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無語道，“我有病嗎我打死你？你快下車吧。”他決定回頭就問問華臨, 如果代小京還這麽諱疾忌醫下去，能不能他代替代小京去看醫生, 然後代替醫生給代小京治病。代小京磨磨蹭蹭地下了車, 跟著一派輕鬆的陸北往小樓台階走過去。看兩人樣子, 好像這是陸北家似的。陸北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 指著三樓一個房間的窗口，問：“那是你的房間嗎？”代小京看過去：“不是，那是我媽的房間。”“……”陸北微微皺眉。代小京問：“怎麽了？”“沒事。”陸北說。代小京並不知道陸北很久以前就見過他，在他見到晉南的同一天，甚至是同一個時刻。陸北沒說過這事兒，也就在剛發現這事兒的那天打了個十小時的飛的找代小京摁著幹了整宿而已。代小京至今還覺得那天陸北應酬的時候被人下藥了，不然怎麽比平時厲害兩倍？差點就要拿他閑得無聊發給陸北的年輕時候的照片直接當遺照了。倆人上了台階，保姆就迎出來了：“少爺回來了，夫人等你很久了。”這保姆滿頭銀絲，臉也很顯老，皺紋不少，但她頭發衣服都十分整齊，一絲不苟，很精明能幹的樣子。是代小京他媽千挑萬選出來的。保姆的表情很矜持，對代小京不卑不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也沒有看陸北。代小京主動介紹：“玲姨，這是陸北，你應該知道。”對陸北說，“這玲姨，我媽遠方親戚，算輩分是我表七姑婆。”陸北朝這看起來不怎麽麵善的表七姑婆點了點頭。他本來也是個對外高冷的人，人設不崩。表七姑婆比他更高冷，隻看了他一眼，頭也沒點，轉身往裏走：“夫人在等你。”代小京拉了陸北一把，小聲嘀咕：“她見誰都這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陸北點了點頭，順勢攬住代小京的肩膀，被代小京默默扯下來了。“……”他倆被玲姨領去了二樓書房，敲了敲門：“少爺回來了，帶了人。”她這時候的聲音倒是溫和了不少。裏麵沒人回應，過了十來秒，有人從裏麵打開門，含著笑道：“玲姨辛苦了，送壺茶上來吧。”又看向麵色不變的陸北和麵色突變的代小京，“陸老師也一起來了，真巧。”“你怎麽在這……”代小京下意識說完，火速看向陸北，“我真不知道他也在！真的！我……對了你聽我電話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陸北淡淡道：“嗯。”代小京又瞪眼問：“晉南你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有病——”話音未落，屋裏傳出他媽的聲音：“進來說話，都堵在門口像什麽樣子？”代小京也顧不上陸北了，快步進去，望著正怡然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媽媽：“怎麽回事？晉南……”“我是來還錢給阿姨的。”晉南在他身後溫聲道，“那天我和你說的話是真的，小京哥。我也和阿姨談過了，她不反對我們交往。”“……”代小京整個人都要裂開了，正要嚷嚷，他媽開口：“這是陸北吧？”陸北這才說話：“伯母你好。”“你……”她看了眼代小京，看了眼陸北，猶豫下，起身笑著道，“早該請你來家裏吃個飯見麵了，小京不讓，說你忙得不著地。今兒來了也好，留下一起吃飯。”陸北點頭：“我早該拜訪伯母。”“我這兒先跟小京說幾句話，你和晉南去樓下喝杯茶，行嗎？”她語氣溫和地問。陸北點點頭，就轉身走了。等其他人都走了，代小京他媽的笑淡了下來，淡淡道：“關門。”代小京急忙把門關上，轉身問：“媽，怎麽回事？”“晉南很有誠意……”“他當年搞我的時候也很有誠意！”代小京激動搶話。“……你可閉嘴吧，還不嫌夠丟人的？”他媽無語道，“你過來，我跟你細說……對了，你不是在沈謂行那嗎？”“陸北也在。”代小京說，“非說也該來拜見拜見你。又不知道你什麽事，就讓他跟我一起來了。”“陸老師，”晉南像專門陪陸北似的，走在半步前麵帶著路，給他指，“去那邊坐吧，那邊落地窗正對花園，雖然冬天，花是沒開，樹也枯了，但昨晚上不是下了雪嗎，到現在也沒化，特別有意境。”陸北沒說話，閑庭散步似的從容淡定，跟著他過去，坐下，看著他繼續演。晉南坐在他旁邊，望著窗外的景，神色逐漸悵然若失起來，歎了一聲氣，又笑了笑，很是溫柔地回憶道：“可惜那時候的很多東西沒能留下來……我給小京哥畫過畫，就是畫的這一幕，那時候的雪比現在還厚，他站在樹旁，特別好看。我那時候學畫畫，他就站在那裏幾個小時不動，讓我畫。”陸北突然開口，問：“他高三的時候吧？”晉南一怔：“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