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臨以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暈暈乎乎地收拾物品,卻瞥見葉拙寒沒有離開的意思。“葉先生?”他好心提醒。“你不走?”“你不是要考慮嗎?”葉拙寒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抄起,“我給你時間。”祁臨瘋了,“就現在?”葉拙寒說:“你還有五分鍾。”人生大事,五分鍾就能決定?“這樣吧,我問你答。”葉拙寒不等祁臨點頭,“你是不是有強烈的結婚訴求?”祁臨實話實說,“是。”葉拙寒疊起腿,“於情於理,我是不是一個理想的結婚對象?”祁臨啞了半天,“不差……”葉拙寒眼尾一挑,“隻是不差?”“我的意思是,我還不了解你。”祁臨說:“更沒有愛上你。”“沒關係。”葉拙寒笑了笑,“我們先結婚,愛不愛這個問題,結婚後再考慮。”第4章 神仙哥哥“你再說一遍?你要和誰結婚?”顧戎被咖啡機澆了滿手咖啡,一邊嚎一邊難以置信地盯著祁臨,“是我的順風耳背了,還是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結巴了?”祁臨將一包紙巾扔給顧戎,“我沒有三寸不爛之舌,謝謝你。”顧戎顧不得收拾桌上的咖啡,往休息室外瞧了一眼,確定大家的火眼金睛都沒往這兒轉,才道:“你和葉拙寒匹配上了?不僅匹配上了,你們還已經談婚論嫁?”這事怪不得顧戎驚訝,祁臨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天葉拙寒端著霸道總裁的架子,給他五分鍾時間思考,還說什麽愛沒愛上不要緊,先把婚結上,別的將來再說。他一時頭腦發熱,加上噴了葉拙寒一臉水的愧疚心作祟,竟然就這麽答應了。這葉總還很貼心,見他出門時魂不守舍一頭撞向玻璃門,連忙伸出手掌,擋在他的額頭和玻璃門之間,還擔心他這狀態開車不安全,直接將他捎回了家。到家後他把囤著的盲盒全拆了,沒有一個隱藏款。額頭被捂過的地方隱約發熱,他瞪著天花板,平心靜氣地想,可能自己這輩子開盲盒的運氣都用在葉拙寒身上了。所以這婚不結都說不過去。但單身28年,從未品嚐過愛情的甜美,突然就要結婚了,對象還是自己的上司,祁臨怎麽想怎麽覺得魔幻。短短一個晚上,他掐了自己十八回。小臂一片紅腫,像被嘴巴親出來的。“葉拙寒……”顧戎說:“靠!祁小臨,今後我是不是得叫你總裁夫人了?”“那我是不是得自稱‘哀家’?你他媽能正經點嗎?”祁臨有些後悔告訴顧戎。但不說也不是辦法,總不能等到葉拙寒單方麵宣布要和他結婚。“我就是很震驚。”顧戎終於想起洗掉滿手黏膩的咖啡了,“還很高興。”祁臨無語,“你高興個什麽勁兒?”“你成天窩在工作室畫圖,對樂庭高層不了解。”顧戎說:“葉拙寒可是個人物,能力拔群,人品沒有任何汙點,簡直就是個神仙,多少小年輕想爬他的床……”祁臨打斷,“最後一句話就不用說了吧?”顧戎堅持說完,“他卻還是冰清玉潔的神仙哥哥。”祁臨冷冷道,“神仙哥哥就要被本人玷汙了。”“玷汙了好!”顧戎拍手稱快,“葉拙寒這兩年唯一被詬病的就是未婚。”祁臨不大理解,“他才29歲。”“豪門和我們草根能一樣嗎?”顧戎說:“葉拙寒這人,穩重成熟,運籌帷幄,但年紀到底還太輕,加上沒有成婚,一些思想傳統的合作方認為他尚未定性,合作有風險。再者,葉拙寒掌管的是娛樂潮流事業部,旗下明星成群。他外形那麽出眾,早就被當做集團門麵來包裝了。若是他傳出和哪個小鮮肉的緋聞,對樂庭會有不小的影響。我聽說葉海庭早就希望他結婚,被他拖延到現在。嘿嘿,正好被你撞上。”祁臨聽了半天,注意點全在“穩重”上。葉拙寒很穩重嗎?不是吧,葉拙寒昨天那表現哪裏有一丁點兒穩重的影子?他祁臨是個擁有獨立判斷力的社會人,若是葉拙寒真如顧戎所說,他怎麽會想到寶批龍噴火?祁臨心中卡了下,葉拙寒捂住他額頭時倒是十分穩重有風度。“所以,你們的婚禮是什麽時候?”顧戎雙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照祁臨的想法,葉拙寒應該馬上會與他訂婚,但正式結婚還得再等一段時間。畢竟人葉家是豪門,擅長鋪張浪費,結婚這種大事必然大宴賓客,準備個一年半載。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天下午——就在相親結束的24小時後——邢律,那個看起來像斯文敗類的邢宵律師就來到“出走”。“出走”工作室是一棟四層高的別墅,附近都是小公司,環境優美,有露台有私人花園,租金不便宜。當初還沒有開始盈利時,祁臨就執意要租這裏,理由是良好的環境能激發員工的靈感和創作欲。而沒有買房之前,他在地下室鋪了張床,為事業鞠躬盡瘁。此時,祁臨就和邢宵坐在四樓的露台玻璃房裏。“又見麵了。”邢宵的鏡片反光,祁臨總覺得他似笑非笑。“葉總事務繁忙,二位結婚之前的準備工作,隻能由我代勞。”邢宵說著將一個黑色文件夾放在桌上,“您先看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