頭顱,張開了也不存在的嘴口,噴吐出了確實存在的能量。


    九麵旗子震動,閃爍光華,數條地脈噴吐能量,與那九麵旗子連接成為一體,形成六道鎖鏈,鎖鏈落在單足火鳥身上,將其牢牢捆縛勒緊,繩索緊接化成十數道冰刀,縱橫切割,將其切割成幾十塊。


    而那幾十塊畢方血肉則又快速變成一隻隻火焰小鳥。


    它們被一層冰晶包裹,但仍舊渾身火焰,單足傲目,冷視秦遠。


    在那睥睨一切的目光之下,在那仿佛神祗下凡的高高姿態之下,秦遠伸手抓過一隻塞進嘴裏。


    “管你狗屁的神鳥老鳥,到了我手底下,那就是一盤新疆大盆雞!”


    秦遠恨恨說道,一口吞下,寒冷的冰晶落入肚腹,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融化殆盡,火熱灼燙的痛感從肚腹中傳來,體內靈力發瘋般的運轉,如同一隻餓了三年的野獸,撲咬而上,將那隻火鳥分割煉化,沿著經絡運轉至心髒。


    他心髒中的那團火苗也在這一刻瞬間暴漲,熊熊燃燒,灼熱的氣息又沿著血管迅速流轉,蔓延至全身,千錘百煉般將其身體再一次鍛造……


    ……


    “什麽聲音?”


    海掌櫃四人正坐在帳篷中,商量著明天出發的一些事宜,忽然聽到一聲聲如戰鼓擂擊般的聲響,感受到地麵正隨著那聲音發出一陣陣驚悸般的顫動,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即停下商議,快速魚貫而出,走出帳篷,站在山坳中間的厚實草地上,舉目四望,星垂夜涼,景色晦深。


    “咚咚咚……”


    那巨大的戰鼓擂擊般聲響仍舊在不停響起,幾人沿著聲音看去,便見到遠處秦遠的帳篷中燈火通明,在這極深的夜色之中刺眼奪目,就仿佛那自西山落下的太陽沒有落進這個世界的另外一麵,而是落進了秦遠的帳篷之中。


    “是秦遠那裏發出的聲響,他在搞什麽鬼,我們去看看。”塗山滿臉疑惑地說道。


    其他幾人也正有此意,相識一眼,便紛紛往秦遠的帳篷之處奔襲而去。


    沒等他們趕到,守護在此地的大山和常龍等人早就發現,一個將那震山錘淩空懸起,一個手執丈八蛇矛,冷漠地看著本來的四人,嗬道:“來人止步!”


    “讓開!”


    壯漢塗丘正在興頭上,很想知道那杯海掌櫃誇上天的秦遠在做什麽,被這兩隻妖孽攔住,頓時惱火。


    “老板吩咐過,任何人不準靠近。”


    兩人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寸步不讓,震山錘化成磨盤大小,丈八蛇矛閃爍冰冷光芒,隻要他們膽敢上前一步,無論實力如何,無論輸贏生死,兩人便會以雷霆之威暴擊出手!


    “嗬嗬,你們這兩頭小妖精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你丘爺也敢攔!”塗丘很沒有將兩人放在眼中,隨手舉起一隻碩大的梅花錘,舞出呼呼風響。


    “塗丘,回來!”


    塗山一聲厲斥,將那馬上就要與大山和常龍戰到一起的塗丘喝止住,塗丘停住腳步,回頭不耐地看向父親,道:“爹,是這倆人先動刀動槍的,咱們三奇門咋能被他們嚇住?”


    “讓你住手你就住手!”塗山又是厲斥一聲,十分惱火,這兒子從小沒娘,他十分嬌寵,養了一身牛脾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有時候他這個當爹的都管不住。


    塗丘咧著嘴,很是鬱悶,直到塗山老眼都快瞪圓了,再強下去極有可能會挨揍,這才悻悻然收起錘子,但神色依舊不善地盯著大山和常龍。


    大山和常龍也是冷哼一聲,絲毫沒有畏懼之意,甚至有些躍躍欲試,很想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一頓教訓。


    他們在秦遠的提醒下,已經擺脫了絕大多數妖獸的行為,正在學習做一名合格的“人”,可這家夥還是因為他們是妖族出身而小瞧他們。


    “兩位兄弟,切莫見怪,犬子無禮,我代他向你們道歉。”塗山笑著說道,態度十分誠懇,大山和常龍的臉上這才好看了一些。


    “敢問兩位小兄弟,你們家主人,哦,應該是老板,他在做什麽?”塗山很別扭地用了“老板”倆字。


    大山和常龍對視一眼,一言不發。


    雖然塗山代塗丘向他們道歉,可他們的怒氣還沒有消下去,直接不搭理他。


    塗山見兩人腦袋歪向一邊,老臉上全是尷尬,又惱火起兒子的胡鬧,剛剛還吃了人家的蛟肉,現在就把他們惹惱了。


    “喂!兩個傻大個,沒聽到問你們話啊?”塗丘瞪著眼睛問道。


    大山瞥了他一眼,道:“老板教導過我們,敬人者人恒敬之,犯人者人恒犯之,咱不跟你們這種沒禮貌的人搭腔。”


    “嘶……”


    塗丘恨得牙根癢癢,給他們麵子他們還喘上了,剛想變臉,又看到了父親的那冷厲的眼神,隻能壓下惱火,躬身說道:“兩位兄弟對不住了,是我剛才衝動,衝突二位,我向你們賠禮道歉,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虛情假意,不真誠!”常龍瞥了他一眼說道。


    大山則是冷笑道:“你得喊我們叔,你爹叫我們小兄弟,你叫我們大兄弟,那你跟你爹怎麽論輩分?”


    “哎呦臥槽!”


    塗丘惱羞成怒,頓時火冒三丈,提起梅花錘作勢要打。


    塗山也是老臉憋成豬肝色,又好笑又好氣,他真不知道這倆貨是聰明還是傻!


    “兩位道友,不要擔心,我們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見到這裏火光衝天,大地震動,唯恐有禍事發生,前來查探一番,如有冒昧,還請多多擔待。”


    海掌櫃憋著一肚子笑,連忙將這惱羞成怒的爺倆擋在身後。


    大山和常龍隨秦遠不止一次去過黃城市的三奇門,自是認識海掌櫃,知道他是秦遠熟人,於是點頭道:“海先生客氣了,我們沒什麽好擔待的,就是實話實說。”


    海掌櫃不願多跟兩人在這件事掰扯,再掰扯下去非要把身後那爺倆,尤其是那個小的刺激瘋了不可,他轉移開話題,問道:“秦遠在裏麵做什麽,為何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


    大山和常龍有些為難,老板倒是沒有告訴他們該不該向這些人透露,但是轉念一想,老板讓他們守在這裏,除了安全之外,肯定不願讓太多人知道他在煉化畢方血肉。


    於是常龍便說道:“老板在練功!”


    “對,在練天殘腳!”大山補充道。


    幾人麵麵相覷,俱都沒有聽說過這“天殘腳”是個什麽腿法,還是那脾氣火爆的塗丘率先反應過來,瞪圓眼睛問道:“世上還真有天殘腳這門奇學?”


    “那可不是!你們知道的太少了!”大山將震山錘收起來,抱著胳膊,一臉見多識廣的驕傲模樣說道。


    塗山拉了拉兒子的衣袖,低聲問道:“天殘腳是什麽?一門腿法還是神行術?”他看向塗丘的眼色有些變化,帶上些了暖意,兒子終於長大了,竟是知道一些連他都從未聽說過的東西,看來這些年他並沒有完全是在瞎混!


    不過,當塗丘向他解釋清楚什麽是“天殘腳”時,塗山的一張老臉徹底變成了豬肝色,那比自己跟兒子稱呼大小兄弟之時還是鐵青!


    “讓你周星星!讓你星爺!你是我爺成不?”塗丘破口大罵,一邊罵著一邊狂扇自己兒子的後腦勺。


    海掌櫃和秋玄月連忙將兩人拉開,肚子裏的狂笑忍得好不辛苦,原來那“天殘腳”是出自一部凡人的電影,而電影的導演則是一向以搞笑和無厘頭著稱,所以這兩人也因此很搞笑很無厘頭。


    海掌櫃一行人退出去一段距離,他們是發現了,這倆貨絕對不傻,恰恰相反,賊著呢,一肚子的壞水,還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將他們當成什麽大人物。


    要是在平時,他們或許會教訓一番這兩個小妖精,可是跟秦遠合作還沒開始,就對他的屬下動手,那將十分不好看。


    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後,秦遠紅光滿麵的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幾人眼神一亮,俱都能看得出來他的修為又有所精進。


    其中目光最亮的莫不過是那被老爹狂揍一頓的塗丘,他跳將起來,指著秦遠,認真說道:“姓秦的,天殘腳練成了嗎?咱們比劃比劃!我很想看看,天殘腳是不是真的能變得跟山一樣大!”


    “日哦,老子咋就生了你這麽個蠢貨!”


    塗山捂著老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他現在才發現,他的寶貝兒子不是一般的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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