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總裁快把你的非洲臨臨帶回去,小美龍係列發布時,給臨臨整個頂級會場!”直到發布會結束,祁臨才知道葉拙寒給自己打賞了九十九萬,簡直又好氣又好笑。葉拙寒解釋道:“彈幕說你可憐,應該打賞安慰一下。”“回溯”準備了晚宴,但祁臨考慮片刻,沒有參加。他惦記著見醫生的事,想盡早回家。兩天後,陽光明媚,別墅迎來客人。“我是季釗昀,你可以和拙寒一樣,叫我季老師。”男人四十多歲,相貌普通,氣質卻不凡。祁臨與他相處片刻,很快從最初的緊張變得輕鬆。“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季釗昀說:“你失憶的原因很複雜,短期刺激可以讓你立即想起來,但存在一定的風險。我和拙寒經過商量,打算采取一定的催眠、適量藥物,加上講述的方式。你能接受嗎?”祁臨認真點頭。季釗昀溫和地笑了笑,“整個過程拙寒都會陪著你,他才是幫助你的主力,我算是助手。一旦有任何不適,你要立即告訴我們。”祁臨輕捏住拳頭,“嗯。”“小祁,你又緊張了。”季釗昀道。祁臨深呼吸,“我再調整一下。”季釗昀拿出一瓶藥,看著祁臨服下,又對葉拙寒說:“你們去庭院裏散散步,二十分鍾後回到這間茶室。”葉拙寒問:“我需要做什麽?”“讓他徹底放鬆。從小祁有記憶點的事件開始,聊聊前後發生的事。”季釗昀想了想,又叮囑道:“這樣,就從小祁的那幅畫開始。”二十分鍾後,祁臨和葉拙寒一同回到茶室。藥已經起效,祁臨出奇平靜,靠在一張躺椅上。春末的陽光照進來,鋪灑在他身上。他不得不眯起眼。季釗昀正對他說著什麽,他的手被葉拙寒溫柔地握住。意識一半清醒一半模糊。他閉上眼,眼瞼隔絕陽光,視網膜上是一片暗紅色的影子。少頃,影子散開,他看見一個十六歲的男孩,背著畫板,躊躇滿誌地站在嶽城美術學院的小南門外。第61章 美院初遇初春,美院的梨花開了,遠看像一片粉白色的雲,斑駁的老教學樓在“雲”中若隱若現。去年入冬,祁臨經過深思熟慮,在嶽城美術學院報了個繪畫基礎興趣班,周末兩天全天上課,周二和周四晚上也要上課。“媽耶,你瘋了嗎?”陳進思雙手縮在胸前,眼睛瞪得如銅鈴,“臨哥,大好的青春你不和我們一起揮霍,居然一個人跑去吃苦?你這是什麽絕世大沙比?”“你才是絕世大沙比!”他一腳踹過去,“學畫畫能陶冶情操,懂嗎?記住偉人的一句話,青春是拿來學習的,不是拿來揮霍的!”陳進思狐疑道:“哪個偉人?我為了寫作文,背了很多偉人語錄,怎麽沒見過這句話?”祁臨一指自己,“當然是你祁臨祁爸爸!”鄒皎在一旁樂,“我賭一百塊錢,老祁學不到一個月,指定學不下去。我還不知道老祁嗎,學啥都三分鍾熱情。”陳進思想了想,“這倒是。行吧,我也賭一百塊!”祁臨沒將兄弟們的不看好當一回事。但學了一個冬天,連寒假也沒落下,老師布置的作業張張都交不說,有多餘時間自己還主動加練,這一點他自己還挺吃驚。鄒皎說得沒錯,他做事的確隻有三分鍾熱情,比如鋼琴學得好好的,轉頭就想去學民族舞,總歸是個搬包穀的猴子。但這一回,他像找到真愛了,一來二去學了四個多月,竟然一點兒不膩。唯一感到苦惱的是,一中和美院隔得有點遠,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班,班主任換成物理老師劉遠,這位大哥仗著自己是班主任,老愛在下午放學後跑來加物理課。祁臨偏偏還是物理課代表,即便心裏一萬個不樂意,還是得乖乖發卷子收卷子,有時還會被老劉叫去辦公室開小灶。老劉很照顧他,打算將他塞進高二的物理奧賽班。但被他殘忍地拒絕了。老劉有點痛心,“你這麽聰明一孩子,怎麽沒有追求競賽的覺悟呢?”他急著去美院上課,“劉老師,我初中時參加競賽受過打擊,留下了心理創傷。醫生說,我這一生最好是不要再碰競賽,不然可能會抑鬱。”老劉驚訝又惋惜,“還是身體最重要,你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吧。”從物理組辦公室離開,祁臨長出一口氣,抓起書包和畫板直往校門外奔去。今兒是周二,晚上6點半美院開課,此時已是5點半,來不及吃晚飯了。趕到美院小南門外時,祁臨本想一鼓作氣衝到教室,但巷子裏的香氣讓他挪不動步子。肚子發出一長串哀鳴,仿佛他不坐下來將胃填滿,待會兒整堂課胃就要打鳴給全班聽。“老板!三兩涼麵一碗紅糖涼糕!快快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吃涼麵時,祁臨一麵被辣得眼淚花子直冒,一麵暗戳戳給自己找借口——不是我嘴饞,是我的肚子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