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逾輝繼續帶傷上班,隻是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甚至還挨個跟主管,助理們問早上好。一眾屬下受驚不淺,其中一個小心翼翼拿了文件去簽,居然還得到一個微笑附贈一句,“辛苦了。”驚得下巴都跌到了地上。


    一見這樣的陣勢,各級主管紛紛圍攻總裁室,特別是女性秘書的工作積極性也大大提高,紛紛自告奮勇來總裁室提交文件。一個上午過去,居然沒有看見一向英名偉岸的總裁大人發一通脾氣。難道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


    齊嶽用一張麵巾紙在逾輝的臉前揮啊揮,“回魂啦~~喂~~~”


    逾輝大掌一揮打掉他的手,卻也不生氣。抓了麵巾紙擦了擦手,端了杯咖啡細細地抿著。


    齊嶽跟逾輝這麽多年,還真是少見逾輝有這麽好的心情,通常的時候,逾輝總是一張賽門神的臉,還帶著陰惻惻的表情,似笑非笑,虧了那張貌美的臉,半夜來看絕對以為見了鬼。據逾輝自己說,用此種表情對待員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話是沒錯,隻是可憐了一眾作牛作馬的小螞蟻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衝著李逾輝的名號而來,結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難得看到總裁的好臉色。


    “聽說昨天你們李家兄弟又免費給人家演了出鬥誌鬥勇的好戲?”


    “他哪次不那樣,他不煩我都受不了。”逾輝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放下手中精致的白瓷咖啡杯,姿勢優雅極了。


    眼見這招都不能讓逾輝心情有所損耗,齊嶽更是好奇極了,“看我們兄弟一場,你就說了吧。到底看什麽了?這麽興奮。難道是什麽絕世美人吧?不過不應該啊,香港還有我不知道的美女麽,何況要是看上了,你現在就應該還在那女人的床上吧。”


    逾輝輕笑了一聲,抬腕看了看表,“差不多該來了吧。”


    “該來?誰要來,喂喂喂,話不要說這麽一半一半的。”齊嶽急得抓耳撓腮,被好奇心折磨得要死。


    “忘了告訴你,保全科我今天換人了。”


    “換人?!換了誰!我怎麽不知道!”齊嶽瞬間收起了笑臉從桌子上跳起來,保全單位在上次逾輝被綁架的事情之後就應該全體被開掉,隻是他一時沒有找到更合適的人選,隻能暫時讓他們多留兩日。調換別的人員他通常不過問,不過保全科意義重大,逾輝居然沒有和自己商量一下。


    “是私人保鏢,不過職位上是保全科的主管而已。”逾輝說得雲淡風清,一旁的齊嶽則是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難不成昨天的宴會上有李小龍在世?那也不一定能當貼身保鏢啊。


    剛想勸阻就聽室門當當當極有規律地響了三下,緊接著幾乎是毫無聲息地打開了。齊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就擺在了自己的麵前,淡灰色的眼睛裏什麽都映不出來。齊嶽驚得連退兩步,第一個反映就是摸槍。可惜手還沒有伸進後腰那人就衝自己攤開了手掌。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正是齊嶽平時隨身攜帶的那把。“你帶槍基本沒用,還是不要增加額外的負擔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沒有高低起伏,冰冰冷冷的。


    齊嶽慘白了一張臉,強做鎮定地說,“你是上次救我們老板的人吧,我們還沒有感謝……”


    “敖修。”那人打斷他,“你的情報網也太不可靠。”


    如果有相機,李逾輝真的很想給齊嶽拍一張照片。麵色慘白一頭一臉的汗水,難得見齊嶽這麽好玩的表情。逾輝終於忍不住笑了笑,順便幫齊嶽解圍。“你怎麽上來的?”


    “你們公司的安全漏洞太多,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不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走進總裁室。”敖修淡灰色的眼裏多了些活氣,更是讓一旁的齊嶽搞不懂現在的狀況。


    逾輝笑彎了一雙明澈的鳳眸,卻擺明了不太相信,就算保全係統確實有問題。從電梯到總裁室門口中間隔著一排的助理,秘書,難不成他可以隱身?


    “你電腦上應該有配置圖吧。”


    逾輝點點頭把顯示屏轉了過來,順便讓了半個椅子出來。敖修也不客氣,斜著坐上扶手,一隻手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調出資料,而逾輝到也自自然然地靠在他身邊,不住地點頭微笑。


    齊嶽簡直看傻了眼。逾輝雖然一向男女通吃,是美人一律不會放過,但是也絕對不會對外人有太多的肢體語言,自己平日裏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耳朵就算是及至了,還保不準哪天他心情不好劈頭蓋臉就給你一頓老拳,而這個人,居然就這麽大刺刺地坐在逾輝的身邊!還這麽一高一低相處無間啊。


    “那個……能不能施舍我一句話,簡單的解釋一下。”


    逾輝眼盯著顯示屏舍不得鬆開,“我跟你說我今天換了保全科的主管啊。順便,也是我的私人保鏢。”


    齊嶽幾乎是咆哮起來,“你讓一個完全不清楚底細的人當你的私人保鏢!”


    敖修撇了他一眼,繼續注視他的顯示屏,李逾輝更當他是存在感微薄的空氣,裝傻充愣隻當自己沒聽見。齊嶽幾乎要抓狂,在屋內做了數圈的布朗運動,看二人還在甜甜蜜蜜地對著電腦,忍不住也湊了腦袋去看。就見敖修不僅對整做大廈的保全人員做了調整,這會兒都已經開始調試新的防備程序了。


    行家一出手,齊嶽立刻知道自己小看了這個人。先不管他的底細問題,單這份水平,做他們李氏的保全科主管綽綽有餘了。


    打印機裏吐出新的人員調配安排,敖修順手一抓遞給齊嶽,“按照這個去重新調整。”


    幾乎是一種天生的王者氣質讓齊嶽下意識接了還必恭必敬地回答一聲,“是。”半秒鍾之後就氣得恨不能把自己掐死。剛準備把紙卷成一團砸在敖修的臉上,敖修就仿佛有心電感應一樣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目光銳利如刀,“還有什麽問題麽?”


    那是比自己老大還要淩厲幾分的眼神,似乎還帶著驚人的熱度,落在人臉上灼灼的疼。齊嶽忙低著頭退了出去,直到把門拉好,才伸了伸手摸上額頭,一腦門子的冷汗。真……真是見鬼了。


    逾輝笑得花枝亂顫,這個詞雖然用得不太合適,但是在敖修的眼裏確實是如此。小狐狸一樣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睛裏,滿滿的笑意毫不意外地溢了滿地。


    敖修隻覺得心頭有什麽柔軟了起來,語氣也輕鬆了幾分。“就這麽值得高興?”


    “隻是難得見到齊嶽這麽被人收拾了。這世界上比老板還厲害的保鏢估計也隻有你這麽一個。”說著,若有深意地掃了敖修兩眼。


    裝傻充愣誰不會,敖修也當沒有看到逾輝眼中的別有深意,毫不愧疚地接受了表揚,“多謝誇獎。這個老板也包括你?”


    “我?和我比你差得還遠呢。”逾輝的頭高高的仰了起來。


    一時間二人眼神糾纏,不,應該說是閃電撞擊才對,頓時火花四濺。卻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同一個念頭不約而同躍進兩個人的腦袋裏。


    ***


    吃過午飯,齊嶽黑著一張臉敲敲門進了總裁室。報告保全人員的調配工作已經完成,順便問問那位新來的敖修大爺還有什麽新的指示。進了門就看到逾輝一個人靠著落地窗發呆,臉上掛著那麽大的一個傻笑還不自知。


    “喂,老大,拜托回魂了!”第n次才喚回自己老大的神智,“那位敖修大爺呢?”


    逾輝臉上的笑意更深,“人家是特別保鏢,現在自然是雲深不知處了。”


    哇勒,還是這種可以隨時走人的大爺,齊嶽的不爽又長了幾分。決心拚得一身剮,也要跟逾輝講清楚厲害關係,不僅僅是上下屬還是多年的老友,該說清楚的他絕對不要省。“逾輝,那個叫什麽敖修的確實有一些本事。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引狼入室,玩火自焚了。”


    “我知道。”逾輝臉上的笑容斂了許多,轉過身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友,“我知道這樣很冒險,但是我有直覺他不會對我不利。”


    齊嶽嗤之以鼻,“切,你的直覺……他要是對你無所圖我齊嶽的名字倒過來寫。”


    “要麽是李氏企業要麽就是我,還能有什麽?”


    “你到是不謙虛。”


    逾輝嗬嗬的笑起來,“哎,齊嶽,棋逢對手酒逢知己。那種感覺你體會過沒有?”


    齊嶽大力的搖搖頭,“我拿你當永遠的對手已經很累了,神經病再去自己給自己樹敵人。”


    逾輝聳聳肩也不多做解釋,遇到敖修的第一眼就有那樣的感覺。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遇到一個敢於揍他屁股的人,第一個感覺除了去征服還有多多少少的依戀。那樣的一個人,不論是做情人還是做敵人都是不錯的選擇吧。逾輝輕笑出聲。


    電話鈴在此時大煞風景地響起,齊嶽幫忙接了起來,聽了一耳朵就立刻轉給逾輝。


    “喂,我是逾輝。”逾輝神采飛揚的臉一點點垮下去,放下聽筒苦笑,“老爺子下令,讓我回家報道。”


    齊嶽似笑非笑一臉等著看好戲,“你自求多福。”


    ***


    李氏的祖宅在近海的一座小島上,本來隻是一座無人的荒島,李家填海造田,栽木移山,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將這裏變成鬱鬱蔥蔥的一塊天賜福地,依照地勢建造的龐大的建築群,儼然一座世外桃源。李逾輝的父親年事已高,前幾年因為中風下半身癱瘓才把大權逐漸交給了兒子,自己留在祖宅安心靜養。


    “你去哪裏了?”小島上一間幽暗的客廳,李翼剛躡手躡腳地溜進來,嚴厲的聲音隨之響起。


    李翼硬著頭皮轉過身,訕訕地笑著,“爸,這麽暗怎麽也不開燈。”說著伸手去摸牆壁上的開關,卻看見眼前兩道黑影一閃而逝,下一秒,自己已經被人按住了雙臂。“啊!是誰!爸!”李翼驚恐地喊起來。


    “不爭氣的東西!”一個人從陰影裏走出來,五十上下的年紀,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李家老太爺李中毅的弟弟李中凱衝著李翼身後的黑暗點了點頭,李翼的雙臂頓時鬆開,扭過頭去看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爸,這是……”


    “聽說你昨天參加了敖家舉辦的舞會?”


    李翼有點摸不透自己父親的意思,他在社交圈混來混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老爸也從來顧不上管,怎麽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問。


    “去了……”李翼小心地瞧著自己父親的眼色。他們李家家教一向很嚴,就算他現在在外麵如何得嬌縱不可一世,對父親仍是有幾分畏懼的。


    “逾輝也去了吧。”


    李翼有點恍然,“嗯。不是聽說他剛被人綁架了麽,還受了重傷,我看他倒是很精神的很!”


    李翼憤憤然,那邊半天沒有聲音。光線太暗,李翼看不清父親的臉色,心裏有點沒底。不過從小被父親拿逾輝來比較對他來說也已經習慣了,無非又是一頓罵而已。


    “敖氏現在的當家人怎麽樣?”


    “哎?”話題突轉,李翼有點反映不過來,“自然是人中龍鳳。”


    李父那邊冷笑一聲,“如果你還有那麽點用處,就多花點心思把跟敖家的關係搞好。”


    心裏好奇,李翼也沒敢多問一句什麽,應了聲是,看父親沒再問什麽便逃也似地溜出去。


    李父走近窗口掀起窗簾的一角,窗外落日如火,李逾輝差不多也該來了吧。李父冷笑起來,自言自語,“李逾輝,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屬貓,還能有九條命!”


    “在那之前,應該先把東西搞到手吧。”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異常得清晰。仿佛仍舊是李父的聲調,但不論從氣勢還是感覺上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我會去做的。還有敖修那邊……”


    “我已經開始查了,無論如何,這是最後的機會。這一世逾輝的記憶似乎沒有恢複完全,這也許就是轉機了,絕對不可以放過。”


    “是。”


    ***


    通往李家小島的私人碼頭,一輛深藍的蓮花跑車平穩地駛上渡輪。直到渡輪緩緩開動,逾輝才從車裏鑽出來,靠在車頭點燃一支煙。


    天氣很好,從這裏欣賞落日不亞於維多利亞港的著名美景。火樣的落日逐漸溶進了海裏,也一層層地褪去了霸氣,從令人不敢直視的火紅到最後的淡黃,繁華落盡顯現的溫柔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逾輝順手把煙蒂丟到海裏,不期然聽見身後批評的聲音,“沒想到堂堂李氏的總裁大人也這麽沒有公德心。”


    逾輝驚訝地回過身,看到來人,嘴角輕輕上揚,“敖修大人英名神武,來無影去無蹤,可惜我的煙頭學不來這麽高深的功夫。”


    敖修走過去一同坐上車頭,“可以解釋成你想我了麽?”


    逾輝大大的切了一聲,附贈白眼一個。敖修也不介意,摸出煙來分了一支遞給逾輝。“還要麽?”


    逾輝看了眼牌子,把臉扭到一邊,“我還想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呢。”


    敖修聳聳肩,摸了半天卻又摸不到火機。眼睛直直地向逾輝看過去,一句話不說非要用眼神來溝通。逾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遞了自己的純金的火機過去,敖修居然不接。


    “怎麽,還想我給你點?”


    敖修的笑容有點痞痞的,“不是,浪大,怕弄掉海裏了我賠不起。”


    逾輝嗬嗬的笑起來,湊過去打著了遞上去。風很大,兩個人頭靠著頭緊緊地挨在一起,一股煙草的香氣嫋嫋地飄上來。


    逾輝微笑,和敖修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讓自己心境平和,而且對於他的要求,自己也總是異乎尋常地心軟答應。


    “你怎麽知道我要回本家?”逾輝偏著頭看他,快要到對岸了,敖修棱角分明的臉在夕陽裏一點點柔和起來。逾輝很高興敖修大多數的表情隻讓自己看到了,當然這一點他絕對不會說出口。


    “我是你的保鏢,自然要了解自己主子的動向。”


    逾輝怎麽可能會相信他的鬼話,不過他絕對不會討厭他現在的舉動,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離開的時候離開,真是深得他的心意。當然其中最大的可能是自己被人24小時監控,這還是第一次逾輝不討厭保全人員,如果是想看到的人能夠隨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話。


    渡船輕輕地晃了幾晃,靠了岸。敖修徑自去駕駛座,手剛伸出去就被逾輝攔住了,正碰上他詢問的眼神。“請讓我為您服務。”


    逾輝似乎是被他這句話弄愣了,淺意識裏覺得敖修不會為人手下,偶爾降了貴胄說出這樣一句話,到讓逾輝有點不適應。扯著嘴角似笑非笑,“山路不好走,你不會準備把車開到懸崖底下吧。”


    “你死了還能拉我墊背,知足吧。”說著拉開車門。逾輝遲疑了一下才坐進副駕駛,看敖修一臉認真的表情專心開車,心底把那句話反複咀嚼了幾遍,臉衝向車外忍不住笑起來。


    還沒有走進客廳,敖修就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長長的回廊用黑底夾雜著天然雪花圖案的大理石鋪就,沿著走許久才可以看見山林掩映下的主宅。之間的花園用顏色相對的漢白玉為主,倒有幾分十七世紀法國古堡的風格。


    早早就有仆人拉開大門迎了出來,在門外長長地站了兩排,恭謹的模樣讓敖修以為自己進了某個日本傳統的極道家族。


    “太誇張了吧。”跨進門的一瞬間敖修就忍不住發出讚歎,除了門口迎接的人群,鋪著用古法編織的地毯的玄關還有一眾女仆跪伏在兩側。


    “你父親喜歡日本文化?”敖修看了看逾輝,自從進了這種宅子他就沒有太好的臉色。他那種時刻高人一等的自負氣質很像是這種家庭培養出來的,隻是真進了這樣的環境,逾輝看起來反倒不如平時光彩照人,死氣沉沉的看起來多少有點表情陰鬱。


    “我母親是日本人,不過已經去世了。”逾輝抬起手來讓傭人脫掉他的外套,徑自跟著傭人走進飯廳。


    因為大少爺難得的回來吃晚飯,平日裏空蕩蕩的飯廳也難得的多了幾分生氣。早早的就有傭人擺好了純銀的餐具,琉璃的酒杯。布滿石膏浮雕的廳頂上隻開了一盞仿古的水晶吊燈,十六條搖曳的水晶鏈全部用大小相同的水晶球串成,卻異常的纖細精巧,隨著回廊上吹過的輕風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人未到,聲先至,“逾輝,難得回來啊。”


    逾輝望過去,自己的二叔李中凱帶著李翼一同從外廳走了進來。忙迎了上去打招呼,“二叔,最近身體還好?”


    “這位是……”


    “我最近請的保鏢,敖修。”


    李中凱顯然也因為這個姓氏驚訝了一下,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便嗬嗬地笑起來,“是啊是啊,上次真是危險啊。你父親擔心你,傷還沒好就又跑出去亂來。”


    逾輝亦步亦趨跟在二叔的身後,看到被傭人從側門推出來的父親,就停下了腳步,必恭必敬地問安。敖修在逾輝身後直直的站著,感覺逾輝身上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看李家老太爺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探詢的意味。


    “他是誰?”老人皺緊了眉,那種不屑的表情和逾輝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比逾輝更沒有人情味,敖修在心底暗想,表麵上卻又不動聲色,他深知這樣的人看重的是什麽。


    “他是我最近請的保鏢,敖修。”


    敖修衝著李老太爺點了點頭,並不多話。老人的探究的眼神刀子一樣掃過來,敖修也不躲避,直直地迎上去。隻一個照麵,彼此心中都有了底。兩隻老狐狸,都是深不可見底的人物。


    老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仍是一副一無所知的平靜模樣,放棄了開口的打算。他的這個兒子一向如此,在自己麵前隻會這樣裝傻充愣,讓他有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坐吧。身體還沒好你就那麽著急要走,我讓廚師做了你愛吃的東西,好好補一補。”


    “謝謝父親。”


    敖修迅速地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默默地吃東西。


    “最近在忙什麽?”


    “北美洲市場開拓的事情。”


    “跟敖家?”


    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逾輝索性說清楚,“敖家改組之後發展非常不錯,我想和他們合作試試看。”


    “小心不要偷雞不成反被咬了一口。”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敖修一眼,眼神冷得害敖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逾輝不說話,李中凱父子則駕輕就熟地打圓場,似乎對這樣的場麵見怪不怪,很自然地把話題引向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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