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的鐵氏還有些不清醒,可一看到站在她床邊,嘴邊掛著冷笑的苗氏,瞬間就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心一陣陣抽搐,眼前又陣陣發黑,頭一歪,再次暈了。


    苗氏都懶得動手打鐵氏了,隻對程大力說,讓他來打,如果醒來再暈那就再打。


    雲悅就等在門外,見苗氏出來,低聲問鐵氏怎麽樣了。


    苗氏擺擺手,無所謂道,“給了她兩巴掌,然後就醒了,一見到我又暈了。待會兒大力再給她兩巴掌,保管立馬就醒。”


    像是為了應和苗氏的話,沒多久屋內就傳來了清脆的耳光聲。


    苗氏回頭看了眼,隨即就轉過頭對雲悅道,她有事要說,讓雲悅去她的屋裏。


    雲悅也沒拒絕,在去苗氏屋的路上,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嫂暈倒主要還是怪我。要是我不說那些話刺激大嫂,她也不會暈了。”


    苗氏看了眼雲悅,一針見血道,“你是故意氣她的。”


    雲悅點點頭沒否認,她的確就是故意氣鐵氏的。


    分家,雲悅不生氣,可是他們一個兩個地都那麽瞧不起程二郎,認定了他以後沒出息,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


    程二郎是她的丈夫,夫妻一體,雲悅就是看不得別人那麽看低欺負程二郎,所以就忍不住小小報複了一下。


    嫁進程家這些日子,也足以讓雲悅摸清楚程家人的秉性了。


    鐵氏不算壞,但是為人愛占便宜,她還貪財。


    雲悅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如果不是她和王曉玲要分家,她就想不到能賺錢的糖果,這是托了她們的福。


    鐵氏聽到這話會是什麽感受?


    鐵氏隻會覺得有一把刀子在狠狠紮她的心!心肝脾肺髒都跟著一起疼!


    這些是雲悅能想到的,唯一沒想到的是鐵氏的反應比她想象的大,竟能生生暈過去,可見她還是低看了鐵氏的貪財程度。


    苗氏見雲悅臉上隱隱露出的歉疚,就讓她別愧疚了,還是鐵氏心眼小貪財,看看王曉玲都比她來得強,起碼她沒暈。


    再說難道就因為鐵氏這麽暈了,就要讓鐵氏也跟著一起發財?


    雲悅立即表示,這當然不可能。


    現在家裏做的生意就隻有字豆糖,如果方子泄露,那家裏就沒錢賺了。


    因此字豆糖的方子必須牢牢把握在他們的手裏,雲悅隻打算讓苗氏跟著一起做。


    苗氏還不知道字豆糖是怎麽做的,不過這沒關係,她可以做前期的活兒,熬糖磨粉攪拌這些可以交給苗氏,後麵需要技術的活兒就她來。


    除了苗氏,雲悅如今是誰都不信,真讓鐵氏和王曉玲來幫忙,指不定她們就會口風不緊地把字豆糖的事泄出去,到時候她靠什麽賺錢?還有李家難道不會生氣?


    因此雲悅是絕對不可能讓鐵氏和王曉玲加入到一起做字豆糖的行列中。


    苗氏見雲悅臉上的愧疚之色漸漸消失,滿意點頭,她這二兒媳真是一個通透的,那麽快就想通了。


    進了屋子,一坐下,苗氏就問雲悅為什麽要在過年後就把字豆糖的方子給賣了。


    雲悅解釋道,首先製作字豆糖要耗費很多功夫,她隻打算用它賺一段時間的錢,一直做著就太累了。


    苗氏說可以請幾個人一起做,如果不放心請來的人,那就買人,賣身契捏在手裏,不怕那些人不聽話。


    “娘,想學會做字豆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功夫。就是真的買了人,讓他們學,怕是也要幾個月的功夫。沒這個必要的。還有,年後有更重要的事,比賺錢更要緊。”


    苗氏問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她怎麽都不知道?


    雲悅鄭重道,“相公要去府城參加秀才考試啊。這難道不比賺錢重要嗎?明年我要陪著相公一起去府城。”


    二郎考秀才的確是比什麽都重要,不過雲悅要陪著二郎一起去?


    “娘,相公前幾年的運氣是不怎麽好。所以明年我打算陪著他一起去府城參加。說不定有我陪著,相公就能遇難成祥,順順利利地參加了秀才考試呢?


    相公缺的從來都不是才學,而是那一點運氣。”


    雲悅相信隻要程二郎能參加秀才考試就一定能考中,她對程二郎就是這樣有信心。


    不止是雲悅對程二郎有這樣的信心,苗氏也一樣!她一直都相信隻要她的二郎能參加秀才考試就一定能考中!絕沒有例外的!


    問題是所有的前提是程二郎得能去參加啊!


    連著四年,程二郎都沒能參加秀才考試,這是苗氏心裏最大的痛,再沒有什麽能比過這個了。


    苗氏其實沒對雲悅陪著程二郎去參加秀才考試,程二郎就一定能參加報什麽希望,實在是這些年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無論怎麽說,雲悅有這樣的心總歸是好的。


    起碼在兒媳婦心裏二郎才是最要緊的,就連下金蛋的母雞都願意為了二郎賣了,可見她對二郎的一片心啊。


    這麽一想,苗氏就不心疼那字豆糖的方子了。


    “好,就照你說的明年二郎參加秀才考試,你陪他一起去。”


    雲悅笑著點頭,又寬慰苗氏,“娘,能賺錢的法子那麽多,可不止一個字豆糖。賣了字豆糖還有別的,您就別擔心了。我這裏,可有很多賺錢的好法子呢。”


    雲悅點了點她的腦袋。


    苗氏對此沒抱什麽希望,這賺錢的方子哪兒能一想就有?真要這樣,早就所有人都發財了,鄉下人也不用那麽辛辛苦苦地在地裏刨食過日子了。


    再想就是過了年後要把字豆糖的方子給賣了,就這幾個月,他們家就能賺上千兩了,還有年後賣掉字豆糖的四百兩銀子,加起來是一筆他們以前都不敢想的大錢啊。


    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了,以前沒錢的時候不還想著要是能有個百兩銀子就心滿意足了,現在都上千兩了,哪兒還有不滿足的。


    晚上苗氏就跟程高中說起雲悅的打算。


    程高中聽完,沉默了許久才長長歎了口氣,“二郎媳婦是真沒娶錯,她心裏都是二郎,人也孝順,再沒比她更好的兒媳婦了。”


    苗氏想也不想地附和程高中的話,可不是這話,鐵氏和王曉玲能跟雲悅比嗎?就是以後小力娶了妻子,怕是也比不上雲悅。


    如今在苗氏心裏就再也沒有比雲悅更好的兒媳婦了,對雲悅是哪哪兒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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