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給我,我吃。”這其實倆人從小到大的正常對話了,倒是給其他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孫晨軒,他喝了一大口湯咽下哽在喉嚨的飯,臉漲得通紅:“哇,你們這情敵關係也太融洽了吧!”江宴笑說:“誰跟你說我倆是情敵關係了?”席之空突然吃到一顆花椒,嘴裏麻得沒了知覺,他沒有打湯,這會兒嘴裏呼呲呼呲地到處找水。江宴又把自己餐盤上的湯碗遞了過去,叮囑道:“你能慢點吃嗎?”孫晨軒:“……”賀星大概是餓了,沒能跟上餐桌上的節奏,一個勁的埋頭吃。孫晨軒伸手拐了同樣認真吃飯的蔣哲輝一下,後者抬頭伸手扶了一下眼鏡,冷靜說:“下個月我請大家吃飯。”“什麽?”孫晨軒問。一聽到請吃飯,賀星立馬回過神來,“誰?誰請吃飯?”蔣哲輝沒再回應,繼續吃飯,嘴角悄悄爬上一抹笑意。對麵江宴還在接受席之空的飯桌教育,孫晨軒看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你倆什麽時候…發展成…這種關係了?”“嗯?什麽關係?”席之空邊問嘴裏還被江宴塞了一塊豬肝。孫晨軒:“沒事,打擾了二位,吃飯,吃飯。”飯後一行五個人回教室休息,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兩點的時候江宴趴桌上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眼睛還沒適應明暗變化,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麵的位置空了,他伸了個懶腰緩了幾秒,轉過頭看見舒霽月在看書,戳了戳他的手臂問道:“席之空上哪兒去了?”舒霽月眼皮都沒抬一下:“我又沒有義務幫你看著他。”江宴起身又問了一遍:“同學之間不就是要互幫互助嗎?哎呀我說真的,他上哪兒去了?”“萬一人家隻是去上個廁所呢?”舒霽月抬頭反問。“那他去上廁所了嗎?”江宴於是順著他的問話再問,“你什麽時候來的?”舒霽月想推眼鏡,手都抬起來放在鼻梁上了才想起自己戴了隱形。他輕咳兩聲,道:“一點半,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人。”江宴:“你這個感情騙子。”舒霽月還沒問自己為什麽成了感情騙子,邊上江宴就去把前麵孫晨軒和賀星戳醒了挨個兒問了一遍席之空的去向,大家都睡得很熟,根本沒人發現席之空不見了。要說這席之空中午出去一會兒,才半個小時那也很正常,可江宴心裏就是直打鼓,不踏實。他出了教室站在護欄邊往操場看,仔細看了一圈都沒發現人,又真去廁所找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來上廁所的舒霽月。“不是吧你真的找到廁所裏麵來了?”舒霽月笑問。江宴說:“我怎麽覺得這麽不踏實呢?”舒霽月拍拍他的肩膀:“正常的,這是即將陷入熱戀的預兆,你越著急,說明你越在意這個人,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開,所以你想啊,我當初和你哥分開那麽長時間我”“誰要聽你的感情史了。”江宴一手揮開他繼續找人去了。他又去幾個老師辦公室看了看都沒見著人,上課鈴響他憂心地回到教室,前腳剛進門,後腳席之空就滿頭大汗的喘著氣回到了座位上。江宴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沉默著上下打量他好幾遍,過了好一會兒席之空被盯得後頸發麻,一回頭嚇了一跳,拍著胸口說:“你嚇死我了!”“你上哪兒去了?”江宴看他白色的襯衫上沾了灰,手肘的位置像是在地上擦過一樣,拎起他的袖口又問:“衣服搞得髒兮兮的。”席之空把衣袖從他手裏拽回來,應道:“我不小心蹭到的,哪裏髒兮兮了…”他扯著衣服看了看,還真是有點髒,“呀,這怎麽搞的!”明明他剛剛已經非常小心,就是怕被江宴看出異常,沒想到還是弄髒了衣袖。一點的時候他出去幹了件大事雖然這也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約架,但這是他上了高中第一次以暴製暴。他從來就是和平主義者,也是個“熱心人”,因為過於熱心,上初一就跟人打過一架,那時候是他班上一個性格很內向的小女孩被人欺負了,他挺身而出,贏了卻掛彩而歸,還被請了家長。說來也巧,這次他也是因為剛才去老師辦公室拿東西的時候偶然間看到隔壁班一個男生被兩三個人抵在牆角收保護費,多嘴問了句怎麽了,就被其中一個個子稍高的人叫住。一點一刻,席之空站在原地算了算時間,衣袖一卷走近那幾個人。乍一看他這身板並不是能打架的人,看他那生來單純無辜的眼睛也不像是會打架的人,可他偏偏曾經一打四一戰成名雖然後來被他媽教訓得很慘,但名聲畢竟是傳出去了。為了討好他媽,他很長一段時間都非常低調,慢慢地就習慣了凡事讓人三分,直到他家出了事,他一夜之間磨平了全身的棱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照江宴的話說就是,變得軟萌乖巧,也變得不愛親近人了主要是不愛親近他了。他回避著江宴的眼神,顧左右而言他,打算隨便糊弄幾句就去上體育課,不料江宴根本不信他什麽平地摔倒的那一套,體育課上跑步的時候都追著問到底怎麽回事。席之空爆發力比較強但體力不怎麽好,圍著操場一刻不歇的跑了兩圈已經是他的極限。江宴不一樣,追著席之空跑了兩圈還能喋喋不休地問,氣喘得比他勻,麵不改色地開始了第三圈。第三圈跑到一半,席之空終於跑不動了。他走了幾步,躺倒在中間的草皮上,江宴叉腰站在他身邊踢了踢他的小腿,“跑啊,你繼續跑,我還能追。”席之空抽空白了他一眼,往邊上滾了兩圈沒說話。“你就說說你中午幹嘛去了,有這麽難嗎。”江宴不依不饒地蹲下身,伸手在他滿是汗水的頭上揉了一把,“快,告訴哥哥,哥哥好奇著呢。”“大哥,你饒了我吧,我真沒什麽事,老師叫我去辦公室有事!”席之空雙手合十做哀求狀,江宴更不能信了。他盤腿坐在席之空腰側,伸手去在他腰間又戳了戳,“我去辦公室看過了,你沒在。”“……我去音樂老師辦公室了。”“你說什麽夢話,舒霽月一中午都在我哥辦公室,他都沒見你。”席之空終於翻身坐起來,一橫心,咬牙道:“行行行,我說我說!”他左右看了看確認環境安全,往江宴麵前靠了靠,支支吾吾地說:“那個…中午我…”“嗯?你怎麽了?”“我打架去了。”他終於說出口,說完又趕緊解釋:“沒多大點事,你別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