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和笑道:「風吹著好,吹著人清醒。省的心裏沒譜,老是瞎想。」


    五娘心裏一歎,回道:「大哥什麽時候沒譜過。這話說的太謙虛了。您心裏想的是什麽,那一準實情就是什麽。」


    雲家和眼睛一亮,這就是說自己和母親的猜測是正確的,妹妹並沒有死。最後一件遺物,是雲家遠拿出來的。隻能說明雲家遠和五娘這對兄妹是知情人。聽話聽音,五娘的應該知道自己已經猜到了。所以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他又問道:「遠弟那邊可好。」


    「都好!即便有些小事,但都無關緊要。」五娘斟酌了一下,還是這麽答了。


    那就是沒有大礙,確實在雲家遠那裏。


    這就好。


    雲家和呼了一口氣,有了這話,母親心裏也能好過些。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道:「外麵是冷。看來還是回馬車上的好。」


    等雲五娘聽見馬蹄遠去的聲音,才舒了一口氣。


    雲六娘的馬車就跟在雲五娘身後,順風能聽見五娘和雲家和說話的聲音,隻是斷斷續續,不太分明。


    「是五姐和大哥說話嗎。」六娘睜開眼睛問道。


    「是!就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七蕊答道。


    六娘‘哦’了一聲,就閉目不言了。兩人之間說什麽,她大概心裏有數。她能猜到,大太太白氏怎麽會猜不到。隻是想要證實罷了。


    紅椒就是再笨,也聽出這是話裏有話。見自家姑娘閉著眼睛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就學著香荽的樣子,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一路搖搖晃晃,走的並不快。到飯點的時候,也不過是就著茶,吃了幾塊點心。其實路過的城鎮上,還是很繁華的。賣吃食的店鋪也不少。還有街邊的小攤子上再賣羊雜湯。那味道香的人直流口水。


    雲五娘倒是嘴饞,想吃一碗。


    不過這事別說是雲家和不答應,就是兩個丫頭也不答應。


    「回家咱自己做,外麵賣的不幹淨。」香荽如是說。


    馬車顛了一下,車窗突然從外麵被推開,一個油紙包被塞了進來。


    主仆三個唬了一跳。


    紅椒剛要喊,雲五娘靈光一閃,趕緊製止了,「若有歹心,塞的就不會是一個油紙包了。」而且還散發著香氣的油紙包。


    「姑娘,沒事吧。」車夫在外麵問了一聲。


    「無事!」香荽回了一句才問道,「剛才怎麽回事。」


    「不知道哪裏跑來的野小子,差點撞上來。幸好我拽住了馬,要不然真撞上了可不是玩的。」車夫兀自抱怨。


    香荽看了五娘一樣,舉著油紙包像是舉著炸藥包。


    雲五娘伸手拿過來,竟然還是熱乎的。一層層打開,是一隻散發著誘人香氣的京醬鴨子。


    「這好像是明月樓的招牌菜。」紅椒吸溜了一下口水,「不會有毒吧。誰送的。」


    香荽看了五娘一眼,「姑娘,這能吃嗎。」


    雲五娘看著油紙包上‘明月樓’這三個字。隻有‘明’能看清,另兩個字,像是被油漬遮住了一般。


    這個‘明’,該是宋承明的明才對。


    莫名其妙送吃的過來,這是什麽意思。給自己報一聲平安,還是其他……


    宋承明躺在榻上,他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留著短須的文弱男人。


    兩人明顯剛談完事情。宋承明一臉沉思,那短須男人卻一杯一杯喝著茶,顯然是渴的很了。


    「戴先生所言,本王記下了。」宋承明話語很鄭重。


    這人是他的幕僚戴簡。很有幾分本事,這幾年跟在身邊,出了不少力。


    就見他放下杯子,欣慰的點點頭。作為一個幕僚,能被主上重視,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他繼續道:「若是皇上真有意留王爺在京城幾年,留下又有何妨。遼東還需要時間,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


    宋承明點點頭。他其實也是這般想的。但若是不表現出‘先生說的好有道理’,是不能給對方這樣的滿足感的。如此一來,他的耳朵就備受荼毒。一遍一遍聽著相同的理論,臉上還得表現出興趣盎然。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正在他想著如何解脫的時候,常江回來了。


    「爺!」常江氣喘籲籲的笑道,「送去了。送成了。」


    宋承明點點頭:「那就好。」


    戴簡看看宋承明,又扭頭看看常江,愕然道:「王爺,您不會真聽了白昆的渾話,打發人給人家姑娘送吃的去了吧。」


    宋承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就是報一聲平安罷了。」


    戴簡憋著笑道:「白昆那憨子,他是討飯長大的。他那婆娘就是他扛著一袋子白麵從他丈母娘家換出來的。你聽他的!人家那是國公府的小姐,缺吃的還是少穿的。從吃的去!虧你們怎麽想的。」


    說完就站起身出去了。隱隱的還能聽見外麵傳來隱忍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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