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彌漫異香的黑暗中,邢汝雪的意識反而異常清醒,她看見一位高大的男人走進屋裏,那位年老的嬤嬤隨即退了出去,接著,那名男人走向她,地發出寬衣的聲響,令邢汝雪忍不住驚駭起來。


    縱使她一直試圖保持冷靜,但這對未經人事的她來說,實在太困難了,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即將麵對什麽事情,加上她心有不甘,更使她無法冷靜下來。


    薩古揚光裸著壯軀,側坐在床畔,借著灑進窗內的些微月光,他瞧見「拓賀楚如」隻穿著一襲單薄的輕紗,完全展現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而屋內冰涼的空氣使她的乳尖挺立起來,抵住輕薄的布料。


    不知怎麽回事,他竟然會注意到這麽細微的一幕,而且這個發現讓他的胯下產生了期待的悸動。


    他的唇緩緩浮起一抹微笑,他輕輕褪下她身上唯一的一件遮蔽物,訝異地發現她有一副貨真價實的好身段,以前他還誤以為她的身材是屬於扁平型的呢!


    他沒想到她的嬌軀不但柔膚賽雪,而且精致玲瓏、勻稱適中,她有一雙修長的玉腿,和一對渾圓堅挺的玉峰,僅僅望著她那姣美的線條,就足以讓他感到銷魂了……


    「楚如,妳真是塊珍寶。」他的嗓子因為剛才的吶喊而變得沙啞。


    他聽懷裏的佳人沒有出聲,就知道她已疲累得昏睡過去了。薩古揚微微一笑,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摟得更緊,十分滿足她那光滑的嬌軀挨著他睡的感覺,事實上,他懷疑嚐過她的滋味後,別的女人恐怕再也無法勾起他的興趣了。


    薩古揚嘴角含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沉入睡夢中。


    他壓根兒忘了還有一個人在議事房苦苦地等著他--可憐的翟宥奇。


    ◎◎◎


    天色灰蒙蒙地亮了。


    老嬤嬤端著一盆清水,大清早便跨進「邠風平苑」,因為她很有把握薩古王一定在半夜就離開了,因為,哪個男人受得了枕邊人沒有反應啊!


    誰知她還未接近房門,就看見薩古王的貼身護衛還守在門外。


    「走!離開這裏!」浩罕壓低嗓門驅趕她,王還在休憩,誰都不得打擾。


    「是!是!」老嬤嬤心頭一顫,連忙鞠躬哈腰,彎著僵僂的身子要離開。


    倏地--


    門內傳來一聲低沉的咕噥。「讓她進來吧!」


    那是薩古揚飽含威嚴的聲音,原來他已經被外頭的聲響吵醒了,他向來淺眠,清醒後就很難再睡著,所以他幹脆喚那名嬤嬤進來。


    老嬤嬤戰戰兢兢地單手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淫亂的濃烈味道,那氣味中混雜著迷香與性愛後所特有的麝香,教人聞了不禁臉紅心跳,連她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也不例外。


    她把水盆小心地放在木架上,才偷偷往床鋪瞄去。


    隻見那名漢女正香甜地趴睡在薩古王的身上,一張小臉埋在王那健壯的頸項間,狐皮毛毯僅蓋在她的腰際,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裸背,背上紅點斑斑,看得出來是被王的胡碴給紮出來的。不過,她可沒有心思同情她,隻期望薩古王千萬別仔細看那名漢女,最好是趕緊離開,因為那漢女體中的藥效已經過了,隨時會恢複體力


    薩古揚皺了皺眉,顯然也看見了他不經心的「傑作」,他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裸背,若非親眼目睹,他絕不相信有女人的肌膚會柔嫩到這種程度,幾乎是吹彈可破,看來他得剃掉胡子才行。


    「等楚如醒來後,妳替她全身上點藥膏,別讓她留下疤點。」昨夜,他可說是吻遍了她的每一寸雪膚,所以她應該全身都有紅點才對。


    「是。」老嬤嬤屏著氣,提心吊膽地看著薩古王把那漢女輕輕移到床的內側,見他似乎沒察覺異樣,才悄悄籲了口氣。好險!


    薩古揚見她依然酣睡著,絲毫沒有被他的動作給驚擾,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柔情的笑意,看來他昨晚的索求無度累壞她了。


    薩古揚在老嬤嬤的服侍下,穿戴好衣袍「告訴楚如,晚上我會晚一點過來。」


    薩古颼交代完便離去了,可惜他沒有看見老嬤嬤錯愕的神情,不然他應該會發覺不對勁的。


    完了!完了!聽薩古王的口氣好象還沒厭倦這漢女似的,而且,他今晚還要再過來!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按照她與王妃的盤算,薩古王應該會馬上厭倦邢汝雪,從此不再過來「打擾」王妃。之後,她會悄悄地把邢汝會偷偷處理掉,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曉。


    但是劇情竟然沒有依照她們的計畫走,這……這該怎麽辦才好?老嬤嬤心慌意亂地猛歎息,隻要這場替換的戲碼拖得愈久,曝光的機率就愈高,她們主仆也就愈危險。不行!她得說服王妃趕緊打住計畫才可以。


    「嬤嬤,一大早妳歎什麽氣啊?」拓賀楚如穿著一襲滾著兔毛的精致衣裳,神清氣爽地走進來立在桌旁。


    「王妃,不好了!」老嬤嬤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誰知拓賀楚如聽了一點都不擔心,反倒嫣然一笑。「薩古王喜歡過來就讓他過來,有什麽好害怕的?」她想,她可以順便挫挫奚麗姬那狐狸精的銳氣!


    「可是我怕時間一久,薩古王會看出破綻。」


    「不會的,等新鮮感一過,他就不會再來了。況且,薩古王最近正忙著北卑族的事,不會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的,妳大可放心。」


    拓賀楚如的嬌容上是自信滿滿的微笑,她定到床鋪旁,想看邢汝雪究竟有什麽魅力再留薩古王一晚?


    她掀起毛皮縫製而成的暖毯,對那漢女的裸軀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總覺得她實在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臉蛋跟自己一樣美,身材比自己好上一點點罷了。


    而且,她現在身上全是紅點和快要轉為瘀青的紅痕,可以說一點美感都沒有,加上她一臉蒼白的倦容,臉上猶帶著痛楚的餘痕,嘴唇也被她咬破了,真是愈看愈醜!


    拓賀楚如沒有同情心地嘲弄著,暗暗慶幸昨晚被折騰得不成人形的是邢汝雪,而不是自己。


    「好了,在後頭找個空房間將她鎖起來,別讓她占據我的床鋪。」


    「是的,王妃。」老嬤嬤移身到床旁,用力拍了邢汝雪的臉頰幾下。


    「唔……」邢汝雪是被痛醒的,她睜眼一見她們主仆兩人,所有的新仇舊恨立即湧上心頭,她朝她們啐了口口水後,才發覺自己恢複了力氣,她忙不迭的撲下床鋪,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可惜藥效才剛過,她的四肢還軟弱無力,竟然「砰!」一聲跌落在地上。


    「妳還想逃!」拓賀楚如一個巴掌甩在她如花般的臉上,力道不大,但也足以在她臉上留下紅紅的印記。


    邢汝雪咬牙忍住疼痛,喘著氣息要爬起來,但她的身體就像大病初愈般虛脫,而且si處還隱隱傳來刺痛,讓她飽受挫折感。


    「妳已經達到……目的了……為何還不放我走?」她冰冷的嗓音聽起來沙啞極了。


    「誰教妳昨晚表現得那麽好,讓薩古王還想要妳。」拓賀楚如擰了一把邢汝雪那突然漲紅的臉頰,納悶地問:「奇怪!妳都已經渾身不能動了,怎麽可能讓薩古王感到滿意呢?」


    說拓賀楚如心裏不感到矛盾是騙人的,一方麵她暗自高興逃過一劫;另一方麵她又嫉妒邢汝雪得到薩古王的注意--那原是她該得到的!


    邢汝雪不答,隻是仰著螓首,充滿恨意地瞪著她。但與其說她恨這名毀了她一生的番女,倒不如說她恨昨晚激起她身體上莫名反應的男人,雖然她吸了迷香,可是若沒有他高超的挑逗技巧,她也不會像妓女一樣放蕩。


    這全是他的錯!


    要是那男人不那麽重美色情欲的話,這番女就不會想出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計謀,把她的清白給犧牲掉了。


    「妳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拓賀楚如對這種髒的事不想多聽。「嬤嬤,把她押下去吧!」


    ◎◎◎


    議事廳內


    「宥奇,醒一醒。」薩古揚伸手搖了一下熟睡的翟宥奇,他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薩古揚是在回房盥洗後,才想到翟宥奇可能還在議事廳等他,於是匆忙趕到議事廳。


    翟宥奇睜開惺忪的雙眼,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嗬……你總算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還說咧!」翟宥奇捶一捶酸痛的肩膀,順便送了一個白眼給他。「不是有人說他要『速戰速決』,叫我在這裏等他嗎?誰知道我等了又等,還是等不到那個食言而肥的人。」


    薩古揚的麵容咧出毫無悔意的笑容。「好了,算我對不起你。」


    「昨晚是怎麽回事?」翟宥奇難得見到好友沉溺在女人的溫柔鄉中,不禁好奇地問。


    「完事後,我就睡著了,所以沒來議事廳找你。」薩古揚輕描淡寫地解釋,不知怎麽回事,他並不想象以往一樣跟翟宥奇分享昨晚的經驗,他與拓賀楚如之間的事是非常獨特、前所未有的。


    翟宥奇看出他有所保留的古怪態度,有風度地笑了笑,拿出放在懷裏的羊皮紙,攤開在桌麵上。「快沒時間了,我們先討論移師北方的事吧!你想派誰領軍?」


    「我本來想派你領軍的,那是最妥當的辦法。但是,今天赫連族長要帶女兒來,這時候你不好走開;我看派葛去好了,他統籌的能力不下於你,又是你親手訓練出來的一員大將,應該足以擔當大任才對。」


    「你真的要犧牲我,叫我去娶那個野丫頭啊?」翟宥奇的俊臉嚴肅地垮了下來,心中有一絲苦澀,及一點點他急欲忽視的甜蜜。


    薩古揚一點都不覺得愧疚。「當初為了薩古國的安定與和平,我不也是以『聯婚』做全國族民的示範,娶了兩個異族的女人,你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麽?」其實,如果翟宥奇對赫連靚靚那丫頭沒有感覺,他根本不可能勉強他,偏偏這小子嘴硬得很,什麽都不肯承認,他隻好自作主張替他安排親事囉!


    「沒想到為了把這國家治理好,我們連『美男計』都用上了。」翟宥奇的語氣添了幾抹嘲諷的意味。


    「這幾天你就委屈一下,好好討赫連父女的歡心,多多少少讓赫連靚靚一點,隻要赫連靚靚開心,我們的計畫就成功一半了。」他實在很壞心,竟然想看看翟宥奇「委曲求全」的可憐模樣。


    「你是說如果我被她鞭打、被她的狗咬,都不能反抗是不是?」那丫頭的個性野蠻得很,根本讓不得,否則隻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薩古揚饒富興味地拍拍他的肩。「你那麽聰明,一定會想出辦法治她的,我對你有信心。」


    可是我沒信心呀!翟宥奇忍不住愁起眉、苦起臉來。


    ◎◎◎


    中午,薩古揚跟翟宥奇熱烈地款待來訪的赫連父女,在為他們父女洗完塵後,薩古揚便派翟宥奇帶他們到處逛一逛,主要是讓赫連父女更加了解翟宥奇這個人,並且讓赫連老族長親眼看見京內的繁榮,也許他會因此而動心,打消謀反之意。


    至於薩古揚則邁步走向「邠風平苑」。


    「王?!」老嬤嬤看見薩古王突然到來,險些把手中的梳子滑掉。


    拓賀楚如聞聲連忙回眸,嬌麗的容顏上溢滿驚慌。他不是說晚上才要過來嗎?怎麽大白天就出現在她的「邠風平苑」?


    「王,你怎麽來了?」拓賀楚如攏了一下還未梳好的頭發,趕緊走到薩古王身邊向他請安。


    薩古揚的唇邊緩緩勾起一抹性感的淺笑,以修長的食指輕撫她的粉腮。「我來看妳昨晚有沒有受傷?妳沒事吧?」他琥珀色的金眸子在她的俏臉、嬌軀上梭巡,竟意外地發現她身上並沒有任何被胡碴紮傷的紅點,就連他烙印在她頸上的吻痕也一並消失了。


    薩古揚狐疑地收回右手,摩挲著胡子思索這件奇怪的事……


    拓賀楚如被他這麽一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以免又被他汙穢的手碰著了。


    「沒事了。」她把螓首壓得低低的,一副嬌羞的模樣,她知道男人都是吃這一套的。


    至於那名漢女有沒有受傷?哼!關她什麽事啊!


    薩古揚見她排拒地退步,心中的疑竇更加深了一層。她給人的感覺跟昨晚相差好多,即使她現在佯裝出羞赧的模樣,但仍給他一種作假的感覺;再加上她頸上的吻痕神奇的消失,更令他心存懷疑,就算世上有絕佳的治傷良藥,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除她的瘀痕,真是太古怪了!


    莫非……昨晚不是她……


    「妳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為了試探她的反應,薩古揚將她的嬌軀摟進懷中,深深掬取她的香味。


    果然,拓賀楚如的氣味與昨晚不同,連身軀也僵硬起來了。


    「不了,睡太多我會頭疼。」拓賀楚如勉強維持一絲的笑容,試著忽略自己正被他摟在懷裏的事實。


    這簡直太惡心了!不知道昨晚邢汝雪做了什麽,竟然讓薩古王滿意的對自己又摸又摟,隻差沒一嘴親過來。


    薩古揚依然沒有鬆開拓賀楚如的跡象,反而直視著老嬤嬤,命令道:「妳可以下去了,我有話跟王妃聊聊。」


    他那曖昧的態度讓她們主仆在驚恐中交換了一瞥,尤其是拓賀楚如更是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不、不,嬤嬤不能走!」拓賀楚如嚇得笑容盡失,誤以為薩古王要在這時候做「那檔事」。


    「她為什麽不能走?」薩古揚把她們交換的目光看進眼裏,一抹寒霜瞬間罩上他的臉龐。


    「王……王妃的意思是要我留下來幫……幫她淨身打扮……請王不要責怪王妃。」老嬤嬤顫抖著聲音,慌慌張張地解釋。


    這回死定了!任她們計畫得再周詳,也敵不過薩古王突如其來的造訪,但誰又料得到一向公務繁忙的薩古王,大白天的會出現在「邠風平苑」呢?


    薩古揚慍怒地挑起粗獷的右眉,沒有耐性再陪她們玩下去了。「昨晚那個女人是誰?人在哪裏?」


    「王……王在說什麽啊?臣妾不懂。」一陣寒栗竄過拓賀楚如的背脊,使她臉色慘白得沒有半絲血色。


    「別演戲了!」薩古揚那溫暖的琥珀色金眸子立即凍成兩潭玄冰,讓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精明犀利。「妳真的以為我分辨不出妳們兩人間的不同嗎?她的肌膚比妳細嫩,身材比妳略微豐腴……還要我繼續比下去嗎?」


    怎麽會有女人這麽愚蠢呢?她以為自己能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而不被識破嗎?真是可笑!


    拓賀楚如頓時難堪得漲紅了臉,她生平從未遭受過這麽大的侮辱,他竟然拿她跟那名漢女比較,然後一一數落她的缺點。


    「王,昨晚服侍你的人真的是臣妾,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嬤嬤。」拓賀楚如淚水盈盈,轉瞬間那奪眶而出。


    薩古揚極力壓抑他的怒火。「妳不說,我自己去找。」


    他卷著狂風般的氣勢搜遍「邠風平苑」內的每一間房間。


    「王……你不可以進去……」拓賀楚如與老嬤嬤冒著生命危險,拚命阻攔薩古王的搜尋,老嬤嬤甚至抱著他的腿,不讓他繼續前進。


    反正她們闖下這等滔天大禍,阻撓是死,不阻撓會死得更難看。


    薩古揚一腳踢走老淚縱橫的老嬤嬤,推開擋在門前的拓賀楚如,徑自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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