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宋小曼的眸中同時浮現怒火和淚水。


    她可以了解到自己發怒的原因,但淚水……淚水為何而流呢?


    那個海盜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宋小曼柳眉輕蹙,阻止自己為他擔憂,他是海盜,在海裏求生的技巧自然不在話下。再說,他輕薄她,這種混帳死了最好,她甚至不該為他留下一滴眼淚。


    淚水,應該是對另一個臭男人,宋常睿,所留下的傷心之淚。


    她絕不原諒宋常睿派這幺一個不修邊幅的海盜來對付她,甚至害她險些失身,這時她心中的傷痛,與其說是責怪兄長的報複,還不如說是自責。直到現在她的心一刻也不平靜,以至於誤把海風想成是他吹進她耳裏的熱氣,而全身戰栗不已。


    一踏上女人國的沙灘,她臉上完全看不見先前失魂落魄的痕跡,她又恢複大女人的幹練,跨著大步回到貴賓房洗澡換服,並在頸間薄施脂紛,掩飾自己失敗的證據,然後像一陣颶風刮向公主寢宮。


    還不知道大難臨頭的宋常睿,此時光著上身在睡覺,連開門聲都沒聽到。


    宋小曼帶著懲罰工具——鞭子,雖然宋常睿此刻熟睡,但第一鞭下去一定會驚醒他並起而反抗,男女力氣畢竟有天壤之別,即使她手上有鞭子做武器,但也不是空著手的宋常睿的對手。


    除非她能讓他毫無還手機會,這點她已有準備,所以她動作快如閃電般將他的雙手銬在銅床柱上。


    當手被銬上的一瞬間,宋常睿並沒馬上睜開眼,他以為是語焉。語焉在女人國的聖師——銀賽夫人的教導下,對性幻想自然不同於常人,他不反對來點新鮮剌激的性遊戲以增加閨房樂趣,隻要不要用鞭子抽他就好了……


    一想到鞭子,一種熟悉的皮開肉綻感覺,從他的肚子痛到神經。


    他急急睜開眼,看到小曼麵若寒霜地站在床前,嘴訝異得合不起來。


    「怎幺?看到我很驚訝嗎?」宋小曼語氣充滿火藥味。


    「你把我手銬著,又拿鞭子打我,我能不驚訝嗎?」宋常睿保持鎮靜。


    「小哥,看不出來你還會裝傻!」宋小曼嘴角泛出一抹冷笑。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小哥,你不覺得這樣做很過份。」宋常睿指出。


    「過份?比起你對我做的報複,這幺對你算是客氣了。」宋小曼厲聲的說。


    「快把手銬解開。」宋常睿命令道。


    「你想得美!」宋小曼毫不留情地揮了一鞭。


    「你發瘋了,幹什幺把我當男奴一樣鞭打?」宋常睿咬牙切齒。


    「發瘋的人是你,竟然派個下三濫的男人報複我。」宋小曼責怪的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幺!」宋常睿沉著氣說,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自若,但他多變的眼神卻一點一滴地泄露出他心裏的想法……


    他無法相信,鈴木拓介連一個女人都製服不了,就算小曼不同於一般女子,他仍然深信鈴木拓介是大男人中的佼佼者。可是小曼不但好端端地站在他麵前,還將他變成階下囚,卻是個不爭的事實,這證明了大男人輸了。


    但,即使鈴木拓介輸了,基於男人的義氣,也絕不可能供出他是背後主謀者,為什幺小曼會如此確定他牽涉其中?還有,鈴木是怎幺輸的?小曼又是如何逃出來?一連串的疑問,使他的臉不由地臭了起來。


    宋常睿臭著臉,皺著眉,眯著眼,施展特異功能,但卻看到一片空白。


    「看你臉這幺臭,是不是想讀我的心思?」宋小曼早有防備。


    「沒錯,我想知道你為什幺目無尊長?』宋常睿鐵齒的說。


    「因為你不配做我哥,你是個吃裏扒外的混蛋。」無情的皮鞭再次落下。


    「你口口聲聲說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到底是什幺事?」宋常睿大叫。


    「你隻要承認他是你的幫凶,就可免受皮肉之苦。」宋小曼說。


    「你有什幺證據證明海盜是我派的?」宋常睿無意的說。


    「哈哈,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宋小曼又是一鞭。


    「我說錯了什幺?」宋常睿痛得無法思考。


    「我隻說他,沒說他是海盜,你自個兒說溜了嘴。」宋小曼咧著嘴笑。


    「我已經承認了,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能再鞭打我。」宋常睿提醒的說。


    「你私通外人,欺侮自家人,罪大惡極。」宋小曼反而更用力鞭撻。


    「食言而肥,我看你將來會變成肥婆。」宋常睿咬著牙說。


    「別忘了,是你先說話不守信的。」宋小曼斬釘截鐵。


    「隻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幹嘛氣得要弑兄似的!」宋常睿狡辯。


    「我當然生氣,因為我差點被你的玩笑害死!」宋小曼噘嘴。


    「死?有那幺嚴重嗎?發生了什幺事?」宋常睿好奇。


    「沒事,多虧我機靈才能毫發無傷地逃過一劫。」宋小曼目光閃爍。


    雖然她極力想以冷淡掩飾心思,但一抹惱人的紅雲飛上她臉頰,使她無法隱藏,他的話提醒了她的記憶,她以為回到女人國就會忘記剛才不快的經曆,可是她錯了,她的身體一直保留著他的唇、他的手指所帶給她的感覺。


    那感覺……該怎幺說呢?她覺得隻要一想到他,她的乳頭居然會情不自禁地挺了起來,而且全身輕盈欲飛,軟綿綿的,十分舒暢。


    怎幺會這樣?到現在她仍想不通失態的原因,心裏感到相當苦惱。


    「哦?你真的這幺厲害?毫發無傷?」宋常睿語氣充滿諷刺。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懷疑我說的話!」宋小曼虛張聲勢地揚著皮鞭。


    「我是關心你,脖子上的紅印是怎幺一回事?」宋常睿謹慎的說。


    「蟲咬的。」宋小曼不慌不忙的回答。


    「什幺蟲的牙齒長得跟人類的牙齒那幺相像?」宋常睿忍下住笑出聲。


    「你再笑,當心我打得你皮開肉綻。」宋小曼惱羞成怒。


    「為了你好,我勸你以後少招惹大男人。」宋常睿收斂笑容。


    「那個大男人,現在大概成了大白鯊的食物。」宋小曼詛咒的說。


    「你說什幺?」宋常睿嚇得跳起來,但手銬使他無法跳高。


    「誰要他輕薄我,死了活該。」宋小曼心虛的說。


    「他隻是毛手毛腳,罪不至死,你幹嘛把人殺了……」


    「我沒殺他,我隻是用椅子打了他後腦一下,他自己掉下海的。」


    「還好,隻是掉下海,憑他的水性應該不會溺死。」宋常睿鬆了一口氣,「他還活著,太好了。」宋小曼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


    「看樣子,你很關心他的安危。」宋常睿打趣地看著妹妹。


    「我才不是關心他,我是不想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宋小曼嘴硬的說。


    「你還沒告訴我,他是不是吻了你?」宋常睿眼神咄咄逼人。


    「全怪你,害我的初吻沒了。」宋小曼瞪著眼睛說。


    「這叫惡有惡報,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找大男人的碴!」宋常睿揶揄。


    「我好心替你牽紅線,為什幺會遭此惡報?」宋小曼不滿。


    「我也是好心替你找夫家,為什幺會有現在的報應?」宋常睿反唇道。


    「那種爛貨,你居然把他當妹婿看!」宋小曼氣得跺腳。


    「如果他很爛,為什幺你會讓他吻你的脖子?」宋常睿反問。


    一時之間,宋小曼啞口無言,這是她有生以來所遭受的最大羞辱。


    她憎恨地看著他,他提醒她想到自己的放蕩,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她看不起的海盜挑逗下產生那幺可怕的激情。她感到臉頰又紅又燙,仿如被打了一巴掌,但打她的不是臭男人,而是她自己。


    老天!這不是證明她比他更爛,這個想法令她無法忍受,羞愧難當。


    眼前突然一陣迷蒙,她迅速轉身,不讓他看見她的淚水此刻正奪眶而出。


    「他吻的技術怎幺樣?」宋常睿以為她轉身是害羞,繼續捉狹。


    「臭男人,我恨你!」宋小曼一邊往門口跑去,一邊罵。


    「別跑!我話還沒講完……還有你還沒替我打開手銬!」宋常睿大叫。


    衝回貴賓房後,關上房門,宋小曼靠著門扉頹坐地上,整個人仿佛被掏空。


    她搗著臉,大量的淚水從指縫間滲了出來,這雖然不是她所遇過最不利的情況,但卻是她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她的記錄是全勝,她隻想輸給一個男人,但絕對不會是那個海盜。


    為什幺?為什幺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大女人防線不堪一擊?是她太脆弱?還是他太強壯?她又難過又生氣地嗚咽一聲,淚水流得更急。


    最令她感到痛苦的是,她懷念他的吻,他的撫摸,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哭了好一陣子,她感到身心俱疲,模模糊糊中竟然睡著了……


    等到她再醒來時,房間的顏色呈現夕陽的色彩,算一算時間,她起碼睡了三個鍾頭,此時她猛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什幺時候上床的?她完全沒印象。


    這個時候,宋常睿的聲音突然響起:「小曼,你終於醒了。」


    「你來幹什幺?」宋小曼的聲音像戰敗受傷的鬥雞。


    「對不起,請你原諒小哥。」宋常睿道歉的說。


    「原諒什幺?我是惡有惡報,跟你無關,是老天懲罰的。」小曼賭氣道。


    「我錯了,我不該食言,更不該聯合外人整你。」宋常睿認錯道。


    「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宋小曼心平氣和的說。


    「我也代我朋友向你道歉。」宋常睿坐到床沿,一臉誠懇。


    「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把那個海盜交給我,讓我毒打他一頓。」


    「你要打,打我好了,鈴木拓介是二哥和三哥的救命恩人,打不得。」


    「我說的是海盜,不是鈴木拓介。」宋小曼一臉霧水。


    「海盜就是鈴木拓介化妝扮的。」宋常睿解釋。


    「化妝?」宋小曼眼睛閃閃發亮。


    「其實你會被欺侮,這事不能怪我,我有叮嚀他不能染指你,沒想到他竟然敢違背我的話,不過小曼你放心,我會臭罵他一頓。」宋常睿推卸責任的說。


    「哈哈哈……」宋小曼沒聽見他說什幺,隻看見他的嘴唇在動。


    「你有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宋常睿發覺不對勁。


    「嘻嘻嘻……」宋小曼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什幺事那幺好笑?」宋常睿摸了摸妹妹的額頭。


    「不告訴你。」宋小曼突地跳下床,拉著小哥轉了兩圈華爾滋轉到門口。


    「小曼,你該不會受到刺激太大,發瘋了!」宋常睿憂心忡忡。


    「我已經想好了懲罰鈴木拓介的法子。」宋小曼眨了眨眼。


    「是什幺法子?」宋常睿緊張的問。


    「不告訴你,臭男人。」宋小曼將他推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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