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雖說不大,卻布置得相當雅致的房間。


    湘竹綠的灑簾,黑檀木的家具用什,烏紅色的牙床。床腳,金獸吞吐著薰香,彌漫滿室略帶澀意的芬芳。


    夏生睡在床上,身下是鋪得厚厚的,蘇州城最好的精繡絲綢。


    蘇州精繡,曆年來都為朝廷貢物,寸繡寸金,就是巨富之家,也斷不會如此奢華。隻有得來容易的阿紫,才會全不在意。


    夏生費力的半坐起,望向對麵半開的窗外,隻見一片怪石崢嶸,野草零零,景象荒蕪。


    誰能相信,這樣的住處,竟存在於荒山野嶺間。


    他被阿紫攜到這裏,已過了七日……芊紅已死,自己又不知所蹤,家裏不知變成什麽樣。


    擔心父母,擔心寶璃……這些日子,不知道他們該如何難捱。


    夏生輕歎一聲,雙目不自覺的湧上淚光。


    這七日裏,阿紫找了最好的燒傷藥,替他日夜敷用。身上的傷痕雖然未減,卻已都結了痂,不見潰爛更不覺疼痛。就是穿衣行走,也已無恙。


    夏生跟阿紫說過很多次,要回柳家的意願。但阿紫,就是不放他走。


    甚至,在他的左腳踝處焊了個結實厚重的黃金環,連上一根金鎖鏈,外出便銬在床尾,防他私逃。


    阿紫若離開小屋,他的活動範圍,就隻能在這張床上。


    “喲,怎麽又一副要哭的樣子。”這時,外出的阿紫從門外掀簾進來,大大咧咧的往床邊一靠,欺上夏生,“是嫌住得不舒服,還是我侍候的不夠好?”


    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甚至耳畔能感到妖狐噴出的,熱烘烘的氣息。夏生下意識地,往床內側縮了縮……


    “嗬嗬……我倒忘了。將愈合未愈合的傷口,最是敏感。”阿紫輕笑著,斜挑雙眸,“夏生,你可是在引誘我?”


    說完,也不等夏生回答,伸手就撕開他的衣襟,將他的褻褲褪到膝下。然後稍一用力,將夏生那雙修長結實的腿高高抬起。


    “……阿紫!”夏生看見妖狐**的碩大,正隔著褲子慢慢抬頭,立即明白了妖狐的意圖,頓時驚惶失措。


    “夏生。因為你受傷的關係,我可是已經忍了很久。”妖狐眯起眼,邪魅的笑著,舔舔嘴唇。


    想起從前,自己一定是哪根筋不對……居然縱容夏生了這麽久。縱容他那些狗屁人倫天理,甚至縱容他和女人成親。


    經曆了這麽多,終於不再用任何借口逃避——沒錯,他就是隻想親吻擁抱夏生,隻想和夏生**,隻想守著夏生。


    盡管他可恨,盡管他迂腐,盡管他懦弱,盡管挖空心思,也不能讓他愛上自己……但沒辦法。心裏眼裏,就隻裝得下他一個。


    所以,要將他用黃金鏈鎖住,永遠的關起來。


    柳夏生的生命裏,隻要有阿紫一個人就夠了。不能,再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介入。


    若不然,他所選擇的,一定不會是阿紫。


    “阿紫!”夏生掙不開妖狐雙手的桎梏,終於流出了眼淚,“你要打我罵我都好……別這樣對我!”


    這種事情,對夏生來說,的確是極至的羞辱。


    尤其是,除了第一次……現在回想起來,從前阿紫對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或許還稍微帶著些喜愛寵溺,要討他歡心的意思。


    而如今,隻有單純冰冷的恨意與懲罰。


    這一點……比起被強逼,讓他更加無法承受。


    “由不得你。”妖狐短暫的回答後,一隻手指已經斜斜刺入夏生的股間。


    既然決定不再縱容,就要他學會和習慣服從。


    曾經見過有山猴被人捉去馴養。那自由的山間野靈,經過鞭子和美食的調教,竟能夠走街串巷,穿著花衣裳,做出千百種姿態,不惜扮小醜討人歡心。


    人類的世界,本來就如此醜陋,以滅絕生命的靈性天性為樂。甚至,他們自己,也被種種泯滅天性的陋規教條束縛。


    他們肆意玩弄著別的生靈,卻不自知。他們自己身上的束縛,比天地間任何一種生命都來得沉重。


    三百年來,看得再清楚不過。


    要將柳夏生永遠留在身邊,讓他心裏眼裏隻有阿紫……既然無法讓他愛上阿紫,無法讓他改變,就隻有用這種方法。


    妖狐冰涼的手指,在夏生體內戳刺轉動。


    雖然隻是稍有些漲痛,但那種強烈的羞恥和絕望感,令夏生閉上眼,低低啜泣。


    阿紫卻在他耳邊,小聲的笑著:“放心……會讓你很舒服的。”


    既是調教,就要兩方麵都顧及到。一方麵,是擊垮他精神的鞭子;另一方麵,也要讓他得到罪惡中的快感,讓他的信念從此崩潰,讓他再也離不開阿紫……


    阿紫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沮喪。


    明明不是這樣打算的……到最後,竟自己失了控製。


    明明是用房中術迷惑夏生,也占盡上風……到最後,被迷惑的,竟是自己。


    柳夏生。你生來,便是專克阿紫的麽?


    芊紅下葬之後,柳府中愁雲慘霧交織。


    夜深,柳員外坐在書房窗下,翻看著累積了好幾天的賬目,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一股腥甜,從他的喉嚨裏湧上。他連忙捂住了嘴。


    等咳嗽漸止,再鬆開手。隻見掌心處,一片灼灼殷紅。


    “老爺!”在旁侍候的柳家六娘,見此情形,手中的茶盞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老爺!您還是歇下來,讓大夫瞧瞧吧!”


    “不用瞎操心。我這身子,我知道。”柳員外疲憊的揮揮手,又道,“麗娘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讓大夫瞧過了……說是悲痛過度,得了瘋癲之症……”六娘咬咬下唇,將後麵的話吞進肚中。


    大夫還說,這病隻有慢慢調理得症狀輕些,怕是難好。


    “……也罷了。”柳員外仰起臉,老淚縱橫。


    “老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六娘見他流淚,也忍不住抽噎起來。


    “六娘,你有什麽錯呢?”柳員外伸出手指,輕輕歎息,揩去她臉上淚珠。


    “夏生……我沒有管好、教好夏生……”六娘垂著眼,哭得越發不能自抑。


    柳員外聽她這麽說,開始慢慢搖頭:“養不教,父之過……六娘,這不是你的錯。”


    半晌,又聽他艱澀的開口:“說起來……我是對不住夏生的。打小,就沒照顧好他,讓他一個人遠遠離家,又是在道觀那種清苦的地方,連麵都沒見上幾次……他回來後,我一直病著,連他成親那天,都不能到場受禮,更不要說應有的關心愛護。寶璃雖好,卻是麗娘硬指給他的,看似恩愛,未必就真稱了他的心。他本就不在柳家長大,如今不想回柳家,也是情理之中吧……六娘,別信了我氣頭上的話,不是你的錯。”


    六娘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若和她哭成一團,終不成體統。所以他說完,眼眶泛紅,卻不再有淚。


    柳員外老來受此巨創,麗娘又不在,他必須要獨自強撐著打理家業。他自知,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但他不能就此倒下,更不能讓人看出端倪,所以他不能找大夫來看。他還要守著這份家業祖產,留給夏生,以免那些外戚得了空子,想方設法的弄了去。


    還剩下五日、四日……或是更少呢?


    無論如何,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就要堅持下去。


    因為,他還沒有等到夏生……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夏生是為了什麽離開,隻要肯回來,他就無條件的原諒夏生。


    夏生……此番爹爹就為了你,賭上這最後的生命。


    正想到這裏,忽聽外麵有人扣門,接著是小廝的聲音:“老爺。”


    “什麽事?”柳員外定了定神,沉下聲音詢問。


    “外麵有一位裴道長求見,說是少爺在青城山的師父。”芊紅自縊身亡,麗娘也瘋了,明該著夏生得勢。這些乖覺下人,裏外也都改口叫了少爺。


    “快、快請!”柳員外一聽,心情頓時激動狂喜。


    裴道士是這十幾年來,最接近、最了解夏生的人……他很可能,知道夏生的去向!


    當下,柳員外也不待小廝通報,也不顧房裏的六娘,直接衝出了書房,衝到了大門口前。


    連腿靈腳便的小廝,都在他身後小步跑著,方能跟上。


    門外站著位麵容清臒的老道,身形消瘦挺拔,須發花白,目光如電。他舉止間翩翩然,有出塵灑脫之態。


    看到柳員外,他上前一稽首,也不等員外開口,便道:“貧道來這裏,隻是請員外放心。員外,一定可以等到夏生。”


    柳員外怔了怔,忽然悟到這道士,竟是一眼看穿自己心事,並加以直斷,定是高人。心頭驟然清明,也覺再無牽掛,不由微笑:“道長……不知見到吾兒後,我還有多少時間?”


    “……恐怕不長。”裴道士沉吟片刻後,終於開了口。


    柳員外的眼神有些黯然,卻還是點點頭:“這樣……其實就可以了。多謝道長。”


    “員外請回屋安歇去吧。天明之時,貧道必帶夏生回來。”


    放下這句話後,裴道士朝柳員外拱了拱手,如來時突然般,轉身便匆匆離去。


    看著裴道士的青灰道袍溶入夜色,柳員外不禁深長的歎了口氣。眉目間,喜憂參半。


    **********************


    狐狸用修長若玉的手臂緊緊摟住夏生,在他身邊睡得香甜。不時,還心滿意足的咂咂嘴。


    夏生卻睡不著。他睜著深黑無神的眼,望向套在自己腳踝上的那個黃金環。從窗欞處照進的月光,將它映得朦朧生輝。


    日裏的那一場交媾淫合,折磨得他死去活來。事後,雖說阿紫替他仔細清洗過,又上了最好的藥,但受傷的**,此時依然隱隱作痛。


    一開始,就知道阿紫恨他……但知道是一回事,親身體驗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忽然間很害怕,像墜入了一片深淵,卻怎麽也沉不到底。


    害怕的,不是發生過,和即將發生的傷害報複。而是害怕,阿紫對自己的怨恨。


    他們之間,是真的……隻剩下恨了吧。


    “夏生……夏生……”裴道士的聲音,忽然傳到耳邊。不過,聽起來,遙遠而飄渺。


    是幻覺吧,夏生苦笑了一下。


    然而此時,狐狸已翻身坐起,一把將夏生緊緊抱進懷裏,目光警惕的打量起周圍:“誰,是誰?”


    “夏生!夏生!”此時,聲音已近在咫尺。


    與此同時,阿紫用妖力幻化的這間小屋,忽然消失。


    夏生錯愕的發現,自己和阿紫,竟躺在一塊平放在地麵,堆滿了蘇繡的大青石墓碑上。


    周圍,野草零離,亂石嶙峋。曠野的山風,不時呼嘯疾馳而過,吹亂了散落四處的點點淡綠磷火。


    一直隻知道此處是荒郊野地,卻沒發現,這裏,竟是亂葬崗。


    想起七日以來,都和阿紫居住在此間,夏生隻覺冷風浸浸,毛骨悚然。


    不遠處,裴道士立在亂石荒草中,衣袂在風中翩翩翻飛,神情恬淡。他本就儀表脫俗非凡,如今置身於四周寂靜慘淡的風景,越發顯得恍若神仙臨世。


    “……師父!”夏生看見裴道士,激動得要迎過去,卻被阿紫的雙臂死死箍在懷中。


    “你哪裏也不許去!”妖狐明顯感到了危險和威脅,在夏生耳邊噴著熱氣,咬牙切齒。


    “狐狸,夠了。”裴道士一掀拂塵,緩步上前,“夏生雖損你一目,卻助你避過天劫,你們之間,已經兩不相欠……更何況,你對他做出的那些事,已經過了分。”


    “哈哈哈……”阿紫仰天長笑,須臾目光一凜,“我懶得聽你那些屁話,你此番,是來降我的麽?”


    裴道士點點頭:“不錯。”


    “你這老賊,倒像是有幾分道行的。”阿紫的神情,頓時陰鷙認真起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極陰之體,如今又是身處夜間亂葬崗……說起來,你搞不好連性命都會不保。”


    “阿紫,別傷我師父!”聽他們這一來一去,夏生不由為裴道士擔心,脫口而出。


    “你給我閉嘴!”阿紫聽他這般說,隻覺急氣攻心,伸手就給了夏生一記耳光。


    他剛才對裴道士所說的那番話,其實大半是在誇張自己的優勢。一方麵是讓裴道士知難而退,另一方麵也是為自己提勁打氣。


    再怎麽說,阿紫也不過是一個,僅有三百年道行的小妖,而且有著不能殺生的戒律。性命不保的,不會是眼前這老道,反而很可能是阿紫。


    但夏生非但看不到阿紫以命相搏,定要將他留在身邊的決心……居然還要擔心別人。


    要阿紫怎能不氣,怎能不惱?


    夏生被打得左頰微微紅腫,唇角泌出血漬,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是的……他是阿紫的什麽人?又怎能,左右阿紫。


    剛才那句求懇,真正是愚不可及。


    “來吧,老賊!”阿紫抱住夏生,騰身而起,宛若飛仙般落在三尺外,一塊矗立的大石碑上,厲聲道,“大爺送你歸西!”


    妖狐意態囂張的說出這番挑釁,其實心中痛如刀割。


    夏生。阿紫在你心中,是不是永遠都隻會害人,永遠都不會受到傷害?


    今夜阿紫若死在這裏……夏生,你會不會,稍微露出點難過的表情?


    “……你這狐狸,倒是有張不饒人的利嘴。”裴道士輕輕歎了口氣,緩步上前,“有什麽招術,就使出來吧。”


    妖狐咬了咬下唇,右手陡張,在空中一揮。


    隻見點點磷火,頓時從四麵八方飛舞至妖狐的身前,在月色中,形成一抹流動的絢爛瑩綠。


    他道行本就低微,又帶著夏生,對這老道硬拚的話,顯然毫無優勢。最好的辦法,隻有先虛張聲勢,好似要放手一搏。待老道全神準備應付攻擊之中,施法困住這老道,然後迅速逃走。


    生或死,隻看這一擊。


    “去吧!”阿紫大喝一聲後,那道流動瑩綠忽然變成劍形,朝裴道士激射而去。


    裴道士連忙格檔,卻沒料到,那看似前來攻擊的瑩綠寶劍,竟化做索狀,將他全身一道道纏繞束縛。


    “嘿嘿……此時夜深,又是在亂葬崗間。這幽冥死魂化做的捆索,看你如何能解?至於大爺我,就不奉陪了。”阿紫抱著夏生,對裴道士扮了個鬼臉,便準備舉步離去。


    舉步、舉步……咦?為何,竟抬不動腿?


    阿紫大驚失色的低下頭,隻見萬丈銀絲繞滿了腳下的整塊墓碑,將他的腿腳緊緊纏住。


    “狐狸,你可認輸?”那是拂塵的絲。銀絲的另一端,在不遠處,微笑的裴道士手裏。


    “不可能……”妖狐已經完全泄了氣,看看一邊被捆住的裴道士,再看看另一邊微笑的裴道士,喃喃道。


    這道士,竟會**術不成……不過,縱是真的神仙,在被捆住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從這捆索中脫身,而且將阿紫反困。


    他,如何辦到?


    “狐狸,覺得奇怪嗎?”手握拂塵的裴道士輕笑,然後叱一聲,“解!”


    隨著這聲叱,被捆索加身的裴道士,頓時消失。一塊陳舊的八卦護符,從半空中落至地麵。


    與此同時,形成捆索的死魂,如被驚的流螢,四散紛飛。


    阿紫捆住的裴道士,隻是用護符化做的人形。


    他縱是向來驕傲,也不由得沮喪灰心——自以為得計,卻原來,被人一早就瞧出了意圖。


    ************************************


    話說,裴道士出現在夏生麵前。。。


    “……師父!”夏生看見裴道士,熱淚盈眶,激動得要撲過去。


    裴道士也淚光閃閃,向夏生伸出雙臂:“悟空!”


    狐狸和夏生同時滿頭黑線~~~


    一隻搶鏡野鬼乘機從鏡頭前飄過。。。。


    裴道士擺個道骨仙風的poss:好吧。。。我隻是活躍下氣氛而已。。。


    “夏生,過來。”


    夏生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怔住,直至聽見師父的聲音,這才回過神。


    再看阿紫,那萬丈銀絲已經蔓延至他的全身,將他的手腳密密縛住。此刻,他再也不能困住夏生。


    夏生連忙掙開阿紫的懷抱,跳下石碑,走向裴道士。


    “……夏生!!”


    他身後,傳來妖狐的呼喚。聲音淒厲尖銳,宛若泣血。


    夏生的腳步頓了頓,黑眸中,頃刻間閃過無數複雜情感。


    卻終究,沒有回頭。


    夏生走到裴道士麵前,低眉躬身,道聲:“師父。”


    麵對著撫養自己成人的恩師,這一躬尚未到底,夏生已是哽咽不止。


    “夏生,我知道你受了苦。”裴道士拉了夏生,緩步走向被困的妖狐,歎息著,“一切雖由狐狸而起,但他初衷不過是惜命保命,其情可憫。”


    “再者,你在其中,也並非毫無過錯。你明知鍾老道修行邪術,甚至因此被逐出師門,還求他幫忙降伏狐狸……卻可知,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懲罰萬惡之願。”


    夏生垂著眼簾,淚水緩緩沿著麵頰流下,默默的點頭。


    “所以,你們也算得上是兩不相欠。”裴道士來到阿紫麵前停下腳步,拍拍夏生的肩,“隻是夏生,如今你可放下了?”


    “我……能夠放下。”夏生淚水未止,沉默了半晌後,哽咽著回答。


    “屁話!全是屁話!”被縛的阿紫聽他們這一問一答,不由又急又氣,嘶聲咆哮,“柳夏生,你給我聽著!你欠著阿紫的,沒有還清!遠遠沒有還清!”


    “狐狸,你這不管不顧,隻顧亂來的性子,也是該磨磨了。”裴道士搖搖頭,抬眼望向阿紫,“再過幾日,我會帶你一起回青城山……那裏山明水淨,最宜修身養性。”


    “不要!我才不要,和你這老賊一起去什麽青城山!”妖狐厲聲道,氣得渾身打顫。


    “放心好了,那裏有幾個和你修行年月相仿的山妖狼怪,而且都受貧道度化,尊貧道為師……狐狸,你雖然會氣會惱,卻不至寂寞難捱。”裴道士卻半點不怒,拈須嗬嗬一笑,“時間久了,說不準還會喜歡上那個地方。”


    說完,裴道士雙手結印,右手食中二指並攏,指向阿紫眉心,道一聲:“疾!”


    阿紫隻覺全身癱軟。淒厲慘叫一聲後,身子開始漸漸變化,肩頭、胸腹漸漸露出大片豔紅血肉。


    裴道士急急收了法,詫異一聲。


    與此同時,阿紫身上露出的血肉迅速被皮膚所包圍,恢複了原狀。


    “夏生,怎麽回事……這狐狸,竟沒有狐皮護身?”裴道士轉身,望向夏生,“如此……他隻要變化為狐形,就難免喪命。”


    “是我燒了。”夏生也一驚,連忙回答,“他……平素都用一張貓皮代替,不知今日為何,偏未上身。”


    “屁話!”妖狐大叫著,氣憤填膺,“你燒了我的狐皮,以為替代物便如此好尋?!我道行未滿三百年時,尚可勉強用活了二十年以上的貓狗之皮代替……此物雖稀罕,終究是有的。如今修行已滿三百年,你卻讓我到哪裏去找活了三十年以上的家貓家狗?!”


    “……對不起。”夏生低下了眼,心中內疚。


    “哼!”阿紫悶悶的哼一聲,忽又語氣惡劣的開口,“說起來……人皮倒是可以替代。柳夏生,你既是燒了我的皮,我就要你的皮,你給是不給?!”


    “狐狸,休要胡攪蠻纏。”裴道士擰起眉頭,打斷阿紫的話,“青城山清虛觀中,三件鎮觀之寶其一,是張千年雪貂皮。也罷,算是夜壺配上金鑲玉,糟蹋好東西……此番你隨我回去,就與了你。”


    言畢,拈須笑道:“如此,事情就算都解決了。夏生,現在我們快些回柳府去吧,你父親等你,可是等得焦急。”


    ************************


    說起來,裴爺爺真是有愛心的一隻。。。。


    家中收養流浪的狐妖狼妖鹿妖兔妖貓妖鼠妖……無數。。。。。>_<


    不過,這裏麵必然有妖是天敵,如何和平相處,是個問題。。。


    裴道士摸胡子中:哦嗬嗬嗬嗬~~~這個嘛,就要一點經驗和方法了,比如說從小的個別斷奶,一條龍飼養法,階段飼養法,提高上市體重。。。。


    眾皆黑線:這是養豬的方法吧。。。。


    裴道士繼續:最近,我又打算收養一隻可愛的狐狸。。。咳咳,具體目標如下,令其毛皮光滑,無任何寄生蟲,體重增加80kg。。。。


    一陣蕃茄雞蛋雨忽然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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