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陣晴一陣,防患於未然。」封鶴廷老神在在道。


    宋吟晚接過了湯碗,心裏嘀咕,可不覺得自己是傷寒前兆,極有可能是被人‘記掛’著。


    又不能防小人。


    封鶴廷挑眉看她。


    宋吟晚咯噔了一記,才意識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臉上一紅。若壯士斷腕,雙手捧碗老老實實喝了個幹淨。


    剛擱下碗,嘴裏就被塞了顆糖。


    一股清清涼涼的甜味漫開,瞬間蓋過了薑的怪味兒。


    原還緊皺了眉頭的女子,眸子瑩亮凝向了麵前的男人。


    「這是采雲齋新作的口味?」


    封鶴廷將糖紙包擺在了她麵前,失笑,「夫人對吃果然是內行。」


    宋吟晚欣然接受這讚美,腮幫子叫糖塊塞得鼓出了一個小包。


    剛‘嘶’了一聲,唇上便覆了溫熱。「唔……」


    舌尖靈巧的探入她的唇,刮過她的上顎,下齒,嘴裏的糖被男人霸道卷了過去,貪著甜味下意識地掠回,卻瞥見了他眼底的深深笑意。


    借由一顆糖滑進她口中糾纏住了她的舌品咂了起來。


    一吻終了,宋吟晚的腦袋暈暈乎乎,獨獨沒忘小舌抵住糖果推到了臉頰一側,輕輕哼聲以示不滿。


    格外嬌軟。


    一隻纖白的手兒把糖紙包推了回來。


    封鶴廷幽幽覷著她,輕咂了聲,「怎及你甜。」


    那隱雜情、色的聲兒叫宋吟晚騰的一下紅了臉。


    「我去洗漱。」宋吟晚含糊逃了一遭。


    隻是換了寢衣回來,仍不可避。


    男人睡在外側,她便得費盡自個爬進去,身體接觸必不可免,而男人偏像是故意似的在她越過身時扣住了她的腰,激得她胳膊一軟,趴了他身上。


    四目相對仿若靜止了一般。


    宋吟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日險些水到渠成的事,腿肚子開始發顫。而男人眼底燃起兩簇幽火,恰是說明兩人想了一塊。


    「咳……」


    緊貼的身體連一絲細微變化都極為敏感,自然也清楚抵著的是何物。


    「……四叔。」宋吟晚窘迫得很。


    男人的手在細腰上留戀摩挲片刻方鬆開,宋吟晚一骨碌滾了裏側,卷住薄衾裹得嚴嚴實實。


    ‘咯嗒’的響動傳來,宋吟晚瞥見封鶴廷在擺弄床頭櫃子上星羅盤似的物件。墨玉珠渾圓,一個蘿卜一個坑,占了六個。


    宋吟晚多瞧了眼,卻不知用途。


    「睡吧。」封鶴廷嗓音暗啞,略有幾分無奈。


    宋吟晚絞著雙手,心砰砰直跳。


    不知過了多久,望著那垂墜紗幔,仍是睜著眼毫無睡意。


    「四叔,你睡了嗎?」


    「嗯?」


    宋吟晚有些訕訕:「我睡不著,聊會兒可好?」


    封鶴廷那頭隱約傳來一聲歎,惹得宋吟晚腦海莫名浮起個念頭。她這是在趁著不方便,使勁造作呢。


    「你想聊什麽?」封鶴廷側過了身,與她相對。


    宋吟晚呼吸一頓,難得有了一絲緊張,「問的能如實答?」


    「且看問什麽。」


    「平日裏有什麽消遣嗜好?」宋吟晚隨便掰扯了個。


    「看書。」


    毫無懸念。


    封鶴廷抿了下唇角,作是補充,「還有博弈。」


    宋吟晚想到乞巧宴上憑六博棋大殺四方,借的就是封鶴廷的師名,莫名有點心虛,「咳,四叔此生順遂,可有過什麽憾事?」


    封鶴廷一頓,略顯了沉默,眼眸裏藏了讓人看不懂的晦澀情愫。「有。」言盡澀然,「若當初我能早一步……再早一步,我母親興許就不會死。」


    還有你。


    封鶴廷的母親,綏安侯夫人,建安縣主是自縊而亡。在秋獮圍場帳內,有說思念亡夫,也有說……另個就指向了官家辛密,與封鶴廷身世傳言隱秘相關,但在宋吟晚看來俱是對亡者的大不敬。


    而那時的封鶴廷不過五六歲的孩童,流言蜚語詆毀生身父母,豈不是寒心徹骨。


    房內陡然間陷入一種壓抑的氛圍裏。


    宋吟晚伸出手,在他緊皺的眉心輕輕撫了撫,「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老侯爺和夫人必定在天上庇佑你餘生少苦多樂,所求皆有所得。對了,四叔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國泰民安,與你共享盛世同白首。」


    那漆黑的眸子透了光,如滿天星辰都被揉碎在眼底,耀眼奪目卻又觸手可及。


    宋吟晚兀的哽住,久久不得語。


    封鶴廷:「可換我問?」


    「……好。」


    他似是勻息一口,「若重回閨閣待嫁時,滿城勳貴子弟,你會擇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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