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陳的意思就是馬上分科了,咱們班預定理科,學校下了任務,希望同學們和老師們一起努力。”他言簡意賅三兩句話就說完了,把陳旭聰給的一千多字的動員稿折起來捏在手裏,又補充道:“這周六開始補課,除了一二三四四個班,其他班不組織,補課不設早讀和晚修,大家做一下準備,要跟家長溝通好。”從講台上下來走回座位上,江宴見席之空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順手把帽子給他扯戴上。四月天氣回暖換下了厚重的棉服,江雯前幾天去商場給兩人買了很多春裝。這件帽子上有一對小耳朵的白色的衛衣就是她買的。那天打包結賬的時候席之空問了三遍店員:這耳朵衛衣真的是男款嗎?店員笑眯眯地點頭跟他說確認無誤,他哭笑不得地把衣服捧在手裏,抬眼看到了江雯渴望的眼神。所以他這段時間就總穿這件衣服。補課是一二三四班的班主任申請下來的,其他不補課的班級一開始也納入了補課計劃,但後來因為反對的聲音太多,最終隻有這四個班敲定下來。二班預定了是理科班,周六補課的課程就隻有理科三門加上語數外,每周六放學都有一個小時的討論時間,由學習委員和課代表組織班級討論。江宴私心連續組織了兩次數學討論之後,賀星回過味來提出了“抗議”,他叫上孫晨軒把去抱作業回來的江宴堵在教室門口就像上次堵席之空一樣準備對他進行拷問。“江宴,你這已經不是給你們家空空開小灶了吧?數學題都快做吐了,下周能不能換一門?”賀星一提到數學倆字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就是各種函數和對應的函數圖像,還有一大段一大段的看完了也不見得能明白的題幹。孫晨軒本來也是數學不好,對此更是叫苦不迭,每天不得不跟在蔣哲輝屁股後麵說好話拿著各種題問他。江宴抬眼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蔣哲輝,轉而看著孫晨軒笑道:“老師說數學打好基礎很重要。”“那也不是你這種打法吧!”孫晨軒苦不堪言,一堆罵人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搖搖頭沉痛地說:“都說兄弟如手足,你就是這麽殘害手足的?”“哪有這麽誇張,再說了你不懂的,你問問蔣哲輝不就完了?”孫晨軒又回頭看一眼蔣哲輝,撇撇嘴沒說話。從思政處回來的舒霽月正巧又一次從他們身邊路過,總覺得這個場景過分眼熟了,饒有興致地靠在護欄上揚聲問:“你們這是昨日重現呢?今天換背著空空欺負他的宴宴了?”賀星:“……”江宴低頭笑,從邊上兩個人的腿縫間看到一雙熟悉的鞋子。他抬起頭偏著腦袋越過賀星的肩膀看著迎麵走來的席之空,朝他招了招手。隻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把用過的紙巾順手扔進垃圾桶,拎著賀星的後領把人往後扯了扯:“說什麽八卦,我也要聽。”“說江宴徇私枉法,濫用公權,假公濟私”孫晨軒努力在腦海裏搜索著各種成語,猝不及防被賀星一腳踹過去,怒道:“你踹我幹什麽!”“你在席之空麵前拽語文和在舒霽月麵前拽英語有什麽區別?可別給我丟人現眼的了……”賀星整理了衣領,轉身對江宴抬了抬下巴又說:“跟你說個正經事,七班約我們籃球賽,你看給組織組織?”一聽到籃球孫晨軒眼睛都放光了,立刻“不計前嫌”地往江宴那邊貼過去,席之空戳了戳他肩膀:“哎哎哎,幹什麽呢?”“哇,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孫晨軒看著站到自己麵前的席之空,拍了拍袖子說:“我覺得你們倆這典型的就是占用社會‘資源’,本來可以造福兩個單身男女,沒想到啊沒想到,搞一塊兒去了。”“什麽搞不搞的,好好說話!”江宴抬腿踢他一腳,手搭在席之空肩上把人攬著,看上去更囂張。舒霽月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你們學校籃球賽是怎麽打啊?”“什麽怎麽打?”賀星反問。“就是算了,你們肯定不玩那些,年輕人啊…”舒霽月活動活動腰慢慢往教室裏走,突然回過頭來說:“算我一個吧,球賽。”江宴把另一隻手上抱著的幾本作業塞進孫晨軒懷裏,甩甩手臂問:“七班怎麽突然想著和我們班約球賽了?”“你想想看啊,不管是運動會還是歌詠比賽,不管是這個班班有歌聲還是圖書角,他們班總差我們班一兩分的,那肯定不能服氣啊。”賀星道。“那你這樣說,豈不是全年級都應該不服氣我們?”江宴抬手拿掉席之空肩上的花瓣,漫不經心道:“七班麽……還記得那個曹木嗎?”賀星一愣,隨即點頭:“記得啊,不就是被你們揍了一頓那**麽?”江宴看了眼席之空,笑道:“我聽說他留級下來了,就在七班,應該是上次挨了打又被舒霽月警告過,不服氣所以約了這次球賽。”“那你的意思是,就針對我們幾個來的唄?”席之空低頭抿唇也笑了笑:“這是,武的不行來‘文’的?我是說文明的文。”“那就更要打了!打架打不過打籃球也打不過,憋死他!”孫晨軒抱著摞作業,手攥成拳頭看上去躍躍欲試,江宴於是善意提醒他:“你那腰,還想打球?”孫晨軒愣了兩秒,痛心疾首低聲罵了句髒話,隨後又說:“怕什麽!反正就打一場!”“你追得上球嗎?”蔣哲輝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重新戴上後瞥了他一眼。旁邊賀星捧著肚子一陣爆笑,江宴趁機攬著席之空也回教室去了。“你說什麽屁話!”孫晨軒一手勾住蔣哲輝的脖子,屈腿在蔣哲輝大腿上踢了一腳:“看不起我?”蔣哲輝沒說話,神色不自然地掐著他手腕將他的手從肩上拎開,淡淡道:“我隻是這幾天給某人擦藥擦煩了。”“大家關係這麽好幫忙擦個藥怎麽了!哎你別走啊!不是……”第二天賀星寫了書麵申請交給陳旭聰,陳旭聰大筆一揮批了,比賽時間就定在這周五。看了天氣預報可能下雨,江宴又去找了體育組的老師借用室內籃球場。本來看上去就是一場二班和七班的籃球友誼賽,可曹木到底是高調慣了,就差拿著喇叭到處宣傳,還找人做了個像模像樣的海報。席之空站在體育館門口的巨幅海報麵前,看著海報上二班的剪影,仔細辨別哪一個是他帥氣的宴哥,看來看去哪個都不太像。江宴從他身後拿著兩瓶飲料跑過來,一瓶遞給他自己擰開一瓶仰頭灌了一口,席之空轉過去恰好看到他喉結上下聳動,不由自由地就跟著咽了口口水。“宴哥。”“怎麽了?”江宴咂咂嘴。席之空笑得眼睛彎起來,把他手裏的瓶子拿過來喝了一口,將嘴唇舔了一圈低聲道:“有興趣一起上個廁所嗎?”第四十七章 “友誼賽”周五。席之空站在教學樓門口抱著江宴的衣服一臉惆悵地仰頭看著烏雲壓頂,心想這天氣預報還是準果然是傾盆大雨,還好他提前備了一把大傘,不然等他和江宴淋著雨從教室走到體育館這球賽就不用打了。江宴從教室裏換上球衣下來,平日裏別人看不到的皮膚現在都看到了,孫晨軒在一旁打趣:“喲,想不到宴宴還真是‘膚白貌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