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快要崩潰發瘋的端木野終於把翩翩給搞定了,在他做了一件異常簡單,但他絕對想不到的事後。


    現在他終於了解自己低估了那隻喜鵲的脾氣了,隻要是女人,都會鬧別扭、使性子的,而翩翩顯然是“個中翹楚”,完全把女人嬌嗔時的“複雜性”顯露出來。


    端木野心力交瘁地歎了一口氣。


    虧他還誤以為她是很好安撫的,沒想到她發起脾氣來,不但伶牙俐齒,而且完全不講理,他不過是不小心大聲了一點點,她的眼眶馬上就委屈地紅了起來,一副“不想活”的哀怨模樣。


    害他束手無策之下,還得冒著被“恥笑”的危險,謙遜地向他的師弟斐騏“求救”。


    不恥下問的結果,除了讓他有一股想捏死斐騏的欲望外,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的——那就是女人很容易被小禮貌“收買”。


    所以,他故意選在今天這個黃道吉日,拉著斐騏到外頭繞了一圈,買了一個挺可愛的紫色小荷包,打算用來“收買”翩翩的心,荷包裏頭還放了一個翠玉簪子——他注意到她全身上下沒有一樣首飾。


    果然,翩翩看到他求和的小禮物,便感動地掉下眼淚,很溫順甜美地啾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就帶著沒頭沒腦的傻笑飄飄然離去。


    就這麽簡單?!為什麽他從未想到呢?端木野告誡自己一定要把這招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端木大哥。”翩翩匆忙地推門而入,雲髻裏的翠玉簪子搖呀搖的,看起來美麗得很。“外頭很熱鬧耶!好像來了幾個大人物一樣,江掌櫃跟所有的夥計全站在門口迎接他喔!”她的口吻興匆匆的,顯然在大門口看了好一陣子熱鬧,這才回來與他分享。


    “過來!”端木野招手,將她抱在腿上,欣賞她戴上翠玉簪子的嬌俏模樣。一會兒,才滿意地點點頭,暗自得意他送了一個如此恰當的禮物。


    “就算來了什麽大人物也不關我們的事,別忘了我們明早就要離開了。”他用衣袖擦拭她汗濕的額頭。


    翩翩擰起困惑的柳眉,納悶地道:“可是我聽說那幾個人是專程從長安快馬加鞭趕來這裏與你見麵的,你怎麽會說不關我們的事呢?”


    端木野不動聲色地凝視她。“你確定嗎?”莫測高深的黑眸閃過一絲警覺。


    “當然!大廳的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的。”翩翩臉上掛著“我是消息靈通人士”的得意勁兒。


    端木野決定好心地不告訴她,這種以訛傳訛的謠言是不可盡信的,免得她大失所望。


    “等他們真的來找我的時候再說吧!”


    翩翩當然聽得出他敷衍的口氣,正待要開口堅持這話題時,便被端木野灼熱的雙唇一覆,什麽都忘記了。


    兩顆熾烈激昂的心交纏在一塊,愈來愈火熱……


    一陣禮貌的敲門聲像一盆冰水般澆熄了彼此間的渴切。


    端木野壓抑下心裏最深層的渴望,顧不得腹下那股痛苦的悸動,手忙腳亂地幫著緊閉雙眸的翩翩整理服裝。


    而翩翩則是嬌喘籲籲地癱軟在他腿上,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因為她還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大師兄,很抱歉打斷了你們,可是我有要緊的事得通知你。”清冷有禮的嗓音從開得大大的門邊傳進兩人的耳朵。


    斐騏瀟灑自在地倚在門扉上,即使他戴著人皮麵具,但仍然生動地勾勒出他嘴邊那一抹可惡的笑意。


    端木野低聲詛咒,惡狠狠地瞪著斐騏,一副很想扁他的凶狠模樣。


    翩翩一聽到人聲,閉上的圓眸瞪得比銅鈴還大,又羞又惱地輕呼一聲,連忙將頭埋在端木野緊實的肩胛骨上,頗有當一輩子縮頭女烏龜的打算。真是羞死人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我就扭下你的脖子。”這粗暴的低吼自然來自端木野的口中。


    “當然!”斐騏毫無愧疚地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急著通知他,他會站在敞開的大門旁把一切好戲給看完。


    “‘未厭居’的東家銀耕農帶著妻子、兒女來到了江陵,現在要‘召見’你了。”


    端木野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瞅了起來,“你知道是什麽事嗎?”他有力的臂膀摟著翩翩纖腰。


    翩翩的好奇心被斐騏的話勾了起來,粉頰猶帶著淺淺的紅暈悄悄從端木野的肩上抬起頭來,耳朵豎得高高地聆聽斐騏的回答。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大師兄。”斐騏聳聳肩,有些事是旁人不能插手的。


    翩翩偷瞄了斐騏一眼,見他好像沒有取笑她的意思,便壯著膽子要求道:“端木大哥,我也要跟。”她實在快好奇死了,到底那一家子來找端木大哥有什麽事呀?


    端木野無言地點頭。


    ???


    三人被江掌櫃帶到一處四周開滿奇花異草的雕梁雅屋前,這裏深處於“未厭居”的最北端,所以寧靜安詳,閑人沒有得到允許是不可擅入的,就連江掌櫃也是一樣。


    這座雅屋是專門給銀家的人來訪時居住的。


    “叩叩……”江掌櫃輕叩門扉。


    “進來!”低沉嚴謹的嗓音含有一絲激動與緊張。


    端木野牽著翩翩的青蔥玉手,身旁跟著一直神秘地嘿嘿輕笑的斐騏,一起跨門而入。


    江掌櫃任務完成,打了躬便離去。


    在屋裏共有四人,顯然是銀姓夫妻帶著一雙子女住進“未厭居”來,因為他們一家子都長得相當神似——銀耕農頎長身材,麵貌剛毅冷硬,除了鬢角染有白霜外,一點都不像年近五十的人;銀夫人風姿綽約、溫婉優雅,她的女兒銀蓮兒儼然是她的翻版,隻不過臉上多了一點稚氣與頑皮之色;至於銀霽,豐采俊朗、年輕瀟灑,眉宇之間卻與其母的容貌相似。


    若說在這屋內誰長得最像銀耕農,就屬端木野這個局外人了!


    銀姓一家子顯然都注意到銀耕農與端木野的相貌氣勢如出一轍,所以,一家大小全都激動難耐地瞪著端木野瞧。


    端木野眸中的精光閃了又閃,但俊臉上麵無表情。“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就算他們麵貌相似又怎麽樣,他的雙親早在他五歲那年接連去世了,所以才會被“璿璣門”門主帶到塞外去。


    翩翩被這一屋子怪怪的氣氛給弄糊塗了,見端木大哥與他們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好奇怪喔!他們不像是來尋仇的,更不像是討債的,那他們到底找端木大哥做什麽?


    她骨碌碌的眼珠子一溜,看見小師弟已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嘴裏吃著美味的糕點,神情相當愜意。


    她猛然“咕嚕”咽下一口垂涎的口水,急忙放開端木野的大手,衝到斐騏占據的看戲良座,以“師嫂”的威儀瓜分他盤中的大半糕點。


    整個屋內沉浸在一種沉默又激昂的尷尬中,最後,銀夫人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了。隻見她美眸含著悲慟的水珠,柔弱的身軀仿佛難以置信地搖晃一下,然後輕喊一聲:“轍兒——”她奔到端木野昂藏的身軀前,悲喜交加地就要抱著他哭出釋然的淚水時——


    端木野大步地往後一退。


    銀夫人撲了個空,淚水便決堤般滑了下來,顫聲道:“轍兒,你不認識娘啊?”滿臉的悲戚痛苦。


    “雪娘,你別嚇著了孩子。”銀耕農扶住向來體弱多病的她,擔心她情緒一下子起伏太大會受不了。“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跟孩子談。”銀耕農體貼地扶雪娘回椅子坐好。


    “我不是你的轍兒,我的雙親早已在我五歲那年去世了。”端木野淡然地道。雖然他也渴望能有一對珍愛他的雙親,但他父親確實已死去,這是他從前一向尊敬的師父桑劄告訴他的,就算桑劄的所作所為實在陰險惡毒,可是,這種事桑劄沒有必要騙他啊!所以,早一點讓充滿期望的一家子明白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他的聲明一說完,那一家四人驚喜地麵麵相覷,銀耕農安撫地拍拍銀夫人的玉手,沉聲道:“端木公子,你說你的雙親在你五歲那年便仙逝了,可是,我們的長子銀轍在他五歲那年也被人擄走了,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父母仙逝的消息?”


    其實,在銀耕農第一眼看到端木野時,他便萬分地肯定端木野就是他那失蹤二十三年的長子,但為了讓這傲然偉岸的孩子感到信服,所以,他打算一步一步慢慢來,不想逼急了這孩子。


    “一個叫桑劄的老人。”端木野不想再喊他師父了,省得汙蔑了這個名詞。


    銀耕農點頭,知道桑劄就是這一年來弄得江湖中人個個人心惶惶的“璿璣門”門主。


    “原來你是‘璿璣門’的人。”由於他的客棧在全國各地都有據點,所以對江湖上流傳的小道消息特別靈通。


    銀霽與銀蓮兒同時驚訝地睜大眼眸。


    而銀夫人則是一頭霧水,溫柔地輕斥她丈夫一聲。“耕農,別說這些,你快告訴轍兒胎記跟金鎖片的事呀!”


    銀耕農雖然對江湖上的門派沒有多大的好惡,但對“璿璣門”卻深惡痛絕,因為當時有可能就是桑劄在半夜裏擄走他的孩子。


    “請問端木公子身上有無從小就佩戴的金鎖片?上頭刻上‘長命百歲’四個字。”銀耕農問道。


    “沒有。”端木野直戴了當地道。


    旁邊的斐騏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銀耕農與夫人對望一眼,眼中都充滿了疑問。


    怎麽可能呢?莫非遺失了?


    銀耕農沉吟一會兒,又問:“端木公子右肩上是否有一個心形胎記?凡是銀家人,身上都會有這麽一個胎記。”


    端木野除了黝黑的瞳眸稍稍睜大外,並沒有回答銀耕農的問題。


    倒是一旁的翩翩與斐騏,在享受完糕點後,便開心地吱吱喳喳討論起來。


    “對!對!端木大哥肩上有胎記,有一次他在溪邊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被我‘瞄’到的。”翩翩毫不害臊地道,她的神情看起來得意極了。


    “是!是!師兄肩上有心形胎記的事我也知道。”斐騏說得眉飛色舞。倒是他對小師嫂沾沾自喜的模樣有些疑問。拜托!他們夫妻倆不是挺恩愛的嗎?她知道師兄身上每一道疤、每一顆痣都不足為奇,虧她還樂成這個模樣。


    翩翩的美瞳立刻警覺地眯起來,有些敵意地道:“小師弟,你怎麽會知道端木大哥有胎記的事?”口吻酸溜溜的。


    連她都是假裝到溪邊裝水,才有機會目睹端木大哥光滑結實的裸體……呃——其實她隻看到臂膀以上的部位,所以她才會對他肩上的胎記特別有印象。


    “以前跟師兄一起洗澡時看見的。”斐騏沒發覺她怪怪的口氣。


    由於塞外的水源稀少,再加上他幾乎是由大師兄一手帶大的——兩人差了十歲——所以,與大師兄一起洗澡並不奇怪。


    “噢!”翩翩決定原諒他的“無心之過”。“那端木大哥為什麽不承認他肩上有胎記的事呢?”


    斐騏正要大放厥辭時,被端木野不悅地一瞪,又乖乖地把話吞了回去。


    翩翩也雙手捂著嘴,不敢再吭聲。


    “端木公子?”銀耕農又低聲詢問一次。


    端木野終於點頭。“我肩上是有心形胎記,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麽,或許隻是個巧合而已。”他的神情相當複雜。


    銀夫人聞言,眼眶立刻難過地紅了起來,隻怪當年他們夫妻倆太不謹慎,半夜裏被人用迷香給迷昏了,獨自睡在小床上的轍兒才會被人抱走,難怪轍兒到這個地步還不肯認他們。


    “不是巧合!”斐騏突然大聲地開口。“這是桑劄的陰謀,不是巧合。”


    屋內所有的人全望向他。


    端木野擰起濃眉。“師弟,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斐騏咧嘴一笑。“大師兄,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上回我摸進桑劄的密室時,不但借走了‘白玉冰蟬’,還發現了一個神秘的文卷,上頭寫滿了‘璿璣門’每一位門徒的來曆,包括你我兩人。事實上,除了我和五師兄之外,桑劄的每一個弟子都是他見根骨奇佳偷來、買來的,而我與五師兄才是真正流落在街頭被他撿回去的孤兒。”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大師兄是從長安被他偷走的。銀老爺、銀夫人,你們記不記得二十三年前有一個矮胖的老頭兒上你們家,要求收你們的長子銀轍為徒。”斐騏含笑地詢問滿臉訝異的銀氏夫婦。


    “對!對!我記得。”銀夫人白皙美麗的玉頰布滿了淚水。“那時我家相公還好聲好氣地塞了一些銀兩給他,把他送出門呢!”


    銀耕農倒抽一口氣,沉痛地道:“莫非當年就是那老頭兒半夜偷走我們家的轍兒?但他為何這麽做呢?”他不明白。


    “因為桑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稱霸武林的野心,但苦於勢單力薄,所以四處尋找年紀幼小,且適合練武的奇童,或偷或買地帶回塞外,暗中培養他在大漠的勢力,打算在時機成熟時一舉進犯武林。”


    斐騏直言不諱地說出桑劄的陰謀。可惜沒有人注意到他後半段的話。


    銀氏一家人全都喜極而泣地圍在端木野身邊,就連穩健持重的銀耕農都頻頻拭淚,站在他思念了二十三年的兒子身邊。


    端木野錯愕地站在原地,任由一堆淚水淹沒他——他平白無故竟多了一雙父母和弟妹,這怎麽可能?!


    桑劄到底騙了他多少事?


    端木野的心中開始燃起了一股對桑劄的痛恨與怒意。


    “孩子,這幾年想死娘了……”銀夫人含淚傾訴著。


    ???


    在所有人的情緒稍稍平靜後,大夥兒全坐了下來,斐騏也藉機告退了。


    “轍兒,明日你就跟我們回長安好不好?”銀耕農撚著胡子問道。


    銀霽也迫及待地道:“是呀!這些年爺爺奶奶都好想念你喔!大哥,你跟我們回長安嘛!”


    早在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他的大哥被人擄走了,後來家中為了避免老一輩的人傷心,便絕口不提銀轍的事,可是那股思念哀傷的氣氛一直在家中揮之不去。現在好了,大哥終於找回來了,家裏總算可以撥雲見日,不再那麽暮氣沉沉了。


    銀轍(端木野自此正式改名為銀轍)為難地搖搖頭。“不行,我還有幾件事要辦,恐怕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


    他已慢慢接受他有家人的事實了,可惜在適應上還有一些問題,例如突然要他開口喊爹娘,他就覺得尷尬極了,硬是喊不出口來。


    “什麽事?”銀夫人慈愛的口氣裏隱含一絲失望與不解。“很重要嗎?”


    “是什麽事?”一旁的翩翩也很好奇地插嘴問道。跟在端木大哥身邊那麽多天了,她每天都跟著他東奔西跑,根本搞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這全怪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銀轍睨了翩翩一瞥。這個不識好歹的笨喜鵲知道自己在問什麽嗎?要不是為了她和斐騏,他早就隨家人回長安了。


    “呃……是有一些重要的事,大概半年後就可以辦完了。”他另外打算把翩翩和斐騏的病醫好後,再回塞外“璿璣門”一趟,看能不能阻止桑劄的陰謀,順便替自己討回一點公道。


    由於回“璿璣門”的危機重重,所以,他不敢讓家人知曉。


    “可是……”銀夫人欲言又止。


    “好了,雪娘,轍兒不想講,你就不要逼他了。”銀耕農明理地道:“孩子都那麽大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銀耕農寬慰地望著銀轍,見他高大健壯、英挺堅毅,頗有他年輕時候的影子,這樣優秀的銀轍是不會出什麽差錯的,所以,一切就由他去吧!這孩子他很放心。


    銀夫人柔婉地點頭,將目光移向銀轍身邊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她對她的身份一直感到好奇,仿佛跟她的轍兒很熟的模樣。


    “轍兒,這位小姑娘是誰呀?怎麽稱呼呢?”


    翩翩美眸一亮,聽到有人在問她的身份,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了——被忽視了大半天,她總算“熬”出頭,終於有人注意她了。


    “爹、娘,你們好!”翩翩跳下椅子,乖巧地福了一個禮。“我是端木……呃——銀大哥的妻子,叫做翩翩。”她露出一個自認為最甜美可人的笑容,企圖博取公公婆婆的歡心。


    銀轍翻個白眼,已經懶得去糾正那隻現在笑得很諂媚的小喜鵲了,反正他早就打定主意在所有俗事忙完後,便正式迎娶翩翩入門,所以,隨她高興怎麽講好了,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翩翩……”銀夫人驚喜地將她拉到身邊,笑得合不攏口地道:“你長得好可愛喔!轍兒對你好不好啊?有什麽委屈跟娘講沒關係。”纖細的玉手還一直撫摸翩翩的後腦門不放。


    “大嫂!”銀霽、銀蓮兒異口同聲地喊道。


    “是啊!如果轍兒欺負你,爹會替你作主的。”顯然銀耕農也相當滿意這個兒媳婦,才會有了媳婦,馬上忘了兒子。


    翩翩得到這一海票的支持,笑容更加燦爛,隻差沒把小嘴給笑歪了,正要啟口抱怨他前幾天捉弄她的事時,碰巧看到銀轍凶巴巴地瞪視自己,連忙識相地道:“沒有,銀大哥對我好好喔!每天都噓寒問暖的,深怕我著涼了,你們可別誤會他。”翩翩相當懊惱自己“錯失良機”。


    “這樣就好。”銀耕農見他們夫妻情深,心裏實在高興得很。“翩翩,你跟轍兒有幾個孩子了?”他的問題是所有為人父母者最關心的。


    隻見他與銀夫人期盼地望著翩翩,希望她口中隨便吐出一個數字來,一圓他們抱孫子的美夢。


    翩翩靈亮澄澈的明眸頓時傻愣住了,秀顏慢慢浮上一層嫣紅的雲霞,低首囁嚅地道:“呃……我們……”求救的目光朝銀轍的方向溜過去。


    銀轍讓她償到“自食惡果”的苦頭後,才大方地解救她。“我們還沒有孩子。”怪哉!連他的爹娘她都喊得那麽順口親密了,不過是問她有幾個孩子而已,她有什麽好害臊的?怪喜鵲一隻!


    翩翩如釋重負地輕籲一口氣。


    “噢!”銀夫人略為失望地安慰他們道:“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等我們辦完一些事後,回長安一定替你生七、八個白白胖胖的孫子讓你過癮。”銀轍故意嚇嚇翩翩,看她有何反應?


    果然,翩翩美眸驚恐地圓睜,整個人又傻在那裏了。七、八個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啊?


    “好孩子!”銀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霽兒,你得多跟你大哥學學。”


    銀耕農欣慰地直撫長胡,嗬嗬輕笑。


    “是!娘。”銀霽連忙轉向大哥銀轍,心急地道:“那大哥,你辦完事後,得趕快回長安才成,我等不及抱我的小侄兒了。”


    “大哥,你別忘了我們全在等你和嫂嫂回來喔!”蓮兒不忘提醒他。


    銀轍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我不會忘記的。”


    一屋子有化不開的濃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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