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我們總算來到劉洋君的家門口。


    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劉洋君的家,跟她所居住的那座別墅對比起來,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


    這是一間相當破敗的老房子,屋頂都已經坍塌半邊,就像禿頂的男人腦袋。


    牆壁上斑斑駁駁的,不少牆皮都已經剝落,十分難看。


    屋子裏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老奶奶。


    劉洋君這點還是跟我們說了實話,她跟我們說她從小父母雙亡,和她奶奶相依為命長大。


    老奶奶孤獨的坐在門口,雖然是大白天,但屋子裏依然黑黢黢的。


    看著老奶奶的背影,我們突然感覺有些難受。


    唯一的孫女都已經死了,她還能堅持生活的希望嗎?


    我們走進屋裏的時候,發現劉洋君的經紀人陳平也在屋子裏。


    陳平滿臉沮喪,短短半天時間,已然非常憔悴,除了要幫忙操辦劉洋君的後事以外,還要應付各路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陳平就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最讓陳平鬱悶的是,他原本以為自己靠上了劉洋君這棵搖錢樹,誰知道錢還沒有掙著多少,劉洋君就這麽不負責任的走了,這讓陳平在悲痛的同時,十分的憤懣。


    劉洋君的自殺,我們很清楚,她是擔心謀害彭小穎的事件曝光出來,她的星途必然會就此終結,她沒法接受和麵對這樣殘酷的結局,所以她選擇走向自我滅亡。


    但是,劉洋君有沒有想過,她倒是一死了之,她的奶奶怎麽辦?她的經紀人怎麽辦?她後麵的公司怎麽辦?


    這是一種自私的,極不負責的行為,她帶來的傷痛她永遠都無法知曉。


    陳平看見我們的到來,很鬱悶地衝我們揮揮手,示意我們借一步說話。


    站在門口的汙水溝前麵,陳平一人給我們遞上一支煙,自己點上一支,悶著腦袋狂抽不止:“你們說這是怎麽回事?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麽晚上就出事了呢?現在外麵全都傳言,符龍是劉洋君請來的降頭師,今天警方都來找過我,我現在整個人腦袋都快炸了,事情的信息量太大,我現在根本消化不了!”


    看得出來,陳平確實是焦頭爛額,說話都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就連他的發型,都變成了雞窩頭。


    “陳先生,對於劉洋君小姐的死訊,我們也深感難過!至於劉洋君小姐背後的故事,我們還是交給警方去追查吧!”我安慰了陳平幾句,在我看來,陳平作為一個經紀人,心地倒也不壞,所以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話。


    “劉洋君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為什麽不把她的奶奶接走呢?那麽大年紀的老人,還住在這種破爛的地方,看著都令人心酸!”辰十八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老奶奶,眼中露出悲憫的神色。


    陳平說:“哎,這是劉小姐的家務事,我也不方便插手!其實之前我也有提起過,但劉小姐希望等她事業再穩定一點之後,把她奶奶送到環境良好的養老院裏去!因為她對外界所說的,她都是富家千金,所以她不想讓奶奶出現在公眾視線裏,暴露她貧民窟出生這個背景!”


    “哼,這叫做忘本!貧民窟出生的又怎麽啦?貧民窟出生的就沒臉見人了嗎?貧民窟的孩子,通過努力奮鬥,最後成為大明星,這不是更加勵誌嗎?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子裏是怎麽想的!”辰十八越說越是慪火。


    我給辰十八使了個眼色:“好啦,別說這些了,死者為大,劉洋君已經死了,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


    說完這話,我轉頭問陳平:“關於劉洋君的奶奶,你們打算怎麽安置?”


    陳平聳聳肩膀:“還能怎樣?老人家一個人還是挺可憐的,回頭我跟公司說一聲,讓公司把她接到養老院去,這樣她也能夠安度晚年!”


    我點點頭:“嗯,還算有良心!雖然劉洋君做人不怎麽樣,但她的奶奶是無辜的,能幫一把盡量幫一把!對了,劉洋君的死訊,有沒有給老人家帶來很嚴重的精神刺激?”


    陳平說:“暫時還沒有,因為她奶奶的耳朵好像有點問題,而且有點老年癡呆,並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聽得一陣心酸,老年癡呆,耳朵又有問題,這樣的老人還是一個人獨居,很多時候可能生活都沒法自理。但是現在對於她來說,興許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她就不知道她孫女的死訊了。


    我把懷裏的那個紅包掏了出來,辰十八也掏出紅包,交到我的手裏。


    這個紅包是昨晚陳平塞給我們的,我們也沒有拆開,所以並不知道紅包裏麵有多少錢。


    陳平當然記得這是他給我們的紅包,一時間有些愣神:“二位記者,這是……”


    “幫我轉交給老奶奶,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吧!”我把紅包塞回陳平的手裏。


    “這……這不太好吧……”陳平推辭著,這錢是他塞給我們的紅包,現在我們又還了回去。


    “陳先生,你不要推辭,這是我們給老人家的!”辰十八說。


    陳平想了想,對我們說了聲謝謝:“你們是兩個好記者,謝謝,我代替劉小姐謝謝你們!”


    陳平手中的香煙燃燒到盡頭,他丟掉煙頭對我們說:“那我先去忙了,還要趕著回去召開新聞發布會,真是快要把我搞瘋了!”


    陳平走了以後,我和辰十八也離開了貧民窟,我們也算是了卻了心願,慰問了一下老人家,這也是我們僅能做到的事情。


    從貧民窟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在附近訂了一個酒店,然後在酒店樓下的餐館吃晚飯。


    吃晚飯的時候,我們看見一支喪葬隊伍,抬著一口大棺材,鬧鬧嚷嚷地走進貧民窟。


    負責抬棺的應該是某家喪葬公司的工作人員,他們穿著清一色的黑色葬禮服,背上都有統一的公司標誌。隊伍裏麵有人抬棺,有人在前麵吹奏樂器,還有的人舉著花圈。


    最前麵還有一個大法師在引路,手持一把桃木劍,戴著一張鬼麵,嘴裏嘰裏呱啦地念著咒語,身體搖晃著,就像在跳著奇怪的舞步。


    哀樂聲聲,在貧民窟裏麵久久回蕩。


    毫無疑問,棺材裏裝殮著的,肯定是劉洋君的屍體。


    我喝了口啤酒,心裏泛起些許感傷,幽幽說道:“很多人拚命都想活著,很多人活著卻不好好珍惜。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種,但劉洋君卻偏偏選擇了死亡這一種,真是讓人無盡唏噓!”


    因為第二天一早要趕飛機,我們吃完晚飯就回到酒店休息,不再到處亂逛。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時候,我隱約好像聽見開門的聲音。


    但是很奇怪,門口的感應燈竟然沒有亮起來。


    我半睜開眼皮,朦朦朧朧中,看見一道人影從門口走進來。


    那人一直走到我的麵前,我想睜開眼睛看個清楚,卻感覺眼皮就像灌了鉛水,仿似有千斤重。


    那道人影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最後來到我的床前站立。


    那是一個身段極好的女人,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遮擋住了她的臉龐。


    她穿著非常性感的睡衣,臀部以下幾乎都曝露在空氣中,沒有穿褲子,修長的美腿在黑暗中白得有些耀眼。


    我的心砰砰亂跳個不停,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家酒店,半夜還有這樣的服務嗎?


    不過我可從來沒有叫過這種“外賣”服務呀,這裏的小姐對待工作也太過主動了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麵前的女人,已經悄無聲息地褪掉了身體表麵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一具白花花的少女嬌軀曝露在我的眼前。


    窗外吹進濕熱的晚風,眼前的景象讓我有些頭暈目眩,我感覺口幹舌燥,丹田裏仿佛有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女人輕手輕腳地幫我褪掉褲子,我的內心非常複雜,其實我很想推開她,叫她住手,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子裏就像被灌了迷藥似的,莫名地想和麵前的這個女人來上一發。


    子彈已經上膛,焉有不發之理?


    女人在扒掉我的褲子以後,竟然爬上床,分開雙腿,慢慢坐了下去。


    我已經徹底沉迷在女人的柔情裏麵,欲。望瞬間燒紅了眼睛。


    就在這電光火石,激情四射的一刹那,一道金光突然從隔壁床上飛過來,擊中我麵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翻身栽落到床下麵去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那股邪火也咽回了肚子裏麵。


    這個時候,我就聽見辰十八的聲音:“九伢子,你可真是精。蟲上腦啊,連女屍你都忍不住想上……”


    什麽?!


    我猛然打了個激靈,女屍?!


    辰十八的意思是,剛才爬到我身上的這個女人,竟然是一具女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刺激的緣故,我的腦袋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眼皮也睜開了,轉頭看向躺在床下的那個女人,整個人瞬間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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