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程二郎隻跟雲悅和張大強說過。


    告訴張大強,是因為張大強對這件事最清楚,他去調查人證物證是最方便容易的。


    程二郎也想借此看看張大強的本事能耐。


    張大強也的確沒讓程二郎失望。


    蘭博宇的事,張大強知道得一清二楚,除了開頭沒參與,後麵的事他哪樣不清楚,要在不驚動褚家的情況下收集證據,這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難。


    不到兩天功夫,張大強就把程二郎要的認證物證都弄齊了。


    “相公,張家和蘭博宇的案子好審,之後呢?


    褚家,董家還有藍家害過的人可不少,那些案子你打算通通平反嗎?”


    程二郎微微抬起下巴,點漆似的眸子裏閃動著一往無前的堅定還有決心,“這是自然。


    隻要苦主來告狀,我就會為他們平反冤案,還他們一個公道!”


    “真的能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雲悅輕聲問了一句。


    程二郎沉默了,他早就不是愣頭青了,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隻要有人觸犯律法,就得依法懲治。


    這怎麽可能呢!


    就是為那些人平冤,程二郎也不做不到將犯事的罪魁禍首都殺了。


    當然,那些罪魁禍首犯下的罪判個斬首都是輕的!


    甚至可以不誇張地說一句,褚家,董家還有蘭家犯的罪就是滿門抄斬都不過分!


    問題是這怎麽可能做到?


    明王現在要的是將三大家族壓製住,還沒想跟他們徹底魚死網破。


    就是程二郎想將那些犯罪之人依法處理,明王也不會同意。


    雲悅一看程二郎的表情就明白了,罪魁禍首應該是不會死的,不過肯定會付出代價。被推出來的九成九都隻會是小嘍囉,不過那些小嘍囉肯定也不無辜。


    “相公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如果沒有你,說不定那些人連個公道都討不回來。”雲悅擔心程二郎自責,不禁柔聲勸慰。


    “我能做的還是太少了。不過比起以前,我現在要強多了。”程二郎握住雲悅的手,雙眸凝視著她白皙光滑的臉頰,一字一句道,“娘子,我會好好護著咱們這個家,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雲悅展顏一笑,目光含著盈盈春水,“相公,隻要一家人都在一起,咱們一家都平安,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就很好了。”


    第二天天亮,程二郎就穿上了知府官袍,打算升堂審案。


    雲悅看著穿著知府官袍的程二郎,覺得他整個人看著一下子成熟穩重了不少,這樣的程二郎跟以往有很大的區別。


    程二郎見雲悅一直盯著他,不禁低下頭看著身上穿著的官袍,再次抬頭時,隱隱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穿這官袍不好看?”


    “好看!爹穿這官袍威風!等祥兒長大以後也要穿!”祥兒直直盯著程二郎身上的官袍,覺得他爹穿這官袍真是太好看了!


    苗氏高興地一把抱起祥兒,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奶的寶貝祥兒就是有誌氣!沒錯,祥兒長大以後要跟你爹一樣當大官!還要比你爹更出息!”


    祥兒板著圓乎乎的小臉,重重點頭,覺得點一次頭不夠,又點了一次,“祥兒要跟爹一樣當大官!要比爹更出息!”


    程二郎被祥兒小大人似的表情逗笑了,想到馬上要去公堂,頓時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大步往公堂走去。


    公堂外已經圍了不少的百姓,明王和周天齊也在其中,不過他們的位置並不靠前,就在中間往前一點的位置。


    明王瞧著換上官袍的程二郎,眼裏閃過絲絲讚許,對著周天齊道,“還挺像模像樣的。”


    周天齊附和。


    公堂外的百姓也在竊竊私語議論,他們過來,就是想看看高高在上的褚家人出現在公堂,看個稀奇。


    他們對案子的結果是一點也不好奇,因為他們已經猜到結局了!


    這新來的知府大人就是好麵子好擺排場。


    反正到最後都是走走過場,雷聲大雨點小,褚家人肯定是半點事都不會有。


    這些議論聲,明王和周天齊自然也聽到了。


    周天齊對著明王勾唇一笑,明王也回了周天齊一個笑,同時用眼神告訴他,“走著瞧。”


    這時,程二郎一拍驚堂木,揚聲道,“升堂!將涉案之人都帶上來!”


    隨著程二郎的話落,陳列在衙門兩側的衙役就敲起手中握著的水火棍,嘴裏喊著,“威武——”


    張才盛的身體還沒好,不好移動,因此程二郎允許張大強代替張才盛出麵,還有死了孩子的三家人也都出麵了,再加上一個張來娣。


    涉案的褚家人也都到齊了,家主褚老爺親自發了話,誰敢不聽。


    據說被踢傷了命根子下不了床的褚國良如今也好好地站在公堂上。


    張大強和張來娣對著褚國良怒目而視,褚國良眼睛瞪得比他們還大。


    十歲的褚國強也來了,不止是他,當初由他指使,,把人打死的夥伴也都來了,總共十二人,年紀最大的一個也不過才十三歲。


    褚國強是想著他堂堂的褚家嫡係少爺都得來公堂走下過場,這些旁支還有親戚怎麽能不跟著一起?


    褚國強也算是歪打正著了,還幫了程二郎一個不大不小的忙,也免了他再一個個地找人。


    程二郎先審的是張來娣和褚國良的案子,他還很貼心地先讓褚國良先開口。


    褚國良衝著張大強和張來娣得意一笑,似乎在說,“看到沒有?知府大人是向著他們褚家的!你們張家完全是不自量力!待會兒就等著哭吧!”


    張大強冷冷一笑。


    褚國良上前一步,對著程二郎抱拳,然後一指張來娣,“啟稟大人,是這張來娣幾次三番故意勾引我。


    在下可是讀聖賢書的,豈能被張來娣那不知廉恥的有夫之婦勾引!在下自然是嚴厲拒絕!”


    程二郎緩緩點頭,然後問道,“後來呢?”


    褚國良激動得唾沫橫飛,“後來這無恥婦人因為求歡不成,就對在下施以毒手!若非在下機警,怕是會死在這婦人手中!還請大人為在下做主鳴冤啊!”


    程二郎似是將褚國良的冤屈都聽了進去,沉吟片刻道,“這一切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話所言非虛?”


    褚國良道,“在下自然有證據證明!當時我褚家不少下人都看到了張來娣的惡行。還有張來娣的丈夫曹步凡也能證明張來娣就是個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蕩婦!還請大人將人證都宣上公堂,揭穿張來娣這惡婦的罪行!”


    “好,來人,宣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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