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暗夜,沒有月亮的夜晚,宇文恕憑著卓越的輕功,以及一身高超的武藝,了無聲息地來到西夏王的寢室門口。


    舉起的手還未叩門,便聽到門裏男人沉穩的聲調。


    “宇文義弟,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地進來,為兄的還未歇息,不必擔心打擾我。”


    “哈哈,西門義兄好聽力,別來無恙。”宇文恕自然大方地推門而入。


    “宇文義弟深夜造訪,絕對有事發生,有什麽義兄幫得上忙地方,盡管說,我一定幫你到底。”一臉斯文的西門烈,隻有麵對宇文恕,說的才是真心話。


    “義兄聰明,我此次前來,無非是想跟義兄探聽,義兄身邊是否有能人異士,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宇文恕心裏很緊張,就怕西門烈給著否定性的答案。


    “起死回生?義弟想醫的是誰?”西門烈澄澈的雙眸緊盯著他,他太清楚這個義弟,平日對任何人都默不關心的,怎麽今日卻想到要救人。


    “一個該死卻又不能死的人。”宇文恕無懼地迎上西門烈的目光。


    “該死卻又不能死,這話太過深奧,義弟,我不知道你想醫的是誰,但我從你說話的神態,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那個人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不能失去她。”西門烈自是旁觀者清,他看見字文恕眼底的深情。


    “義兄,別探討我的話,我隻想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宇文恕避開西門烈的提點,他不願去細想自己的心態。


    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救回雪晴。


    “有,這人恰巧正在我的宮中,我現在就命人去喚他,你稍等。”西門烈一點也不介意宇文恕的無禮,他和宇文恕的交情非親兄弟所能比擬。


    “太好了,她有救了。”宇文恕一臉興奮,事情總算有了轉機。


    “等她好了,帶來給我看看。”西門烈猜測定是宇文恕紅顏知己,他的行為才會如此的失常。


    “這……”宇文恕突然感到一絲不安,他緩緩接著說:“她是大宋的雪晴公主,也是義兄未過門的媳婦兒……”


    西門烈愣了半晌,繼而露出笑容道:“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真正的雪晴公主在你那。”


    “義兄的意思是?”宇文恕打定了主意,就算西門烈真的要討回雪晴.他也不給。


    “我的意思是這很好,你即將可以報你的血海深仇,而我的媳婦兒多得很,不在乎那一個。”西門烈了然地微笑,他不要正主兒,他隻對那個冒牌貨有興趣。


    “義兄此話當真?”宇文恕不敢相信,那義兄和那昏君的協議該怎麽辦?


    此話他沒問,有些國家大事不是他這個義弟適合問的。


    “再真也不過,將來有機會的話。讓我見見那個雪晴公主,不過我決不是想要回她,純粹想把她介紹給另一個人罷了!”


    西門烈的話處處是玄機,但此刻他以無心去細想,當下他隻想救回雪晴。


    “義弟,聽我一句,多去想想你心底的聲音,別再重蹈覆轍,神醫之手,隻能助人一次,若是再來一次,恐怕藥石再多也是枉然。”


    “謝謝義兄,我這就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宇文恕什麽話也聽不進,他在大仇未報之前,不願多想。


    瞪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西門烈輕歎,義弟這回真是難過美人關了。


    &&&


    “她還有救嗎?”宇文恕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看著床上幾乎沒有聲息的佳人。


    “有是有,不過很難。”神醫把脈後,麵無笑容說道。


    “隻要有方法可以救她,就沒有什麽困難的。”宇文恕的眼裏隻有雪晴。


    “她的命懸在旦夕,需要一昧藥草才能從閻王的手裏搶回她。”


    “什麽藥草?”


    “七日回魂草。”


    “什麽是七日回魂草?藥鋪有賣嗎?”這藥草名很怪,他連聽都沒聽過。


    神醫搖著頭說:“這種藥草非常罕見,隻有在西域附近的山頭曾出現過,它一向生長在斷崖峭壁,小小株的綠草,末梢有五顏六色的花蕊,外型看起來非常奇特,在日光的照射下,會呈現七彩的光芒。”


    “我這就去。”宇文恕聽完神醫的敘述,二話不說,轉身要走。


    “等等,回魂草的四周圍經常會有毒蛇猛獸出現,一般人不容易采到它,還有它隻要開了花就隻有七日的壽命,七日過後草就枯萎,便一點用都沒有了,而這位姑娘的內息也隻能再拖三天,三天後她便香消玉殞,所以你的機會是相當渺茫的。”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決不放棄。”宇文恕交待屬下備馬,他得在三日內拿回回魂草,雪晴才有救。


    “慢著,恕哥哥,這麽危險困難的事你為什麽還要做?就讓那個女人死了,不是正好報了你的大仇嗎?”站在一旁的方雀兒扯住宇文恕的衣袖,不讓他離去。


    “雀兒,放開我。”他所做的事,不需向別人解釋。


    “不,我不放,恕哥哥,你讓這個女人給迷上了,所以你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我不讓你去,便是在幫你,怕你救了這個女人後,反而後悔莫及。”方雀兒巴不得雪晴就此死去,她才不想宇文恕再花精神去救她。


    “雀兒,我不讓她輕易死去,是因為我還沒有折磨夠她,我說過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走開。”宇文恕大力推開阻擋在眼前的雀兒,跨大步離去。


    “不,恕哥哥,你是在騙你自己啊!”方雀兒對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大喊。


    宇文恕不理睬,反加快腳步離去。


    “恕哥哥,你回來、回來啊……”方雀兒哭著喊。


    &&&


    宇文恕果然在三天之內,取回了回魂草。


    “回魂草我已經拿回來了,接下來該怎麽做?”宇文恕風塵仆仆地回到寨裏,一刻也沒休息,立刻會見神醫。


    “治病的事就交給我,倒是當家的你,身上掛彩了,還是讓我先替你看看吧!”宇文恕身上有著斑斑血跡,看樣子他是連夜趕回來的,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


    “不,我隻不過是受了一點應外傷,不礙事的,你還是快點醫她吧!”宇文恕的話裏有著濃厚的關心之情。


    “那好吧!若是你的傷口不好自行處理,你再找我吧!”


    宇文恕點點頭,和眾人退出了雪晴的房間。


    “大當家,這雪晴公主就算服下了回魂草,一時半刻也醒不來,你要不要先回房歇息,等她醒來,我再叫你。”虎彪好心地建議。


    “不用了。”宇文恕執意要看到雪晴完好無缺的醒來。


    “大當家,但是你身上的傷不輕啊,至少也得先把傷口包紮一下,免得發炎,感染毒菌就不好了。”虎彪也覺得宇文恕越來越奇怪,雪晴公主不是他的仇人嗎?為什麽他那麽關心她的生死,還替她尋找名醫,這像似仇人會做的事嗎?


    “你們別煩我,我自己的傷,自己清楚,我死不了的。”宇文恕不耐煩地擺擺手,雙眼的目光全緊緊盯在門上。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態,總之他就是不能讓雪晴死;他無法想象如果雪晴死了,他會怎樣,至於他要不要放過雪晴,一切等雪晴活過來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裏始終役有動靜。


    宇文恕心底越來越著急,他怕連回魂草也救不了雪晴,突然地,腦袋感到一陣暈眩,他的雙腿似乎一點力量也沒有,整個人就這樣軟軟地向後倒去,他毫無預警地失去了知覺。


    “大當家……大當家……”


    &&&


    好累!好想繼續睡。


    是誰在打擾她,令她睡得不安寧,若等她醒來,她非處罰那個討厭鬼不可。


    “公主,你醒醒、醒醒啊……”小貞見到雪晴的手指似有意識地動了動,她興奮地搖著雪晴的手臂。


    她不想醒,醒來似有無止盡的惡夢等著她,她不要醒,她想睡很久、很久,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公主,你別嚇壞小貞啊!我的好主子,你可醒一醒啊!”原本還有知覺的手指,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令得小貞一陣慌張,連忙拿眼神看向神醫。


    “別慌,我來瞧瞧。”神醫專注地把脈。


    “天哪!公主醒了、公主醒了。”看見雪晴睜開了雙眼,小貞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


    “小貞,你怎麽在這裏?我在哪裏?我不是死了嗎?”雪晴覺得全身好累,五髒六腑好象都移了位一樣。


    “雪晴公主,你的身子還太虛,所以才會覺得全身虛脫沒力,這碗參湯,你先喝了,補足氣血後,自然而然就會恢複了精神。”神醫將桌上那碗熱騰騰的參湯,端給了雪晴。


    雪晴自然接過手,詫異地問道:“你是誰?宮中新來的太醫嗎?”


    神醫搖搖頭,微笑道:“我不是,你們主仆倆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待神醫走後,小貞才慢慢地說:“公主,我們並沒有回皇宮。”


    “那這裏是?”原本要低頭喝參湯的雪晴,停止了動作。


    “我們還在惡人的寨裏。”小貞小心翼翼地道,深怕公主又想不開。


    “什麽?”雪晴驚嚇之餘,手上的參湯就這麽落了地,浪費了一碗昂貴藥材。


    “公主,你聽我說……”小貞想解釋一些事,但是雪晴一昧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有給她機會說。


    “你說我們還待在這個該死的山寨裏!”雪晴驚慌地摟住小貞的手臂喊著,她原以為自己能再度活過來,是因為平安了。


    就在這時,宇文恕推開門走進來。


    “對,沒錯,你這輩子休想甩開我。”神醫告訴他雪晴醒來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地趕來,連換藥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他一直無法忘記,雪晴自殺昏迷的樣子是多麽的嚇人,他好擔心她會就此長眠不起。


    “你……為什麽要救我?”雪晴激動得大喊,她好恨,她恨他為什麽連死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都已經決定死了,所有的冤債都應該抵銷了,為什麽?為什麽他還不放過她。


    “沒想到你才剛把命撿回來,便如此的中氣十足。”宇文恕淡然說道,不以為忤。


    處在盛怒裏的雪晴,一點也沒察覺到宇文恕泛白的嘴唇,及沒有血色的麵容。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救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骨太虛弱,她真想衝上前去找他拚命。


    宇文恕突然變臉。他凶狠地揪緊雪晴的衣襟。


    “你給我聽好,我不讓你死,是因為我還沒把你折磨夠,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休想離開我……”


    用了太多真氣,以致於說完話的他,還氣喘籲籲。


    “你這惡魔,我阻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雪晴昂首怒瞪他的眼。


    “你盡管詛咒,我一點都不怕,看來你的傷好得挺快的,待你傷好之後,有你苦頭吃。”宇文恕說完,便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麽事,對著小貞交待。


    “吩咐廚房,再去煮碗參湯,若是你的主子不肯喝,我就唯你是問。”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貞似有所思地點著頭。


    雪晴氣得哭了,她怨上天何苦這樣折磨她,到底她犯了什麽錯?


    “公主……”小貞有話想說。


    “你出去,我想靜一靜。”雪晴雙手捂住臉。


    “公主,你可別再做傻事。”小貞把想說的話咽回嘴裏。


    “既然老天不讓我死,我就不會再做出自裁的行為。”


    “那我先出去了,公主你好好休息。”


    小貞走出門外,將門關上後,便聽到屋裏公主嚶嚶哭泣的聲音。


    &&&


    明明身體感到好疲累,但腦子就是不肯休息。


    夜裏天涼,雪晴隻著單衣,一臉哀淒地坐在床簷。


    她睡不著,雖然身子骨已漸漸康複,但她心底卻擔心著,宇文恕不知又會想什麽計謀來折磨她。


    盡管這幾天他都沒來找她麻煩,但是一時的風平浪靜,並不代表雨過天晴,反而有可能是暴風雨前來的先兆,叫她如何能安下心。


    就在她出神發愣間,房門讓人給踹開來,她訝異地抬起頭,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方雀兒。


    “你這妖女,你怎麽不去死,既然都決定要死了,為什麽不死得幹脆一點?為什麽偏偏要來跟我爭?”方雀兒眼裏帶著深濃的恨意,一步步地走向雪晴。


    “我……我是想死啊……是你們不讓我死的。”雪晴覺得自己好冤,生殺大權又不是操之在她的手上,為難痛苦的可是她耶!


    “我呸!誰不讓你死,明明這就是你耍的把戲,你想吸引恕哥哥的注意對不對?你也喜歡上恕哥哥了對不對?你想跟我爭山寨夫人這個位置對不對?”方雀兒指著雪晴的雙眼,咬牙切齒地說。


    “不對、不對,通通不對,我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恨不得殺了那個宇文恕,我為什麽要跟你爭?”雪晴不懂,方雀兒為什麽會如此的誤會她。


    “才不是這樣,你是他殺父仇人之女,他原本是恨你的,但你卻用美色讓他忘了殺父之仇,讓他下不了手殺你,既然如此,這筆帳就由我來幫他清一清,免得他日後無臉見宇文伯伯。”方雀兒箭步向前,一手掐住了雪晴的頸項,緊緊地勒住。


    “呃……放手……放手……”雪晴頓時蒼白如紙,雙手胡亂揮舞著。


    她艱難地呼吸著,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在她的心頭。


    “你若死了,恕哥哥會感謝我的,最終他也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別來跟我搶。”方雀兒興奮地狂笑著,手上的勁道又多下了幾分。


    雪晴聞到方雀兒身上濃厚的酒味,她想自己真要命喪在瘋女的手下了。


    “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高枕無憂了……”


    突然地,一個人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雀兒,你在做什麽?”宇文恕忙嚇阻方雀兒的行為。


    方雀兒在見到宇文恕的闖入,酒意已醒了大半,她慌張地鬆開了手,雙眼緊閉的雪晴卻直愣愣地向後倒去。


    宇文恕及時扶住雪晴往下倒的身子,見她雙眼闔上,分明已經昏迷過去,他連忙推拿運氣,輕揉她的眉心,見她緩緩吐著呼吸,原本揪緊的心才舒緩開來,然後將她放置於床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方雀兒隻是怯怯地站於一旁,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們出去談。”宇文恕掐住方雀兒的手臂,將她帶離雪晴的房間。


    “談什麽,恕哥哥,我這是在幫你耶!”宇文恕的力道之大,讓她疼得掉下淚來。


    可惡!功虧一簣,若是恕哥哥不來,她早就殺了雪晴。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竟然隨便去動我要的人,她的命是屬於我的,你憑什麽代我決定。”想起雪晴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宇文恕頓覺怒發衝冠,氣憤難耐。


    “恕哥哥,痛啊!”方雀兒指著自己的手臂,她感覺手像要斷了似的。


    “你也知道痛,那幹什麽還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來。”宇文恕怒氣衝衝地鬆開了手勁,放了方省兒一馬。


    要是雪晴有個什麽意外,他會要方雀兒為自己的愚味無知付出代價。


    “恕哥哥,雪晴是那昏君的女兒,而昏君不正是你的殺父仇人,原本你抓雪晴公主回來,就是要她償命的不是嗎?既然你下不了手,讓我來幫你,不是正好嗎?”方雀兒揉著手腕的疼痛處,心裏真是恨死雪晴了。


    要不是雪晴的出現,恕哥哥也不會這樣待她的。


    “我的仇我自己報,不需要你多事。”


    “恕哥哥,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早已經喜歡上那個雪晴公主了,這樣的你還能下得了手嗎?還要說報仇嗎?”方雀兒忍不住高喊。


    她好氣,雪晴公主到底有什麽好,值得恕哥哥如此維護。


    “你胡說,我才沒有,我隻是……隻是……”宇文恕竟想不出什麽理由來替自己開脫。


    “隻是什麽?恕哥哥,醒醒吧!你要不是真的在意雪晴公主,為什麽甘願替她冒風險?為什麽非要救活她不可?說到底,你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死。”


    宇文恕瞪大雙眼,愣在原地,他真的如雀兒所說,真的不想雪晴死嗎?


    “恕哥哥,你無話可說了吧!你怎能愛上那個妖女,你這樣做對得起宇文伯伯在天之靈嗎?”沒想到恕哥哥竟真為了那個雪晴公主,一句話也不反駁她,她的心好痛。


    對不起爹娘在天之靈嗎?


    他錯了嗎?


    宇文恕遭這樣強烈的指控,雙腳踉蹌地退了幾步。


    他麵無血色,一向藏諸深處的心情,就這樣讓雀兒給揭了開來,讓他終於不得不麵對這個早已存在心中的疑慮。


    “我……我……”宇文恕竟吞吐起來,長大至今,他從來沒這麽軟弱過。


    “恕哥哥,你醒醒吧!雪晴公主是咱們的死敵啊!隻有雀兒才是對你最忠心的,恕哥哥,你聽見了沒有。”方雀兒大膽地搖晃著宇文恕的雙臂。


    但宇文恕立刻甩開方雀兒的手,他快速地武裝起自己的心情,換上不苟言笑的麵容,對著方雀兒說:“我的事要怎麽做,我自有分寸,你隻不過是個幫我暖床的床伴,未免管太多了吧!”


    宇文恕的話像利刃般,狠狠刺進方雀兒的心扉。


    她原以為把事情敞開來說,她能和恕哥哥的感情更進一步,沒想到反倒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推得更遠,恕哥哥對她更不留情麵。


    “恕哥哥,我是愛你的,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方雀兒怒罵。


    “嘖!我可從沒愛過你,你也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不管他對雪晴有著什麽樣的感情,但是他也不能讓其他的女子過問他的私事。


    “恕哥哥,你不愛我,為什麽夜夜流連在我的床第。”說這種私密的事,方雀兒一點也不覺羞,她認為能得到宇文恕的寵幸,是多麽高傲的事。


    “哈哈,我隻不過是想找泄欲的對象,而你是現成人選,要不是你是方宏的女兒,我才懶得找你,你不知道嗎?我對你早已厭煩,你還是識相點,把主意動到別的男人上頭,我可對你沒半點興趣。”宇文恕冷冷說道。


    今日這番話有一半的成份是因為方宏找他談過,方宏深知他性子,也知道他對雀兒沒興趣,所以方宏請求他,在適當的機會下,最好斷了方雀兒對他的念頭,免得斷送了方雀兒一生的幸福。


    他其實正有此意,隻不過順便做了順水人情給方宏。


    “恕哥哥,你太過份了,難道你對我真的沒半點暇想?”方雀兒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雀兒,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的床伴不缺你一個。”


    “你……你……宇文恕,我恨你!”方雀兒哭著搖著頭,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宇文恕再度折回到雪晴的房裏,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雪晴,他緩緩地伸出雙手掐住了雪晴纖細頸項,但他沒用上半分力,心底猶豫著。


    隻要他輕輕一捏,就可以報了父母之仇,就可以杜絕悠悠之口,就可以做回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怕、凶神惡煞的大壞蛋。


    可是,他為什麽遲遲下不了手?


    莫非他竟讓方雀兒說中了,他……舍不得?


    曾幾何時,他對她的怨恨不見了,原本想置她於死地的念頭沒有了,父母多年的冤仇瞬間離他好遠,他的心逐漸變得柔軟。


    是的,不諱言他是有些欣賞她的,欣賞她堅強不屈、寧死不討饒的個性,他沒想過,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竟有著剛毅不拔的個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怕他,就算再多的折磨與侮辱,她也不掉淚、不示弱。


    宇文恕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他鬆開對雪晴頸項箝製,握緊拳頭,反砸向牆壁出氣,氣自己心口不一、氣自己不孝、氣自己殺不了雪晴。


    老天啊!他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烈火佳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龍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龍女並收藏烈火佳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