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和貴》的內部矛盾似乎是解決了,起碼外人是這麽看的。


    現在老狐狸跟白寶國的勢力磨損得都差不多了,兩邊你來我往的少說也死了十幾人,光是砸在派出所裏的保釋金就不是個小數,更別提安家費跟醫藥費這兩個大頭了。


    就在茶樓一敘的當天下午,東勇伯便展現出了他往日的鐵血作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裏老狐狸跟白寶國的手下就少了接近一半的數目。


    許多人都收到了他自己旗下,美名曰這是為了製止住手下人的內鬥。


    吳師爺,老狐狸,白寶國,這三個聰明人都在感慨,東勇伯的這一步棋下得太深了。


    一開始他是無法架空老狐狸白寶國勢力的,因為他沒有能擺上台麵的理由,但在他裝慫表現出弱勢後,老狐狸跟白寶國徹底的鬧起來了。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東勇伯的一步棋,直接把《東和貴》的局勢穩住了。


    最終在白寶國他們鬧了幾年的事裏,贏的人依舊是那個老而不死的東勇伯。


    但在吳師爺看來東勇伯隻是自掘墳墓而已,或許用不著多久他就會........


    “這個你們自己帶著去。”吳師爺把兩把五連發丟給了二哥他們,點點頭:“子彈都填充好了的,一把槍有五發,你們自己看著用。”


    二哥點點頭,好奇的把玩著手裏的五連發,這玩意兒還是他第一次親手碰到。


    “但我勸你們別用槍比較好。”吳師爺誠懇的說道。


    “有槍不用難道用刀啊?對麵可都有帶著槍的......”傻哥疑惑的問。


    “槍有點狠了,打架而已,沒必要弄出人命。”二哥客觀的說道。


    “沒錯,想讓人服你們,就用刀。”吳師爺指了指桌上的砍刀:“槍隻會讓人怕你,刀會讓人服你,對方沒動噴子,你們也最好不要用。”


    二哥想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以後你們就懂了。”吳師爺歎了口氣,自嘲的笑著:“一開始我也跟你們一樣,覺得這是什麽時代了,用刀還不如用槍呢,但你們知道白寶哥是怎麽跟我說的嗎?”


    “怎麽說的?”


    “黑道就是黑道,不是國與國之間在打仗,沒必要往死裏弄,萬事留一線,槍這種東西用起來會要人命的,沒見道上打群架都是用砍刀嗎?用匕首捅人也很容易死人,所以都沒用匕首打群架的。”吳師爺用手撫摸了一下桌上的砍刀:“黑道都隻是為了錢而已,和氣生財,打起來也沒必要你死我活。”


    二哥跟傻哥都沒怎麽明白,但隻記住了那一句萬事留一線。


    吳師爺見他們沒怎麽懂,也笑了笑:“你們知道大王爺王慶山嗎?”


    “這名字有點熟啊.......”二哥皺起了眉頭。


    “哎呀我想起來了!王慶山不就是咱們躲公安的時候在飯館裏遇見的那個人嗎?”


    二哥被這麽一提醒,霎時就想起了那個操著一口東北腔的中年男人。


    “你們認識他?”吳師爺有點驚訝。


    “見過一麵而已,說不上認識不認識。”二哥點點頭。


    吳師爺笑著,眼裏隱隱有些後怕,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大王爺這外號是道上人給他取的,也有叫他東北王的,但他一直都還是自稱王慶山。”吳師爺低聲說道:“在新河區,王慶山這個名字比他的外號還要嚇人,咱們城區有不怕白寶哥的人,但沒有一個人不害怕王慶山。”


    “所有人都怕他,但所有人都服他,媽的他是真能打。”吳師爺忍不住說了句髒話。


    “有多能打?”二哥對於這個問題很好奇,因為他們跟王慶山都是東北老鄉,能有一個老鄉在城裏混得這麽開,說實話他也感覺有麵子。


    “白寶哥原來跟他鬧過矛盾,第二天咱們就被堵住了。”吳師爺苦笑道:“我,啞巴,白寶哥,還有九個咱們帶著的混子,被他一個人堵住了。”


    “然後呢?”


    “當場被王慶山砍死的就有兩個,白寶哥被捅了一刀,王慶山把刀抽出來的時候,白寶哥的腸子都出來了,但他命太硬就是沒死。”吳師爺一臉的後怕:“啞巴的肋骨被王慶山一腳踢斷了四根,貌似在場的就我一個還好好的。”


    “你跑了?”二哥疑惑的問,心說也隻有這種情況,吳師爺才能好好的活下來。


    就他文文弱弱的這個樣子,二哥自認能輕輕鬆鬆的一個大嘴巴子,把他抽暈過去。


    “沒,王慶山說他不打我這種身無寸鐵的書生,打了那是丟人。”吳師爺無奈的說道:“在新河區裏我就服兩個人,一個是白寶哥,第二個就是王慶山,他真不是一般人。”


    “這麽幾個人我們也能辦啊。”傻哥不樂意的說:“看把你嚇的,說起這事你臉都白了,是嚇出後遺症了啊?”


    “那天我們有五個人帶著槍,王慶山愣是沒挨一槍子,衝進人堆裏就把我們給辦了,還有一個人正要朝他開槍,結果手被他一刀砍了下來。”吳師爺沒有對傻哥的話有情緒,笑著聳了聳肩:“白寶哥事後跟我們說了,想要辦王慶山,那就千萬別讓他近身,否則你有多少槍都不頂用。”


    傻哥沒話了,臉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記得白寶哥說過,王慶山家裏有人是遊擊隊的,砍人的門道還是他家裏人教的。”吳師爺嘖嘖有聲:“他用的砍刀可跟普通的砍刀不一樣,就是抗日片裏殺鬼子用的那種,頭是尖的,刀柄後麵還綁了根紅布條,一刀捅進去,殺傷力不比匕首差。”


    就在吳師爺還要說什麽的時候,啞巴忽然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衝著吳師爺做了幾個手勢。


    “人準備好了,液化氣罐一會兒啞巴開車送過去,你們先帶著人去打頭陣。”吳師爺對二哥他們點點頭:“別給白寶哥丟人。”


    “你呢?”二哥好奇的問:“不去看看戰況?”


    “別,我怕死,還是待在後方給你們呐喊助威好了。”吳師爺哈哈大笑著,沒有對自己的膽小有絲毫掩飾:“等你們回來,晚上我請宵夜,咱們四個出去吃一頓好的。”


    “估計兩個小時就回來,要是快點的話,一小時也有可能。”二哥開玩笑似的說著,把五連發裝進了吳師爺幫他們準備的長條背包,順道著也塞了砍刀進去:“對方不動槍,我們也不動,放心吧。”


    傻哥也有模有樣的學著二哥整理裝備,然後背上包咧著嘴笑了,很認真的說:“晚上我要吃大排擋的海鮮。”


    “沒問題。”吳師爺也被傻哥逗笑了起來:“想吃什麽我請什麽,趕緊去吧。”


    “走了。”二哥擺擺手,帶著傻哥出了門。


    賭檔外麵的馬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五十多個混子有站在街邊抽煙的,也有蹲在一邊跟身旁的人嘮嗑的,誰都是一臉的興奮。


    砍人對於他們這種混子來說是大好事,除非混子是個慫逼,否則都會對於這些事抱有興奮的感覺。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個成名的途徑,成名了就能賺錢,就能帶著一大幫子人裝逼,這些都是無數混混們的夢想。


    “東北哥,車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過去?”一個中年混子迎了過來,對二哥問道。


    “行,兩卡車能坐完嗎?”


    “沒事,咱們的卡車都大,而且咱都是站著過去的,不會太擠。”混子笑了笑。


    說完,這個混子大踏步的跑到了街邊,大喊道:“集合了!!!”


    我操。


    二哥聽見“集合了”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起了小時候上體育課,班長每次都喊的那一嗓子。


    聽見有人叫集合,這些混子都很有規矩的跑了過來,幾乎每個人都拿著一把家夥。


    “這是東北哥!這是傻哥!”叫集合的老混子給這群混混們喊著:“今天他們就是帶咱去砸場子的頭羊!!白寶哥說了,去那兒就聽這兩個大哥的吩咐!!聽見了嗎!!”


    “聽見了!!!”


    見大家都點了頭,老混子笑著問了二哥一句:“給大家說兩句唄?”


    “這怎麽像是老師訓話似的.......”傻哥嘀咕了起來,然後被二哥一眼瞪得不敢出聲了。


    “今天咱們去砸場子吧,就得........”


    二哥也是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說話,不禁有點緊張,隨即他就發現自己很丟人的忘詞了,剛才還想了一套一套的呢......


    最終還是由傻哥救場,當然,他一句帶著東北腔的話也把大家逗笑了。


    “媽的!!見麵就是幹!!!去了就操死髒辮兒這個雜碎!!!”


    兩輛大卡車載著五十多個提著家夥的混子,帶著一陣轟鳴便向歌舞廳所在的地方疾馳而去。


    在車上,二哥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受控製的加快,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東北哥,一會兒咱可不能讓髒辮兒跑了,想堵這個腦子精的不容易。”


    “沒事,他跑不了。”二哥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笑容:“操他媽的,今天咱就去教教他怎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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