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咳嗽了一下,笑了起來,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你他媽肯定得叫啊,要不然怎麽說我的小弟們硬氣呢?”白寶國見老狐狸沒搭腔,便很直接的替他給出了答案,哈哈大笑個不停:“就衝著他們的勇氣,我覺得不該罰,你們說呢?”


    聽見白寶國的話,老狐狸氣得手都顫了幾下,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了白寶國一句:“你怎麽知道我會跪呢?”


    “你就跟吳師爺似的,滿腦子的壞水,還他媽膽小。”白寶國指桑罵槐的回頭看著吳師爺,罵道:“要是有人拿槍抵住你腦袋,你跪不跪?”


    “跪。”吳師爺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所以就說你們這幫子智將光有腦子沒膽子。”白寶國恨鐵不成鋼的對吳師爺說:“看見你這種德行的老子就心煩,狐狸哥,我可不是罵你啊,我是罵吳師爺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別說那些沒用的。”東勇伯似乎身體不太好,捂著嘴咳嗽了幾下,聲音嘶啞的說:“這事不能這麽算了,道上的風言風語可是難聽得很啊。”


    東勇伯的話確實沒說錯,曾經在前文中就寫過,最不靠譜的就是江湖傳說。


    在髒辮兒那事過後,道上的風言風語也不知道是被誰給統一了,傳到所有人耳朵裏的消息是這樣的。


    小東北被踩,當眾被髒辮兒叫下跪,並且《東和貴》還死了一個小弟在髒辮兒手上,小東北一夥人徹底的栽了。


    至於《福記》的洗浴中心被砸則是白寶國為小東北報仇,氣急了眼才去砸髒辮兒的場子。


    前不久才打出名氣的小東北,沒幾天就被人給踩成這樣了,難道《東和貴》是沒人了?


    據說,東勇伯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當即就掀翻了麵前的飯桌,打了個電話給白寶國,毫不客氣的就罵了白寶國一個狗血淋頭。


    媽的你怎麽帶的隊伍!!給咱們《東和貴》丟大人了!!!


    “這事呢我也知道,所以今天我帶著他們來了。”白寶國扣了扣鼻子,表情很是淡定,衝著二哥招了招手:“你是那天帶頭的人,過來說清楚這事,大傻,你跟吳師爺先下去,今兒你的事不重,就不說你的了。”


    傻哥猶豫了起來,但在二哥的眼神示意下,他還是跟著吳師爺從茶樓三層退了出去,直接離開了茶樓在外麵等著。


    “小東北。”


    聽見白寶國喊自己,二哥下意識的一抬頭看向了他,然後腹部就挨了一腳,人直接從原地飛了出去砸在牆邊。


    “媽的,那天你怎麽這麽丟人呢?!”白寶國一臉憤怒的走到二哥身邊,狠狠的拽起了二哥的腦袋,揚手就是兩巴掌抽在了二哥臉上。


    在那瞬間二哥已經懵了,可在見到白寶國暗示性極強的眼神時,他從白寶國眼裏讀出來了一個字。


    忍。


    白寶國仿佛是真的脾氣上頭了,死命的毆打著二哥,甚至到後來還覺得不解氣,便直接用穿著皮鞋的腳接連不斷的踹在了二哥的肚子上。


    幾分鍾後,二哥已經昏了過去,白寶國擦著手上的血回到桌邊,樂嗬嗬的坐了下來。


    “人,我教育了。”白寶國問:“大哥,滿意了嗎?”


    東勇伯皺著眉頭,沒有吱聲。


    “這人我可不能隨便殺了,咱們是合法的良民,殺人犯法啊。”白寶國似乎是看出了東勇伯的心思,便裝作不經意的提醒了一句:“現在的日子苦,指不定出門就被人亂刀砍死了,要是沒這幾個能打的護著我,恐怕過不了幾天就得進棺材了啊。”


    “沒事,我護著你,兄弟嘛。”老狐狸笑著,揮了揮手。


    站在老狐狸身後的兩個混子向著二哥走了過去,其中有一個人把砍刀抽了出來,想要做的事已經很明確了。


    “社團不需要這種廢物。”老狐狸靠在椅子上,笑容滿麵。


    白寶國事不關己的喝著茶,仿佛是先前動手打人打累了,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哈欠,看都沒看二哥那邊一眼。


    果然,在那人舉刀要砍下去的時候,東勇伯發話了。


    “住手。”


    老狐狸看了看東勇伯,並沒有阻止自己手下的打算,就那麽看著。


    舉著刀的混子聽見東勇伯發話,便回頭看了一眼,但在見著自己的老大狐狸沒有阻止自己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事。


    隻要這一刀砍下去,那麽他肯定活不了,老子一刀就能把他的脖子給砍成兩截!


    那個混子這麽暗暗想著,毫不猶豫的將刀猛然砍下。


    “龍頭說了住手,你他媽還下刀子啊?”


    忽然,這個混子發現手被人死死拽住了,抬眼一看,他才發現白寶國已經到了自己身前,滿臉的不耐煩。


    混子愣愣的看著白寶國,心裏全是疑惑,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出來混就是得聽大哥的話,大哥說了不能殺......”白寶國說著,跟安撫孩子一樣拍了拍這混子的腦袋,然後輕輕的拿過他手裏的砍刀。


    “你他媽還動刀子!!操!!!不把龍頭放在眼裏了是吧?!!”


    白寶國劈頭蓋臉的一刀就砍在了這混子臉上,沒等他慘叫出聲,第二刀就接著上了他的臉。


    等白寶國罵完了最後一句髒話,那人就已經沒氣了,身體上全是被白寶國一個人砍出來的口子,血流了一地,看起來極其淒慘。


    跟這混子一起過來的中年人臉都被嚇白了,渾身顫抖的哆嗦個不停,他不敢回老狐狸那邊也不敢亂動,就跟塊木頭似的,生怕白寶國一順手把他也給辦了。


    “你剛才沒拽著他,算是從犯吧?”白寶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問他。


    “狐狸哥!!!救.......”


    白寶國這次沒砍人,完全體現出了一個老混子應有的素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怎麽會隨便動刀子呢?


    一邊在心裏誇讚著自己上檔次了,白寶國一邊就伸出了自己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那混子張開的嘴上。


    且不說他的牙掉了幾顆,那孫子直接就被這一拳打暈了,眼皮子一翻,二話不說就軟癱癱的倒在了地上,看起來就跟死人沒兩樣。


    “白寶國,差不多得了。”老狐狸喝了口茶,不輕不重的勸了一句。


    白寶國聽見這話後,毫不猶豫的拽起那個昏迷的混子,雙手往上一抬,就把他從窗戶邊上掀了下去,然後他一臉疑惑的問狐狸:“啥?你剛才說話有點小聲,我沒聽見啊。”


    老狐狸皺了皺眉頭,但也沒什麽生氣的表現,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龍頭,我先回去了,堂口裏還有點事沒處理。”


    “坐下。”東勇伯說道。


    此時的這個老頭子已經是滿臉猙獰,笑聲無比的冷漠:“給我回來坐下,我這個做龍頭的沒讓你走你就走了?”


    沒等老狐狸回過神來,東勇伯已經將手裏的茶杯丟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巧砸在了狐狸的鼻子上,霎時間血就從狐狸的鼻子裏流了出來。


    “謔,大哥你寶刀未老啊,這砸得可真準。”白寶國表示喜聞樂見,純屬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拍手一邊說:“大哥再來一個,要不然這孫子不長記性啊,龍頭沒讓你走你就敢走?這不是不把龍頭放在眼裏嗎?”


    “對不起....大哥....我......”老狐狸難得的露出了慌亂的表情。


    “媽的回來坐下!!!”東勇伯大吼道。


    老狐狸臉色難看的坐回了原位,跟要吃人似的,狠狠的瞪著坐在他對麵的白寶國。


    “從今天起,社團裏不許再有什麽矛盾出現。”東勇伯站了起來,佝僂瘦弱的身子隱隱散發出了一股子狠勁兒,一掃往常所表現出的慈祥,雙目如鷹的看了看狐狸,又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白寶國,然後掀翻了茶桌。


    “我不管你是喜歡玩陰的,還是喜歡背地裏給人下套,別把自己人當目標就行。”東勇伯盯著狐狸說道,隨即側過頭,看著白寶國:“你要是敢再找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東和貴》受不住大風大浪了,你們別給我找麻煩,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東勇伯咳嗽了幾下,擺擺手,帶著自己的幾個心腹離開了茶樓。


    在那時,白寶國跟老狐狸都知道自己是失算了。


    一個能在亂世裏打拚出《東和貴》這個社團的狠人,怎麽會在六十多歲的時候就慫了?!


    或許是東勇伯不愛摻和道上雜事的緣故,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遺忘他,也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就是個老不死的東西。


    十幾年前他狠,他黑,但十幾年後的今天,他就是個老不死的!


    無數人都這麽覺得,包括白寶國跟老狐狸也被東勇伯往常作態給麻痹了。


    “《東和貴》是他一個人的,他要是不想讓人拿走,那就沒有人能拿得走。”老狐狸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反正這裏也就隻有他跟自己的手下還有白寶國,外人都走光了。


    “哎呀我操,還以為他真的要不行了,沒想到他是在玩此消彼長啊,讓咱們拚個你死我活然後他鐵血鎮壓。”白寶國讚歎的說道:“看樣子都被騙了,這老東西的命還長著呢,可惜當初沒選擇先幹掉他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白寶國就曾經想過直接殺掉東勇伯,然後上位,可仔細一想,東勇伯死了不還有個老狐狸嗎?


    他需要的是安穩,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不是一個由自己弄出來的亂世,所以他不敢殺東勇伯。


    老狐狸也是這麽想的,兩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可現在貌似都後悔了。


    亂世爭雄遠比東勇伯再度崛起好辦得多,不對,是他媽好辦得太多。


    “可惜了。”


    老狐狸搖搖頭,不再跟白寶國多聊,帶著人默默的離開了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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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啊,今天手頭忽然有點急事,所以更新晚了,大家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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