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清沒想到她會主動再去幫忙,十分感激地謝過。謝初芙聽著他的道謝,覺得身為皇子的他其實十分親民,不會讓人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感。


    爽朗、是非分明的性格。


    跟他相處越多,謝初芙就會發現在他跟前會越放鬆。


    她就笑了,嬌俏動人:「我們之間不必這種客氣了吧。」


    趙晏清聞言眼中也溢滿笑意,伸手在方幾底下探過來去,去握她手。謝初芙沒防備,被他一下握個正著,沒忍住拿眼睃他,卻見他眼中笑意更深。


    她手指動了動,也就由著他握著,心想這人臉皮越來越厚,各種小動作也越來越熟練利落。


    趙晏清就那麽握著她,繼續和她說事:「那個燒死的人總讓人覺得詭異。身份沒有錯,行蹤也沒有錯,就連去那客棧的事和他來往的人都知道,但我總覺得巧合。」


    自從發現太子心機摸不透之後,他也覺得自己犯疑心病了。


    「永湛查他的行蹤,發現他就是到京城來做生意的,他跟別人也是這麽說,還說馬上他就要飛黃騰達。還定下了北城的一處四合院,給了人定金,說這個月底就能給清餘款。」


    「那院子雖然隻有一進,但京城的院子再便宜也要近百兩,他在縣城隻能說是富足,還不到能搬進京的程度。可見他確實是要發財,然而他就那麽被燒死了。」


    謝初芙知道他為什麽會執著的去查,是因為那晚太子在算計她,引得他多心。聽完這些話後,她沉吟道:「那會不會是仇殺呢?為了生意上的事,正巧被殺害了,並不是別的。」


    趙晏清搖搖頭,繼續道:「我下午又讓左慶之再去偷偷驗了那屍骨,發現了一個別的異樣。那個人的左手在被燒前似乎受過傷,左手骨指骨都碎了。」


    左慶之昨晚去看時未注意,今天再溜進去義莊才發現問題。


    手骨碎了。


    謝初芙抿唇:「但這也不能判斷出什麽,還是可能是凶殺。」她想了想,又說,「你府裏那個左先生能畫出那人左手的圖來嗎?」


    她不看到屍體也不可能憑空判斷,或者她該去一趟義莊,陸承澤就在查這個事。


    但她沒想好要不要和趙晏清說,畢竟一個姑娘家要求去義莊,膽大得奇怪。


    趙晏清聞言倒起了興趣,吃驚地問她:「畫出圖來,難道你能依此判斷出什麽嗎?」


    自打從知道她幫著陸文柏驗他遺體,趙晏清就知道膽大,如今聽她這樣一說,覺得她可能還有別的本事?


    也有可能的,她舅舅是大理寺卿,她那個陸家表哥又總愛找她說話。


    想到陸承澤,他握住她的手就微微用力。謝初芙被他正問得怔愣,也沒有察覺,最後含糊不清抬了陸承澤出來:「我要是看不出來,還有我表哥啊,他對這些也有研究的。」


    陸承澤?


    趙晏清不想畫那種圖了,隻模棱兩可說了聲原來如此,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話題會讓他想到讓心情不愉悅的人。


    謝初芙發現了他在故意轉移話題,倒是鬆口氣,沒被追問就成。


    趙晏清把人送回謝府的時候,連謝老夫人都被折騰著出來相迎。


    謝老夫人前些日子偏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兩日才見好些,臉上還是沒什麽血色,石榴紅的抹額都襯出不來精神。


    謝初芙見老人臉色不好,就上前扶著她,對於這個祖母,她是一心想親近的。結果老人不動聲色就移開了她的手,轉而去扶了二兒媳婦的手,就好像在父兄的靈堂之上那次,老人也是這樣毫不留戀將她甩在一邊。


    庭院裏的燈籠幽幽,風吹過一個個打著轉兒,晃動的燭光將她影子映在地上搖曳。她收回落空的手,微垂著眸看自己被拉長的影子。


    那頭趙晏清已免了眾人的禮,見原本上前的初芙反倒孤零零一個,心中微動,仿佛也有什麽紮了他一下。


    他知道謝初芙自打父兄離世後在謝家過得不算好,從他身死,謝家卻把她丟到陸家去也能看得明白。


    他朝她喊:「初芙,怎麽站在那。」


    謝家人聞聲有些慌亂側頭,少女纖細的身形孤獨,與滿院的熱鬧格格不入。謝老夫人心裏一驚,旋即臉色更加難看了。


    初芙抬眸,就看到立在燈籠的他朝自己伸了手,燭光柔和,將他眼眸映得格外溫柔。


    這一瞬間有暖意就注入她心頭。


    她往前走了幾步,首次沒有抗拒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中。


    謝家一眾人看著他們的親近神色微變,謝二夫人眸光閃爍,心裏已經在罵她這是故意的。故意顯出那副可憐的樣子,讓齊王好誤會什麽。


    謝二夫人就強擠出體貼的笑來,跟初芙說道:「你早早就起床趕到學院,這又來回折騰的一日跑兩回,恐怕也倦了。晚飯也沒用過吧,我這就讓廚房給你做|愛吃的。」


    經此一提,謝初芙才想起來路上隻用了些糕點墊著,他也沒有用的。


    她索性也不客氣,謝一聲,轉頭跟趙晏清說:「殿下也沒用吧,在這兒將就用一些?」


    能跟她多呆些時間,趙晏清自然不會拒絕。謝家人見他應承,誠惶誠恐,謝二老爺還要親自去廚房看著。


    皇子吃食,可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不料趙晏清隻是淡淡地說:「也不必太麻煩,初芙用什麽,我用什麽就是。」末了又側頭問她,「你院子在哪裏?」


    竟是拒絕了謝二老爺要設宴的意思。


    謝二老爺當即臉上陣紅陣白,不太明白趙晏清是不是在為剛才初芙被忽視生氣。他還沒太想明白,又聽到趙晏清說:「初芙是我的王妃,本王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一句自稱,瞬間就跟謝家人拉開了距離,十分明顯的表達出不滿,就是要給初芙找場子。


    就差沒直白地說:你們忽略她,老子也不想理你們。


    謝初芙被他險些要逗得笑出聲,餘光掃到二叔已僵硬成石頭一樣,那臉都白了,心裏也舒爽不已。


    這間又有些恍惚,這麽些年,除了舅舅一家,就隻有他在謝家人麵前護著她。


    帶著他走往自己院落的小道上,她眼角微濕。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這會卻是一勁的止不住眼眶發酸。


    趙晏清發現她比剛才沉默,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輕聲說:「初芙,以後都有我。」


    先前是他讓她受委屈了,世人對女子都苛刻,那些日子她心裏肯定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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