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無論如何,請回信給我。


    尹若奇


    連舒舒發呆似的,瞅著計算機銀幕上的字久久。


    這是尹若奇發給她的第七封e-mail。自從那天約會及擦槍走火的「一夜情」之後,到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她該回信嗎?該跟他繼續交往嗎?


    他是她遇過最優雅風趣、魅力迷人的男性,從他的談吐及舉止可看出他出身非凡。


    像他這樣條件超優的男人,太容易讓一個女人愛上他了,他又怎麽會看上她這種平凡的女人呢?


    思及此,她不由得更怯縮,更裹足不前,害怕在他那迷人的外表下,是否會是一顆殘酷的心?


    而她,已經遍體鱗傷,再也禁不起另一次傷害……


    「鈴──」電話聲響起。連舒舒想得出神,沒聽到電話聲。


    「鈴鈴鈴──」


    電話聲催命似的響不停,她才驀然驚覺,趕忙接起。


    「喂,舒舒,我是阿漾啦。」


    「啊啊……」她發出悲慘的叫聲。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那漾焦急的問。


    「我好象在電話響了第十三聲的時候才接,嗚……真是太不吉利了,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咚!隱約可聽到那漾在另一端昏倒的聲音。


    「小姐,你嘛幫幫,你是『阿香不幸事件簿』看太多了是不是,想害我心髒病發作也不是這樣!」


    「好嘛,對不起啦。」連舒舒不好意思的道歉。「有什麽事嗎?」


    「問問看你最近好不好嘍。怎樣,有沒有繼續和百年孤寂交往?」那漾問,關心一下她最新的八卦。


    她沉默了會兒,正經的說:「我正在考慮。」


    「嗯,這種事真的要認真的考慮清楚,畢竟網絡和現實是有差距的。在網絡上,人們可以盡情扮演各種渴望成為的型態和身份,因此容易造成自我想象的投射。如果有人在網絡上說他是青蛙王子,事實上他可能也真的是,然而就算你吻了他,恐怕他還是隻青蛙,因為他是青蛙中的王子,不會因為吻了他而變成人類的王子。」


    連舒舒嗬嗬一笑。「聽你說得頭頭是道的。」


    「總而言之,你真的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哦!」


    「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


    於是,她一直考慮著該不該回信給尹若奇。


    這一猶豫,就猶豫了一個月。


    沒回信,她還是沒回信!


    尹若奇用力瞪著計算機銀幕,像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它瞪破。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


    被甩了?!可就算他瞪破計算機、想破腦袋,還是不明白連舒舒為什麽會「甩」了他?


    想他堂堂尹氏生物科技的總經理,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被評為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是許多女性同胞心儀的對象,可是,為什麽她卻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做錯了什麽嗎?


    他仔細回想,他當時表現得風度翩翩,紳士該有的禮儀他一樣也沒少,隻除了猴急的拉她開房間……


    難道是因為這一點?


    可是她當時也很熱情、很享受,並沒有把他踹下床,或表現出一丁點的抗拒或厭惡。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


    他懊惱地耙著頭發,心煩意亂。


    x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何必為隻有一夜露水姻緣的女人如此煩惱?憑他尹若奇,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嗎?


    可是,不幸的是,他現在滿腦子隻想要那個叫「連舒舒」的女人。


    藝文廳的展覽會場上,常詩春指揮著布置:


    「慕愉,把那盆花移過去一點,對,就是那裏。曉寶,把來賓簽名簿放好,等一下開幕酒會就要開始了。童子基,你去門口幫忙檢查邀請卡,還有舒舒,你去外燴廚房幫忙準備茶點。」


    「是。」大家應令忙碌著。


    殷氏財團總部大樓的文藝廳每年都會舉辦盛大藝術特展,這類活動的會場布置及招待便由「行政支持課」負責。


    這次特展主題是後現代藝術家閻非的作品,除了畫作之外,亦有不少的雕塑作品,散布各處的雕塑擺置看似隨意,其實皆由專業的藝術陳列設計師所精心布置。


    約莫半個小時後,受邀參加開幕酒會的人們陸續前來,非富即貴的來賓們盛裝打扮,金光強強滾。


    「呼,忙死了,舒舒,快出去會場幫忙。」常詩春疾步走進外燴廚房喊道,許多外聘服務生端著一盤盤的點心和雞尾酒忙進忙出。


    「哦,來了!」連舒舒脫下圍裙,端起一盤精致的小糕點走出去,穿梭在衣香鬢影的人群之間。


    由於賓客眾多,原本寬敞的空間變得有些擁擠,冷不妨,連舒舒的翹臀被一個肥滋滋的禿老頭偷捏一把。


    「啊!」她驚呼一聲,手上銀盤不小心打翻,糕點落在離她最近的一名女士頭上。


    「天啊,我的頭發!我的衣服!」珠光寶氣的女士殺豬般的尖嚷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連舒舒又慌又急的疊聲道歉,趕忙用袖子幫她擦拭。


    「看你做的好事,走開!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的衣服!」她憤怒的用力推開連舒舒。


    「啊!」又一聲驚呼,連舒舒的背脊向後撞上一座裸男雕像,然後摔倒在地上。痛……好痛噢!


    許多人聞聲圍過來旁觀,交頭接耳。


    在眾人看好戲似的目光下,連舒舒著實難堪極了,急著想趕快逃開,但背部的疼痛令她一時站不起來,也無人伸出援手,她窘迫得無以複加。


    沒辦法,她隻好自己忍著疼痛,下意識舉臂抓住某個橫在頭上的東西,欲借助它站起。


    使力抓著,她奮力站起來,忽地「劈!」一聲,旁觀者登時「嘩!」一聲,個個瞠目結舌。


    站是站起來了,可是她手上抓了啥東東?攤掌仔細一看……哎喲我的媽,這這這……


    這不是男人的那話兒嗎?


    「小姐,你這麽痛恨男人嗎?」一名容貌像中西混血兒的男子輕笑,這人正是這件雕塑作品的作者,閻非。


    他雙手抱胸站在那兒,英俊的臉上並無忿怒之色,反而很有趣似的微笑看著,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天哪!天哪!誰來一刀劈死她算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連舒舒隻能一邊不停道歉,一邊不知所措地想把手上握著的那話兒「接」回原來的地方,但無論她再如何努力,總是徒勞無功。


    斷則斷矣,那可憐的雕像裸男注定變成「史上最健美的太監」。


    聽見圍在身周的人們低低竊笑,連舒舒更覺無地自容,真想幹脆一頭撞在雕像上,跟它一起同歸於盡。


    殷震排開人群走來問道:


    「這裏發生什麽事?」


    死了,大老板來了,這下子她鐵定飯碗不保!連舒舒麵臨絕境,急得眼淚在目眶中打轉,隻要眼皮一眨就會掉下來。


    嗚……為什麽不幸之神總是不肯放過她?好象什麽倒黴事都會有她一份。


    「舒舒?」誰在叫她?她噙著淚水抬頭望去。


    呃,尹若奇?!不知為何地,她的雙腿瞬間又軟了,再次癱坐在地上,用兩泡淚汪汪的水眸直望著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尹若奇不假思索的走向她,彎腰打橫抱起她,對殷震說:「我帶她去醫務室。」


    在眾人的目送下,他抱著她離開文藝廳,走在辦公大樓的回廊裏時,擦身而過的財團職員紛紛投來好奇眼光。


    由於連舒舒時常到各個部門做支持,所以各個部門的人多少認識一點,因此她感到很難為情。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確定?」他冷冷瞥她一眼,沒依言放下她,繼續走。


    雖然他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可她看得出來,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了,任由他抱著走。


    噯,他的懷抱好寬闊、好結實、好溫暖,跟她記憶中的感覺完全沒變。


    她微微抬頭偷瞄他,這張臉、這個懷抱,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


    輕嗅著他清淡好聞的古龍水味,不知不覺地,她整個人都放鬆了,頭不自覺靠入他的肩窩,背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


    她無理頭的聯想到,這個男人就像某款網絡聯機裏的祭司角色,隻要碰碰她、念念咒語,她的生命值指數就會回升。


    也許,他可以治愈她身上的疼,然而,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痛呢?


    尹若奇抱著連舒舒走進醫務室,將她放到診療椅上。


    「怎麽了?」醫務室的專屬醫生詢問。


    「我的背剛剛不小心撞到。」連舒舒回答。


    「把衣服掀起來我看看。」


    連舒舒猶豫一下,望向站在身邊的尹若奇,央求道:


    「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一下?」


    尹若奇的眼神悍然寫著「不」。


    好吧,退而求其次,她轉而問醫生:


    「一定要掀衣服嗎?」


    醫生好笑的回道:


    「如果不掀衣服,我怎麽診斷你的傷?我又沒有透視眼。」


    「可是有別人在。」她囁嚅,在尹若奇的迫視下愈縮愈小。他雖是一派的溫文爾雅,可眼神像要把她拆吃入腹!


    他在氣她整整一個月沒跟他聯絡嗎?自那天起,她甚至幹脆連網絡都斷了,不再流連於由計算機程序製造出采的虛擬幻境,可說與他撇得幹幹淨淨。


    她說他是「別人」?


    尹若奇的眸子一黯。「反正你的身體我早就全都看光了,在我麵前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倏地一把火燒上連舒舒的臉,燒得她麵紅耳赤,不住忿然瞪他一眼。過分!他怎麽可以在別人麵前說這種話,害她一張臉不知該往哪裏擺。!


    尹若奇仍舊麵無表情,直直注視著她。


    四目相接,火花霹靂交錯,怒火中夾雜著不可錯辨的欲火。


    縱使隻見過一次麵,縱使一個月不聞不見,但兩人之間的吸引力仍頑固存在,甚且更強。


    醫生自以為有趣的開玩笑:


    「既然如此,就算你脫光也沒關係嘛!」


    「你閉嘴!」尹若奇和連舒舒同時轉向他怒吼。


    醫生被吼得縮了縮脖子,一臉的無辜。


    「怎麽,難道你怕被我看了身體後,就會忍不住欲火焚身嗎?」尹若奇平聲淡調的激將道。


    可惡,竟然又說這種教她丟臉的話!


    「我看怕會欲火焚身的人是你吧!哼,脫就脫,老娘怕你啊!」她挑釁回去,伸手解開衣扣。


    她的個性平常溫溫順順的,但就是禁不起激,一旦被激到,原本就不怎麽理智的個性便會飛去撞美國的雙子星大廈,炸得片甲不留。


    「不用真的全脫啦!」醫生急搖手。


    「你閉嘴!」兩人再度吼他。


    醫生又被吼得滿臉黑線條,心忖他今天真倒黴,遇到這對怪情侶──


    在他眼中,尹若奇和連舒舒無異是一對戀人,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小倆口正嘔氣哩!


    連舒舒脫下上衣,露出內衣包覆住的惹火渾圓,豐豔的曲線讓醫生的眼珠子突出來,險些沒滾到地上去。


    尹若奇眸光一沉,迅即拿起她的衣服反套回她身上,隻露出她的背部,密密遮住讓人口水直流的好身材。


    「你可以看了。」他口氣森寒的對醫生下令。


    一臉癡呆的醫生趕緊擦擦口水,診察連舒舒背上的傷。「這裏會痛嗎?還有這裏?」不過在尹若奇凜冽的逼視下,他隻敢用手指輕碰,否則他懷疑這男人可能會把他的骨頭打散。


    「痛……」醫生的輕壓仍讓她痛得低喊。


    尹若奇一見她背上明顯的紅痕,濃眉緊緊皺起,一道疼掠上心頭。


    「幸好沒傷到脊椎。不過撞到的地方會變成瘀青,先用冰袋冰敷一下,瘀青才不會擴散。」醫生說明著,從冰箱拿出一隻冰袋交給尹若奇。「可以去那邊的床上趴著敷。」


    「謝謝。」尹若奇接過冰袋,扶起連舒舒走向醫務室一邊的床。


    「我下班回家再敷就好了。」她拒絕,想趕快從他身旁逃走。


    「少囉嗦!」他冷聲揪她回來,不容置喙地把她麵向下按倒床上,然後拉上床邊的布簾,隔絕外頭的世界。


    「啊,好冰哦!」背上陡地蕩開一陣冰冷,她不禁輕呼。


    他坐在床沿,一眨不眨地凝視她,一隻手按在冰袋上,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腰上,以的炙如火的手心煨著她的肌膚。


    冰與熱同時期上她的身軀,引發她一陣陣戰栗。


    此時與他單獨相處,她不禁有點害怕,今天的他看起來太危險了,和上回的文質彬彬迥然不同。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這個可惡的女人就像空氣般消失了,不call他也就算了,竟然也不回他的e-mail,整整一個月音訊全無,躲得連個鬼影都不見。


    他有時不得不懷疑,那晚是不是隻是場狂野的春夢。


    不可能是夢!


    他隻要閉上眼,仿佛就可以聽見她的嬌呻歡啼,可以觸摸到她的雪膩柔膚,他記得她嚐起來的香甜味道、深埋在她體內時的悸動,以及馳騁在她緊嫩間的激絕快感,他的腦子全塞滿了她。


    於是,他由最初的失望轉變為憤怒。


    難道那晚對她而言完全不具任何意義?難道他隻是她尋找刺激的一夜情對象?難道他隻是一廂情願?


    一堆難道讓他愈想愈生氣,氣她更氣自己。


    真他媽的見鬼了!他覺得自己變得婆婆媽媽的,竟然對一個隻見過一次、隻上床過一次的女人念念不忘,搞得心神不寧,這是從不曾有過的事。


    「你為何沒打電話給我?」他終於發難質問,嗓音和眼神一樣飽含冷慍。


    她怯怯的回道: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機號碼弄不見了。」才怪,她是把它揉成一團扔了!


    他會相信才有鬼!「為何沒有回我e-mail?」


    「我沒上網。」


    「是嗎?不是因為討厭我所以躲我?」他的眼神與聲音更冷。


    「當然不是!」她矢口大聲否認。


    「如果不是,那是為什麽?」他想不到任何理由,那日她並未表現出任何厭惡樣子,甚至可以說十分享受。


    連舒舒支吾難言。她怎麽能向他坦白,就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要躲他,她害怕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呀!


    她苦惱著,也被他困擾著。


    原以為像他條件這麽優秀的男人,大概隻會把她當做一夜情的女人,才不會把她看在眼裏,然而事實似乎並非如她所想。


    他為何如此在乎她?她有點不明白,但又忍不住心生一絲絲的期待。


    他……喜歡她嗎?


    而這喜歡,有多少真心的成分?


    尹若奇見她攢眉沉思,麗容寫滿苦惱,怒火又攻上心頭。


    這女人到底在苦惱什麽?他才是那個該苦惱的人吧!


    大部分的女人都巴不得能粘上他,可她卻避之惟恐不及,為什麽?她曉不曉得她糟蹋了他的真誠?


    哼哼,他非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擺在她腰上的大手開始不規矩的遊移,在她的背肌上滑動,摸入她的窄裙裏,由粉膩的長腿一路往上爬。


    「你做什麽?」她不由自主的一顫,扭頭望向他。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呢喃:「處罰你。」他露出溫柔的微笑,但眼神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她分不太出來,他是想狠狠的揍她一頓,還是想狠狠的和她做愛,做到她十天下不了床。


    事實上,這兩項他都想付諸實行。


    「不要這樣!」她慌張地伸手想撇開他的手,卻被他另一隻手抓住,壓在她頭頂上,令趴著的她動彈不得。


    溫暖的氣息呼在她鬢邊,耳垂落入他濕熱的嘴裏,舌頭像一把火在她的耳垂點燃,猛烈延燒到她全身。


    他的手沒閑下來,繼續朝她最隱私的源頭擾去……


    狂肆的快感驟然凝聚成狂風暴雨,從他的指尖擴散到她的四肢百骸,席卷她所有的感官。


    她差點呻吟出聲,連忙咬住下唇。


    天……他一定要用這種方式……用他「邪佞的手指」來「處罰」她嗎?


    「不要……啊……討厭,走開啦……」


    布幕內的聲音雖然壓得低低的,但還是細細嚶嚶的傳出。


    醫生吞了吞口水,聽得臉紅心跳。


    他很想出聲阻止他們,但想起尹若奇可以讓人結冰的眼神,他隻好繼續讓香豔刺激的低語「折磨」他的耳朵。


    「醫生,我肚子不舒服。」一名職員忽走進醫務室。


    「好,我看看。」


    有人進來了……快住手……連舒舒用迷蒙的星眸瞪尹若奇。


    他嘴角邪揚,沒就此罷手。


    她驚喘一聲,把臉埋入枕頭裏,死命咬緊牙關。


    若教人看見她在醫務室裏被「性騷擾」,雖然她是受害者,但她以後還是沒臉來公司上班了。


    「求我,我就放過你。」尹若奇在她耳旁低語。


    「可惡……嗯……求你……不要……停……快停……」她很沒骨氣的顫聲討饒。


    「什麽?不要停?」一抹邪靨綻上他的俊臉。「既然你都這麽求我了,我怎麽忍心不遵從呢?」


    「嗯……你……過分……啊……」


    過分?他還想對她做更過分的事呢!


    他殘忍地將她逼向潰決的臨界點。


    高潮的電流從腳趾往腦門竄上,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痙攣抽搐。


    「啊!」她受不了了!


    「醫生,你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我什麽都沒聽到啊,你可能因為肚子痛,聽錯了。」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布簾裏正春光無限。


    早知道就別叫他們在這裏做冰敷,這下可好,冰袋冰敷變活體熱敷,醫務室變免費賓館,嗟!


    「可是我真的有聽到。」


    「啊,別拉!」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布簾被抵不住好奇的職員拉開,活色生香的一幕立時暴露在外人眼前。


    職員當場楞住,嘴張大大得像下巴脫臼。


    醫生火速重新扯上布簾,臉紅尷尬的幹咳兩聲,睜眼說瞎話地為他們的行為解釋道:


    「你別誤會,他們是在做某種複健運動。」


    放屁,這算哪門子的「複健運動」!


    從極樂世界墮入十八層地獄的連舒舒,瞬間凍結成一塊化石。


    嗚嗚……這下她真的完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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