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北嘴角隻微微上揚,並不回答,直到拆封取了兩張票出來,才道,“後天是聖誕。” “我就不愛過洋節日。”許山南道,上下摩挲摩挲蘇水北的肚皮。 “我跟你去。”蘇水北遞過去票講道。 許山南疑惑地接過票來,一看是王力宏火力全開演唱會的門票,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許山南平日裏最愛哼得曲子就是王力宏的唯一,有事沒事就哼“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蘇水北知道他喜歡,正巧看到了25號東莞的票,所以早早就定了下來。 那天兩人到東莞時就已經很晚了,又在酒店裏耽誤了一會,所以進場時就已經開唱。 當時人特別多,氣氛沸騰著。 知道蘇水北一向不喜歡嘈雜,遂許山南也沒往裏麵擠,憑著自己的大個子護著他,遠遠的朝看台眺望。 蘇水北覺得既然來一次,不去近場,多多少少會有遺憾,便拉著許山南的手往人群中擠。 一連串的推搡和抱怨,兩人擠到了比較靠前的位置。 蘇水北還要往前走,卻被許山南一把摟在懷裏。 熒光棒、手機光在四下晃動著,遊走著,人群跟著歌聲躁動,許山南特想瘋狂,卻又怕瘦瘦小小的蘇水北被擠壞了,所以緊緊地抱著他。 許山南心髒猛烈地跳動聲在蘇水北耳邊格外清楚。 他抬起頭看著這激動又緊張的家夥,看著他的眼睛中充斥著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光芒和享受,覺得這家夥當真是帥極了。 當唱到唯一那首歌的時候,許山南跟著哼唱起來。 低頭瞧著與自己對視的水北,深情地唱著,“確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獨自對著電話說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唱到著許山南嘴角一抽,竟然哭了起來。 蘇水北踮起腳尖,親上了這家夥的嘴。 燈光四下晃動著,間或打在他倆的臉上,許山南的睫毛又黑又長,特別好看! 尖叫聲、呐喊聲、歡呼聲,所有的這一切仿佛都是給他倆準備的。 蘇水北閉上眼睛,將那人群的狂歡拋擲一邊,隻有兩個舌頭捕捉到的荷爾蒙,在迅速蔓延。 像是盛夏的蟬,像是盛夏的蜜蜂,大腦中的嗡嗡聲浪漫又迷人得不斷回蕩,整個大腦歡騰一片。 大概十秒後,蘇水北睜開眼睛,跟許山南對視著笑。 許山南笑起來真得太迷人,仿佛他的微笑就是光源本身,蘇水北除了癡癡地看,腦袋中什麽想法都沒了。 旁邊的兩個妹子看著擁吻過後的兩人激動地湊在一起討論。 許山南看她們一眼,將蘇水北護得更緊了。 此刻在他們眼中,最耀眼的不再是聚光燈下的王力宏,而是在彼此眼中都發著光的彼此。 因許山南怕曠課太久會被記過,所以與蘇水北第二天便返程回了濟南。 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許山南叫蘇水北先回家休息,自己騎著小車去商業街買了好多吃的。 也許是吃飽了瞌睡,蘇水北隻覺沒有力氣,索性家裏睡了一下午。 許山南背了兩份教材去,重點和筆記都幫著蘇水北抄了一份。 下午四點時,許山南給蘇水北發消息說自己從餐廳帶飯回去,問他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一直到五點下課,蘇水北也沒有回。 許山南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來上課,在家裏亂約別人。 就此這許山南飯也不買,筆記也不抄,掃了輛單車騎著就往家裏衝! 一路上腦子裏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在家門口時,許山南遲疑一下,躡手躡腳地進門。 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這家夥便推開了臥室的門,瞧著蘇水北還在睡覺,他這才深吐一口氣,放下心來。 將書包放在沙發上,許山南走過去床邊,趴在蘇水北的耳邊小聲問道,“仔仔,還要繼續睡麽,晚上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蘇水北隻應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麽繼續睡。 許山南覺得事情不對,平時水北也不是貪睡的人,伸手朝他額頭探去,才知蘇水北發燒了。 想也沒想,許山南便衝出去給蘇水北買藥,又餐廳買完粥,又去超市裏買了些麵包水果。 全程狂奔的他在這寒冬時節裏竟然跑出了一身汗來。 再回來時,蘇水北已經起床了,正在客廳裏舉著杯子喝水。 瞧著身穿秋衣秋褲的水北,許山南眉頭一皺,瞬間火大! 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包住蘇水北一邊嗬斥道,“你給老子滾回床上去,自己發燒了不知道麽!” 又從蘇水北手中奪下水北,“這麽涼的水怎麽喝!” 摟著蘇水北回到床上,將他嚴嚴實實地裹進被子裏。第8章 瞧你前任還記掛著你 蘇水北這次發燒,燒了整整一周。 可把許山南給緊張壞了,這一周來,喂飯遞水喂藥,洗衣擦地作業,許山南盡心做著。 即使最後燒退了,許山南還是強製著蘇水北在床上躺了一天。 第二天,體溫正常。 許山南這才放下心來,當天晚上便拉著蘇水北去商業街胡吃海喝了一通。 賣炒酸奶的那家門口新置辦了一台機器,是可以直接打印手機照片的那種。 當時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人,蘇水北看都沒看這邊一眼,許山南卻被這新奇的玩意吸引住了。 想著家裏也沒個兩人照片,便手鎖著蘇水北的脖子,去機子那邊排起了隊。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許山南才排上,因又要關注又要支付的比較繁瑣,後麵湊熱鬧的也全都散了。 許山南便趁機打印出了幾張兩人半裸著上身接吻的照片。 收起來之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打印兩人生活照。 事畢,兩人隻顧著討論照片,絲毫沒有注意到跟上來的徐瀟瀟。 “許山南。”背後傳來的聲音叫兩人同時愣住了。 許山南回過頭,看著夜色中的徐瀟瀟,突然鬆開了蘇水北的手。 徐瀟瀟走上前來,朝著蘇水北便是一計響亮的耳光。 “你幹什麽!”許山南伸手正欲推徐瀟瀟,手卻被她緊緊的抱住了。 “你跟他睡了沒?他有病你知道嗎?”徐瀟瀟叫囂道。 許山南掙脫徐瀟瀟的糾纏,將蘇水北摟過來,摸著他的腦袋安慰著。 “我們已經分手了徐瀟瀟,別再無理取鬧了好麽?”許山南說罷,便摟著蘇水北的肩膀走開了。 徐瀟瀟哪肯就此放過,追上來扯著蘇水北的胳膊拉住他道,“你自己說你幹不幹淨!你自己說!” “別鬧了徐瀟瀟!”許山南替蘇水北擋著徐瀟瀟,不耐煩道。 徐瀟瀟不依不撓,再三追問,“你住院那晚他幹嘛去了他跟你說了嗎?他之前三天兩頭夜不歸宿這都是你告訴我的,你知道他幹嘛去了?他們有個專門的軟件,約來約去。我們學校裏的男生都跟他睡過!” “閉嘴!”蘇水北冷冰冰的說道,眼中寒意凜冽。 徐瀟瀟嚇得退了兩步,靠在許山南的胳膊上說道,“你問他,你問他沒在寢室是不是跟別人住酒店去了。” 許山南聽罷看向蘇水北,其實許山南隻是想聽蘇水北否認一下。 可這一個眼神卻被水北誤會成了懷疑。 “我是住過酒店。”蘇水北抬眼看向許山南,表情冷靜而沉著。 “跟男人!”徐瀟瀟咄咄逼人道。 蘇水北冷靜地回道,“是又怎樣。” 許山南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他蹙著眉頭,看一眼蘇水北,眼角襲著委屈質問道,“什麽叫是又怎樣!你跟誰睡了!” 蘇水北見此狀不禁覺得好笑,冷笑道,“能跟誰睡。” 許山南突然攥住蘇水北的衣領,用頭抵著這小子的腦袋,皺著眉紅眼質問道“那我呢,我算什麽!” 蘇水北不再搭理他,連推了兩次才甩開他,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欲走。 許山南攔住,拉著他的胳膊帶著哭腔質問道,“所以這兩月是在演戲麽?這兩個月我算什麽!” “啥也不是!“ 蘇水北甩開許山南的胳膊,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當時恨極了,許山南這個臭小子三言兩語,就被徐瀟瀟挑撥了。 月亮很亮,透窗照進來。 水北平靜地坐在床上,似是一具木偶一樣,麵無表情地打著遊戲。 遊戲裏廝殺的聲音讓這小子心中越來越亂! 謠言從未放過他,被造謠、被嘲諷、被侮辱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仿佛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隻是他不知道,將對徐瀟瀟的恨轉接到許山南身上,是他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他以為自己會包容許山南的一切,不成想這包容隻在自己得到之前。 確立關係後,他不允許許山南對自己有任何的不忠,哪怕是一個眼神的遲疑都不可以。 關係變了,心態就變。 漸漸濃下去的深夜,像是死神,拖著“死寂”的軀體,如同放出了千百萬隻螞蟻般,在蘇水北的身體上快速地爬上爬下。 它們在心與靈魂的裂縫處尋尋覓覓、尋尋覓覓,稀薄的空氣中漸漸擴散開濃腥的血氣。 蘇水北走後,徐瀟瀟拖住欲追過去的許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