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的手指都快掐進這鐵猴子的手臂之中:“你可知道他的姓名叫什麽?”


    鐵猴子雖然是鬼修,但還是有痛覺,被秦遠鐵掌抓住,直疼的齜牙咧嘴亂抽抽,顫聲道:“他具體叫什麽,我不知道,我隻是聽那禿驢說起,那人好像是叫什麽海先生,哎呦,斷了,真斷了,您輕點……”


    秦遠和周嘯虎兩人同時鬆開了手,這就對了。


    那老海和海先生即便不是同一人,想必也不會相距太遠,敢在萊城市隨意抓人的,除了他們便隻有幾日前的十方宗,而帶著海浪旋渦麵具,又被稱之為海先生的,除了那位“老海”,便隻有老海最相近的幫手。


    “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抓到那海先生,你之前在黃城市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權當不知道。”


    秦遠神色又是一凜,冷聲喝道。


    聽到可以既往不咎,鐵猴子激動不已,一遍又一遍地複述著那日的過程,直到想的他猴腦都在沸騰,確認再也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兩人這才作罷。


    周嘯虎點上一根雪茄,煙霧嫋嫋,麵帶笑意,道:“這人足夠小心謹慎,隨便去抓這麽幾個鬼修,也不以真麵目示人。不過他也是足夠自傲,並沒有掩飾他的身份。這種人很麻煩,因為他們足夠聰明,對自己有充足信心,但有時也會很蠢,自信太強就容易變成自負,自負之人皆是愚蠢至極!”


    秦遠從周嘯虎兜裏掏出一隻雪茄,自己點上,也笑道:“他是一位符法大師,僅僅一張符紙,就能隨意鎮壓一位三品鬼修,此等手段很不簡單。還有,他在這萊城市的根基不淺,跟一位小廟中的和尚都能搭上關係,要麽純屬巧合,要麽就真是廣結人緣!廣結人緣是個好事,但也不是件好事,一旦找到關鍵節點,極有可能會被連根拔起。”


    兩人從不同角度進行了一番分析與推斷,大致可以得出相同結論,這海先生是個聰明人,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又不是那麽聰明,隻是如何將這個既聰明又不聰明的人從黑暗中揪出來,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那足夠的智慧和夠硬的手段。


    “事不宜遲,我們分頭進行,我去找那個老和尚,仔細問一下,你去審問十方宗之人,我敢保證,他們中間定有知曉情況之人,哪怕不知曉其人具體是誰,隻要收集到了足夠的線索,一樣可以將其抓出來。”秦遠拍板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


    周嘯虎一拍大腿,起身抓起鐵猴子,“蹬蹬蹬”快步往外走去。


    這鐵猴子被周嘯虎抓在手裏,吱歪叫喚不停:“周貪狼長,咱是文明人,文明人要講誠信,您可是說過的,隻要找出那人就既往不咎,放我離開,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抓到那人了嗎?”


    “額,沒有。那您要帶我去哪裏?”


    “貪狼衛大獄!”


    “額,多謝周貪狼長。”


    “你丫有病吧?送你去貪狼大獄有什麽好謝的?難不成你這特殊癖好?”


    “沒有特殊癖好,就是有病,哈哈,貪狼大獄好啊,有吃有喝又安全……”


    ……


    聽著兩人這沒譜的對話,秦遠揉了揉眉心,吩咐了幾句,便也要離開。


    走出會客廳,清麗的陽光穿過院中高大刺槐枝葉,在地上留下片片斑駁碎影,胡小仙一襲白衣,迎麵落落走來,問道:“秦大城主,要出門嗎?”


    “嗯,出去找點樂子,胡仙子有沒有興致陪我出去走走?”看著這位換了一身白色運動衫,若一朵出水白蓮的美麗女子,秦遠開起玩笑說道。


    胡小仙在城主府中待久了,也是煩悶,便笑道:“那不知秦城主要去找什麽樂子?吃花酒還是看歌舞?小女子陪同前往,會不會有不方便之處?”


    “外麵的庸脂俗粉哪裏有我城主府的佳人美豔多姿,何必舍近求遠。不吃花酒也不看歌舞,最近殺生較多,出門拜拜菩薩,奉上點香火錢賄賂一下她老人家,求她給化解一下業障。”秦遠信口胡謅說道。


    胡小仙粉麵微紅,淬了一口,心中得意,嘴上卻是不饒,說道:“連菩薩也敢調侃,當心她老人家將那玉淨瓶扔下來,砸破你的腦袋。好了,不跟你瞎貧,你到底要做什麽去?”


    兩人一起離開城主府,開上那輛周嘯虎送給秦遠的奔馳大g,秦遠一邊開車,一邊向胡小仙說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


    胡小仙聽完之後也是非常興奮,她對十方宗送給她的那次重傷,同樣念念不忘,秦遠已經對十方宗下了狠刀子,自下而上的切割,毫不留情,算是給她出了一口惡氣。


    然而別人幫著出氣終究是別人幫著,哪裏能有自己親自動手來的爽利,胡小仙在車上小虎牙磨得吱吱響,瑩白小拳頭也揮舞的十分賣力。


    將車開到一處山腳之下,兩人緩步走下,不再乘車,改為步行。


    這奔馳大g什麽都好,夠威風夠有勁,可是卻太過威風太過有勁,哪怕是修為再低的修者,隔著好幾裏地都能聽見它那前艙內那巨大發動機的轟鳴咆哮之聲。


    兩人從山中穿行,很快來到鐵猴子嘴裏說的那個廟宇之中。


    那廟宇不大,門前牌匾寫著“洪山寺”三個金漆剝落的大字,三進三出,屋簷低矮,院牆破舊,牆皮剝落斑駁,廟中也無多少香客出入,偶爾有幾道誦經之聲傳出,將這本就清幽的古廟襯托的愈發出塵。


    秦遠和胡小仙沿著古舊的碎石路走入廟內,廟中幾株大樹參天,遮天蔽日,幾乎將整個院落都罩住,一座鐵香爐佇立殿門之前,香煙飄動。


    “請問兩位施主,是來小廟中燒香還是許願?”一位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的小沙彌見到秦遠和胡小仙,快步走來,雙手合十,恭敬問道。


    秦遠快速在其身上掃了一眼,這小沙彌周邊並無靈力波動,不是修者,不過身體倒是健壯,精氣神十足,於是笑道:“既不是來燒香,也不是許願,而是想找貴寺方丈一談。”


    小沙彌微微錯愕,深深看了眼秦遠兩人,卻是沒有答應,說道:“方丈年事已高,一心參禪悟法,許久不見外客,還請施主見諒。”


    秦遠並不在意,手腕一翻,手掌中多了一枚尺長的金剛鈴,道:“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一個鈴鐺,每至淩晨傍晚,都會自行響起,聽聞此處方丈有大智慧,想請他給看看,這鈴鐺到底是好是壞。”


    說著,秦遠將那金剛鈴搖動幾下,銅舌撞擊器壁,發出陣陣沉悶聲響,與尋常鈴聲的清脆悅耳十分不同,嗡嗡而鳴,似是經聲流淌。


    這鈴鐺是秦遠在那大北荒秘境之中,斬殺了一位修者從其儲物手環中發現,因為除了能自行鳴叫之外,別無它長,也就一直沒有在意。


    說起來這也隻不過是一把不錯的法器,用來提醒佛家弟子晨起念經之用,還有一部分靜心凝神的功效,能夠讓凡人心思安靜沉穩,甚至是對修為稍低的修者,也可以起到靜心凝神之用。


    這小沙彌年紀不大,見識卻是不凡,見到此物古樸大氣,雕刻技藝極佳,本已料定不是凡品,又聽到這如誦經唱佛般的聲響,更是知其神異,連忙接過來,仔細把玩一番,猶豫片刻,道:“兩位施主稍等,容小僧前去稟報方丈。”


    “小師父快去快回,我們還有其他事情,不能耽誤太久。”秦遠說道。


    小沙彌見秦遠答應下來,竟是鬆了一口氣般,快步往寺廟深處走去,轉身進了一間簡樸屋子裏。


    胡小仙見小沙彌進了屋中,笑道:“秦大城主要見一位修為普通的老和尚,直接亮明身份,推門而入便可,為什麽要做這等掩人耳目之事?到時老和尚認出你來,就不怕尷尬?”


    “有什麽好尷尬的,大不了將這東西送給他就是,老和尚哪怕再心如止水,見到這等可以幫助他參禪悟法的法器,也未免不會不動心。”


    秦遠笑著說道,又解釋著胡小仙的前一個問題,道:“拿出這件法器,其實也是想看一看他是否真是一位大德高僧,若是大德高僧,那就好言相勸,若隻是徒有虛名之人,嗬嗬,那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兩人說話之時,那位小沙彌快步走了回來,來到兩人麵前,合十一禮,道:“兩位施主,方丈見過那隻金剛鈴了,請你們入內一敘。”


    在這小沙彌的帶領之下,秦遠和胡小仙走進了那方丈的房中,房內與外麵一般的簡樸,幾件簡單的家具,幾卷翻開擺放的經書,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盤坐於蒲團之上,見得秦遠和胡小仙進來,微微頷首,道:“老衲年事已高,腿腳有疾,不便起身,還請兩位施主見諒。”


    老和尚雖然自稱自己年歲已高,從麵目上的皺紋與斑記也能看出來其年紀不小,但他的聲音卻是響亮清越,淡淡吐露,卻如洪鍾大呂,當真一副高僧派頭。(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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