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話猶未完,堯臣和小跳忽然覺得整個人向下沉,隻見腳下的整個地板就像兩扇大門一樣朝下的兩邊分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大洞。


    堯臣及時猛提一口真氣,抱著小跳的身影直拔而起,想抓住上頭那可以支撐住他們的橫梁。


    “你們給我下去。”


    一道渾厚的掌風又狠又直地朝他們劈了過去。


    “啊——”小跳驚喊一聲,將堯臣的脖子摟得更緊,整顆頭顱用力地抵在他肩頸部位。


    堯臣見閃避不及,隻好提掌擊向黑衣人方位,免得對方的掌勁傷到他的身前的小跳。


    可是他人在半空中,沒有立足點,所以反被對方給擊下那洞底。


    兩人的身形一起向下直墜,直到落至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底,從跌落的時間來推算高度,距上麵大概有好幾丈的距離,本來依堯臣精湛的內力,可以用“登天梯”的靈巧輕功,一口氣腳點著洞壁出洞,但如果再加上小跳的重量就不行了。


    在堯臣這一遲疑,上麵的地板已無聲地合攏,恢複其原狀。


    “天殺的!為什麽暗算我們?根本不把我這個‘無敵幫’幫主放在眼裏嘛!哼!簡直是混蛋加三級”。在黑暗中,小跳不忘顧及她那幫主的威嚴,將陷害他們的鼠輩痛罵一頓。


    這是她出江湖以來第一次遭人算計,嚐到“兔”落平陽受犬欺的滋味——小跳的生肖屬兔——心中那份屈辱及氣惱是可想而知的。


    小跳賴在堯臣身上,將那蒙麵人叨叨絮絮地臭罵一頓,待口幹舌燥後,她才發覺,原來罵人也是一件辛苦的事——咦!小嘍≡趺床凰禱?


    難道他因為沒有善盡保護幫主之責而內疚得沒臉跟她說話?嗯!有這可能。


    “噓!”堯臣反手將她抱得更緊。“不要說話,你沒有感覺不對勁嗎?”


    這時候,還是讓她當隻可愛的猴子掛在他身上好了,免得她踩到不該踩的“東西”。


    “什麽不對勁?”


    小跳瞪大圓眸,戒備地四處張望,想要“看”出哪個地方不對勁,可惜由於洞底黑漆漆的一片,她根本沒看到什麽,倒是感覺到有一雙雙陰森眼睛在盯著他們,而且有一股腥臭之味撲鼻而來,害小跳突然全身發毛起來。


    她打個寒顫,整個嬌軀更用力地貼在堯臣偉岸的身軀上,她顫抖著嗓子,故作勇敢地道:“呃……小嘍。不要怕。本幫主給你靠,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去做吧!”


    堯臣啼笑皆非,在這種時候,也隻有小跳還不忘說些讓人笑破肚皮的“廢話’,如果她真的有一幫之主的擔當,就不會還死粘在他身上拚命發抖了。


    堯臣歎口氣,將大手伸到腰側的暗內,拿出一顆被黑絨包住的珠子。


    “你確定自己真的不怕?那我可要用夜明珠來照亮這裏!”其實,他從洞底這腐腥氣味,及不時“嘶嘶”作響的細微聲音,就可猜出他們處於何種“驚喜”中。


    “廢話!”小跳高傲地斜睨他一眼,嘴硬地道:“幫主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任何玩意兒可以嚇倒我的!”


    不過,從她仍掛在堯臣的身軀上來看,這話是不具什麽說服力的。


    “不錯!有膽識,不愧是一幫之主。那由幫主來掀開夜明珠絨布好了。”堯臣賊兮兮地偷笑,開始期待她的“牛皮”被她自己戳破。


    “那當然!”


    小跳豪氣萬千地應允,壓根兒忘了自己先前的毛骨悚然。她勉強空出一隻手接過夜明珠,心裏暗暗納悶這家夥怎麽好像滿有錢的?連富貴人家作為傳家之寶的夜明珠,他都隨便放在身上,這不會是假的吧?


    她一掀開衣明珠的絨布,整個嬌軀隨即僵在堯臣的胳膊彎裏,要不是堯臣早就猜測她會有這種反應,將她摟得緊緊的,隻怕小跳已經滑了下去。


    “我的天呀!”她駭然驚呼,不自覺的頭皮發麻,背脊直冒冷汗。


    原來,在這狹小的汙穢的洞穴地板上,竟然盤踞著數以千計,色彩各異的大、小毒蛇,每一隻毒蛇的長相都不盡相同,它們有青、有黑……各種不同的顏色,其中又以色彩斑斕的毒蛇最多,顯然是經過日積月累的雜交而成。


    它們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而且數量愈來愈多,漸漸向堯臣的立腳之處遊過來,但詭異的是,毒蛇不知受到什麽阻撓,竟然停在距離他們三尺外的地方,圍成一個小圓圈,將堯臣和小跳困在圓圈內。


    毒蛇拚命湧了過來,愈圍愈多,最後,比較慢來的毒蛇竟遊到前麵的毒蛇身上,交相堆疊地擠在一塊兒,築起一道高約三寸的“蛇牆”。


    毒蛇們波動地互相推擠、蠕動,它們饑餓得好像好幾個月沒有吃東西,紛紛爭先恐後地想搶到一個好位置。


    群蛇快速吞吐著殷紅刺目的蛇信,一雙雙陰鷙的蛇眼閃著碧綠陰毒的光芒,似饑渴,又似怨恨地瞪著堯臣兩人不放,一副恨不得撲過來吞噬他們的模樣。


    在這蛇窟裏,除了一條又一條奇毒的蛇類外,地上多得是白骨森森的骷髏及蛇骨,看來這裏的蛇有時在沒有“食物”的供應下,也會饑不擇食地咬噬較小的同類,難怪這蛇窟的毒蛇愈大隻就愈肥愈粗。


    “它們……為什麽一直……圍在這裏?不去別……別的地方……休息啊?”


    小跳回過神的第一個問題問得既結巴又小聲。她是喜歡蛇沒錯,但她喜歡的是像“黑皮”那樣嬌小可愛型的,而不是眼前這堆“肥嘟嘟”的花蛇。


    “因為它們很久沒有吃到新鮮的人肉了。”堯臣不是嚇唬她,他說的全是。


    呃!小跳聽了,嬌俏的臉蛋兒頓時雪白一片,玉體抖動的程度連寒風中的秋葉都自歎弗如。


    “我的肉不好吃。”她喃喃對著愈來愈波動的群蛇道。堯臣搖頭苦笑,知道小跳快被嚇得神智不清了,他不認為對著饑腸轆轆的群蛇說自己的肉不好吃是個好辦法,他伸手“擠”進自己被小跳粘得死緊的襟懷中,打算解救快被壓成蛇餅的“黑皮”。


    “你在幹什麽?”小跳慢慢靈活的黑瞳仁直瞅著他的“毛手”不放——都已經麵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了,這臭家夥還有心情摸她的胸部!啐!大色鬼!


    “喂!你別亂摸好不好?會癢耶!”小跳凶狠狠地瞪他一眼。


    “喔!”堯臣饒富興味地望了她粉嫣的俏臉一眼,故意將手停在她柔軟的胸前,一臉無辜地道:“可是,我要伸手到懷裏拿點東西,一定會‘經過’你的胸部,如果你怕我會亂摸你的話,你可以下來啊!反正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無敵幫’的幫主嘛!”


    小跳壓根兒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她寧願被堯臣吃豆腐,也不願腳踏實地地做人,所以,她以極其忍耐的口吻道:“好吧!那你動作快一點。”


    小跳以為他是要拿出什麽“法寶”來對付這些花不溜丟的毒蛇,故她覺得自己這小小的犧牲不算什麽。


    哪知堯臣的大手在享受完十足的觸感後,竟然掏出在他懷中“壯誌難酬”的“黑皮”——因為它被夾在堯臣與小跳的中間動彈不得,所以爬不出來。


    “你把‘黑皮’抓出來幹什麽?”小跳傻眼了。“它那麽小一隻,給那些大蛇塞牙縫都不夠。”


    小嘍「貌換岜康揭暈把“黑皮”送給它們做甜頭,那些貪婪狠毒的毒蛇們就會放過他們吧?


    這時,群蛇聞到“黑皮”那愈加明顯的氣味,紛紛驚懼地紛翻蠕動,稍稍退後一步的距離,似乎非常畏懼“黑皮”。


    “黑皮”在堯臣平放的掌上盤成蛇陣,兀自卷動著小巧的蛇信,一副威風凜凜,唯我獨尊的模樣。


    群蛇被“黑皮”這麽一示威,嚇得連退好幾十步的距離,有些較倒黴的蛇被擠得幹脆“粘”在壁上做蛇幹。


    “咦!那些蛇幹嘛怕‘黑皮’這個小不點?”小跳側著俏臉,好奇地打量“黑皮”,實在看不出來它那副襥樣有什麽令人害怕的地方。


    “真是中看不中用的膽小蛇!”小跳語帶不屑地下了評論。這堆蛇竟然那麽沒膽,那她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小跳七手八腳地爬下堯臣的身軀。


    堯臣聞言啞然失笑,一群奇毒無比的凶狠毒蛇竟被她形容成“膽小蛇”,真是有趣。


    “你可別瞧不起‘黑皮’這隻小不點,它可是鼎鼎有名的‘墨鐵龍蛇’,渾身刀槍不入,世上罕見,尋常人想看到它的真麵目比登天還難,因為它剛出生的時刻比蟲子還小,每一百年才長一分,若滿兩千年則化為飛龍開天,所以,‘默鐵龍蛇’是極為珍貴的。


    “它的全身從頭到尾者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異寶,如它的唾液可解萬毒,任何稀奇百怪的劇毒都能解。它的血液平常人服用可強健體魄,長命百歲,受重傷而苟延殘喘的病者服用一小滴血,馬上生龍活虎,有起死回生之效;若被有武功的人服食,更是獲益良多,任何一小滴血液就可讓服用者平添一甲子功力。至於它的蛇目可當夜明珠,亦可解百蛇之毒;蛇肉、蛇骨可作上好靈藥的藥引;蛇筋可淬練成強韌有勁,伸縮自如的長鞭。總之,“黑皮”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寶貝,所以,我才叫你用竹管把它裝好,免得引起明眼人的覬覦。”


    “噢!”小跳有些懷疑地瞄了“黑皮”一眼,再怎麽看,她還是覺得“黑皮”是一隻普通的小黑蛇。


    她搔著頭,迷惑地問:“可是,‘黑皮’長得其貌不揚,一點‘姿色’都沒有,就好像山裏隨時都可以看到的那種小蛇。小嘍。你確定自己沒認錯蛇?”


    “黑皮”遭受到這天大的侮辱,連忙又雄赳赳、氣昂昂地“抬頭挺胸”起來,憑它這俊挺不凡的外表,不知有多少蛇姑娘“煞”到它,現在,它竟被那傻呼呼的女主人給瞧不起。哼!不如宰了它算了,免得它以後遭其他蛇類恥笑。


    “‘黑皮’確實是萬蛇之王‘墨鐵龍蛇’。”堯臣好笑地看到“黑皮”在他掌上重新振奮起來,一副不甘願被小跳看輕的模樣。


    “否則,這裏的毒蛇怎麽可能放過我們?它們是因為‘黑皮’的存在,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還有,瞧“黑皮”的蛇身長度,它大概有上千年的道行,比你我還要老呢!所以,你不可以老是欺負它。”


    “黑皮”感激地望著男主人,終於有人仗義執言,替它說話了。它早就受不了女主人動不動就打擾它的睡眠,為的就是陪她玩一些窮極無聊的遊戲,或者聽她喋喋不休地大吐苦水。


    “好吧!就當‘黑皮’是那勞什子的龍蛇好了。”小跳的口氣極其敷衍,烏溜溜的眼珠子還直盯著“黑皮”瞧,想看出它的奇特之處,看到眼睛都酸了,才一臉納悶地作罷了。


    唉!蛇就是蛇嘛,沒事幹嘛弄得那麽複雜!


    堯臣示意小跳把夜明珠拿高,好將整個蛇窟望進眼底。“我們找看看有沒有出路,老是待在蛇窟也不是辦法。”


    “好!”小跳瞪大明眸,仔細地察看四周石壁上有無通道。她可不希望自己一輩子被關在蛇窟裏啊!


    堯臣凝神地慢慢環看石壁,發覺蛇窟的土石鬆軟劍,所以,石壁上有著形狀不一的縫隙,小的圓洞可能是群蛇無聊時,鑽洞隙來鍛煉蛇身用的。


    至於較上方的長條形裂縫,可能是因為某些自然因素造成的,例如雨水從地麵滲進蛇窟的石壁,讓它的泥石軟滑落,再加上幾個適時的地震,就形成了這樣大大小小的裂縫了。


    “斜上方有一道巨形的裂縫,我們躍上去看看它的內部深不深?運氣好的話,我們挖幾個時辰就可以脫困了。你覺得怎麽樣?”


    堯臣本身的智慧奇高,善於謀略與分析,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準確地策劃事情,所以,他大概環視一下整個蛇窟,立刻就計劃好脫困之道。這原本對他來講就是輕而易舉之事,隻是跟小跳相處久了,他險些喪失這項“本能”。


    小跳滿是嫉妒地瞪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普通啦!”


    天殺的!當她看到那些裂縫時,怎麽沒想到這絕佳的方法呢?竟然由她那呆呆的小嘍±刺嶁閹,真是亂沒麵子!


    堯臣疼愛地輕擰她的俏鼻,把“黑皮”放到她懷裏。“那我們試看看!還有,記得不要把‘黑皮’給壓壞了,它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他覺得小跳這種別扭的表情特別可愛,特別是在發覺她那幫主的優越感消失時。


    小跳撇了撇嘴,道:“好啦!簡直比老媽子還∷簟!奔熱桓詹瘧刃∴洱 跋搿甭了一小點,那藉機罵罵他也滿過癮的。


    她報過仇後,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自動踮起腳尖,將雙臂環在他那堅實的頸項上,一手還不忘緊握著照明用的夜明珠。


    她笑咪咪地道:“我準備好了。”


    其實,賴在小嘍∩砩細芯鹺蓯娣,也很有安全感,所以,小跳一點都不排斥。


    堯臣丟給她一記白眼,對於生平第一次被罵成“老媽子”悒悒不樂。拜托!他關心一下“黑皮”也不行啊!


    堯臣左手摟著小跳的蠻腰,輕輕往上一躍,拔身飛到那個裂縫中。


    “小嘍。這個縫好寬好深喔!我們走進去看看。”


    小跳急急地從他身軀滑下來,手扶著嶙峋的岩壁,興奮得直想趕快衝進去探險。


    “走慢一點!”堯臣眼明手快地趕緊抱住她那急促走動的嬌軀。


    真要命!跟這個顧前不顧後的莽撞丫頭在一起,他不知道長了多少根白發。奇怪耶!在前方狀況不明的情形下,她到底樂個什麽鬼啊?


    小跳疑惑的瞳眸轉向堯臣。“為什麽?”


    “要是前麵有危險怎麽辦?”


    在夜明珠朦朧柔和的光線下,堯臣看到小跳的麵部表情由困惑轉為恍然大悟,心想,小跳這下該明白他的用意了,於是,他連忙堆上滿臉讚許的笑容,打算好好讚美一下她的聰明。


    “喔——我明白了。”小跳一臉了然地拍拍他厚實胸脯。“小嘍。你放心好了,要是發生了什麽意外或危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安全,不讓小嘍∧閔砩嫌邪氳闥鶘恕9!反正我的武功蓋世,你用不著擔心。”


    小跳的大言不慚讓堯臣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那洋洋得意的俏臉,連俊臉上那抹“讚許”的笑容都僵在那裏,忘了撒下來。


    不會吧!她那比三腳貓功夫好一丁點的“四腿貓”功夫竟想要來“保護”他?難不成她忘了前陣子才受重傷的慘痛教訓,連別人家普通的殺手都打不過的人,竟然有臉自我吹捧到這種幾近無恥的地步,可見小跳的臉皮有多麽厚!


    為了小跳的安全,堯臣覺得有必要把話澄清。“我不是——”


    “好啦!我知道你感激得快痛哭流涕了,但是,你真的不必太感謝我,誰叫我是你偉大的幫主呢!”


    小跳打斷他的話,嘰哩咕嚕地自說自話起來。她生平最討厭看到大男人流眼淚了,她以自信滿滿的口吻道:“走吧!你乖乖地跟在我身後,遇到危險記得躲好,免得我深厚的內力誤傷到你。”


    這才是堯臣想對小跳說的話,沒想到被她搶先說了。懊惱啊!


    “‘幫主’,你忘了你在三個月內不能亂使內功,否則,你那身‘高強’的武功不就廢了?”堯臣咬牙切齒地喚她一聲“幫主”,心裏明白要說服她走在後頭,隻有朝她最愛吹噓的武功下功夫。


    小跳嚇得吐吐舌頭,“對喲!小嘍。你不說我倒忘了,幸好有你提醒我,真是天殺的好險!”


    話才剛說完,小跳馬上皺著柳眉沉思,嘴裏煩惱地喃喃道:“那該怎麽辦?沒有人保護你……”


    堯臣耳尖地聽到她的侮辱,覺得顏麵有些掛不住,但他仍把握機會,自我“推薦”。


    “我的武功應該可以應付可能會發生的危險,不如由我來打前鋒吧!”他實在很想告訴小跳,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求她“成全”他吧!


    可是,他猛一想到小跳那超級可怕的“幫主尊嚴”,隻好把自己講爛一點!


    “小嘍。你的武功還可以啦!就是差了本幫主一大截。”小跳沉吟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繼續道:“好吧!像這種‘開路’的小差事就交給你了。”


    她有些不甘願地與堯臣換了先後位置,順便把夜明珠交還給他。


    “謝謝你的信任!”堯臣揶揄地躬身打揖。


    唉!果真是小丫頭一個,不過是換到後麵的位置而已,她的小臉竟然臭成這樣。


    ???


    走在這條狹小、崎嶇、上下起伏甚多的隙徑裏,可真是為難了身材頎長的堯臣,不但得時時跪在地上爬行,而且碰到太窄的縫,還得用匕首慢慢將它削寬一點才過得去,又深怕用力過猛而引起崩塌。


    有時堯臣甚至得匍匐前進,硬把自己“擠”過夾縫才能繼續前進,身上增添了許多刮傷與刺傷。


    至於小跳的玉軀雖然嬌小,沒有堯臣那樣的困擾,但是她的傷痕卻比堯臣多上一倍。


    因為在最前頭“黑皮”所銜的夜明珠,其光線被堯臣可惡的身軀擋掉大半,等照到她這裏來的時候,真可以用“昏暗”來形容了。


    在幾乎沒啥光線的情況下,小跳就常常莫明其妙地受傷了,例如她可愛的頭顱已經撞傷了不下二十次,現在腫得比鵝蛋還大。天殺的!要是她不小心撞笨了怎麽辦?誰賠得起呀?


    又例如她美麗的“波”,常因為她要趴著前進,而被地上的粗礫給擦傷、磨傷,如今已經被折磨得瘀青腫脹了,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最“豐滿”的時刻。


    還有像手掌、手肘、膝蓋及腹部的地方,因為爬行過久而磨破皮,雖不至於血肉模糊,但隔著衣料的傷口一觸及到地麵,可就痛得讓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天殺的!這蜿蜒的裂縫怎麽好像沒有終點似的?他們到底還要爬多久啊?


    要不是她的小嘍¤圃誶巴反路,她肯定會疼得哇哇大哭。唉!幫主難為啊!


    突然,前頭的堯臣停了下來。


    小跳以為找到出口了,趕緊強忍著痛楚爬到堯臣身邊,所幸這裏比剛剛爬過縫徑寬一點,小跳才得以擠到堯臣身邊。


    “怎麽了?”


    堯臣微微蹙著眉頭,鬱悶地道:“有岔路出現,一條朝上;另一條往下。”


    “噢!”小跳定睛一看,發現那兩條裂好像更窄小,她失望地哀聲歎氣,整個人疲軟地癱在地上,沒啥精神地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堯臣盤坐起來,把沾濕的食指輪流放在兩條曲折的裂縫前方,發覺底下那條裂縫有氣流徐徐吹來,他欣喜地道:“小跳,我們有救了。這條縫有涼風灌進來,肯定可以通往外界。”


    “喔!太好了。”小跳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


    現在她倒在地麵才發覺自己有多累、有多痛,剛才那兩個時辰(即四小時)她能熬過來,全靠一股不願輸給小嘍〉納稻ⅲ如今她氣泄了,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小跳連受傷期間都一副生氣勃勃的樣子。


    “哎喲!”小跳驀地哎哎叫一聲。“小嘍。你碰到人家手肘破皮的地方啦!”


    她最後一句話除了抱怨外,還有一些軟綿綿撒嬌的意味存在。


    堯臣聽了,俊臉一白,心急地將她的嬌軀轉過來,在夜明珠柔弱的光線下,堯臣心疼地檢視她身上每處看得見的傷口,尤其鮮血滲在衣裙上的血跡斑斑,更令他怵目驚心。


    “你受那麽重的傷怎麽不早說呢?”堯臣心慌意亂地替小跳褪去衣袍,正要繼續脫去她的中衣時——


    一雙青蔥柔荑按住他那忙碌的大手。


    “小嘍。你為什麽老愛脫我的衣服啊?”小跳迷惑地眨了眨眼,語調中純粹是就事論事的好奇,並沒有其他意思。因為她發現自從收了小嘍『螅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替她寬衣解帶,嘖!他的怪癖還真多!


    堯臣焦急的俊容突然臭了起來,沒啥好氣地叨念著:“誰叫你那麽愛受傷,不把你一層又一層的衣裙解掉,我如何替你療傷?”


    瞧她還有精力想東想西,就知道她的皮肉傷隻是看起來很嚇人,其實,一點都不嚴重,所以,堯臣現在有一股想掐死“某人”的欲望,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害他老是擔心害怕。


    “黑皮”看他們在這裏抬起杠來,好像不打算繼續“爬”下去,隻好放下嘴中的夜明珠,懶洋洋地蜷起蛇身,打算好好養精蓄銳一番。


    至於,男女主人這種既好笑又甜密的相處方式,它早就看膩了,隻是搞不懂他們這些人類怎麽會如此“樂此不疲”呢?尤其是那看起來不笨的男人主人竟然對“小嘍 閉獬坪鷗手如飴,這有什麽好玩的嗎?怪異的人類!


    小跳被堯臣這麽一念,愧疚得連忙低頭懺悔,看來這是她的不對!可是,這種感覺呃……


    “喂,小嘍。好歹我也是你的幫主,你怎麽可以用這種不敬的口氣跟我說話?”她氣呼呼地大聲抗議。


    又來了!


    堯臣厭惡地翻個白眼,她每次就隻會拿“幫主”的稱呼來壓他,也不想看做人家的幫主至少要有本事一點,免得都是麻煩他這個“小嘍 比ゾ人。


    “閉嘴!你這些傷口混有泥沙,現在還不能上藥。”堯臣仔細地檢查她的傷痕。“等到脫困以後,我得用清水幫你洗去泥灰,才能敷上藥粉,你先忍耐一下。”


    “噢!”小跳首次見到小嘍≌庋嚴厲慍怒的神情,內心著實有些“震撼”,嚇得扁起委屈的嘴唇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不滿模樣。


    天殺的!她覺得自己這個幫主好像愈做愈沒威嚴,連一個小小的嘍《幾倚姿。太慘了!


    堯臣替她小心翼翼地穿上衣裙,發覺他們所待的裂縫愈來愈悶熱,看來,現在應該是卯時了(清晨五到七時)。


    “你先閉目養神一下,半個時辰後我們得繼續前進,否則一到午時,這裏必定酷熱不堪,加上空氣不夠流通,我怕你的身子會受不了。”


    “我的身體才沒那麽嬌弱呢!”


    小跳雖然嘴硬,但仍疲憊地閉眼瞳眸,乖乖地睡在他腿上。


    待小跳熟睡後,堯臣溫柔地把她輕放在地上,然後殘忍地搖醒“黑皮”,吩咐它要提高警覺,看好小跳,自己則打算到朝下的那個天然裂縫探路。


    “你要去哪裏?小嘍 !


    小跳因為少了那個舒服的“枕頭”,而渾身不對勁地醒來,果然,她一睜開睡眼,就看到她的小嘍〖寫“枕頭”打算離開,嚇得她連忙坐起身子來。


    堯臣重新將小跳的柔軟嬌軀抱在懷中,輕聲問道:“你怎麽又醒來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待會你怎麽有力氣爬行呢?”


    小跳一臉可憐相地撇了撇嘴,喃喃抱怨道:“還不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人家睡覺的時候不能沒有枕頭,你還要偷跑走,真不講義氣!”


    原來她在埋怨這檔事啊!


    害堯臣還以為自己在她心目中重要起來了,看來,他還比不上那“枕頭”——他那幸福的大腿是也!


    唉!有夠心酸!


    “我本來是想利用你休息的時刻去探探那個有氣流的裂縫,沒想到會害你睡不好,真是抱歉!”


    小跳一時詫呆了眼。哇!這小嘍『妹︵!


    聽到他的理由那麽正當,小跳倒也不好意思責罵他,隻好摸了摸秀鼻作罷。“小嘍。那我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好了,可是,你不能再把我的“枕頭”帶走喔!”


    小跳烏黑的長發散在堯臣的腿上,雙手則抱著他的大腿不放。


    “好,我在這裏陪你睡行了吧?”


    堯臣憐惜地輕撫她額頭上突起黑青的腫痕,心裏暗暗納悶著:她的腫包怎麽大得那麽離譜?


    小跳打個大大的嗬欠,本來就要入睡了,可是,小嘍∫幻到她頭上的“鵝蛋”,便把她的瞌睡蟲給痛走了。


    “天殺的!你不要亂摸我的“鵝蛋”,很痛耶!”小跳齜牙咧地拍掉他胡來的大手。哼!找死!


    “鵝蛋?”堯臣聽了她那貼切的形容詞,不禁啞然失笑。“你的腫包的確很像‘鵝蛋’,不過,應該是壞掉的‘鵝蛋’才對,不然怎麽黑成這樣。”


    小跳惡狠狠地瞪了好沒同情心的小嘍∫謊郟她生平最討厭別人取笑她了。天殺的!


    她氣急敗壞地猛轉眼珠子,想想出一個可怕的計劃來整治堯臣。忽地,她不小心瞥見“黑皮”半掩的蛇眼中“好像”有一絲竊笑的影子——


    啥?連她那小不隆咚的愛蛇都敢恥笑她!八成是被小嘍「教壞了,看來她得給“黑皮”一點教訓才行,免得它忘了誰才是它的真正的主人。


    小跳那難得使用的腦袋瓜子此時正努力地運轉著……


    啊!想到了!


    “小嘍。既然‘黑皮’有你說得那麽‘神’,我們不如派它去前麵探探路,怎麽樣?”雖然這小小的報複稍嫌沒創意了點,但這對小跳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她很少想到這麽棒的點子。


    原本昏昏欲睡而已,馬上就飛來“橫禍”,有夠歹命的!再說,它隻是比其他同類長得帥一點,命活得長一點,有必要這樣“毒害”它嗎?


    “這方法不錯!”堯臣不知道“黑皮”是怎樣惹到小跳的,不過,“黑皮”蛇臉上那哀怨的表情就夠他發噱了。


    “黑皮”見兩個主人都不愛惜小動物,隻好不情願地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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