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加工資,”顧念秋說,“這事還沒完。”莊曉:“?”“奕銘把我臨時標記了,這十天我們哪兒也不能去,隻能待在一起。”莊曉頓時睜大了眼:“靠!”顧念秋閉了嘴,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看著他氣鼓鼓地在房間裏走了好幾圈。“下周的綜藝活動怎麽辦?奕銘的戲還要拍大半月,你現在跟他同時出現,明天粉絲就該懷疑車震對象是不是……你真跟他車震了??”“沒,”顧念秋說,“差點。”莊曉瞪著他:“我還每天都看著你們兩!防火防盜防不了對家要追人,梁總非得撕了我不可。”顧念秋言簡意賅地道:“車震不能認,梁成那邊先保密,綜藝我再想辦法,實在不行隻能推了。”莊曉跟他合作這麽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哎,”他又歎氣,掏出來,“知道了,我去跟公關部開會,公函擬出來了給你看。”顧念秋點點頭,不敢跟情緒不穩定的小朋友分開太久,先出了休息室。一走到門口,便看見奕銘站在不遠的樹下,裏還提著道具劍,妝也沒化,情緒看上去有些低沉。顧念秋愣住,抬腳走過去:“還沒開拍?”劇組公共場所,前頭就是道具組的同事,奕銘隱晦地抓住他的,低頭靠近他的頸側,在他的發梢處蹭了一下。熟悉的鬆香,裏麵混了些微不可查的陌生的味道。奕銘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牙關無意識地咬緊,用力地握住了他的小臂。那是莊曉的味道。莊曉和景鬆是不同的,他對莊曉的敵意幾乎源自基因,尤其是那晚他用信息素勸退發ng的奕銘,哪怕當時他醉得不省人事,那股味道——那股來自同類的信息素味道,已經清晰地刻進了他的本能裏。顧念秋看了眼前頭的同事,很快抽回,低聲道:“在劇組呢。”奕銘簡直要從背上長出刺來了,心髒跳得極快,還要努力忍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樣,嘴唇輕動幾次,最後還是沒忍住:“你這麽介意被別人看到?”顧念秋皺起眉,打量著眼前人的神色,放柔了聲音,道:“剛出了偷拍的事,謹慎點總好。”奕銘心煩,強迫自己不要去在乎那點無關緊要的味道,但越是強迫,鬆香裏混入的異味便越刺鼻,刺得他捏住了拳頭。顧念秋走到前頭,他跟在後麵,語氣有些低落:“你準備怎麽處理?”“否認,等下發公函出來,可能要借你當天的衣服用下。”奕銘呼吸粗重了幾拍,失望地“嗯”了一聲。顧念秋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走到少人的地方,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你出道個月拿了最具商業價值新人,半年拿了最佳男配,去年底拿了小金人,你跟我不同,是事業上升的黃金階段。無論怎麽樣,沒拍到你算大幸。”奕銘低頭注視著他,心裏像打翻了調料罐,複雜到連自己都品不出味道來。醋意,欣喜,還有失望。真冷靜啊,他想。從事情曝出來到現在,眼前的人從頭到尾都是鎮定的,分析事因,分析對策,分析自己,還分析了他,從裏麵挑出一條最穩妥的路,好似連情緒波動都沒有過。臨時標記牽住了他,奕銘卻覺得裏依然什麽也沒有,顧念秋像他用捧起來的水。他想說如果你願意公布,事業算什麽,退出娛樂圈也無所謂。但話到嘴邊,他想起來他們隻是一對被強行綁在一起的臨時情侶,連自己都分不清哪些真情,哪些是激素編出來的假意,何況顧念秋從一開始就對他避之不及。“好,”奕銘說,“我回頭把衣服送到莊曉那。”顧念秋望著他,勾起嘴角笑,臉頰露出了一點小小的梨渦:“不高興了?”奕銘忍不住伸,珍重地蹭他的側臉,壓下心裏那些亂八糟的情緒,道:“沒有。你說過要等我下班,還算數嗎?”“算,”顧念秋說,“快去片場吧,肯定要開始了。”奕銘去拍戲,顧念秋找了個借口,坐在休息區裏看。晚上□□點的時候,莊曉把公函發給了他,說是梁老板批準的說法。申明,先感謝一下各界人士對他的關注,然後解釋被偷拍當天為劇組幾個同事的聖誕聚餐,顧念秋喝醉了,照片裏的男主是他的經紀人,車裏隻是在喂他喝水,不存在所謂的“一夜情猛男”,最後再呼籲大家關注作品,給藝人多留一點私人空間。負麵緋聞的標準申明模板,就差沒放造謠律師函。顧念秋看了兩遍,給莊曉發了確認。很快工作室就把申明發布出去,從曝光到出聲間隻有個多小時,算是反應速度很快了。顧念秋沒有上去看粉絲的反應,等奕銘一直等到近半夜,靠在小太陽邊上打著瞌睡。奕銘下戲之後妝也沒卸,最快速度換了常服,徑直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劇組到處在收拾道具和服裝,亂糟糟的,沒有人注意角落裏的顧念秋。他的臉被小太陽映出一片暖黃,頭靠著椅子後的枯樹,人已經睡著了。奕銘憋了一晚上的不痛快頓時軟化了,輕輕貼上他膝蓋上的背,沒有被小太陽照到的地方冰涼冰涼,小指頭已經有些發僵。“秋哥?”奕銘半蹲下身,小聲喚著他,“回去睡吧,小心著涼了。”顧念秋迷瞪瞪地睜開眼:“下班了?”“嗯,下班了,”奕銘用自己的心暖著他的背,“這麽涼,怎麽不去裏麵等?”顧念秋坐直身體,花了一會醒神。“怕你跟我鬧脾氣,”他打了個哈欠,“我看著你也安心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