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麵帶刀疤的人一出現,閃身就擋到了走在最前麵的趙老三眼前。趙老三估計也不認識這個人,很不客氣的伸手想要推開對方。但是他的手一伸出來,就被刀疤臉給抓住了。


    “我姓金,叫金不敵。”刀疤臉的嗓音難聽到了極點,而且他一開口,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這個人不是河灘人,因為口音是外地的,而且聽起來很怪,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地方的人:“集會還沒有完,你這麽急著走?”


    “我管你金不敵還是銀不敵的!”趙老三自持神力過人,一甩胳膊就想把對方甩開,但這個金不敵的一隻手攥著趙老三的手腕,如同一道鐵箍,趙老三的臉都憋紅了,還是甩不脫:“我們三十六旁門的事,用的著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老子這條腿,長在老子自己身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能攔得住我!”


    “你存心把集會搞散,就是因為你心裏覺得這二十年來,你們趙家勢力壯大了,水陸兩道都要給你們幾分麵子。”金不敵攥著趙老三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人家推了黃沙場胡家做頭把,你心裏不服,總覺得這個頭把的交椅一直由胡家坐,未免太不公平,你想做頭把,是不是?”


    “胡說八道!”趙老三的臉漲的通紅,又咬牙加了把力,卻仍然掙脫不開:“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這裏胡言亂語!”


    “我是什麽人?”金不敵依然死死的盯著趙老三,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金不敵的眼睛裏,唰的翻出了重瞳。


    “啊!!!”在場的人本來還沒有多麽驚訝,然而,金不敵一翻出眼睛裏的重瞳,一大群人立即大驚失色,有的連椅子仿佛也坐不穩了,長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是!你是!”趙老三直到這個時候才回過神,腦門上汗如雨下:“你是西邊的人……”


    “三十六旁門的人,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已經知道我的身份,竟然還敢直呼西邊的人?”金不敵的嘴角,露出一絲誰也琢磨不透的笑意,斜眼看了看茅天師:“老茅,陰山道是三十六旁門的第二把交椅,難道下頭的人沒大沒小,你也從來都不管教麽?”


    “這個這個……”茅天師在三十六旁門的人麵前,宛若一派宗師巨匠,然而,這個金不敵一發問,茅天師頓時啞口無言,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


    我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睛看清楚了,心裏也一片雪亮。難怪茅天師一改常態,突然就力主黃沙場胡家重新坐上頭把的交椅,他很可能提前已經受到了金不敵的指令。


    西邊的人!


    “既然你不管教,那隻能我出手管教了。”金不敵麵不改色,目光又落到了趙老三的身上:“剛才你說,你的腿長在你身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你的腿不在你身上了呢?還是來去自由嗎?”


    “你!你要……你要幹什麽……”


    嘭!!!


    趙老三這句話還沒說完,金不敵驟然就出手了。他的功夫,顯然還在龐獨之上,快如閃電,猛若雷霆,趙老三身強力壯,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被金不敵反手一抓,重重的摔倒了後麵的長桌上。


    唰……


    金不敵一手按著趙老三,另隻手唰的掏出來一把一尺多長的刀。這把刀一亮出來,寒光四溢,刀鋒的光芒之間,隱隱約約有一片蛇一般的影子在浮動。


    “是蛇篆刀!!!是蛇篆刀!!!”


    我之前就聽人說過蛇篆刀,三十六旁門的蛇篆刀,一直都掌握在胡家的手中。這把刀必然是削鐵如泥的利刃,而且,和七門的鎮河鏡一樣,已經成為了本門的一種象征。


    唰唰唰……


    金不敵的手太快了,在場眾人隻覺得眼前模糊一片,隻能看到刀光在閃電般的閃動。雪亮的刀光中,鮮血一股一股的飛濺出來,刀光快的連趙老三都來不及出聲,金不敵已經握著蛇篆刀,閃身退到了後麵。


    “啊!!啊……”


    一直等金不敵退開,桌子上的趙老三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一條右腿,被金不敵用蛇篆刀卸了下來。卸掉的大腿浸泡在殘血中,趙老三抱著大腿根,慘叫連連,血不停的朝外流,止都止不住。


    “弄出去。”金不敵用布把蛇篆刀上的血漬擦幹,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一群三十六旁門裏的掌燈,剛才還跟著趙老三起哄,這一刻全都呆若木雞,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茅天師趕緊叫了兩個人,把趙老三給抬了出去,斷了整整一條大腿,這人已經算是廢了。


    金不敵拿著擦淨的蛇篆刀,一步一步走到了前頭,轉身掃視了眾人一眼。我猜想,他拿趙老三開刀,完全為了揚刀立威,而且立的很成功。金不敵功夫強,出手狠,再加上是西邊的人,這一大群江湖草莽,直接都被震住了,誰在敢說半句廢話,那麽下場一定比趙老三還要慘。


    “不管是三十年前的大頭佛,還是現在的我,都是引領三十六旁門走上蕩蕩坦途的。”金不敵緩緩的轉動手裏的蛇篆刀,刀鋒被外麵透射進來的光一照,又折射到了眾人的臉上:“你們鬆散二十年了,還想各自為政?你們難道都忘記了二十年前,三十六旁門是怎麽被河鳧子七門的人打的七零八落的!?”


    “那些事情,咱們都不敢忘記。”茅天師看著眾人都不敢說話,隻能賠著笑臉應付道:“隻不過,現在不是從前了,河鳧子七門的那些老輩人,死的一幹二淨,近日聽說幾個七門的小輩在河灘露麵,但那幾個小輩隻是不入流的角色,不值一提,抬手就可將其剿滅。”


    “老茅,你怕是老糊塗了吧?”金不敵的嘴角,好像始終掛著一絲對一切人不屑又輕視的笑:“你真覺得河鳧子七門,隻剩下那幾個不入流的小輩?”


    “事實如此啊。”


    “若你這樣想,那你隻能死的快一些。”金不敵冷哼了一聲,唰的一揚手中的蛇篆刀:“我敢說,當年大河灘第一高手龐大,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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