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上京。


    細雨如織,輕煙如紗,身披黑甲的士兵宛如一條蜿蜒的鐵龍,在夜色下靜謐地橫穿長街,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凜之氣。


    這些正在上京執行戒備的黑甲軍,乃大齊赫赫有名的精銳軍隊,數量隻有不到千人,但這些兵卒盡皆修士。


    修士一心求道,性情不羈,能讓這麽多修士甘願當令行禁止的士兵絕非輕易之事。


    其中,不乏有築基期的修者擔任將領。


    因此,黑甲軍在大齊境內近乎所向披靡,在金丹期之下幾無敵手。


    而如今的大齊國君,更是金丹期的修士,雖是假丹之境,可也稱得上一方梟雄。


    要知道,坐擁千年香火,縹緲世外的雲溪上宗,宗主赤袍老者也不過是假丹之境。


    長街之上,不知多少人對街上這條鐵龍般的軍隊投來窺伺的目光,而在這些不起眼的建築中,有一道窗戶悄然閉上。


    “嘎吱——”


    鳳儀收回窺視的目光,輕手輕腳地關上窗戶,靠在牆邊麵色凝重,


    “上京為何在戒嚴?那薑元夏莫非知曉我們在上京落腳?可此處離上慶郡足有百國之距,怎麽會如此精準的定位到上京?“


    上京的戒嚴非同一般。


    善法殿本殿既然坐落在大齊,倘若神感教沒有命令,大齊上下朝野絕不敢自作主張地施行戒嚴。


    可眼下既然施行戒嚴,大齊必然是受到上令。


    很難不讓鳳儀懷疑,是針對她們而來。


    “喂,薑河,你說話啊?就指望我一個人想辦法嗎!”


    鳳儀扭著眉頭,氣憤地看向薑河。


    這個男人,到現在還有閑心教訓徒弟!


    隻見男人故作生氣的拎著一個戒尺,而他麵前站著一個委屈巴巴的黑發小女孩,小女孩麵容精致無瑕,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流轉水澤,含著淚花,慢慢的對著男人伸出小手。


    “別急,事到如今急也沒用。”


    隻要衿兒這丫頭聽話,比想什麽辦法都有用。


    她可是周天靈體!


    現在唯一怕的就是,衿兒又會像之前一樣有小性子,隻要她沒有小性子,一切都好說。


    薑河老神在在,凶神惡煞地抓住小女孩的小手:


    “知道錯了嗎!”


    女孩的手溫軟柔嫩,想來被戒尺抽一下就很容易變得紅紫相加。


    薑河懷疑他打旻心打上癮了,大手蠢蠢欲動,可衿兒這丫頭不像旻心“皮糙肉厚”,他咳了咳:


    “衿兒隻要認錯,師父就不打你了哦。”


    回應他的,隻有女孩含著淚花的大眼睛。


    衿兒從來不像元夏會哭的梨花帶雨,隻會用含著淚花的可憐眼眸望著他,可卻比元夏還要讓他心疼。


    “喂,你這家夥,不要體罰!你是暴力狂嗎!成天喜歡打女孩子,可惡……”


    鳳儀心有餘悸,這家夥以前把自己打成晴天娃娃掛在屋簷下!沒想到他不僅是對自己,就連對他的徒弟都下的去手。


    “我不是還沒打嗎……”


    雖然薑河覺得,一定的體罰很有必要,隻有肉體的疼痛才能讓人記憶猶新。


    不過,說是這麽說,讓他真下手打衿兒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至於打旻心,那則是處於床笫之歡……那丫頭屁股肉還挺多的,應該沒什麽事。


    小女孩沉默無言,倔強地伸著手,可就是不肯開口認錯。


    薑河語重心長地道:“衿兒,你聽師父說。師父從來不是某個徒弟所獨有的,師父會有自己的師娘,以後也有自己的孩子,唉,以後你長大應該就懂了……”


    等等……


    薑河忽然想起衿兒的兩個師姐,這兩個師姐不就是已經長大了?可不僅沒懂,現在更是會欺師滅祖!


    衿兒,可不能變成她們師姐那樣!


    以前薑河就琢磨過,要如何教導這個小丫頭。


    她的年齡比元夏和旻心要小,很多適用於她們的方式不適合衿兒。


    雖說現在元夏和旻心……咳咳,似乎都養廢了。


    但她們其他方麵就改善了很多,比如旻心不再動不動虐殺別人,元夏不再像以前那樣自卑。


    壓力全部來到他這個師父身上。


    但薑河現在扛不了第三個徒弟的壓力……


    “抱——”


    見薑河捏著戒尺頓住,小女孩的雙眸亮了亮,伸出另外一隻小手,朝著他求抱抱。


    “唉。”


    薑河歎息一聲,幹淨利落地將溫軟的小身子抱在懷中,嗅著熟悉的奶香味,


    “你這小丫頭,讓師父怎麽說你好。”


    衿兒眨巴著黑亮水潤的眼眸,唇瓣撅得高高的:


    “親——”


    這小丫頭,竟然還得寸進尺起來了!


    薑河重重地往小姑娘水嫩的臉頰香了一口,啵得小姑娘臉蛋都出了一個紅印:


    “這下滿意了吧!”


    “嗯?可惡,我還以為你真下得了手。”


    鳳儀看的渾身不是滋味,對她和其他徒弟薑河什麽狠手都下的了手,可對衿兒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


    當她鳳儀不知道嗎!


    之前去接應薑河時,透過窗戶她能看見那白旻心的屁股都腫起來了!


    結果對小徒弟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


    “蘇蘇還沒回來嗎?”


    薑河無奈地揉著衿兒的臉蛋,事先他想好要如何如何懲罰這個小丫頭,可事到臨頭卻不忍心下手。


    光是看見她可愛的粉嫩臉蛋,心頭的戾氣就不自覺的消了下去。


    “那丫頭,說什麽好久沒有下廚,手癢,去人家客棧借廚房去了。哼,笨蛋妹妹當驢還當上癮了,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情做。”


    鳳儀懶懶地躺在床上,伸著懶腰,雖然她的身材稱不上火爆,可不經意露出的白皙肌膚,鼓鼓的小胸脯,依舊讓她有些獨屬於少女的青澀魅力。


    她舒服地在床上來回打幾個滾,活像一隻金色的貓貓蟲,少女滿足地將小臉埋入被子:


    “人生苦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死了,像我這樣能舒服的躺一天就是一天,才是王道!”


    她忽然有些感傷,不停翻滾的身子直挺挺地躺著不動:


    “像我爹爹和娘親那樣,操勞了大半輩子,時刻也不敢忘記修行,爹爹年僅四十就是築基期修士,在大晉內幾無敵手,可依舊說死就死了。修真界中,永遠不缺比你修為高的修士,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便會冒出另一個蛇尊者……”


    薑河啞口,或許的確如此,任你苦修半輩子,天下無敵,可下一刻天外來敵,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你捏死,那修行的意義又何在?


    怪不得這家夥以前就不怕死,對易容偽裝比修行還上心,估計有部分也是因為這個。


    “事在人為,修行本是與天爭與人爭,若喪失銳氣,便難以在修行中再進一寸。”薑河搖搖頭。


    “切——”金發少女埋在被子中,不屑地嗤笑一聲,她才懶得聽這些大道理呢。


    “鳳儀,你身有大晉秘庫,那可是朱明仙宗的遺澤,我看你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練氣圓滿,料想天資也是不錯的,可為何現在還在築基初期?你妹妹都築基中期了。”


    “可笑,你自己不也才築基中期,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說我……哥哥,大叔,爺爺,我叫你什麽好呢?我爹現在還活著都沒你年齡大!”


    鳳儀滿不自在地晃著晶瑩如玉的小腿,嘴裏毫不客氣。


    薑河老臉一黑,這鳳家的嘴臭可真是一脈相承。


    以前鳳蘇蘇剛見到他嘴上也非常不客氣,而這個鳳儀則更為過分。


    恰好,得讓衿兒這小丫頭習慣他和其他人貼貼,雖然鳳儀稱不上小女孩,可體型和蘇蘇一樣嬌小……稱得上合法蘿莉了。


    “嗯,你要幹嘛?”


    鳳儀聽見背後的腳步聲,慢慢地將小腦袋從被子裏探出來,回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


    隻見薑河放下一臉茫然的衿兒,提著戒尺就獰笑地走向自己。


    壞了!


    這家夥要殺雞儆猴嗎?


    不舍得打小徒弟,就打自己是吧!


    薑河一把擒住少女來回晃悠的小腿,柔嫩的小腿肉滿溢掌心,稍微用力,少女便被他從床上拖到空中提起來。


    “咿!你幹嘛,快放開我!”


    金發少女頭朝下,腳朝上,一襲裙擺順著萬有引力垂下,露出繡著兔子的潔白小褲。


    又發現這對姐妹相同的地方了。


    薑河記得,以前剛和蘇蘇見麵時,她的小褲上繡著的是小熊。


    “唔,沒想到你還這麽幼稚。”


    薑河拿戒尺懟了一下,頂端微微陷入。


    “住手!你這個暴力狂!說不過,你就動手耍流氓是嗎!”


    鳳儀氣的小臉通紅,眸光中帶著失望。


    她伸出小手緊緊拉住裙擺,奮力用另一隻小腳踢著薑河。


    別說,這一腳直接踹到薑河下巴上去了。


    薑河一口咬住……旋即鬆開。


    沒有任何異味,口感細膩,帶著沐浴後的體香。


    “變態流氓!怎麽還咬人腳!”鳳儀大羞。


    “咳咳,我不是正好在說話,你就踢了過來,不小心,真不小心。”


    薑河訕笑,他險些忘了衿兒,這丫頭還在一旁看著呢,可不能把她帶壞。


    上一次有冰鏡擋著她看不見,可這一次就在她眼皮底下。


    他定了定神,坐在床上將鳳儀裹在懷中:


    “我雖四十多歲,然而在五年前修為隻在練氣六層,未曾修煉體法,期間重傷昏迷了四年,可如今已經築基中期,嗯……馬上就築基後期了,而體修修為已經到築基後期。”


    七日前,在和旻心雙修前他的脫胎決就突破到了玉骨境七層,屬於築基後期的範疇。


    而在和凝丹期的旻心雙修之後,他得到的好處不輸第一次雙修。


    離築基後期隻差一步之遙,而剛突破的玉骨七層,不僅沒有境界虛浮,反而更進一步,離八層不遠了。


    若非全力支持破界舟航行了六日,他現在已經是築基後期了。


    “什麽……”


    嬌小的金發少女被迫縮在男人懷中,聞言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還真從未細想過薑河的修為進展如此之快!


    這麽看來,他實際隻花了不到兩年,就從練氣六層突破到築基中期,甚至體修修為還從零到築基後期!


    “這還能有假?你不是知道我五年前在青木城隻是區區一散修麽,那時的我能有多強修為?我四年的昏迷,你應該也略有耳聞,蘇蘇這丫頭天天和你聊天,我不信你沒套過她話。”


    薑河揉了揉她的臉蛋,以往這家夥是很不耐煩這種帶著寵溺的親昵,但如此她卻顧不上這些,滿腦子都在想薑河是怎麽突破這麽快。


    如薑河所言,她一是曾經調查過薑河,二是套過不少妹妹的話,笨蛋妹妹雖然對自己很警惕,可自己隻需要略施手段,就能將她逗的找不著北。


    因此,鳳儀越想越玄乎:


    “可……可你是怎麽做到的?若天資卓越,可為何四十多歲才開始進步神速?還是說有什麽奇遇,才會讓你不到兩年修行時間,就有如此進步!”


    嗯……


    其實,說是兩年,其實對薑河最重要的反而是那四年。


    昏迷的四年,旻心一直不計虧損的給他灌入真龍精血,打下了後來築基和脫胎決進展神速的基礎。


    想來薑河很愧疚,旻心現在的狀態不穩定,便是因為四年裏的虧損太嚴重,導致本源虛浮。


    “你不也是有奇遇?腰間放那柄刀,乃諸仙時代的道器,你易容的傳承也來此與此,加上大晉秘庫,世上還有何等奇遇能超過?”


    薑河將少女摟緊,他決心將這家夥的修行扳上正途,固然她一心鑽研的易容術已經登峰造極,然而修為才是基礎。否則百年之後,不過紅顏枯骨。


    他低聲道:“若你當初重視修為,又豈會在被我識破之後淪入刀俎?”


    在男人的懷抱中,金發少女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嘟囔道:


    “說這麽多已經遲了!反正已經變成你的俘虜,愛怎樣就怎樣吧。”


    不過,她靠在男人懷中,暗戳戳的想著:薑河說得也有道理,等蘇蘇給她傳承之後,說不定自己能超過這個老頭子,反正他也還在築基中期,屆時……可就攻守之勢異也!


    薑河目光不經意飄過黑發小女孩,果不其然,黑發小女孩的睫毛輕顫,正捏著小拳頭緊緊地看著自己。


    嗯……加大力度,讓衿兒習慣就好了吧?薑河如此想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弑師,什麽?我才是師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閑著東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閑著東風並收藏反派弑師,什麽?我才是師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