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下意識的張開雙臂,穩穩接住了薑元夏。


    能感受到女孩微微顫抖的身體,她將小臉深深埋入薑河的衣服。


    幾乎是貪婪般的呼吸他身上的氣息。


    女孩柔軟的身體,讓薑河手足無措。


    自從那次從東坊市回來以後,薑元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主動的和他接觸。


    當初可是被自己碰一下都會不適。


    他還記得曾經給她梳理頭發,手指碰到她的脖頸,皮膚都會泛起雞皮疙瘩。


    現在卻如此反常。


    薑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擔憂,輕輕拍了拍薑元夏的背,溫聲問道:


    “元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師父?不要把事情壓到心底,什麽都可以對師父說的。”


    薑河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難道是因為那一天?


    薑河腦海中又浮現出薑元夏在荒涼的巷子中獨自啜泣的畫麵。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


    薑元夏沒有回應他。


    她緊緊抱著薑河,


    從他身上散發的每一處氣息都令她惶恐不安,令她作嘔。


    可是,與其讓別人受到傷害。


    與其讓自己變成薑河這種人。


    她更願意自己承擔這份難受。


    在如此親密的大麵積接觸下,胸中那股嗜血的欲望,比起對一衣之隔薑河的恐懼,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如同被冷水澆滅的火焰。


    餘下的隻剩冷汗浸透衣衫的冰涼感。


    隻要,他在身邊,我就不會變成他這種人。


    薑元夏神色恍惚,熱血衰退,幾欲虛脫。


    她不敢想象,如果薑河沒有回來。


    她會不會在控製不住自己欲望的情況下,對毫無防備的老婦人做出難以接受的事情。


    哪怕是那個男孩,曾經欺負過她,甚至還想做更過分的事情。


    可在他死後,那片灰暗的記憶也令她痛苦萬分。


    “師尊...師尊...”


    女孩情不自禁的低聲呢喃,柔柔弱弱,令人憐惜。


    “我在。”


    薑河捧起女孩的臉,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用拇指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板正她的臉,逼她直視自己:


    “到底怎麽了?”


    “我......”


    薑元夏閃躲著眼神,吞吞吐吐,不安的扭動著身體。


    自那扭曲的欲望逝去,與薑河極為貼近的距離又讓她如芒在背。


    似乎有根針懸在眉心,晃的雙眼刺痛。


    她很想鼓起勇氣直視薑河的視線,卻始終抬不起眼眸。


    看到女孩害怕到快要閉上的眼睛,薑河隻得歎了口氣。


    現在還在鄰居家裏,不是逼問這些的時候。


    若真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也不好在這裏說。


    看著女孩突然又開始戰栗,薑河隻當她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倒是沒有想到這丫頭這麽依賴自己......


    薑河轉向孫婆婆,老人已經默默的將手中的符籙收起。


    無奈的笑道:


    “我都說了是誤會吧。”


    沒想到真是自己想岔了,孫婆婆臉上一熱。


    恐怕是那血淋淋的儲藏室刺激到她了,這麽想來,還是她的過錯。


    最後還把責任推到薑河身上:


    “說起來,都怪我...”


    嗯?


    這和老人又有什麽關係,薑河心中納悶。


    孫婆婆也看出薑河的疑惑,她本想把打算傳授薑元夏傳承的事情隱瞞。


    因為以前身的性子,知道了這件事。


    不知道又要整出多少幺蛾子,她也放心不下。


    但現在薑河確確實實重新做人。


    她不知道薑元夏之所以靠近薑河,隻是以毒攻毒,克製自身的扭曲欲望。


    隻當女孩現在很依賴薑河。


    連受薑河迫害最深的幾個人,都開始相信他。


    孫婆婆覺得也沒必要瞞著他了,開口解釋:


    “我想將手藝傳承給元夏,她這孩子我放心。等以後長良開枝散葉後,再由她傳承回來。畢竟我一把老骨頭,怕是活不到那時候了。”


    “可是這孩子似乎受不了血腥的刺激...唉。”


    神色很是失望。


    薑元夏作為未來的符籙宗師,天賦毋庸置疑。


    就算孫婆婆沒有這個眼力,也能知道薑元夏是個好苗子,加上品行又端正。


    本是心中不二的人選,可沒想到有這個毛病。


    對於她的手藝來說,簡直是致命的缺陷。


    “不不不...”


    這個事件在原文中也有,隻是還在一年之後。薑元夏怎麽可能會怕血呢,她可是把前身的皮拔了下來製符的狠人。


    想到這裏,薑河毛骨悚然。


    不由得看向懷中的女孩,她埋著臉,隻能看見一席柔順的黑發。


    孫婆婆的傳承對於原文中薑元夏的發展可是至關重要的,奠定了她修行的基礎。


    薑河沒有猶豫,還是解釋道:


    “元夏前些日子,遇見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是心裏有陰影,今天晚上我再讓她過來。若是還是不行,那便算了。”


    聞言,孫婆婆有些躊躇。


    畢竟恰好是進儲藏室,薑元夏就不對勁。


    也未免太巧了。


    但再試一次也無妨,想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傳人可是不容易:


    “好吧,晚上再試一次。”


    薑河聽到這話,也才恍然大悟,自己還沒征求元夏的意見。


    雖然身為師父,幫徒弟決定很正常。


    但他想以一種更加平易的態度和她們相處,低頭問道:


    “元夏,你願意學嗎?不願意那便算了。”


    這話聽的孫婆婆很是不解,自己的手藝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薑河在得知一切後,竟然選擇讓元夏自己做決定。


    那血淋淋,被吊著的獸皮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但那嗜血的感覺還未升騰而起,便被對薑河的恐懼澆滅。


    薑元夏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願意。”


    必須,要有更強大的力量。


    師尊,不是你說的嗎?隻有力量,才能對抗內心的恐懼...


    ......


    回去的路上。


    白旻心懷裏緊緊抱著先前在石鏡鎮采購的各色物品,她的雙臂環繞著那堆東西,顯得很吃力。


    她時不時地低頭查看懷裏的東西,確認它們是否都還在原位,那認真的模樣讓薑河都想上前幫她一把。


    可他牽著一大一小兩隻,念及家就在隔壁,也就作罷。


    反而忍不住調笑道:“所以,我到底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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