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門主怎麽樣?”秦遠問道。m.


    大薇小嘴撇的更歪,說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明明有了女朋友,還敢惦記著別的女人。”


    秦遠相當無語:“我隻是關心一下,她是被我帶進來的,又是被你扔進去升仙井的,出了這麽大亂子,你我都有責任,難道不該關心一下她的健康安危嗎?”


    大薇沒有回答,卻是將一雙眸子瞪在了費長明、玉尚書以及他們身後幾人身上,飽含敵意與警惕,秦遠打眼望去,便見到除了玉尚書之外,其餘幾人皆是雙目赤紅,目光火辣。


    “玉尚書,這升仙井是我們九死一生帶出來的。您老人家見慣了大富大貴,想必不會跟我們這些小輩搶這隻磚片瓦吧?”


    秦遠樂嗬嗬說道。


    他不是沒腦子的人,肯定知曉升仙井事關重大,一旦出世,必定會引起紛爭,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口無遮攔的挑明。


    隻要玉尚書點頭,那麽就沒有人再敢打這升仙井的主意,玉尚書的話就是一道護身符。


    當然若是這位賢名遠播的玉尚書生出據為己有的心思,秦遠也無可奈何,就算藏著掖著,也會被其發現,倒不如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堂堂正正擺出來。


    玉尚書“嗬嗬”一笑,秦遠這隻小家雀的心思可逃不過他這頭千年狐狸的法眼,道:“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多!”


    “玉尚書說啥呢,屬下不明白。”秦遠裝傻說道。


    玉尚書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沒有官職在身,那麽你們得到的理應屬於你們,但現如今卻不同,你可是萊城市一方城主。”


    秦遠臉色有些難看。


    老大人笑眯眯看著秦遠那變了顏色的麵龐,道:“不過嘛……”


    “大人請講?”秦遠恭敬說道。


    “凡事都要看個因果,功勞若是大,那你的獎賞不會小到哪裏去,功勞若是小,你的功勞也大不到哪裏去。”


    玉尚書雙眼眯縫著,?壤砩煉??猓?檔醬舜λ?倭艘歡伲?潰骸罷廡┓叢艋14崍?檀舜k??輳?強檳芽械墓峭釩。?/p>


    說到此處,秦遠心中不由暗罵。


    根本上就是,他賣了一次命還不夠,要繼續再賣一次!


    片刻之後,秦遠想清楚,道:“玉尚書要我做什麽?難道您想讓我再深入一次敵營?倒不是不可以,就怕叛軍恨我入骨,一旦進去,必備認出,誤了您的大事。”


    “小滑頭!”


    玉尚書笑罵一聲,“還反將我一軍,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去冒風險。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求一次可以,求兩次就要看運氣了。我一向隻相信實力,不相信運氣。”


    秦遠微微一怔,鬧不清玉尚書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問道:“那您想讓我做什麽?”


    “若是你作為統帥這一千人馬的將軍,你該如何去做?”玉尚書換了副嚴肅的表情,“記住,要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戰果。”


    秦遠怔了怔,沒想到玉尚書會說出這番話來。


    遠處的費長明也怔了怔,滿臉的羨慕嫉妒恨,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還愣著做什麽,玉尚書這是看中你呐!”


    秦遠回過神來,但一時間卻無言語。


    一直以來,他都是作為一個“受害者”卷入其中,哪怕身處虎山狼穴,也是抱著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完成任務即可,卻從未想過要如何揮兵城下,戰而勝之。


    “怎麽,油嘴滑舌有能耐,真正到了亮家夥的時候就成慫包了?”玉尚書嗤笑一聲。


    秦遠麵皮一熱,生出一股傲氣。


    他從未參與過大型的戰鬥,哪怕是超過一百人的械鬥都未曾有過,但這不妨礙他從全局方麵,提出自己的意見。


    搜腸刮肚,將曾經看過的電視劇,讀過的《》,再到華夏近代戰爭的各個戰例,統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說道:


    “此處情形有別他處,敵軍占據絕對地利,身處地下千米多的暗海之中,又有三座強**陣護持,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屋子,在那暗海之後有一條小道,若是我們分兵兩處,一處佯攻,另外一處集中優勢兵力突襲,敵人必定手忙腳亂,到那時勝利便如囊中之物……”


    秦遠侃侃而談,從那胸有成竹鎮定自諾的神態來看,還真有那麽幾分將校風度。


    費長明雙目變得極亮。


    心中對秦遠的那點羨慕嫉妒恨早就拋到了爪哇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秦遠話中,直到秦遠說完,才發出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桀桀”怪笑。


    他用肉呼呼的碩大手掌,拍著秦遠的肩膀,道:“哈哈,你小子果真沒讓我失望。不僅斬了那狗屁少主,還把這裏的情形摸得一清二楚。天時地利這東西,用得好,那叫天時地利,若是用不好,哈哈,就是割自己腦袋的刀子!”


    秦遠一吐為快,麵上平靜,但心中卻忍不住生出絲絲得意。


    隻要知己知彼,這戰爭好像沒有那麽複雜。


    可玉北辰卻毫無笑意,淡淡地看著秦遠,道:“是個好探子,但不是個好將軍。我且問你,你都能知曉的暗海小路,那符雲平經營此處數十年,會不知道?一條幽狹小道,易守難攻,隻需百十人,就能阻我五百兵馬!”


    他的目光盯在秦遠身上,視線漸漸變得淩厲起來,“若是符雲平以人馬防守此處,我方軍士久攻不下,這還好,一旦其布設詭計,將我方兵馬誘入,而前麵大陣又無法破開,那不是請君入甕,再來個甕中捉鱉?我方軍士豈不是被一網打盡?”


    “嘶!”


    費長明倒抽一口涼氣,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讓他衝鋒陷陣他當仁不讓,但若要他玩弄這些兵法計謀,尤其是與符雲平這般高明的對手為敵,他便力有不逮了。


    秦遠本是遇強則強,越挫越勇的性子,此時被其如此嗬斥,心中傲氣更甚,道:“‘天地人’三陣雖然聲勢浩大,但也不是無懈可擊。這位任鶴兄,便是參與設計者之一,而且還是主要負責人之一。”


    秦遠伸手指向身後的任鶴。


    任鶴緩步向前,俯首行禮,道:“在下任鶴,見過玉尚書。”


    “哦?那就好辦了!”


    吳胖子眼睛又亮了起來,心中這般想著,一句話幾乎脫口而出,可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壓回胖肚子裏,很是不爽。


    玉尚書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參與了‘天地人’大陣的設計與修建?”


    任鶴點頭說道:“機緣巧合,在下參與一二。”


    玉尚書目光流轉,道:“任清秋是你父親?”


    任鶴驚訝道:“玉尚書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


    玉尚書仰頭望天,良久之後歎息一聲,道:“十幾年前,我們經常書信往來,但是後來如有一日,清秋兄失去了音訊,從此便再無聯係。”


    “你說什麽?”任鶴大驚失色,“我父親,他,老人家怎麽會,這絕對不可能!”


    倘若玉北辰的話是真實,那任家被滿門抄斬隻餘其一人,恐怕就不僅僅是政見不同而造成的流血紛爭了,那當真是叛逆。


    那一瞬間,任鶴感覺自己的天像是塌了下來!


    “秦城主有句話說的不錯,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


    玉北辰指了指秦遠,揮動手腕,腕間一枚古樸儲物手環光華閃爍,一疊信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玉北辰從中拿出幾封交給任鶴,任鶴接過來,仔細看去,一時間失魂落魄,若非秦遠扶持,幾乎跌落水中。


    “這,我父親與施伯伯,竟然,竟然真的意圖謀反?”任鶴指著一張信箋,神色慘淡的說道。


    施念瑤本來就已心搖神動,聽到這番話,更是如五雷轟頂,嬌軀巨震,美眸似欲燃火,盯著任鶴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父親一生鞠躬盡瘁,豈會做那等不仁不義之事!”


    “他說的千真萬確。”


    玉北辰又從剩餘信箋中抽出兩封,交給了施念瑤,施念瑤接過來,仔仔細細翻看數遍,一時間也是如見鬼神,驚駭難以自持。


    秦遠咧了咧嘴。


    這事兒發展的有些超乎尋常,一波接一波,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受苦受難的一對苦命鴛鴦,本來滿肚子苦水恨意,準備聯合外人去尋仇敵的晦氣,可卻萬萬沒有料到,竟是他們兩家有錯在先,符雲平能夠留著兩人蹲守“地牢”已是天大恩情。


    他更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玉北辰。


    果真盛名之下無虛士,玉北辰老奸巨猾到他根本無從揣測,這潭權力鬥爭的渾水也深到駭人,兵家相爭,果真處處是戰場。


    “秦城主,現在你知道這場戰爭的殘酷了吧?”一位身穿鎖子金甲的甲士走出來,說道,“若是再讓你指揮調度,你可敢如之前那般馬虎大意?”


    秦遠沉吟片刻,忽地昂起頭來,道:“馬虎大意的確要不得。但戰略方針我倒不認為有錯,正奇相合,此乃行兵之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確認符雲平有沒有對‘天地人’三陣做修改,沒有修改最好,若是修改,那必須早早找出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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