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做了楚歌的侍從?”單風問我。


    “是啊,”我一翻白眼,其實這個工作也不是十分累,原本緒水堂的仆人就很多,不差我一個,而且焉墨也跟了過去,基本上不用我伸手,我要做的就是跟在楚歌的身後,一遍遍的問:公子你要喝什麽?公子你要吃什麽?啊……你什麽都不要啊,那我自己吃了……很閑,所以才有時間摸魚溜出來找單風。


    “你知道嗎?”單風將手裏的一枝牡丹泡在水裏,引來了一隻輕盈鮮靈的蝴蝶,修長幽雅的手指映在花朵的陰影下,害我又看呆了,“能進緒水堂是很多人的夢想,尤其是象你這樣做得寵之人的近身侍從。”


    ……?想不通。


    “因為這是能夠接近主人的一種好方法。”


    ……?好可怕的想法,有點自虐呢。


    單風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碗,裏麵盛了一堆**。


    “這是什麽?”


    “我做的花羹,用清晨剪下的各色**,和上蜂蜜砂糖銀耳大棗汁,用陳年雪水在鍋裏蒸一個時辰,最後放到深井裏鎮涼,就成了花羹。”


    我拿起銀羹匙,挑起一點放到嘴裏,甜膩的口感立刻盈滿口腔,味道好棒,“大廚,手藝不錯。”


    “過獎,”單風對我略微一笑,“常吃這些東西很養的。”


    “養顏?”


    “養嘴。”


    “嗬嗬~~果然了解我,”我邊幸福的品嚐著花羹,邊和單風聊起花邊新聞:“說起來,城孤……主人他有點不正常呢。”


    “怎麽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楚歌明明都告訴過他無數次人家名花有主了,他還死纏爛打,非要人點頭不可。”


    “名花有主?”單風皺了皺眉,“我都沒聽說過。”


    “小道消息啊,我曾經聽到楚歌在睡夢裏喊一個人的名字,”我把一勺濃香的花羹放到舌頭上,輕輕卷起,再慢慢的咽下,那些添了化學製劑的冰激淩怎能和這美味相提並論,“第二天我問他,結果他哭了呢。”


    “噢?”單風突然嘴角上揚,輕笑,右手拇指和中指輕盈的向中間一夾,手裏的剪刀就把一枝殘缺的枝條修剪下來,我順手拾起那上麵飄落下來的**,“原來你有偷聽的惡習啊。”


    “沒有,沒有,才沒有呢,”我嘟著嘴,“明明就是他自己念來念去,我不小心聽到而已。”


    單風粲然一笑,我暈,那笑容和嬌豔的花朵相映成輝,此刻風景如詩如畫,呃……如果不加上在一旁流著口水傻笑的我的話。


    當我把最後一口花羹徐徐咽下,又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之後,我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天啊,”我慘叫一聲,“主人說過讓我差不多這個時候過去伺候的,我全都忘了~~”


    “唔……那你等死吧,”單風哧哧的笑。


    “太無情了吧,竟然咒我?”我把盛過花羹的碗丟還給了他。


    “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


    一頓瘋跑,我進了緒水堂的大院,天,千萬要在焉墨那個羅嗦鬼找過來之前趕回去。


    在緒水堂,我的身份大概相當於《紅樓夢》裏的大丫頭,平日裏的小事輪不到我動手,隻是沒事陪陪主子,一早一晚更更衣,鋪鋪被的,而基於我的懶惰和楚歌的放縱,我基本上無事可做,隻不過一旦這個叫城孤煙的家夥進了楚歌的屋子,之後的事情就非要我去親自動手不可了。


    一進緒水堂,焉墨就哭哭啼啼的抱著我,“公子,你哪去了?虧著你回來了,要是再晚一會兒,你恐怕真的要沒命了……”


    至於嗎?不就是遲到嗎?扣個薪水,炒個魷魚之類的還不夠啊?


    我掀開香霧繚繞的紗帳,裏麵一片淫靡的景色,白癡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城孤煙裸著身子盤坐在帝王級超寬大的床上,他身邊的楚歌含著淚沉睡在棉被裏。天啊,看這樣子,楚歌那單薄的身子恐怕要好幾天動彈不得了,該死的城孤煙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節製嗎?


    “更衣,”城孤煙十分不耐煩的對我說。


    我拿過之前焉墨遞給我的衣物,湊上前去。連穿個衣服都要人家伺候,久了容易患老年癡呆症的,我在心裏犯嘀咕,不我犯懶,我是為了你的切身利益做考慮啊~~~~


    我伸手,再往前探身,該死,床太大,我夠不到他。抬頭看到他已經開始發怒變色的臉色,我隻好爬上了床。


    離近了瞅,發現城孤煙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平時隔著衣服就已經顯得很強壯了,脫了衣服看,更是壯碩。偷偷數了數他的腹肌,竟然有八塊,一般的健美先生也不過六塊而已。看著他發達的腹肌,讓我遐想無限,唾液開始橫流。呃~~~好象昨天焉墨從廚房偷來的母閘蟹肚子上的殼,提起昨晚的閘蟹呀……


    唉~~再讒,也要工作啊,看,城孤煙的臉色又開始變化萬千了。


    我抖開衣服,險些再次暈倒。看到手裏一堆莫名其妙的布料,我深刻了解到什麽是古人和現代人的服裝在形製上的根本差別,眼前的衣服,我一件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我連自己的衣服都沒全穿明白呢,何況眼前這些布料和我身上的東西長得真的很不一樣。


    我拎起其中一條帶子,開始研究起來,呃~~應該不是腰帶吧,因為旁邊那條皮製的東西看起來更象,也不象是圍巾啊,這又細又長的造型,要是繞在脖子上,與其說象圍巾,不如說更象上吊繩,總不會……是裹腳布吧,我看了眼他起碼有四十九碼大的腳……唯一可以發展的地方就隻剩下頭頂一個地方了,說起來也很有可能啊,你沒看見少數民族同胞們十之八九都會在頭上纏滿了布條嗎?誰知道這個神經有問題的城孤煙是不是突發奇想,想要搞什麽創新。


    我撲過去,拿起那條帶子,在他腦袋上七零八散的開始造型工作。


    “你在幹什麽?”城孤煙狂怒,一把閃開我的胳膊。呀~~我的成果,我的作品啊~~我一年也難得幾次這麽認真的。


    我弄錯了?可是沒關係,我對他露出一個宇宙無敵的職業笑容:“這是今年最新款流行啊~~~”


    城孤煙吊起眉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


    “看,本款服裝,乃是世界頂級大師的傾力巨作,借鑒了兄弟民族服飾之長處……”做了那麽久的設計人員,我總結出一條絕對好用的經驗,那就是,當你的設計不足時,就用充分的設計說明進行填補,正所謂三分設計七分說,我開始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的介紹起了自己的新款服裝,“充分體現了主人您的聰明與睿智……”


    “-_-?~~~”


    我不停的說,我就不信,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搞不定你,想當年,我可是曾經成功的讓一個脾氣壞得可以的客戶興高采烈的拿走了一個已經被廢除到紙簍裏的設計方案。


    而這一切成敗與否的最重要也是決定性的條件就是——


    我對床上已經醒過來正從棉被的縫隙裏看我的楚歌說,“公子,你說呢?”


    沒想到,三分鍾之前還在睡夢裏哭泣的楚歌看到城孤煙頭上意大利麵條一樣絲絲糾纏著的布條,竟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算你走運,”城孤煙倒好象很滿意我的努力,拾起衣服自己穿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城孤煙一道道的完成了複雜的穿衣工序,汗水開始在我的後脊背上往下滴,不愧為一宮之主,那麽多程序居然一個也沒忘,可怕的記憶力。


    穿好衣服的城孤煙“含情脈脈”地瞧了一眼我──身邊的楚歌,一把攫起楚歌精致的下巴,“這一輩子,你注定要留在我這寶棱宮。”


    輕扭著纖細的腰肢,楚歌逃開他的桎梏,“休想……”


    “你以為那個姓蘇的會來接你?”冷笑聲從城孤煙的口中吐出,“他早被我廢了。”


    楚歌蹙起秀麗的眉頭,狠狠的瞪著那張得意的臉,“城孤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城孤煙的脾氣倒好象變好了很多,居然絲毫不生氣,反倒是一雙結實的大手搭上了楚歌的肩,“不放過我?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放不過我?”


    楚歌一驚,錦被下未著寸縷的嬌軀不停的顫抖著,“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我讓你這輩子想放放過我都不可能……”


    霸道的吻落在楚歌紅潤的唇上,**著兩片嬌柔的花片。就勢推倒掙紮著的楚歌,城孤煙欺身上前。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眼前一片生香活的熱辣場麵。


    天~~宮主大人,您……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若要再弄亂了,我可幫不上你的忙了……雖然剛才我也沒幫得上什麽忙……呀,你看你,這下可好,全脫了,沒事脫著玩有趣啊……


    喂喂~~真的繼續啊……我差點暈過去,他當我不存在嗎?隻一轉眼工夫已經脫個精光,將驚呼著的楚歌壓到身下。雖然我對這場免錢的現場版a片很有興趣,但我極為不爽自己的存在感,當我空氣啊。我真想丟出一筐爛柿子在城孤煙的頭上。


    可是,我膽小啊,我惜命,不敢,所以隻好爬下床,識趣的推開門退了出去。


    唉,反正主子們努力生產事業,奴才們也就樂得清閑了。


    嗬嗬~~就當放假,轉回頭,回去再去找單風。


    把哭鬧著想攔我的焉墨丟在身後,一溜煙奔出了緒水堂。


    可是單風卻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在花房,肥料池,甚至茅房都沒找到。哪裏去了呢?


    隨手推開花房後麵的一扇小木門,竟然是一條小路,我順著蜿蜒的窄路一直向前走,直到眼前豁然開朗,我如同置身桃花源的武陵人,眼前登時一亮。


    好一片花海。


    遍野盛開的鮮花,竟然是一片的藍。腳下的花從**到根莖,統統是神奇的藍色。風吹影動,放眼望去,不象花,倒似海。


    碧藍的叢中,一抹白影幽雅的佇立日光之下。


    是單風。


    藍海飄動,那抹白如同翻飛起的白浪,一個激靈滾進我的心中。才隻一個時辰不見,我竟然開始想念起他來。他背對著我,依舊是俊朗的身姿,伸出修長的手臂,將手中的盛水用的長勺輕輕揮動,飄出的水花顆顆晶瑩,映著那白浪。


    我撲過去,抱住他的腰,頭抵在他的後背上,吸取著他身上花匠特有的芳香,手不停的亂吃豆腐中。


    “我才閑下來而已,又來煩我?小猴子?”


    呀?還是麻婆豆腐呢?我抬頭,“你怎麽知道是我?就不是追殺而至的仇家?”


    撥開我上下其手的毛爪子,單風瞥了我一眼,“首先,我沒有任何仇家,第二,整個寶棱宮恐怕隻有你這麽大膽子,敢背著宮主出來偷人。”


    “背著他?沒有啊……”我冤枉啊,“我是明目張膽。”


    單風微微一笑,手指彈上了我的額頭。


    我傻笑著,單風輕觸我額頭的優美猶如音樂家般的手指順著我的臉郟滑到唇上,在我的唇上徘徊流連,細膩的撫著每一道褶皺。我癡癡的看著他,他突然抬起我的頭,俯身吻下來。


    嗬嗬~~賺到了……


    我感受著他溫柔的吻,迎合著他侵入的舌尖,直到他扯著華麗銀絲離開我的唇。我知道,我的臉一定是紅潮一片。


    單風依舊捧著我的臉,微笑的欣賞著。該死的,單風,你別笑了,我最抵擋不了你那種笑容,會淪陷的。


    看著他的笑容, 我……我沒力氣了,順著他的胳膊軟綿綿的靠在他是懷裏。


    “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單風揉著我的頭發,天啊,我開始頭暈了,他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是一塊桃木腰佩,深檀色的腰牌上刻著一排字,“舞低楊柳樓心月”,翻過去,果然見有另一行字,“歌盡桃花扇影風”。


    “桃木的,辟邪。”


    看樣子象是自己製作的,撫弄著小小的腰佩,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單風,你知道嗎?你……真的……真的是很小氣……別人送金送玉,你送木頭,還是桃木,起碼也要檀香木或者黃楊木也行啊,我就這麽不值錢嗎?


    唉,看在單風一介花匠也不象有錢樣,就原諒他好了,我隨手將腰佩別在了腰部的絲帶上。


    腳下是一片湛藍的花叢,我有一種想立刻躺下去打個滾或者睡一覺的衝動,一定很浪漫,以前隻看電視裏演過,男女主人公在花海裏嬉戲或者安靜的享受日光浴,順便再有一段h鏡頭,害的我早就想試試,在花叢裏狠狠的打上幾個滾,可是每個花壇附近都有戴紅胳膊箍的老大媽蹲坑看點,結果我從少年時代就乖乖的放棄了這個夢想。


    我用腳撥了撥花叢裏的土,濕的,依稀還能看見領著全家優哉遊哉散著步的小蟲子。黑線爬上我的臉,難為那些言情劇的演員了,人民幣果然不是好賺的。


    似乎察覺到我的意圖,單風伸手將我淩空抱起,未待我驚呼,已經奔至不遠處的小木屋裏。


    “現在給你個機會,”我被甩到床上,單風壓著我的身體,輕聲問,“不要就推開我。”


    他散開的烏發落到我的脖頸上,急促的呼吸聲陣陣聽在耳裏,白癡都知道馬上要發生什麽事。


    毫不猶豫的,我伸出手臂,環上了他的胸膛。


    ……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好象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鬥量”,究竟海水可不可以用鬥來量,我沒有研究過,但我卻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


    單風看上去明明不是個肌肉派的人,結果體力和耐力卻是驚人的強悍。我應該對情事不陌生的身體在他強勢的掠奪之下終於透支投降。反正,我掛了。等我還魂回神,已經是日落時分。想起我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和他猛烈的**頂撞,我的臉又是一片緋紅。不過,嗬嗬~~好幸福~~比那碗花羹更沁人心扉。


    單風正倚著窗,看外麵夕陽將一片藍染上金色,微熏的風吹開他胸前沒係好的衣襟。誰說夕陽淒涼傷人心,此時風光無限好啊 ~~~


    嗬嗬~~


    所以當單風下意識回頭看我的時候,正瞧見我流著口水傻笑的一臉呆相。


    “醒了?要喝水嗎?”單風體貼的問。


    我搖頭,掙紮著想起來,卻扯動了下身的傷口,我痛苦的扭曲了整張臉。看,小受果然不是人做的,不過也難怪,如果這是一個非常舒服的差使,我想那個宮主城孤煙一定不會那麽大男子主義的非攻不取。嗬嗬~~一想到城孤煙用高大的身軀嬌聲媚氣的半躺在床上,向楚歌邀寵,而楚歌一腳踢開他的詭異畫麵,忍不住想笑,可是一笑身體又疼,結果是惡性循環。


    單風終於無法忍受我的大變臉,開口問我,“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麻煩你先選擇一下,我去給你倒水。”


    原來單風忙碌起來的身影也這麽好看啊。我還是傻笑中……


    床邊有一麵做工精良的手鏡,是焉墨放到我懷裏的,看樣子象是激烈運動時把它甩了出來。揀起它,玩弄著上麵細致的花紋,把臉湊近鏡子。


    就象有人喜歡歡圖蘭朵公主,就一定有人喜白雪公主一樣,有人喜歡麗美人,就一定有人喜歡弱質少年,比如城孤煙喜歡的是那種我見尤憐的纖弱少年。我放鬆表情,對著鏡子試著擺了一個可憐兮兮風情萬種的表情,結果我隻看到了一張類似麵癱的臉。


    “你又在做什麽?”單風坐到床上,把我抱起來偎在他的懷裏,將茶碗遞到我的唇邊。


    “沒見過嗎?”我晃了晃手裏的手鏡,“照妖鏡啊。”


    “……照妖鏡?”


    我把鏡子對準自己,“啊,我看到了一個美麗善良的純潔天使……”


    “-_-……”


    我又把鏡子對著單風,“恩,這回是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專門喜歡欺騙善良小老百姓的大魔頭……”


    單風明顯有了想要揍人的表情。


    “不是了,開玩笑,其實它是一麵魔鏡,那,你看,我問它,鏡子啊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最……什麽什麽的人?”


    “……?”


    “然後鏡子就會回答:樓心月,樓心月……”


    “……”


    “再問它,鏡子啊鏡子,誰是世界上最英俊,最誠實,最體貼……的人?”


    “鏡子怎麽回答?”


    我把鏡子舉到他的麵前,“你看到了什麽?”


    “……我啊。”


    “那就是你了,看,鏡子都這麽說。”


    “嗬嗬~~”單風粲然一笑,害得我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心月?……如果我真的騙了你,你會怎麽辦?”


    “……”


    “其實我不是這裏的花匠,或者說,我不僅僅是這裏的花匠。”


    “……”


    我溫馴的偎在單風的懷裏,拚命汲取著他身上的體香,“不僅僅是花匠?難道說……你還兼職做做寶棱宮的保安或者清潔工之類的?我知道,這年頭,工作難找,家難養啊~~”


    “樓心月?”單風突然俯身,錦緞般的長發落在我裸露的肩上,“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我立刻伸出手死死的抱緊了單風的腰:“哦,爺~~~小的錯了,饒了我吧,小的下輩子作威作福一定還你~~~”


    單風的手指掐上我的鼻子,“真拿你沒辦法,跟你說,其實,我母親是老宮主的貼身侍女……”


    於是乎,一個超乎常理卻又在情理之中,現實生活中定是不多見,卻又在言情小說煽情電影中時常出現的故事被單風娓娓道出。當他講到他母親在關係上之於先代老宮主就象當年四鳳之於周萍,在感情上就象七仙女之於董孝子,在遭遇上卻倒黴得象劉蘭芝和焦仲卿,我已經在打第四十五個哈欠了。


    總之,我似乎介入了一個兄弟間的財產之爭。那個……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在考慮,是不是要閃人先。


    “……城孤煙掌權後,母親抑鬱而終,而我也被指派到這裏看護花草,這一晃已經十多年……”


    “呃~~那個,”我清了下嗓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沒職業,三百六十行,哪行都有狀元出,何必非要窩在寶棱宮呢,你不覺得當宮主也挺無聊的嗎?”說實話,除了和後殿的一群美少年──尤其是楚歌──鬼混,我還真沒見過城孤煙有什麽建樹,與其把單風推上宮主的寶座,接手大把的美人如玉,不如把他拐出宮去。嗬嗬~~我已經在幻想和單風兩個人大肆狂開花店,壟斷中國古代鮮花市場的幸福時光。單風種花,我?負責喝茶乘涼數銀子。


    單風的眼神裏突然透出了一縷無奈,“你以為我是想當宮主嗎?城孤煙劍術了得,江湖中人稱‘冷劍公子’,而我身上卻沒有武功,所以注定我是當不了寶棱宮的宮主……”


    “……”


    單風放開我的身體,又回到窗前,指著花田問我,“心月,你知道為什麽外麵那花是通身的藍嗎?”


    “我知道……因為下麵埋著屍體,對不對?”我突然想起差點被當做花肥的經曆,據說紛飛於日本的紅色櫻花,那麗的顏色就是因為有屍體被埋在了底下的緣故,黑線爬上我的臉,看這滿山穀的藍色花海,要堆多少屍體啊,究竟是城孤煙變態還是單風變態?


    我臉上的黑線未退,單風的臉色也已經開始改變,“因為那是藍草,一種極為罕見的苗疆蠱草。”


    罕見?我順著單風的肩頭看看窗子外麵,都漫山遍野了,還罕見。突然覺得餓,就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點心放到嘴裏。


    “藍草妙用無限,在武林中千金難求一棵……”


    我又懷念起今天吃單風豆腐時陣亡於我腳下的小植物,心裏忍不住開始算九九乘法。


    “用藍草燒煉,隻要時間掌握得好,一種植物可以煉製出三種功效。先是初藍,服之養顏駐壽,再煉為嘯藍,可使內功曾進數倍,最後的就是燎藍……”


    吃過點心,換茶水,不過,說實話,單風這裏的茶水質量明顯低於緒水堂的茶水,顏色發黑不說,味道還那麽苦。


    “燎藍是一種毒藥,中毒者要定期服食解藥,否則……心月!……那碗不是茶水,是我給張叔配的傷風湯藥……我給你拿的水是另一邊的碗裏……否則服食者定會痛苦萬分,受盡折磨最後瘋狂而亡。這燎藍,寶棱宮經常用它來牽製對手……”


    “莫非……”我顫巍巍的應答著,“你中毒了?而解藥隻有城孤煙有?”


    “中毒?誰說我中毒了?”單風莫名其妙撓撓頭,“我隻是不爽。”


    “ -_-……?”


    “想我堂堂單風,精通天下花草,竟然解不了燎藍的毒,讓我太丟麵子了,所以,在我研製出解藥之前,我決不離開寶棱宮……城孤煙,我要重重的挫挫你的銳氣……”


    呼~~我大跌眼睛,原來是熱血青年呢~嗬嗬~~


    “心月,”金色夕陽中傲然站立的單風放鬆語氣,充滿愛憐的對我說我,“因為我母親的關係,城孤煙非常恨我,所以,如果不想惹麻煩,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起我的名字。”


    “哦,”我隨口應答著,跳下床,裸著身子靠到單風身邊,又是一頓亂吃豆腐,“我要回緒水堂了,今天晚上要想我哦。”


    “……恩……心月,你把那碗湯藥帶走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想你今天會需要它……”


    “呃?……阿嚏──”


    “誰讓你喜歡裸奔……”


    >_<……


    在單風的幫助下,我終於穿好了那些奇形怪狀的服裝,匆匆告別之後,風度翩翩吟著詩度著方步晃回緒水堂,順便迷倒了幾隻路過的螞蟻,偶爾飛過的麻雀,雖然我念的不過是諸如“床前啊,他明月光……”之類的,可好歹也算是詩啊。


    焉墨紅著眼眶守在堂外,遠遠的一見我,立刻飛撲過來,“公子,你又去哪裏了……”


    去哪了?嗬嗬~~我幸福的傻笑。


    “公子,你喝酒了?怎麽就傻了?”


    “嗬嗬~~~”我扯了扯他軟綿綿的小臉,直到它變形成一個扁圓:“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焉墨一揮手打掉我的狼爪,“我不用長大就明白,你去找那個大個兒去了,對不對?”


    我含混的笑,一步踏進緒水堂的大門。


    “公子,”焉墨在我身後大聲喊,“你是真的想自殺嗎?再這樣下去,你會成功的~~”


    沒回頭,舉起我的手,在空氣中胡亂揮了揮,“沒問題,我心裏自有分寸……”


    恩,看樣子楚歌應該睡了吧,那我就沒有必要去他那裏,直接回去睡好了。


    夕陽的餘輝已經落盡,換成淒涼的夜風,吹在身上,竟然也是無盡的溫柔。


    “好象單風的手呢!”我喃喃的念著,嗬嗬~~又害我想起那幽雅細致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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