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長得這麽好看怎麽選擇做這種行當。我看你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還要漂亮哩,要是去影視城發展肯定會火的,到時候不知道會成為全國多少人的夢中女郎。”有一個個頭比較大的大漢當下就誇讚了音舞深的漂亮,卻也調侃了我們這行。


    確實如此,音舞深確實是非常的漂亮,以她的條件如果想要走娛樂圈,單單這份美貌就足夠了。況且我們這一行在正常人看起來確實不足為道,說白了就是騙子的行當,常人會對我們有所調侃也是非常正常的,對此我們也是見慣不怪了,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可音舞深哪裏是一個會被調侃的主,當下就神叨叨的看著這位大漢道:“大叔,本道士看你器宇不凡,一看就是有福氣之人。這都得自於家裏有隻母老虎,懂得攢錢,往後的生活會更加不錯的,一家四口生活美滿。”


    說著那個大漢一開始還挺高興的,但是聽到了話裏提及了母老虎之後,可見大漢的臉上有些尷尬,很顯然是被音舞深說對了。在不知道這個大漢的家庭情況下不僅僅是道出了這個大漢家裏有著一個母老虎,還說了後者的家裏是一家四口。從大漢尷尬再到有所驚愕的樣子後,我知道音舞深說對了!


    不愧是音舞深,真的要給人家看相她可沒有半點的含糊,隨意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大漢的家庭背景。如果我能夠有這種本事的話,看相得比做凶宅體驗師要舒服的多。


    術業有專攻,我學的是消災驅邪之道,別人懂得的看相風水之類是我羨慕不來的,我即便有想學的念頭也沒有那個天賦。本身在消災驅邪上還沒有學到一些精髓,再去學其它的隻會適得其反,就像猴子撿玉米是一樣的,貪得無厭隻會在最後一無所獲。


    聽到音舞深的這些話那個大漢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覺得音舞深真的有點神,有所驚訝道:“想不到小姑娘家家還真的懂點東西,大叔家裏確實有兩個孩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不過我的老婆可賢惠著哩,俺在家說一她不敢說二,大老爺們的尊嚴還是得有的,她可不是什麽母老虎。想來你肯定是聽到阿雄說了些什麽,沒有那麽神奇。”


    這個大漢顯然不想承認自己在家裏被老婆管著,雖然有所驚訝,但還是不信邪,說是有人跟我們說了情況的。口中的阿雄說的就是周雄,畢竟我們也就跟名字裏麵有“雄”字音的周雄接觸過。


    “老張你咋睜眼說瞎話呢,明明被老婆管著還不敢承認。這又不是什麽委屈的事,俺在家也是被婆娘管著,但是俺樂意,有人管著多舒坦。人家小姑娘說得對,你咋不誇誇人家呢。”一旁另外一個大漢拆了口中老張的台,這個老張也就是塊頭最大的大漢。


    這麽一鬧氣氛也就鬧開了,幾個大老爺們還是挺聊得來的。


    這四個人分別是老張、老勞、老朱、老吳,都是以姓氏來稱呼。這是因為公南村幾乎都是姓周的人家,其他姓氏的男人過來幾乎都不是本地人,大家稱呼叫姓氏就方便得多。


    本來以為這四個大叔級別的人不好交流,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四個人很擅聊天,都是直爽的漢子性格,這種性格的人給我的感覺不錯,至少在接下來送葬的過程中也不會那麽的無聊。


    已經定下了淩晨一點鍾送葬,在時間一到的時候老張幾人就抬著棺材出發。出發的時候隻有周雄看著我們離開,周父周母沒有出來肯定是因為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作為周民嫂子的朱燕應該是要避諱啥的。


    百米一炷香,十米一把“錢”。


    並非大闊步的情況下差不多也就兩步為一米,依照著估算值去做,總不能那個尺子去衡量吧。


    我的手中拿著一紮點燃了的香,一百米的時候就在路邊插上一炷香,音舞深則是拿著一個裝著冥幣的籃子,十米就灑一把。


    棺材頭的上麵放著一個由蓄電池帶動的大燈,燈光是黃顏色的,就像是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鎢絲燈所發出的燈光顏色。老張說那組電池可以支持盞燈照明三四個鍾頭,足以讓我們過去安葬周民後再回來。


    這個大燈的裝飾就像一個瓦屋狀的小房子,據老勞說這種燈叫指魂燈,是用來指引鬼魂離開的燈光。這種燈的存在是因為每個死者出殯的時辰不一樣,有的人可能是夜裏出殯,所以就有必要的置辦這種燈來供給照明。介紹著,他們還有嚇唬我們的意思,說我們不懂得這些還做這行,要是壞了規矩估計死者家屬不得揍我們,還說容易得罪鬼!


    得罪鬼沒有什麽好怕的,鬼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鬼。這不,現在路邊就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呆滯的鬼魂縮在路旁的一棵樹邊,這個鬼看起來是居無定所的瘋子死後產生的,現在還是傻傻的做鬼,看到我們這些人經過還害怕的縮到一邊。還好老張他們看不到鬼,要是知道真的有鬼,不知道他們會有著什麽樣的反應。


    正常的情況下有夜裏出殯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其實也難怪,“吉時”是不少神棍的騙術之一,隻要說得合理,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有人信了就容易成為了習慣。


    今晚的天空被雲彩所覆蓋,沒有一點兒的光亮從天上傾灑下來,在走了半裏路進入山嶺小路的時候天上飄落了毛毛細雨。在夜深的環境中還下著雨,林子裏麵有著蛇蟲鼠蟻的響動,配合著偶爾吹過的冷風和樹梢的響聲,這種種的周邊環境都顯得非常的人。


    老張四個人在山嶺中待慣了,大晚上的抬著棺材並沒有那麽害怕,但難免還是容易被一些風吹草動所引起注意。棺木一走就不能停,這點道理他們清楚,即便是被什麽響動有注意到也不會停下來,要是想抽煙了一隻手就可以把煙拿出來點上,不耽誤抬棺材的功夫。從吸煙來看,他們心中還是稍微有些害怕的,但也可見他們的心還是挺大的,要是尋常人在這種時間點抬棺材不得害怕得要死才怪。


    “你們兩個年輕人怎麽一點害怕都沒有,陰風颼颼的,這是鬼魂在遊蕩的聲音,你們不能招惹了他們。否則被惦記上,以後就有得頭疼的。”老張抬著棺材,注意到我和音舞深並沒有害怕的樣子,就做嚇唬的跟我們說話。


    大晚上的時候大家說說話也能夠把心中的害怕去掉,老張幾人又是能夠聊天的人,在這種時候嚇唬嚇唬我們年輕人也可以說是解壓。


    鬼我們見得多了,什麽是陰風什麽是正常的風我們可比他要清楚的多。周邊我們可見的風都是很自然的風,不過卻有鬼真的在飄著,還都挺注意我們這裏的。


    聽著老張他們的談話,我在地上插了一炷香後認真說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隻要心中不怕他們,他們自然就沒有什麽好怕的。大家都同樣生存在這個世界中,陰陽相隔,互不接觸對彼此都是好事。不怕他們的同時我們也最好不去得罪他們,這樣凡事都有得商量。”


    其實這些話不是要說給老張他們聽的,而是要說周邊有出現的鬼聽的!


    這些鬼本事都在尋常的水平,是屬於愛好山嶺環境的遊魂野鬼。如今我們踏入了他們的地頭,他們肯定會注意到我們。我相信他們不會敢不懷好意,但是我這一席話是在提醒他們千萬不要想做什麽壞事。


    話音的最後夾雜著些許的道氣就是我對這些鬼的示威,表明了自己是道士的身份,省得一個個不清不楚看不出來我和音舞深的身上是有著道氣的。況且我的左臂可是一條鬼手,真正注意到的鬼肯定不會敢過來,隻有現在這些傻愣傻愣不怕死的才會像看猴一樣看著我們。


    “竟然是道士......”有鬼聽到我這番話後立馬就飄走了。


    “道長好,想不到能夠見到真正的道長,我有著心願未了,不知道道長是否能夠行個方便......”


    “......”


    鬼就跟人一樣,有些鬼的膽子就是大,看到道士也不一定非要害怕,而是有求於我們,想要得到我們的幫助。估計是他們看出來了我們並不是惡道才敢這樣跟我們說話,要是我們是惡道的話他們不怕被消滅才怪,說起來還是我們長得太和善了。


    對此我沒有說話,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我的左手可是鬼手,那些鬼一注意到立馬就鳥獸散。很明顯,在他們看來我這個能夠有著鬼手的道士肯定不會是一個什麽好道士,害怕我會滅了他們,不跑難道等死?


    音舞深也不管那些鬼怎麽樣,走了十米就撒一把紙錢,挺快樂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因為山林中那些鬼而擾了興致。


    對她這種自小就接觸道中事物的人來說,在山嶺中見鬼也太小兒科了。要是稍微厲害點的鬼起碼還會讓她頭大,沒什麽本事的鬼就跟輕風沒有什麽兩樣,對他們不屑一顧就成。


    聽到我的話老張抖了抖身子,有些後怕道:“小兄弟你這話說得我背後涼颼颼的,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鬼,你可別嚇唬我們活了半輩子的人。不過你說的話還真的有點道理,那什麽,對了,就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嘛。”


    老張幾人能夠過來肯定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我剛才說的話就是在說這個世界上有鬼。但想要讓他們這些大叔級別的人物害怕並不容易,鬼也並不是那麽好相信的。


    因為道路是沙石路且又有小雨的緣故,在前麵的老朱差點就摔了一跤,還好憑借著老練快速的穩住了腳步,沒有導致棺材因為不穩而摔下來,有些氣惱道:“這小小的棺木也不知道裝了啥子陪葬品,有點沉,路又難走,差點摔了一腳!”


    棺材摔了,死者的鬼魂肯定不樂意,但周民的鬼魂又不在這裏,摔了再抬也沒事,哪怕是停停頓頓也不是什麽大事。當然,要是被死者家屬知道了可不行,畢竟民間的習俗那些人是遵守的,可不像我們做道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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