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悅隻知道她穿越的這個朝代是大晉,是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包括大晉往前的那些朝代,跟雲悅所熟知的曆史也全都不一樣。


    後來雲悅想著她就是一個小小的農女,眼見著日子過得也算平安順遂,朝廷大事輪不到她一個小女子擔心,她還不如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家上。


    可是如今驟然得知當今皇帝招安那些窮凶極惡的土匪不說,甚至還允許他們花錢買官,雲悅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


    如果京城的那位皇帝真是這麽個昏庸的人,這天下離大亂怕是不遠了吧。


    程二郎沒看到雲悅複雜的臉色,他心裏也並不平靜,但還是開口為皇帝說了一句話,“當今皇上年紀不過十四,如今朝堂大事都由付太師做主決定。”


    “嗯?”雲悅對朝廷的事還真不是太了解,今兒個聽程二郎說了,還真想了解一番。


    程二郎倒是也不介意跟雲悅說朝堂上的事,很多男人都覺得女人隻要好好管好家裏事,無須知道外麵的事,因為外麵的事由男人做主就行了。


    程二郎卻不那麽想,如果女人隻是一味隻管著家事,對外麵的事一無所知,那眼界就先容易窄了。


    再說程二郎也認為雲悅是極有智慧的女子,她多知道點外麵的事也好,甚至說不定能給她出出主意。


    雲悅就很喜歡程二郎這樣跟她說外麵的事,他們夫妻兩個總是有商有量的。


    其實雲悅最高興的還是程二郎對她的尊重。


    很快從程二郎的口中雲悅得知了朝廷的情況,如今的皇帝正安帝隻有十四,他是兩年前登基的,他是先帝的親孫兒。


    因為年紀小,先帝就讓付太師攝政,等到正安帝及冠後,再還政。


    先帝還在時,付太師小心翼翼,忠心耿耿。


    可等先帝薨逝,正安帝登基,付太師大權在握,他就變了。


    付太師這些年糾結黨羽,擴充勢力,任人唯親,打壓異己......


    據說正安帝在朝堂上也不止一次跟付太師起過衝突。


    “朝堂不平靜啊。”雲悅喃喃說道,她還以為她生在了太平盛世,別的不說,起碼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


    可現在雲悅才發現她似乎想當然了。


    照付太師這架勢搞下去,很容易搞得天下大亂,到時候會怎麽樣就真的不好說了。


    “是不平靜。不過我相信等皇上及冠,付太師也隻能還政於皇上,這可是先帝的遺旨。”


    雲悅看不到程二郎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到此刻程二郎一定是信心十足。


    雲悅動了動嘴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隻是靜靜依偎在程二郎的懷裏,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事情真的能跟程二郎說的一樣順利?


    雲悅是一點也不這麽想。


    從程二郎的話中,雲悅都聽出付太師跟正安帝的關係簡直能用水火不容來形容。


    一旦正安帝親政,付太師沒了權力,那付太師就隻能成為正安帝砧板上的魚肉,生死都捏在正安帝的手中。


    付太師能願意嗎?


    別說付太師了,無論換成誰都不會願意的。


    付太師和正安帝之間誰贏誰輸,那還真不一定。


    這些朝堂人物離她很遠,雲悅暫時可以不去想,但是程二郎是她的丈夫,雲悅就不能不想了。


    程二郎兩年以後會去考舉人,如果順利考中舉人,那就要進京去考進士,再順利的話說不定就會留在京城做官。


    算算時間,那時候的正安帝也十六七了,跟付太師之間的爭鬥怕是會更加殘酷激烈,程二郎那時候在京城當官好嗎?


    一個不小心,程二郎很有可能會成為炮灰,死得不能再死。


    一想到這裏,雲悅的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隻是雲悅不可能攔著程二郎不去考舉人進士,因為她懂程二郎的抱負,再說程二郎也不是莽撞的人,他固然是想報國,但也絕不可能拿一家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


    算了,還有好幾年呢,雲悅暫時也不願意去想這些。


    說不定付太師在這幾年裏忽然去世,正安帝贏了,到時候就能平靜安全多了。


    *


    張氏和林盛不死心,連著上了雲家好幾天的門,每次都被楊氏提著掃帚趕了出來。


    最嚴重的一次,張氏和林盛的臉上都被楊氏用掃帚掃到,臉上留下了紅痕,差點出血。


    張氏和林盛這裏沒說通林氏改嫁,毛一帆倒是上門了。


    毛一帆之前是土匪,哪怕被招安,身上多了個從六品的官職,但身上的匪氣是一點也沒少,他留著絡腮胡子,腰間配著大刀,進了林家也沒坐下,而是一隻腳踩在椅子上,雙眼跟銅鈴似的瞪著張氏和林盛。


    被毛一帆盯著的張氏和林盛嚇得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刻毛一帆就抽出刀子劈了他們。


    “你們耍老子呢?你們是把老子當傻子耍啊!我告訴你們,敢耍老子的人,早就全都被老子砍死了!你們是不是也想死!?”


    張氏和林盛嚇得雙腿一軟,直直朝著毛一帆跪下。


    張氏雙手抱拳,渾身哆嗦,“沒——沒——沒有,我們哪兒敢耍軍爺你啊!您如今可是從六品的武官,我們巴結奉承您還來不及啊!”


    瞧著跪在地下害怕緊張的張氏和林盛,毛一帆心情大好,勾唇,扯出一抹嗜血的笑,“不敢耍我?那婚事怎麽到現在都沒成?你們不是耍老子又是什麽!?”


    話落,毛一帆一把抽出刀子,刀鋒閃過的白光嚇得林盛和張氏連連磕頭求饒。


    毛一帆高高舉起刀子,接著重重落下,砍的不是林盛和張氏,而是麵前的桌子,就幾下,那厚實的櫸木桌子就被劈成了好幾塊,散在地上。


    張氏害怕地吞咽著口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碎桌,忍不住想這刀子要是砍在她身上,那她怕是早就沒命了。


    林盛一個男人倒是比張氏沉得住氣一點,“我們要是能有毛軍爺您這樣的妹夫,那是祖宗保佑,是我們夫妻積了大德。可——可我那妹妹是死腦筋,她滿心就她那死去的男人,無論我們怎麽說,她——她都不願意改嫁,我——我們也沒法子啊。”


    毛一帆眼睛一眯,重重哼了一聲,把腳從椅子上放下,“老子不管那麽多。婚事是你們應下的。老子最恨的就是敢騙老子的人。要是婚事能成,那咱們就是親戚,一切都好說。


    要是婚事不能成,那老子就隻能讓你們看看老子的手段,到時候你們兩個可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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