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老九這麽一喊,再加上剛才九歲紅的表現,我要是還不知道此人是誰,那就傻到姥姥家了,當下不由得又看了對方一眼,畢竟是傳說中的李家大少爺,李家最年輕的掌事人,年輕一代中名氣最盛的狀元李刑天。


    這一次,李狀元沒有看我,而是用一種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對梅花老九笑道:“九弟,這次錦瑟在湘西遇險,多虧了你,謝謝了!”


    梅花老九哈哈一笑,沒有再多言語,這種場合,他身為梅家掌事人,對話的對象又是李家掌事人,多話反倒顯得有點巴結李家了,這個度他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掌握不住。


    我卻趁機看清楚了李刑天背後的兩人,一個約有四十來歲,剃著大光頭,光頭上正中紋了朵極其妖豔的血紅色牡丹花,十分紮眼,往臉上看,滿麵的橫肉,一雙眉毛淡到幾乎看不見了,目光卻十分凶狠,蒜頭鼻子鯰魚嘴,麵相十分凶惡,身形高瘦,雙肩寬闊,雙臂奇長,一雙手掌瘦骨嶙峋,如同雞爪,站在李刑天身後,目光不停掃視,分明是在保護李刑天的安全。


    另一個則是個低眉順眼的小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從發型到長相、著裝再到個頭,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屬於往人群裏一丟,都不容易找出來的那種,站在李刑天這種光芒四射的人物身後,更是幾乎可以忽略,一般人隻怕都不會注意到李刑天身邊還有他這麽個人。


    可我卻清楚的很,往往這樣的人,都是十分危險的人物,何況他是跟在李刑天身邊的,常言說的好,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李刑天這種人身邊,絕對不會有廢物存在的位置,所以我對這人,倒是上了心。


    就在我打量他們的時候,九歲紅已經到了,直接推門闖了進去,一下從後麵抱住李刑天的脖子,像個小孩子似的伏在李刑天脊背上,一邊咯咯嬌笑,一邊說個不停,李刑天則佯裝生氣的嗬斥她兩句,隨即就一臉溺愛的翻手拍了拍九歲紅的腦袋,讓九歲紅坐在旁邊那張空著的椅子上,兄妹兩腦袋湊到了一起,說起悄悄話來。


    我看的出來,這李刑天十分寵愛這個妹妹,看向九歲紅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寵溺,自從九歲紅過去後,他臉上就沒斷過笑容,是那種發自真心的歡喜和縱容,而九歲紅也顯得很是開心,則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一邊說話,還一邊用手指著我的方向,估計說的事情和我有關,隻是聲音太小,別人不可能聽見罷了。


    那李刑天聽九歲紅說了片刻,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我報以禮貌性的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他也對我點了點頭,就又轉過頭去,一臉溺愛的聽九歲紅連比劃帶解說了。


    梅花老九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林兄弟,你以後可得小心一點了,狀元李刑天有三大忌諱,他這個寶貝妹妹,就是他的忌諱之一,曾經放過話,誰敢動他妹妹一根汗毛,他就殺人全家,是道上出了名的寵妹狂魔,錦瑟這麽任性,一多半都是他寵出來的,不過也不怪,誰有這麽個哥哥,誰都可以橫著走。”


    我笑道:“護短我信,殺人的話無非嚇唬人而已,還當真殺人全家,再說了,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梅花老九嘿嘿一樂道:“你不信?嗬嗬,以前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不信,在北京有個富二代也不信,看上錦瑟了,錦瑟看不上他,這小子也是小魚蝦攆鴨子---命催的,愣是將李狀元的話當了耳旁風,買通了錦瑟的一個女同學,約錦瑟出去逛街,然後借口口渴了買飲料,在飲料了下了藥,可沒等將錦瑟扛進賓館呢!那富二代就被人捏斷了喉管。”


    “然後那富二代全家都死了,爸爸、媽媽、傭人,連他家喂養的兩條大狼狗都沒逃掉,錦瑟那個女同學就更慘了,被砍了雙手,賣去了大山裏,給一個又醜又凶的老光棍做了媳婦,一跑就往死裏打,聽說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從那以後,整個道上混的,都沒人敢動錦瑟,也沒人敢不相信李狀元說的話了,他要說殺人全家,那就一定殺人全家,剩條狗都算他輸。”


    一句話說完,梅花老九忽然麵色一正道:“所以,不管李狀元說什麽,千萬不要不信,不然的話,下場會很慘!至於和你有什麽關係,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聽的心裏一寒,如果真是這樣,這李狀元未免也太狠毒了,護短正常,殺了那富二代也情有可原,可殺人全家,就說不過去了,自古以來,禍不及家人,何況傭人和狗犯了什麽錯,這麽做,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嘛!


    但他的出發點,卻又是為了保護他妹妹,到了他這個位置,身邊的親人確實很容易受到威脅,如果不毒辣一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可不管怎麽說,這麽做都過分了。


    可他畢竟是九歲紅的哥哥,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當下隨口說道:“哦?做的這麽絕?那他另外兩個忌諱是什麽?”


    梅花老九笑道:“另外兩個忌諱,一個是白馬探花蒙長弓,滿族人,年紀輕輕就成了大草原上排名第一的好漢,聽說從十七歲起,草原上就沒人是他的對手了,他也是唯一一個和李狀元打了一天一夜未分勝負的人。”


    “還有一個是榜眼文膽白歡喜,這個也牛逼,雖然身手不及李狀元和蒙長弓,可智商高,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奇門兵法,筆墨丹青,就沒有他不會的,就連李狀元,也因為一時大意,吃過他的啞巴虧。當然,論綜合實力,還是李狀元最強,白歡喜次之,蒙長弓第三,這三個人,是年輕一代之中最拉風的,合稱人間三傑,都是不世出的奇才。”


    我一愣道:“這牛逼了,狀元、榜眼、探花,前三名包圓了,道上還有什麽特別拉風的人物嗎?一起說出來我長長見識。”


    梅花老九嘿嘿一樂,喝了口茶,正要再說,樓下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各位,時辰到了,請大家從現在開始,除了出價,不要大聲喧嘩,不然我的人會請你出去,另外,因為某些原因,本人不希望此次拍賣被大眾知曉,還請大家關了手機,現場嚴禁拍照、拍視頻等行為,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同時我也希望大家明白,這是我們青衣樓的拍賣,我們青衣樓每一件物品抽取百分之三十的份子,就有義務保護賣家的正當利益,拍賣時請各位量力而行,不要一時激動昏了頭腦,如果喊了價又成交了,到時候拿不出錢來給賣家,我們青衣樓,會割了你的舌頭以示懲戒,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還請各位諒解。”


    這兩句話說的不急不徐,聲音也不是太大,卻清晰的傳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原本因為很多人互相寒暄而鬧哄哄的樓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全都紛紛掏出手機來關機。


    我探頭看了看,見站在拍賣台上說話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自來卷的頭發,一雙鷹目,鷹鉤鼻子薄嘴唇,留了兩撇小胡子,往中間一站,四麵不是豪雄就是巨富,卻一點也不怯場,而且口出威脅之詞,顯然是號人物。


    梅花老九也探了下腦袋,對我輕聲道:“湯懷忠,青衣樓天津分堂的堂主,昨天你在趙老怪店門口打傷的那些人,就是他的手下。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找我們麻煩的,起碼現在不會,拍賣期間,來的都是客,青衣樓的規矩嚴著呢!”


    我見梅花老九說著話,已經將手機掏出來關了,又見對麵的李刑天等人也紛紛關了手機,自然照做,同時心中對這青衣樓也加深了一點戒備,一個小小的分堂主,說話就這麽硬氣,連李刑天這樣的人都買賬,可見青衣樓的實力。


    那唐懷忠見大家都關了手機,對門口的人一揮手,門口的漢子就將大門關了起來,隨即幾個漢子每人手裏抓個黑匣子,在人群中走了幾圈,應該是檢查還有沒有手機訊號出現,隨即有人推門進來,手裏也拿了個那玩意,轉了一圈,對我們一點頭,說道:“抱歉九爺,例行檢查而已,九爺莫怪!”


    梅花老九一揮手,那人又退了出去,我看了看,別的房間也都有人檢查,看來這青衣樓對保密工作做的也十分到位,畢竟這種拍賣,很有可能會牽扯到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一傳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片刻之後,那些漢子紛紛對湯懷忠打了個手勢,湯懷忠的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又對大家一揮手道:“感謝大家的配合,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拍賣今晚的第一件物品,有請焦三兄弟!”


    這個名字一叫出來,我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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