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不適應,喊了聲楚郎。


    床榻就往下沉了沉,發出嘎吱一聲。


    他竟然跟隻貓一樣,走路都無聲的。


    楚弈躺下,直接將她外衣脫了隨手一丟,就將她擁到懷裏說道:「睡覺。」


    根本不容她拒絕。


    她難得占了下風,居然連利誘都失敗了,隻能服輸閉上眼。


    他的呼吸就在頭頂,帶起暖暖的風,讓她心境變得安寧。可很快,她就又睜開眼,低聲說:「楚弈,你再說說種地的事好不好。我不懂這些,多少田地能養多少人……每個郡城氣候不一樣,種的東西肯定不同,如果能夠快速實施,是不是能趕上秋種?」


    她一句接一句,毫無睡意,反倒越說越興奮。


    楚弈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聽著她在耳邊吱吱喳喳的說話,呼吸一沉,低頭就吻了下去。


    趙樂君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他唇舌中。


    已經入暑,兩人緊貼,一方帷帳內的溫度似乎更加叫人難耐。


    他手掌更是從衣擺下鑽了進去,摸到她肌膚帶著的濕意,鬆開了她一些,氣息有些亂地咬牙道:「快睡,明日再說。」


    她的呼吸因為他的吻淩亂,紅唇被吮得微脹,還是不死心,喘息著說道:「楚郎,你就告訴我之前問的,我心底好有數……」


    楚弈對她的不依不饒頭疼,抿著唇不想說話。


    在他沉默中,喉結一熱,是溫軟的唇碰上了他。


    她舌尖還輕輕掃過,刻意的撩撥讓他腦子裏嗡的一聲,在這暗夜中,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好像其他聲音都聽不見了。


    「楚郎……」她貼著他脖子又喊了一聲。


    飽含柔情,楚弈連頭皮都酥麻了。


    他一把按了她的肩,直接就壓到了身下,唯一一絲理智也被他用來護著她的肚子,在手肘半撐著身軀中低頭再去吻住她。


    趙樂君的美人計是成功了,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卻也被這個禁|欲已久的男人險些逼崩潰。


    她從來不知道夫妻間還有那樣不傷及孩兒,卻同樣能讓她如登雲霄的手段,比在他的征伐中更叫人羞恥。


    她咬著唇,眼中瀲灩春水,渾身軟得一絲力氣都沒有。可他還緊貼著她,一手去抬了她的腿,腿心的濕意提醒著她方才種種,如今更是被擠進他的灼熱。


    「楚……楚弈!不能!」


    他擠過來要做什麽……她驚慌失措,他按著她修長的雙腿,在她身後緩緩動作,啞著聲音換作他誘|惑:「君君不是還有很多疑問嗎?我再給你多講一些。」


    到最後,趙樂君已經不知道楚弈是在說什麽,隻希望他快些結束,然後她肯定好好睡覺!


    可她低估了男人的精力,覺得腿都要被他磨破皮了,才聽到他滿足的低哼了一聲,撐起身來親吻她臉頰。


    等和她耳鬢廝磨夠了,楚弈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抬頭,借著幽幽月光看清她精致的眉眼,長長的睫毛還染著方才討饒後的水汽,折射出微光。


    他低頭,繾綣地又吻吻她嘴角,輕聲下床打了熱水,清理在她身上那一片狼藉。


    次日清晨,趙樂君睜眼的時候,楚弈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摟著被子出神片刻,在銀錦進來伺候時,才紅著臉從床榻中下來。


    銀錦望著她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臉色幾變,驚道:「公主,您和楚將軍!他怎麽能這麽不顧念你和肚子裏的孩子!」


    趙樂君臉頰越發滾燙,也後悔招惹他,硬著頭皮解釋道:「他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黃花大閨女銀錦氣惱,認為主子就是偏向楚弈,鼓著臉頰給她更衣,又喊來熱水讓她沐浴。


    趙樂君一身清爽坐到桌案前,就看到一邊的冊子。


    她伸手去取過來,依言給楚弈添上一筆,她盯著自己寫下的短短句子,下刻心頭怦怦跳的在下邊又畫了一道橫。


    楚弈中午見到冊子的時候,對上麵記下第一條自然能理解,可是那下頭的一橫是什麽意思?


    他追問,趙樂君眼神閃爍地道:「你隻管它能寫滿就是!」


    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男|色,想到昨夜那些,鬼迷心竅又給他添了一筆。


    楚弈就對著冊子莫名半天。


    到了下午,魏衝的人再度送信過來。


    趙樂君盯著魏衝龍飛鳳舞的字,把信放在一邊,詢問其後妃號脈的事情。


    得知並沒有人懷上武帝的遺腹子,就到王皇後那裏,跟她說:「阿妍,後日就讓後妃們離宮,我會在當日出發去蜀地,宮裏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怕不怕。」


    王慕妍一怔,然後去握住她手說:「阿姐,你放心,最艱難的時候也隻是生氣,如今更沒有好怕的。阿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趙樂君聽著她關切之言,欣慰地笑:「好。」


    長公主親自到蜀地一事很快就宣揚開來,楚弈率領姬家留下的一眾精兵準備出行事宜。


    連雲得知後來尋她,在她堅定的眼神中,想要勸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千言萬語就化作一句保重。


    趙樂君朝神色凝重的連雲說:「我離開後,朝中事務要勞煩你和太尉了,這個你拿著。」


    說罷,推過去一塊玉製的令牌。


    那是洛城的守軍虎符。


    他震驚:「你給了我兵,你們一路上有多少人?!」


    她微笑:「路上不需要多少人,即便蜀地變故,我依然還有邊上兩郡的守軍,你不必擔憂。」不然,她先前那麽著急收攏兵權何為,就是要應對突發的戰事。


    如今是姬家的人掌控著,她有什麽好怕的?


    連雲這才神色沉沉地收了。


    她就又把這兩天寫下來秋種計劃遞給他,「這些,你和劉太尉一起再議議,如若覺得沒有問題,直接發令下去,不必等我回來。」


    連雲低頭看了幾眼,有些吃驚:「這是你想的?!」


    讓士兵自耕自足,看著有些荒唐,卻是如今最好給朝廷減負的辦法。購買苗種和成熟糧食花費相比,少太多了!


    趙樂君彎著眼笑,自豪地告訴連雲:「是我的郎君提議的。」


    連雲在她那種與有榮焉的表情中愕然。


    而此時朝中已經在劉太尉的煽動下,開始歌頌趙樂君所為,楚弈聽到那些人都在誇長公主巾幗不讓須眉,自得的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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