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完就看到商星野滿臉戲謔的笑意,他便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幹脆自暴自棄地問道:“那我應該去哪裏看?”商星野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直接問他啊,這樣的內幕消息保證是最新最快的。”紀時無語道:“你這不是廢話。”“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顧長帆投資的那個電影好像徹底涼了。”紀時眼睛一亮,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真的?我去打聽打聽。”紀時忙展開了自己的本領,開始四處打聽關於顧長帆投資的那部電影的事。本來那部電影隻是陷入抄襲官司,雖然這麽說很悲哀,但確實抄襲這件事在顧長帆他們眼裏不算事,所以官司在打著,電影也繼續拍著,顧長帆還早早就讓人做準備,等以後電影上映了,要是實在沒話題,就把“抄襲話題”拿出來炒一炒,可見他是多麽的有恃無恐了。真正給那電影致命一擊的是電影主演陷入了出軌、在國外吸食過□□等醜聞,並且主演直接被他老婆公開撕,證據確鑿,甚至這件事還被官方媒體點名批評。使用劣跡藝人的風險很高,指不定電影還沒拍完,這藝人就被封殺了,那電影也就完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這電影暫時處於停拍狀態。這就是紀時能打聽到的消息,停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每一天燒得都是錢,他估摸著現在霸騰內部正為這事吵成一團吧。紀時琢磨著,那藝人的醜聞在這種時候被爆出來,應該和顧簡遲脫不了關係。他打開手機,看著微信列表裏那個熟悉的名字,猶豫著要不要問問顧簡遲,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紀時正糾結著,手機屏幕上跳出最新的娛樂新聞,是那藝人被另外一家官媒也點名批評了,這下這位藝人算是集齊了官方debuff,雖然上麵沒有明說,但紀時知道最近這段時間,這藝人是肯定不能出來活動了,連帶著這藝人原本的代言、綜藝和影視劇都會受影響。紀時歎氣,這一波不知道會影響到多少人。果然是神仙打架,路人遭殃。其實紀時猜得沒錯,那藝人的醜聞的確是顧簡遲放的消息,而且顧簡遲原本的計劃更狠,他是打算在電影拍攝結束後再爆出這事,但他和顧長帆的內鬥提前了,所以這事隻能在這時放出。霸騰總部最高層的辦公室裏,一聲怒吼響徹辦公室。“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顧津康憤怒地將茶杯砸在顧長帆身上,顧長帆身體下意識晃了晃,最終還是不敢躲開,生生挨了一下砸。“爸,我錯了。”顧長帆低著頭,沮喪地認錯。然而顧津康的怒火並沒有因此熄滅,反而因為兒子的窩囊樣,他更加憤怒了:“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道歉有什麽用?!‘我錯了’這三個字是最不值錢的字!!!”“就因為你識人不清,公司損失了多少!!!”顧津康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就像一頭暴躁的,正在燃燒的雄獅。“爸,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藝人還是顧簡遲看上的呢!”顧長帆急著撇清關係。顧津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好像更失望了。顧長帆忙道:“爸,你放心,我已經想好怎麽做了,我隻要和這藝人解除合同,再換個人來演就成,而且我們還可以讓這藝人賠償所有的損失,公司賠不了幾個錢。”顧津康歎了口氣,他遺憾的是顧長帆不僅沒有經商才能,更沒有知人善用的本領,對比之下,顧簡遲無論在哪方麵,都要優秀得多。“這部電影你不用再跟了,我會另外派人去處理,還有……”顧津康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為了穩定軍心,你最好引咎辭職,休息一陣,不過你放心,你畢竟是我兒子,辭職這個事不是永遠的,你以後還是可以回來。”“爸!”顧長帆一聽要他辭職,如遭雷擊,急得眼睛都紅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什麽形象,撲到顧津康身邊,抓著他的袖子,哀求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能挽回損失!你不能讓我辭職啊!”“顧長帆,你在這哭哭啼啼,撒潑耍賴的像什麽樣?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又怎麽樣?你是我顧津康的兒子,有的是東山再起的機會,你怕什麽!”顧津康失望透頂,他當年創業的時候,遇到過多少次艱難險阻?最後全被他扛過來了,這也就是他那股勁兒,才有了今天的霸騰,顯然顧長帆沒有繼承到他這股勁兒。顧長帆讓顧津康失望的,不僅僅就是這些事,還有親戚那邊,顧津康一直希望能夠弱化那些吸血親戚在公司裏的權利,偏偏顧長帆為了和顧簡遲鬥,還要故意去與那些人抱團。顧津康本來被顧長帆哭得有些心軟了的,可現在想起這些事,他心腸又硬了起來。顧長帆以為這次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哭一哭,哀求幾句,發個誓就蒙混過去了,可他發現他這次無論怎麽求,爸爸都無動於衷,他頓時慌了神,開始真真正正地哀求顧津康。顧津康被他說得腦袋疼,最後見勸不住顧長帆,隻能把他扔在辦公室裏,自己出去了。顧津康一走,顧長帆就頹喪地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再後來,顧津康把這部電影交給了顧簡遲去處理。這種“擦屁股”的事,別人避都避不及,隻有顧簡遲大大方方接了過去。顧簡遲直接把電影的原編劇圓桌子招了來,然後宣布與朝西那邊解除合約,至於官司嘛,當然是繼續打;原來的主演也直接換掉,因為那藝人造成的損失,自然是該賠償就賠償,一切都走正規的法律程序。顧簡遲這一係列操作,並不是偷偷摸摸進行,而是光明正大在官方微博裏發了公告,算是正麵給了公眾回應。“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做,會得罪朝西朝東那對父子,他們一家在娛樂圈裏根基很深,人脈也很廣。”顧津康把玩著雪茄,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破不立,有取必有舍。”顧簡遲淡淡道,“再說得簡單粗暴一點,就是不可能當了□□還要立牌坊,那對編劇父子的臉,打了就是打了,他們要打回來,我接招就是。”顧津康:“……”這話雖然粗俗,但理的確是那個理。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兩全之策,而且商場如戰場,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能是敵人。是朋友,那自然舉雙手雙腳歡迎,是敵人,也沒什麽好怕的。顧津康叼著雪茄,隔著朦朦朧朧的煙霧,打量這眼前這個兒子,他忽然有些感慨,這個他原本最瞧不上的兒子,偏偏是最像他的。不是樣貌像,樣貌最像的其實是顧長帆,這也是他偏愛顧長帆的原因,至於顧簡遲,則是性格和手段最像他。這讓顧津康不得不重新開始考慮繼承人的問題,顧葉晴是女兒,一直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說他傳統也好,說他重男輕女也罷,他始終隻希望是兒子繼承家業,當然對於顧葉晴這個唯一的女兒,他也不會虧待。四個兒子裏,顧長帆太讓他失望,顧遠飛一直都胸無大誌,可能因為是一直被哥哥姐姐壓一頭的原因,顧遠飛似乎從小就沒有太強烈的鬥爭心,至於最新出生的那個兒子,還是個嬰兒,未來還是個未知數。這麽看來,似乎隻有顧簡遲是最合適的人選。顧簡遲見顧津康遲遲不說話,但眼神裏明顯流露了幾縷難得的溫情和認同,不過他沒興趣和顧津康互述父子情,於是淡淡道:“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顧津康回過神,擺擺手道:“去吧。”顧簡遲離開顧家大宅時,在門口遇到了一襲黑色長裙,婀娜多姿的顧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