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氣似是活物般,聞到活人的氣味,瞬間化作一股股扭曲的血蛇,向母女二人猛撲而去。


    在這危急時刻,婦人懷中的玉佩驟然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形成一道屏障,成功阻擋了第一波血蛇的襲擊。


    但玉佩在這一擊之後,頓時黯淡下來。


    眼看著擋不了幾下。


    婦人看著還在不斷凝聚成血蛇的血氣,又看了一眼還有數百米遠的密道出口。


    這玉佩完全抗不到那時候。


    這數百米的距離,在平日裏隻需一分鍾的狂奔就能穿越,此刻卻變得如此遙不可及,成了一道生死鴻溝。


    婦人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懷中的玉佩,然後毅然的塞進了元寶的手中:


    “元寶,你聽我說,往前跑,不要回頭。”


    元寶緊緊揪著婦人的衣服,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舍道:


    “娘...”


    “走!”婦人一聲厲喝,甩開女娃的手。


    元寶自幼聰慧,明白利弊,當下也是咬著牙,撒著腳丫子就往前跑,


    果然,當婦人脫離那玉佩庇護。


    血蛇是以活人為目標,在被玉佩光輝擋下一波後,轉而襲擊毫無庇護的婦人。


    為玉佩多爭取了一段時間。


    元寶聽著背後血肉撕裂聲,和那婦人終於忍不住的發出的慘叫聲,不敢回頭,隻是蒙著頭繼續跑著。


    “如果,這是夢就好了...”


    “元夏,乖乖休息哦,娘給你唱歌...”


    元寶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婦人正在含笑看著她,牽著她的手,溫柔的哼起歌。


    ...


    薑河看著女孩逐漸舒展開的眉毛,連唇角都甜甜的勾起,終於滿意的停下哼唱。


    他本來就五音不全,也不會唱什麽搖籃曲。


    隻是挑選了前世的一個童歌哼唱。


    他先前還有些擔心,唱歌到底有沒有安撫孩子睡覺的效果。


    但看樣子,效果還是不錯的。


    輕輕將手抽離,卻發現不知不覺間,女孩和他十指相扣,把他握的緊緊的。


    頗廢了一番功夫抽出手後,女孩又不安的蹙著眉。


    隻好將被角重新塞入女孩手中,取代了薑河的手,她神情才舒展開來。


    地麵又開始搖動,遠處傳來法術的對轟之聲。


    如此強大的聲勢,隻有那東坊市的明真人和大長老的交手才會有。


    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


    薑河瞥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女孩,她還是在甜甜的笑著,看樣子沒有被那動靜影響。


    方才放下心,小心的關上門。


    收好懷中的玉佩,薑河本想現在放到她的身邊。


    轉而想了想,這玉佩,若是當麵給她或許會更好。


    更能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當然,其實薑河是想看到,若是元夏第一時間看到這枚玉佩,會是什麽表情....


    來到南坊市的街上,朝著東坊市的方向望去。


    似乎隻交手了一瞬,待到薑河出來,那東坊市那邊又是風平浪靜。


    暗沉的夜幕,唯有遮天的血浪在不停翻滾。


    以及青木城上方遙遙對望的青色劍氣。


    這事情他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玄冥宗正在大軍來犯,他們兩人就不怕玄冥宗坐收漁翁之利嗎?


    薑河心中難寧,究竟是妖獸密集的大澤山脈危險更大,還是風雲詭譎的青木城危險更大...


    按照那李鬆所言,若是散修集結在一起,跨越這大澤山脈,應當沒什麽太大風險吧。


    薑河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地繼續煉化著玄黃珠內的精血。


    煉化後的精血緩緩化作一股股溫暖的熱流,順著他的經脈流淌,深入四肢五骸之中。


    隨著脫胎訣的修行,他的皮膚開始變得暗沉無光,毛發也紛紛脫落,整個人都在經曆著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


    這正是脫胎訣的神奇之處,若是到達第九層,它能夠重塑肉體,去除暗傷,甚至連壽命都能得到增長。


    在這個過程中,薑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的肌肉變得更加堅韌有力,骨骼逐漸向金色轉變。


    這便是脫胎訣第一境金身稱謂的由來。


    隻可惜,脫胎訣的修行速度確實極快,但也代表著需要海量的精血。


    特別是第九層,雖有著重塑肉體的神效,但需要的精血比前八層還多。


    先前吸的趙家主精血,隻是築基修士的部分精血。


    眼下若是再吸一個築基修士的精血,應當也差不多了。


    薑河忽而掠過這個想法,轉瞬間又被他否決。


    若是為了提升實力,而去殺害無辜的人,那他和明真人又有什麽區別...


    ...


    次日清晨,


    街上人聲鼎沸,人流熙熙攘攘,其中夾雜著不少拖家帶口、背著沉重行李的散修。


    看樣子是剛從其他地方來到南坊市的。


    難不成西坊市也被玄冥宗打下了?


    薑河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幕。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終鎖定了一個背著行李的散修。


    那人原本急匆匆地走著,突然被薑河拉住,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當他轉頭看清薑河的修為時,神情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他連忙低頭施禮,語氣謙卑地問道:“前輩,您是有事情想問在下嗎?”


    薑河掃了一眼南坊市日益增多的散修,不解道:


    “南坊市的人怎麽又變多了?”


    散修歎氣:


    “還能是什麽原因,我本來居住在西坊市,但西坊市也在被玄冥宗攻打,遲早守不住。我放心不下魔宗中人,特此來到南坊市。聽聞這裏有人組織散修,齊心協力,橫跨大澤山脈,打算一起離開這青木城。”


    南坊市被沉岩山脈環繞,唯二的兩個出口,一個是青木城,另一個是東坊市。


    而眼下這兩個出口,都已經難以通行。


    唯有通過沉岩山脈,再進入大澤山脈離開。


    這也是南坊市之所以遲遲沒有受到玄冥宗進攻的原因。


    而沉岩山脈雖然有一隻金丹妖獸,但以沉岩山脈的麵積,隻要小心避開它,那便也沒什麽危險。


    那散修又忽地對遠處一指:


    “那便是組織此次行動的散修了,聽說他明日便要出發了,我這也是匆忙之下才趕到這裏。”


    薑河順著他遙遙一指望去,愕然發現這個人竟是湯格。


    這人和玄冥宗牽扯不清,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倒是不意外,湯格沒有死在東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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