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陳氏哪裏管她這麽些?直接說到:「說我快被二房那些個賠錢貨給克死了!」然後自己一股腦將婉娘說的話全都給抖落出來了:「你說說你說說,當年要不是族長給攔著,這些個賠錢貨早就都沒了,哪裏還能活到今日來克我?」


    月大富心中雖然有幾分疑慮,畢竟婉娘後進門的,有自己的主意也說不準兒,可萬一說的是真的又該如何?


    這正思量著如何是好,老陳氏又在那罵罵咧咧的,哪裏有要被克死的模樣?便揮了揮手道:「你且消停會兒,等我明日到白雲寺問問再說。」


    白雲寺是附近十裏八鄉村民最常去燒香求佛的寺廟,香火倒是十分鼎盛。第二日一早,要了二房幾個孩子的生辰八字,月大富便帶著月長祿趕著牛車往白雲寺去了。


    老陳氏等人在家心焦地等了一日,終於等到了麵色凝重的月大富父子回來了。


    「咋樣?」依舊纏綿病榻的老陳氏見他終於回來了,在小陳氏的攙扶下趕忙坐了起身,兩眼巴巴地看著月大富,因著怕那幾個賠錢貨克自己,今日連廚房都不敢讓她們幾個進去呢!


    月大富麵色凝重,坐在炕沿上先是猛灌了一大口水,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那白雲寺的算命和尚說,咱們月家壓不住那幾個孩子的命,總歸是過不到一起去的。」


    想起今日那算命和尚說的話,原還是將信將疑的月大富也不得不信了七分:「那算命和尚說是幼金、幼珠還有剛生下來的這倆,都與咱們家有些妨礙。」


    一聽是最常頂撞自己的幼金幼珠,老陳氏隻覺得渾身氣血都往腦門上走,兩眼有些發黑:「早知道,當年就一個都不能留!」


    恍惚了好一會,老陳氏才急巴巴地說到:「不行,咱們一家的氣運可不能讓這些個賠錢貨給禍害了,那兩個大的趕緊能嫁的就嫁了,小的直接放桶裏溺死得了!」


    雖然是兩條人命,可在老陳氏看來,就算要蘇氏生的那幾個賠錢貨都溺死了,隻要能換得她月家榮華富貴,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月長祿卻有些猶豫了:「娘,那畢竟是兩條人命啊!」雖然他也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的孩子妨礙了一大家子的氣運,可要他溺死自己的孩子,當年的他做不來,如今讓他做,也還是有些狠不下手去。


    「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難不成你想在地裏刨食過一輩子嗎?」老陳氏沒好氣地指著兒子罵,所以說她最瞧不上二兒子,既沒有老大老三的聰明,性子還懦弱。


    一旁的月長福倒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若是為了兩個不過活了幾日的孩子就搭上咱們月家數代富貴日子,那二弟你就真的是咱們月家的罪人了。」月長福是隻要自己能過上好日子就行,從來不管別人死活的人,自然說得不痛不癢。


    「爹啊!您老想想文濤哥倆,您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兩個孩子,難不成要看他們一直不能出頭嗎?」小陳氏在老陳氏的眼神示意下,直接祭出了月大富的底牌:「我自己苦了半輩子無所謂,可幾個孩子又該如何是好啊?爹啊!」


    不得不說小陳氏的話戳中了月大富的心窩子,一日之間滄桑了不少的月大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看著月長祿說到:「老二啊,這如今婉娘那也給你生了兒子,再說這倆小的能不能活還是一回事,要不就算了吧?」


    月長祿原心中就有些動搖了,聽月大富這般說,想到婉娘還給自己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便也覺得無所謂了,微微點頭:「我聽爹的。」


    老陳氏這才滿意地拍拍手:「老爺子,夜長夢多,要不趁著今兒個入夜,就把兩個喪門星溺了得了?」想到自己還纏綿病榻,兩個寶貝金孫又馬上要去考童生,老陳氏就覺得這事兒早辦早了好。


    正房那廂還未商量出來個章程,這頭幼金已經知道了老陳氏等人的惡毒心腸。


    原來是今日幼金幾姐妹也發現了老陳氏等人過於反常的態度,尤其是月大富跟月長祿兩人一回來就進了正房,還大門緊閉,幼金直覺就是要出事,便趁著無人注意,悄無聲息地躲在窗台下偷聽屋內的動靜。


    趁著裏頭眾人無言之際,幼金又悄悄回了西廂房,決定不再隱瞞蘇氏,將自己方才聽來的話全都告訴了蘇氏:「娘難道真的要看著小十跟康兒被那個老虔婆淹死,然後把我跟幼珠都賣了才心甘嗎?」


    蘇氏隻覺得自己抱著孩子的手都在顫抖,她可憐的孩兒才出生不過十數日,難道自己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被他們溺死嗎?


    蘇氏淚如雨下,瘋狂地搖頭:「不!幼金,娘自己命不好,遭了多少罪我也認了,可娘不能害了你們!」


    「可你一個人,寡不敵眾,他們若是真要搶走兩個孩子,你又能怎麽辦?」幼金這是逼著蘇氏給自己的人生做一回主,再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能讓蘇氏脫胎換骨一回了,她必須把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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