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人承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安撫道:“那就把他們都忘了,別髒了自己的手。”說完,他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任回,開車。”任回把車開出去,路上,沈庭問邵人承:“晚飯吃的什麽?”邵人承說:“喝了粥。”沈庭頓時緊張道:“怎麽就喝粥?不舒服嗎?”邵人承搖頭,“沒有不舒服,你別緊張,就是想喝了,那家店不止有粥,還有別的小吃,下次帶你一起去。”沈庭這才放下心來,他抱住邵人承的一條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就隻剩你了。後麵一句話他沒說出口,但他相信邵人承一定會懂。邵人承也把臉靠在他頭上,說:“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和沈良的談話沈庭沒有和邵人承說,邵人承也沒問他。過了幾天,沈良給他打電話,說可以送一間商鋪給他,但他必須把服裝批發商城那個項目的動向隨時告訴他。沈庭說:“爸,你這太為難我了吧,人承哥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情,我也不可能主動去打聽的。”沈良說:“沒讓你打聽機密,你緊張什麽?”沈庭不高興了,“我哪裏緊張了?”沈良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你隻要關注一下他們那個項目順不順利,順利就沒事,一旦有什麽變故你立刻通知我。”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不相信別人罷了。沈庭說:“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沈良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之內會有人找你簽合同,你也跟你那朋友說一聲,需要他簽字的。”“嗯,”沈庭說,“謝謝。”掛了電話後,他給安南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第二天上午,兩人去簽了合同,算是把商鋪給定下了。從簽字的地方出來,安南說:“去銀行,我把錢轉給你。”剛剛簽字的時候得知,這個鋪子是沈良送給沈庭的,沒要他們付錢,但是安南不可能不給錢。沈庭倒覺得這點錢不算什麽,安南不給他也不會計較,但安南給他他也不會拒絕,便點頭同意,“好,走吧。”沈庭就要了安南一個內部價的錢,比他一開始的預算省下了一大筆,安南很感激他,但也沒多說什麽,隻一句:“好兄弟,以後有事盡管說。”沈庭用手肘杵了他一下,“知道了。”分開後,沈庭自己開車回家,開的仍是那輛走在路上回頭率超高的豪車,他現在的開車技術還是一般,但卻越來越鎮定,越來越能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說明他越來越灑脫了。因為今天是周日,公司的項目又已經步入正軌,所以邵人承有了一天休息時間。沈庭回到家時,邵人承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電視機開著,卻隻是在放廣告。聽到開門聲,邵人承猛地扭頭過來,他看著沈庭,表情有些異樣,像是激動,又像是不可置信。“怎麽了?”沈庭愣了一下,忘了換鞋,與他對視著,“出什麽事了?”邵人承喉結用力滑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下一秒,他移開了視線。沈庭往裏走了兩步,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看到他一條腿放在地上,另一條腿卻是放在茶幾上的。沈庭指著茶幾上那條腿,問他:“怎麽上去的?”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邵人承坐在哪裏都很規矩,就算是以前腿還健康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翹腳翹腿的習慣,所以沈庭才對他這個姿勢感到很奇怪。邵人承沒有說話,沈庭這時已經走到他身後。他站在沙發背後,居高臨下地盯著邵人承放在茶幾上的腿,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些激動地問他:“你腿能動了?”邵人承還是沒說話,他雙手在身旁握成拳,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沈庭這時覺得自己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他把捏了一下邵人承的肩膀,又問了一遍:“腿是不是能動了?”“是。”邵人承答道,“是我自己放上去的,但我現在拿不下來了。”沈庭繞過沙發,蹲在他麵前,看看他又看看腿,說:“是剛剛有知覺,現在又沒知覺了?”邵人承點點頭,“嗯。”他額頭布滿細密的汗水,顯然在沈庭沒回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和自己的腿較了好一會兒的勁,他指指腿,解釋道:“你走以後我自己按摩了一會兒,感覺膝蓋有點疼,後來大腿也開始有感覺,我就嚐試著把整條腿抬起來,沒想到成功了,但也就那一會兒,現在拿不下來了。”沈庭用力點頭,一邊給他按摩一邊安慰他:“沒關係沒關係,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以前連痛覺都很少吧?”“嗯。”邵人承說。“那就是了,不管是痛還是麻,都說明神經的功能在恢複。”沈庭不是醫生,說不出專業的詞匯來,隻能盡自己的所能安撫他,“我馬上聯係黃老,下午我們就去找他。”邵人承點頭,“好。”也許是事情來得有些突然,一向鎮定的邵人承看上去也沒那麽鎮定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時不時盯著盤子裏的菜發呆,菜都沒吃幾口。沈庭有些心疼,他捏了捏邵人承的手,說:“別多想,一定會好的。”第119章 挑撥離間下午,沈庭自己開車帶邵人承去了黃老的診所。因為提前打過電話,他們到的時候黃老已經在診所裏等他們。“不好意思啊老先生,讓您跑一趟。”黃老原本今天在家休息,接到電話後特意趕過來,沈庭覺得很不好意思。黃老戴著老花鏡正坐在診台後麵看報紙,聞言從老花鏡上麵看了他一眼,說:“那就多給點診費吧。”沈庭笑道:“那有什麽問題,隻要能把他治好,您想要什麽盡管提,隻要我能給得起。”黃老放下報紙,“行了,過來吧。”沈庭把邵人承推過去,讓黃老為他切脈,沈庭就站在他身後,他的手一直放在邵人承的肩膀上,故作鎮定地看著黃老為他切脈的那隻手。“最近晚上睡覺身上還疼嗎?”黃老用毛巾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藥單,邊問,便開始開藥。“自從吃了老先生給我開的中藥,已經不怎麽疼了,現在睡眠質量提高了不少。”邵人承實話說道。“嗯。”黃老點頭,顯然已經預料到了,“我給你換幾味藥材,藥還是要繼續吃,不能偷懶,就算以後能走路了,藥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