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威脅」外帶「拐騙」地拉著小花兒往後山鑽去,打算探點兒門路出來,解開雲霧山神秘的麵紗。


    雲霧山,盤龍嶺後麵,一座險峻非凡、陡峭高絕,終年雲霧縹緲不散的山。常常有人進入雲霧山被那繚繞不去的雲霧所迷惑,不幸的困死在山裏,久而久之,雲霧山又有「迷山」、「鬼山」之稱,隨著時光的流逝,山裏漸絕人跡。


    想當然耳,唯唯是不會輕易相信這種傳言的,於是常硬拉著小花兒到雲霧山一探究竟,一方麵是找人壯膽;另一方麵是以防萬一——萬一被卓野發現了,兩人一起被處罰也比較有伴。唯唯實在是有點兒壞心眼!


    本來,對那座山有一點怕怕的唯唯,經過幾天的探險後,早就不把它看在眼裏,對它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了若指掌,熟得像自家廚房一樣,誰教她自幼成長於深山中,常年與那些飛禽猛獸、花草樹木為伴,對「它們」的習性熟到不能再熟,所以這「區區」的雲霧山,在她眼裏根本不算什麽。唯唯「謙虛地」想著。


    唯唯這從小在荒山野嶺到處亂跑的野丫頭,回到山裏自然是如魚得水般快活,不過卻苦了她的貼身丫環小花兒。小花兒雖是一般窮苦人家出身的姑娘,做粗活對她來講是平常事,但要她每天翻山越嶺陪唯唯爬山,這可就太為難她了。別說是平常女子,就算是粗壯的大男人,要他連續爬七天陡峭的山,他一定也會累垮,且像她一樣全身酸疼的癱在床上。


    小花兒原以為被調派來服侍唯唯是一件輕鬆的好差事,總比蹲在廚房裏砍柴洗碗好吧!可惜她千算萬算也絕想不到,服侍唯唯比做粗活還困難千百倍,不是說唯唯的脾氣不好或是愛刁難人,相反地,她甜美可人、人見人愛,但是她有一顆古靈精怪的腦袋,常整得人哭笑不得,像上次的陳寡婦就是被她整怕了才連夜離開盤龍嶺的。


    非常不幸的,她就是唯唯最常捉弄的對象,據唯唯說這是為測試「惡作劇」的威力,她總不能把未經實驗的惡作劇用在別人身上吧!要是失敗了,她多沒麵子呀!說實在的,當時小花兒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環,所以被唯唯唬得一拐一拐的,真以為這是身為貼身丫環的重實大任——供小姐捉弄——後來她被整怕了,也開始機伶起來,知道如何「趨吉避凶」了。其實很簡單,隻要替唯唯找到惡作劇的對象就行了,而盤龍嶺上多得是好欺負的二楞子!


    小花兒在仆人房裏,大老遠就看到唯唯蹦蹦跳跳地朝這裏跑來,臉上寫滿興奮的紅暈,通常這就代表著她又想到整人的好點子了,不知這次該誰遭殃,希望不是她小花兒,這一個忠心護主的好丫環。


    「小花兒,我們去後山玩!」聽唯唯的口吻興奮極了,不禁讓小花兒渾身發毛,起了不祥的預感。


    天!她都已經累垮癱在床上了,難道小姐還不能放過她嗎。


    「小姐,我渾身不舒服不能陪你去爬山了,你今天自個兒在嶺上玩吧!


    不要跑到後山去了。」


    「噢!」唯唯失望地道,隨即雙眼一亮,興致勃勃地說著:「原來你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我替你針灸幾下,保證針到病除。」


    小花兒感到一股寒意由背脊直衝腦門,千萬不要呀!她差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喊了出聲。想到上次被唯唯針灸的黃大叔現在還躺在床上,她就渾身發抖。本來區區一個風寒休養幾天就會好的,結果被唯唯「雞婆」地針灸一下,不知怎麽的竟然越來越嚴重,幾天就會好的病,被她醫成要休養幾個月的重病,幸好被魁首他老人家知曉了,賠給黃大叔好多銀子,還保證黃大叔的病一好馬上可以回盤龍嶺工作,才算了結這件事。


    她還記得小姐是這樣說的:「風寒這種小病實在是太沒挑戰性了,所以師父沒有教我怎麽醫,這完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你們說我厲不厲害?」語畢,還纏著卓野要他讚美,所幸他沒有昧著良心稱讚她,隻是滿臉慍怒地走了出去。


    「不用了,小姐,隻是渾身酸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小花兒急急忙忙的婉拒,全神貫注的看著唯唯,心想如果她「強」著來,自己一定要趕緊逃開,免得變成第二個黃大叔。


    唯唯興奮得沒有注意到小花兒不自然的神色,還以為是她在不好意思咧!「沒關係!舉手之勞嘛!你看,我的銀針都帶來了。」


    小花兒看到唯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盒,拿出幾根閃閃發光的銀針,小花兒看著發出邪惡光芒的銀針,正要破口大聲哀嚎時,聽到了「當……當……」的鍾聲,一連響了三十六下。這可是社裏接待貴賓的一種儀式,鍾聲越多,表示貴賓的地位越崇高,而三十六下的鍾聲已經是極限了,代表著無比的尊重和歡迎之意。唯唯住在盤龍嶺上三個多月了,還不曾聽過鍾聲。


    於是兩人同時停下動作,唯唯是好奇這鍾聲的意義;而小花兒停止掙紮則是因為她有救了,依唯唯那旺盛的好奇心,一定會跑出去探個所以然來,那她不就逃過一劫了!


    果然,唯唯狐疑地問道:「小花兒,哪來的鍾聲呀?」


    「是社裏迎接貴賓的一種儀式。」


    「那上次陳寡婦來怎麽沒有響?」


    「她哪算是貴賓啊!」小花兒語帶不屑地道。


    「噢!」唯唯忽然滿臉羞愧地看著小花兒,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呃……小花兒,我……」


    小花兒隨便猜也知道唯唯想說些什麽,故作大方的揮揮手道:「去吧,霽心樓一定有好玩的事發生。」其實心裏高興得要死。


    「謝啦!」


    唯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小花兒的眼前,想必是急著趕去「迎接」貴賓。


    ··························


    唯唯從仆人房飛快地走向霽心樓,但花了她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沒辦法,誰教盤龍嶺那麽大,再加上她人矮腿短,自然得花一些時間羅!


    等她嬌喘籲籲地走到霽心樓時,他們已聊了好一陣子的話,所以我們的唐大姑娘乾脆躲在門簾後麵窺視,藉以觀察貴客的來曆和個性。其實,是想知道他們究竟好不好「欺負」。真是居心叵測!


    她好不容易才蹲下去,正想好好看看來了哪些人時,冷不設防地門簾被一隻大手猛然掀開。


    她著實嚇了一大跳,以一種堪稱「不雅」的姿勢跌了進去,就在她那俏臉蛋快要與地相親熱時,那隻大手及時捉住她往下掉的身軀。


    唯唯真的很感激那隻大手抓住了她,雖然同樣也是那隻大手害她差點兒摔跤的,但她可是懂得知恩圖報,為了不讓人說她不懂禮貌,於是她感激地抬起臉來,正打算好好道謝時——「你!怎麽會是你?」她皺起俏鼻子,雙手一扭腰,忙著大發雌威,好好訓卓野一頓,連什麽時候被他扶了起來都不知道。


    「你好可惡哦!害我差點兒摔跤,所以,你應該跟我賠個不是,說不定我還會原諒你。」唯唯壓根就忘了剛才要好好道謝的那一番鬼話。她已經拿定主意要把卓野吃得死死的,所以有什麽錯都往他身上推就對了。


    卓野的嘴角稍稍上揚,至今終於見識到什麽叫惡人先告狀,好笑地望著唯唯那理直氣壯的嬌顏。


    「你躲在門簾後做什麽?」他被她那些奇言怪行搞得有點兒頭大。


    「嘎?」她狀似無辜地睜圓雙眼,右手食指還難以置信地指向自己,仿佛他不該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才對!


    這小家夥還想裝傻!卓野點了點頭,深沉的黑眸直瞅著她,擺明在等她回答。


    唯唯一看好像被卓野識破了,再也裝不下去,隻好低下頭,支支吾吾個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希望能夠蒙騙過關。


    瞧她眼神到處亂瞟的心虛模樣,卓野就知道她答不出話來。


    「算了,想不出答案來就別想了,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哦!」他揉揉她的頭發。


    「嗯!洛大哥,你最好了。」唯唯自然點頭如搗蒜的保證,不過她的話一點信用都沒有。


    在霽心樓前廳的另外三人,則是飽含興味地看著卓野與唯唯之間精采有趣的對話。其中,卓風是幾乎天天都可以看到同樣好戲的人,類似這種精采的對話,他說什麽也不會錯過,因為他們對話的內容常常更新有變化,而且一天比一天還要精采。


    而另外的一男一女則是卓野和卓風的同門師兄妹,男的是他們的大師兄呂皖堯,女的是他們的小師妹邵行青,同時也是呂皖堯的嬌妻。


    他們四個人自幼拜在「紫陽劍客」譚秋德門下,從小一起練劍讀書,感情異常融洽,有別於其他同門師兄弟間的勾心鬥角。


    長那麽大,皖堯和行青還不會見過這樣的卓野——對人有點兒寵溺、有點兒縱容,再加上有點兒罕見的溫柔。怪不得他們夫妻倆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為懷著心事而來,鐵定會樂得笑出聲來。沒想到四名同門中,個性最沉穩內斂、嚴肅正經的卓野會墜入情網。當初他還對情呀愛的嗤之以鼻的,表現出深深的排拒,認為隻有無能的男子才會被女人的小指頭要得團團轉,而且最痛恨這種沒有主見的男人了,現在他竟成為「這種男人」。


    唯唯那張瞞不住心事的單純俏臉,此時正寫滿了對客人的興趣,卓野牽著她到皖堯和行青麵前,介紹:「唯唯,我來為你引介。這是我的大師兄呂皖堯,小師妹邵行青。師兄、師妹,這是卓風的救命恩人唐唯唯。」


    「呂大哥,邵姊姊,你們好。」唯唯乖巧地道,乖巧得讓熟識她的人都感到有一絲詭異。


    行青笑著點頭,心裏著實喜歡眼前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明亮的黑眸中閃著慧黠淘氣的光輝,一看就知道是讓二師兄卓野傷透腦筋的可人兒。


    「唯唯,這名字取得真好!!」行青高興地摸摸她的頭,心中對唯唯的好感直線上升。


    卓野、卓風趕緊閉上雙眼,不忍見他們的小師妹被整的悲慘模樣。唯唯這小家夥最討厭有人碰觸她的身體了,不管是有意或無心的,友善的或惡意的,她都會設法報複回去,除非是她主動靠近你,否則別想安然無事的撤退,而現在小師妹親切地拍拍她的頭,其下場顯而易見!


    沒事?竟然沒事!


    他們兩人很想知道唯唯何時變了性子,竟如此寬宏大量,怪哉!


    隻見唯唯開心地偎在行青身旁說說笑笑的,而行青的丈夫皖堯很不高興地看著那名叫唯唯的小姑娘對他的嬌妻「上下其手」,滿臉醋意的把行青摟了回來,不善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唯唯過去。


    奇怪的家夥!他是在吃哪門子的醋呀?唯唯噘高了嘴,氣呼呼地瞪著膽敢搶她邵姊姊的臭男人。她長那麽大第一次看過這麽充滿女性美、溫柔漂亮的姊姊。雖然她的母親和姊姊們也很漂亮,但好像不夠溫柔,老是動不動就尖叫、生氣,她不過是小小地捉弄她們一下而已,她們幹嘛那麽沒肚量。剛才邵姊姊模她的時候,她覺得好親切、好舒服哦!所以破例讓邵姊姊摸了她的頭,真希望這個溫柔美麗的邵姊姊是她的親姊姊,這樣就可以永遠相處在一起了。可是這位清麗脫俗、美豔聖潔的邵姊姊,怎麽會親密地依偎在那庸俗不堪的臭男人身上呢?


    唯唯氣衝衝地扯開那名臭男人放在邵姊姊腰上的「毛手」,義憤填膺地大聲嚷嚷著:「哪來的臭男人,快把你的‘毛手’放掉,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占邵姊姊的便宜,真是不知死活!」語畢,又把行青硬拉到自己身後以便「保護」她。氣得兩頰鼓鼓的唯唯,根本沒有看見皖堯錯愕的表情,她隻知道自己絕不能向「惡勢力」低頭,一定要好好保護柔弱無辜的行青,她咽咽口水,努力瞪向看起來格外高大凶狠的臭男人,差點克製不了自己朝他吐一口唾棄的口水。


    唯唯皺起俏皮的鼻子,自以為英勇地道:「邵姊姊,你快躲在我的身後,讓我來保護你,免得這個無聊男子一直騷擾你。」


    「唐唯唯!你又在胡說八道。」卓野兩道英挺的劍眉全攏在一起,直瞪著她瞧。


    其他人再也按捺不住全爆笑出聲,就連被唯唯指著鼻子大罵的當事人——皖堯,也被她凶悍的神情逗笑了,笑得眼淚直流,直不起腰來。她真是太可愛了!


    唯唯紅著臉,噘著嘴,大發嬌嗔地瞪著眾人生悶氣,尤其是那個沒有義氣的行青,虧自己那麽幫她的忙,她還好意思笑那麽大聲。


    「怎麽了?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他對邵姊姊毛手毛腳的!」唯唯理直氣壯地喊道。


    「哈……哈……」又是一陣大笑。唯唯氣得抬起腳來用力踢向抱著肚子大笑的卓風出氣。沒辦法,誰教他比較好欺負。卓野她惹不起,行青是她崇拜的人,而那臭男人看起來刁橫殘暴,她覺得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唯唯,別鬧了,他們去年就成親了。乖乖去椅子上坐好,我和師兄他們還有事要談。」卓野止笑的道。


    「噢!我又不知道,還罵人家。」唯唯委屈地咕噥著,乖乖地坐在一旁。她這異常乖巧的舉動,又讓卓風的下巴差點兒掉了下來。唯唯從來就不是會聽話的乖寶寶,怎麽這次連抗議都沒有就乖乖坐好了呢!殊不知唯唯隻是想給行青一個好印象而已,雖然她嫁了一個愛吃她豆腐的丈夫,但唯唯相信她一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聽說師弟你們找到師父的女兒了,是不是?」皖堯笑得很開心。終於完成了師父生前的願望,這才不愧對師父生前對他們的教導、愛護。


    「對呀!二師兄,我們在半途上聽到了這個好消息,我和堯哥便急急忙忙地趕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見師父女兒的真麵目。」行青興奮不已的說。卓野答道:「嗯!她叫陳芷韻,收養她的那戶人家把她教養成一個大家閨秀,溫溫柔柔的,現在是卓風的未婚妻了。」


    「哇!恭喜你呀!卓風。你們結婚時,我們一定包個大大的禮,順便看看芷韻的真麵目,見她如何捕捉到你的心。」行青溫柔地笑道。


    「師妹,這事還早呢!」卓風臉上閃過一抹潮紅。


    本來坐在旁邊很無聊的唯唯,看見卓風俊臉上好像紅紅的,萬分訝異地用手指指著他的臉,驚道:「洛小哥,你的臉好紅哦!跟洛大哥臉紅的時候一模一樣咧!好怪哦!」「唐唯唯!」卓野和卓風異口同聲地大吼。「你不要命了!」


    霽心樓頓時傳出一陣又一陣開心的笑鬧聲。


    ···························


    大夥兒將近一年沒有見麵,上次相聚是皖堯和行青成親的時候。等眾人談完卓風和芷韻的婚事後,大師兄皖堯才緩緩地說出來意,痛苦地開口:「其實我跟青兒來,主要是為了一件事來求師弟你的。」


    「師兄,你千萬不要這麽說,隻要是師兄吩咐的,卓野定會努力辦到。


    」卓野雖是北方霸主、一社之首,但對於師兄他還是很尊重的。


    卓風也一旁插嘴道:「是呀!大師兄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呃……自從成親後,青兒就得了一種怪病,一到午時她的胸口就會無故劇痛,可是一過午時就不疼了,每天如此。後來幾次尋訪名醫也都沒法治好,頂多開一些滋補身體的藥而已,最近她胸口疼痛次數由一日一次變為一日三次,變得更嚴重了,所以我們才會來找師弟你們幫忙。」皖堯講到行青的病,不禁蹙眉難過。


    唯唯本來已經決定要躲起來避風頭的,免得被卓野又說教一個早上,後來聽到皖堯說到一些有關病痛的事,精神馬上亢奮起來,誰教他們正好談到她「最擅長」的事——治病。她雙眼發亮、精神抖擻的繼續聽下去。


    「怎麽幫?」卓野關心問道。


    「你們記不記得?師父生前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好友叫‘聖手鬼醫’顏天宇,他的行事雖然亦正亦邪,為人孤傲怪異,但醫術卻是非常高明,在江湖中無人能比得上他,所以我們帶著師父的令牌下山尋他,憑他與師父的交情想必不會見死不救。我們一下山就聽說他在江南出現過,等我們趕過去時,他卻已銷聲匿跡,所幸打聽到顏前輩十幾年前收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女徒,這名女徒前些日才下山回江南老家,可借住了一陣子後便去雲遊四海,連唐家的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兒了。」


    「唐家?江南首富唐家?」卓風雖然是負責北部商號,但對於他們的勁敵唐家還是略有耳聞的。


    行青溫柔地接道:「正是江南首富唐家。」


    「唐家富可敵國,怎會舍得讓女兒去拜師學藝呢?」卓野道。


    唯唯皺起眉頭,有點兒不安地聽著,因為她覺得這個故事好熟悉哦!


    「這是顏前輩到江南唐家作客,不小心看見一個看似精明的四、五歲小姑娘,不禁起了愛才之心,強行把她擄走收做徒弟,隻留下一張紙條,寫著她十六歲那年才可以下山回家,其他的一概不提。」皖堯解釋道。


    卓風不以為然地道:「嘖!顏前輩還真古怪,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娃兒能學什麽,搞不好整日替她洗澡、換尿布就忙不過來了,更何況是一名愛哭愛鬧的小女娃,怎麽不收男生為徒呢!」他語帶輕視地道。


    「因為那名小姑娘實在是太聰明可愛了。」唯唯忍不住揮嘴。


    「哈!一個小女娃能聰明可愛到哪裏去.哎喲!」卓風被唯唯抓起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大叫出聲。


    「你這小壞蛋咬我做什麽?」卓風咬牙切齒的問。


    「沒事!」唯唯回了一個很假的笑容,然後故作優雅地坐回原來的椅子。她還想保持良好的形象,給行青留下好印象。真不知她怎麽想的,平常與嶺上的男男女女稱兄道弟,」點形象都沒有,現在竟然想故作「大家閨秀」,真是難為她了!


    卓野聽到這裏,明了的可以猜出大半了,道:「師兄想藉用飛鷹社的力量來尋找那名顏前輩的得意門生。」


    「嗯!青兒的性命全靠她了,否則——」


    「堯哥,別說了,青兒能夠與你廝守一年就已心滿意足,現在我隻想在有生之年陪你踏遍全國的名山勝水。峨媚攬秀、青城探幽、泰山觀日、羅浮賞梅、西子遊湖、黃鶴登樓……到處留下我們的足跡,這樣就足夠了。」行青幽然垂下眼瞼,一滴眼淚悄悄滑落,黯然地道。


    「青兒,你真傻!」皖堯不禁流下既傷心又痛苦的倩淚。


    卓風有點兒尷尬的站起來,「我去外頭傳令下去。」


    「不用了!」唯唯跳下椅子,藉機又踩了卓風一腳,誰教他剛才的批評太惹她氣憤了。


    等欣賞完卓風痛得大吼大叫的「英姿」後,唯唯走到行青身旁,硬把她拉離皖堯。雖然他剛剛掉的幾滴眼淚,贏得了唯唯幾許的敬意和尊重,但她還是不喜歡行青和他靠得太近。她拉著行青走到「安全距離」後,才姊倆好地搭著行青的肩膀。


    「我會負責把邵姐姐醫好的。」唯唯得意楊揚的,像隻驪傲的孔雀。


    「你!?」知道她能耐的人全笑得差點渾身虛脫,一個連針灸都能出問題的小麻煩精,能有多少本事實在令人感到懷疑。


    「不行!」卓野「處變不驚」地道。


    「為什麽?」唯唯大聲的叫嚷著,因為她不想在行青麵前沒有麵子。


    「反正不行就對了。」卓野堅持原則,不願唯唯憑她那超爛的醫術去害人害己,徒生罪孽。


    「你們不是要找我去醫治邵姐姐的病嗎?怎麽現在又反悔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啊!」唯唯臉上的得意萬分,耀武揚威地走到卓野麵前。


    卓野聽了這番話滿臉驚愕;而卓風聽得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撞死。這小壞蛋的醫術超爛無比,她是怎麽蒙騙到沒有被她師父一掌打死的?還是顏前輩罔顧良心,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隨便放她下山,讓她四處危害人間?皖堯與行青則是一副歡喜異常的模樣。


    「怎麽不早說呢?」卓野瞅著她。


    唯唯俏皮地扮個鬼臉,漫不經心地道:「我哪知道自己這麽有名啊!何況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師父也沒有告訴我他的名諱,我隻知道他是一個醫術不錯的老師父而已,剛剛聽你們講,才知道師父有個外號叫做叫‘聖手鬼醫’,怪不得師父老是不告訴我他的名字,原來是怕被我取笑呀!這麽俗不可耐的外號,也難怪師父他老人家引以為‘恥’,現在竟然‘連累’到我身上,改天遇到師父要好好訓他一頓才行。」看來鬼醫也被唯唯吃得死死的,否則不會養成她這種沒大沒小的個性,一點尊卑觀念都沒有,連鬼醫顏天宇這種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老前輩,都被她嫌棄到這種地步。


    行青高興地衝到唯唯麵前,牽起她的手,道:「唯唯,原來你真是顏前輩的高徒!那姊姊我不是有救了?」


    「當然,一切包在我身上。」唯唯大言不慚地拍拍胸脯道。


    皖堯開心得直咧嘴呆笑,原來這小姑娘的本事那麽大呀!他真是有眼無珠,差點兒得罪了未來的小恩公。


    「唐姑娘,等會兒吃過午飯就麻煩你替青兒診斷看看,好嗎?」


    「好啊!」唯唯爽快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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