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把手機推到席之空麵前,點了點屏幕說:“跟這裏的留守兒童組隊的活動,可能又要進山林去吧。”說著他望向窗外,天色看起來還好,就是空氣中隱隱嗅到一絲要落雨的悶熱。明明不是夏天了,卻時常有雷雨。“今年的天氣真奇怪。”席之空終於也吃好了,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看天上的雲層,“時間過得好慢,我覺得我們已經中考很久了,沒想到這才秋天。”他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江宴看著他,兩個人這樣麵對麵的在食堂裏坐了一會兒,快一點才慢慢走回帳篷去。到帳篷裏躺下之後江宴試著伸了個懶腰,剛抬起手臂就感覺扯著後背的肌肉酸痛,他瞥了一眼旁邊盯著手機的席之空心裏有點不舒服,幹脆翻了個身背對那人。沒一會兒就呼吸聲均勻,睡著了。下午的活動三點開始,江宴醒來的時候帳篷裏空無一人,身邊也是冰的,看來席之空是沒有睡午覺。他出去走到溪邊鞠起一捧水拍拍臉頰,清涼的溪水讓他立時清醒了不少。掃了一眼四周,看到不遠處席之空站在賀星幾個人身邊跟著嘻嘻哈哈的打鬧,江宴走幾步過去抬腿在賀星屁股上踢了一腳,問他:“我們什麽時候回學校?”說完他又將手臂搭在孫晨軒肩膀,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這周末出去玩兒啊?”孫晨軒沒太站穩,往席之空那邊讓了半步,後者立刻跳開。他皺眉:“你躲什麽啊我倆身上有毒?”席之空竟然鄭重地點了點頭。“去哪兒玩?我媽估計不讓我出去,秋遊不就是出來玩麽,玩這麽幾天回家可能就得肝幾天題了。”賀星一邊寫記錄一邊眼皮都沒抬拒絕了。孫晨軒想想也說:“最近我也不太想打遊戲,怎麽感覺幹什麽都沒意思呢?”他抬了抬肩膀把江宴推開,看到舒霽月順著溪邊走過來,努努嘴笑說:“誒,新同學來了!”席之空聞聲回頭,舒霽月正好看過來,還抬手和他揮了揮。江宴一細想,隨即高聲叫住了走遠的舒霽月,小跑過去把人喊了回來。“嗯?怎麽了?”他看了看麵前四個人,不禁笑說:“大家怎麽這麽嚴肅?”嚴肅?孫晨軒沒忍住撲哧笑出聲:“江宴隻是想問問你周末有沒有空和他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什麽的。”席之空:“?”江宴摸了摸鼻尖沒說話,假裝不經意地視線往席之空身上掃。舒霽月恍然,低頭抿唇笑笑又說:“不好意思了江同學,這周末我有約了,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約下周末。”“ok啊,沒事,那下次唄。”江宴說著一把摟住孫晨軒的脖子把人拖到了一邊,一邊拖一邊咬牙道:“你話怎麽這麽多呢?”“兄弟我這是在幫你啊!”孫晨軒急解釋到。“那我謝謝你了啊。”江宴回頭看了一眼,席之空看上去雖然並沒有不高興但就是哪裏不太對勁,他手臂繼續用力,孫晨軒立刻發出痛苦的悶哼。“江宴你要給老子勒死了……”“勒死你死不足惜!”“咳咳!你他媽的”孫晨軒反手一手肘捅在江宴肚子上,趁機飛起一腳踢他的大腿,江宴靈活地往邊上一讓,他一腳踢空,結結實實的踩在一塊石頭上疼得齜牙咧嘴,不依不饒地又撲向江宴。蔣哲輝往後退的時候帶了賀星一把,善意提醒著:“又瘋了,讓一讓,免得濺你一身血。”賀星看好戲一樣看兩個人在溪邊上躥下跳玩著幼稚的追逐遊戲,餘光瞥到自說自話碎碎念的席之空的時候“席、咳!咳咳!”他想提醒他的危險站位,可一個字剛蹦出嗓子眼就被口水嗆得猛地咳嗽起來,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下一句話,簡直邪乎。而席之空不知道在專心的思考什麽問題,站在溪邊兩隻手不停地小幅度的比劃著,就像在完美重現周伯通自己用左手和右手打架一樣認真。孫晨軒追著江宴到了他身後,江宴背對著他往後退並沒有看到人,下一秒腳下絆到一塊巨大的石頭失了重心往後靠,全身的重量一瞬間全都壓向抬腿往溪邊又邁出一步的席之空。就是他這關鍵的一抬腿江宴背靠著他把他直直推向了水麵。他本來有機會可以站穩,但他常年沒有係鞋帶的習慣,鞋帶都塞鞋子裏,這會兒兩條鞋帶從鞋子裏跑出來有一半在地上搭著。他沒有料到身後的變故,頭都來不及回隻能憑本能張開手臂保持平衡,腳下急促地往前幾步卻踩到了地上的半截鞋帶。撲通一聲,水花四濺,驚叫連連。江宴仰躺著倒在水裏,感覺背心涼透了,連著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席之空更是慘,最後一秒都沒能翻個麵,麵朝下撲進了水裏,冰涼的溪水迎麵砸他臉上,一瞬間的窒息讓他撲騰了好幾下才在水裏抬起頭來呼吸。水花濺到蔣哲輝的褲腿上,他往後退了半步,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冷漠地說:“……這兩個傻逼。”周圍的同學七手八腳地把水裏的席之空撈起來,他冷得牙齒打架,江宴見了想脫衣服給他披上,摸到手臂才意識到自己這也是全濕了的。席之空想罵人,可他咬著牙一說話就抖得更厲害,一句話罵出來不僅氣勢全無還像是對著江宴撇著嘴賣了個萌。江宴看他生氣都這麽可愛,想笑又不敢笑。孫晨軒反應過來先誠意十足地道了個歉,伸手去幫他拿掉頭上的水草的時候被無情揮開了手,隻好退到一邊去。要說還是江宴臉皮厚,渾身濕噠噠地滴著水跟在席之空身後,嘴裏不停地問他摔到沒有,冷不冷,還說著非常對不起什麽的,生怕煩不死席之空。而席之空剛湧現出來的靈感就隨著那一摔盡數散開在緩緩流淌的溪水裏流向遠方,現在他的心已經“死了”,聽到江宴在耳邊喋喋不休,嘴邊全是各種罵人的話爭先恐後地想往外蹦,導致他一口氣憋了半天都不知道先罵哪一句。等他走出去十幾米遠,身上被秋風吹得有了知覺,才終於停下腳步來回頭罵道:“你是傻逼嗎?!”江宴隻能連連點頭,拉上邊上幾步距離的孫晨軒說:“是,是是是,他是傻逼,他最傻逼!你沒事吧?”孫晨軒:“……?”席之空打著噴嚏掀開帳篷門簾,憤怒地踢掉鞋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江宴默不作聲地跟進去反手拉了門簾也跟著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偏著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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