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當我接通那個通話時,電話那邊傳立刻來了刺耳的哀嚎,直震的我渾身發潰,隨後,我族弟張阿四用異常驚恐的話語到訴我道:“哥,出大事了!陰老爺子死了心髒病就在今天淩晨,靈堂在他的租住房”


    毫不誇張的說,得到陰五甲死訊的我,當時腦袋便嗡的一聲炸了。


    陰老爺子何許人也,在這裏我要說明一下,陰老爺子大號叫陰五甲,是我飯店裏的主廚,人家是我二舅介紹來的“高廚”,其人光頭白須,老實可靠,六十歲上下,典型的四川人,愛吃辣椒,愛擺龍門陣,愛打麻將,愛自己的大孫女。走到哪裏,我們飯店的上下夥計連我在內,都得尊稱人家一聲“陰老爺子”。


    陰五甲本事很大,是川菜“小河幫”的大廚,一手水煮魚的功夫做的非常地道高明,他拿捏起辣椒,炭火和魚肉來,簡直就和富二代泡妞一樣嫻熟,我當初高薪聘請陰老爺子到我的麾下,就是被他處理魚肉時那套風騷的刀法和妖豔的“火功”給“感動”了。


    總之,陰老爺子人老刀不老,從我開飯館開始,老爺子便一直跟著我幹,絕對的“開朝元老”,整整五年,老爺子手把手的教導我,見證著我從一個二十啷當歲的打工仔,蛻變成一個飯店老板的所有過程。


    這五年以來,也多虧了陰老爺子的奉獻,我開的“霍記煮魚”才有今天三十張桌子的規模,才有了今天在魯北地區響當當的招牌和人氣。


    毫不誇張的說,我的飯店因為陰老爺子打出來的“水煮魚”係列金字招牌,生意火的時候,毛利潤一萬都無問題。這老爺子,也真就是我的活財神爺。


    可就是這樣一位活財神,今天卻突然間“吹燈拔蠟”了,這也未免太讓人無端失措了一些。


    如此驚天噩耗,宛如晴空霹靂,放下電話之後,我甚至腦子都暫停了思考,好半天沉寂在悲哀中說不出話來。


    最後,我不由的仰天長嘯道:“哎,我的陰老爺子呀,您這一撒手我去哪兒找您這麽好的刀工?我又上哪兒去找您那麽漂亮的孫女呢”


    感歎過後,我整個人沒著沒落的,又感覺人既然已經沒了,再說什麽都沒有用,與其在這裏空頭抱怨,還不如趕緊去陰老爺子的靈堂,盡份人事,先為他處理後事再說。


    於是,我又撥回電話,把飯店的生意暫時交給了我的族第張阿四,自己一個人從家裏換了身黑西服,匆匆忙忙開著車,便奔著陰老爺子家的靈堂而去了。


    一路上,我坐在車裏,卻越想越不對。


    這陰五甲是我飯店裏的首廚,和我關係異常的好,所以我很清楚他的情況。


    具陰老爺子自己說,他這一輩子夠慘的,家裏早就沒什麽人了,老伴早逝,子女雙亡,隻剩下一個孫女相依為命,有個弟弟,早年偷渡到了香港,至今沒能聯係上,後來因為好賭,才從國家級廚師淪落到了給我打工的地步。


    陰五甲的身世是夠悲催的,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老爺子平時身體卻是沒得說,除了身子骨硬朗之外,還年年做身體檢查,連感冒都少得,更沒聽說過有心髒方麵的疾病。


    就是這樣一位“鐵打”的老頭,怎麽就毫無預兆的得了心髒病,散手人寰了呢?


    當然,要說陰老爺子的死沒有一點兒預兆也不確切,至少在昨天晚上,我們閉店之時,我就已經感覺他有那麽一丁點兒“不正常”了,隻不過沒有往那個方向想而已。


    我記得非常清楚,就在昨天晚上,陰老爺子與我一起閉店,分道揚鑣之時,他突然叫住了即將駕車而去的我,嘴裏嘟囔了好半天後,才說出了幾句讓我有點摸不到頭腦的話來。


    這位四川老爺子對我開口道:“那個老板撒,這五年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老爺子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因此我慢了多半拍,才點點頭,莫名兩可的回了一句道:“好好說。”


    陰五甲沉吟了片刻後,又繼續說出了一句讓我更加摸不到頭腦的話來。


    他表情機械而靦腆的笑了一下,隨後告訴我道:“這幾年,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多擔待哈,人老了,難免辦些糊塗事兒撒,糊塗事”


    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的走了,隻鬧的我一頭霧水,妄自站在車旁思考了半天。


    他辦什麽糊塗事兒了?偷我錢了?泡服前台務員,老牛吃嫩草了?還是說擅自做主,把他漂亮外孫女許給別的什麽人了?不能夠吧!


    當時,我真想不出陰老爺子那話是什麽意思,別說當時,就是今天早晨,我的車到了陰家的出租屋的時候,我也還是想不出來他到底做了什麽“糊塗事”。


    下車的那一刻,我被迫停止了思考,畢竟人死為大,有什麽事,也都過去了,還是趁著陰老爺子的遺體沒有被燒掉,在看他一眼,順便和他那讓人眼饞的孫女套套近乎是正經事!


    然後,我不敢耽擱,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後,便走進了陰老爺子的住宅。


    裏邊,還算是布置妥當。


    先前說過,因為陰老爺子家快要死絕了,因此親戚朋友幾乎沒有,除了他那個讓人看一眼便走不動路的大孫女守靈之外,更多的是我們飯店自發過來幫忙的廚子和陰老爺子昔日麻將桌上的朋友。


    我環看四周,隻見到白番白布白蠟燭已然布置妥當,黑白照片下,老爺子的棺材還沒來得及買,因此屍身隻展展的停在屋子正中的床板上,頭蓋白布,白布上放著一隻黑色的碗。


    有白布擋住,所以咱看不見老爺子的臉,但是從他發灰近白,遍布屍斑的四肢上,我還是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死亡氣息。


    那股氣息說不出的怪異,讓我從頭冷到了腳,可是對死亡的敬畏和對老爺子的敬重,卻又讓我不得不繼續看下去,走下去。


    我挺直了腰,走到老爺子身邊,對著老爺子的屍體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隨後又給幫忙的人那裏遞五千“份子錢”,又請來三炷香,一絲不苟的插進老爺子黑白照片前的香爐中。


    為了表示恭敬,全過程我都低頭進行,唯恐衝撞了老爺子的“法駕”,隻在敬香完畢之後,才按照儀式,緩緩的抬起頭,望向老爺子的照片。


    那黑白色的照片看在我眼裏,忽然讓我感覺眼前一陣模糊,隨後,也不知道是我眼神的問題,還是老爺子陰魂不散,總之我突然發現在哪黑白色的照片上,有那裏不對!


    好奇驅使下,我細細看去,卻發現那照片皆為黑白,唯獨老爺子的那兩隻眼睛,泛著血紅色的光暈?!


    陰老爺子遺照上那兩個豆大的紅點,看的我實在有些忐忑。


    僅僅看過一眼之後,我立刻發現那好像是我身後什麽光源反射在遺照玻璃上的結果,除了那兩顆眼睛一般的紅點之外,還有一個模糊的黑色輪廓映襯在遺像玻璃間,那輪廓一動一動的,和兩個紅點配合起來,似乎是一個披著毛皮,類似黑豹的巨大動物,又像是一個身影佝僂的老太太,正從我身後緩緩的走過來。


    玻璃裏回射的鬼影子讓我有點發毛,望著那扭曲的影像,我本能的立刻回頭,警覺的望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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