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最討厭做的事,或許各有不一,但絕對有一件事是大家都討厭的。


    那天,二哥正躺在床上裝死人養傷,以避免被白寶國派出去收賬,畢竟這種小事他實在是不想動彈了,肚子上的槍傷還沒好完全呢。


    在聽見吳師爺打來的電話之後,二哥跟詐屍了一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麽?!!!”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吳師爺在電話那頭無奈的說道:“東勇伯的安排,白寶哥隻能這樣做了,所以你小心點。”


    “東勇伯是故意想讓我死吧?”二哥皺著眉頭:“要我去幫火老四打《東北幫》的人?!我操我還沒活夠呢!”


    “這次你要是不去就麻煩了。”吳師爺歎了口氣:“下午三點那邊就開幹了,你想想吧。”


    直到吳師爺掛斷電話,二哥都覺得有些納悶,心說老狐狸的人出事了還得自己去擦屁股?


    我操,沒有這樣惡心的事吧?!


    這跟日本人剛侵略完中國,然後被美國反操,再讓中國再去幫日本的忙是一樣一樣的。


    媽的他死了還不好?!我去幹啥啊?!給他們放鞭炮以表示慶祝?!


    “《東北幫》跟老狐狸的人有地盤上的矛盾,今天約好了,要打起來,這他媽關我屁事!”二哥自言自語的複述著吳師爺的話,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媽的打死他們活該,一幫子天殺的玩意兒。”


    《東北幫》不是好惹的,二哥深深明白這一點,特別是在他了解王慶山這個人之後,他就知道有的社團確實是不能隨便招惹,否則那個老大哥要是出山了,我操得罪他了還是趕緊自殺算了吧!


    更何況王慶山於自己還有恩,跟他硬碰硬的搞事,自己一是不夠格,二是沒那個臉皮。


    在二哥猶豫不決的時候,病房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就被人推開了。


    “吳師爺叫我帶過來的,咱們要去辦誰啊?”傻哥背上背著一個黑色長條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裝的是兩把五連發。


    “媽的辦誰辦誰,你他媽咋跟個黑社會似的呢?”二哥沒好氣的罵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脾氣:“別人跟你有仇啊你就辦,真是.......”


    “咱們不就是黑社會嗎?”傻哥似乎對於黑社會三個字已經不再抵觸,疑惑的看著二哥。


    二哥歎了口氣,從床下下來穿好鞋子,將傻哥帶來的槍袋子打開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後他才說:“白寶哥讓咱們去幫老狐狸的人,打《東北幫》。”


    “不去。”傻哥很直接的說道:“讓我們打老鄉?不帶這樣的啊!而且老狐狸跟咱們的關係又不好,白寶哥是不是喝多了啊?”


    “先去看看,他們約的是三定後街那邊。”二哥說道:“情況不對就閃人,反正他們打死了我們也不心疼,沒必要管太多。”


    “不讓咱們帶人過去?”


    “上麵說了,隻要我們兩個過去。”二哥謹慎的看著槍袋子,低聲說道:“指不定咱們是去送死的,王慶山要是去了那兒,咱們就得撲街。”


    “那麽我們還去?”傻哥想不明白了。


    “去看看,別急著動手就行。”二哥說道。


    這件事鬧得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包括許多在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感覺這件事情透著古怪,但仔細一琢磨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更得出了結論。


    媽的,老狐狸就是在找死,火老四也是。


    整個《東北幫》跟《東和貴》的矛盾大概是這樣發生的。


    就在吳師爺給二哥打電話的前一天晚上,有幾個《東和貴》的小弟跑到了某家酒吧裏喝酒,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但怪就怪在,在他們隔壁桌坐著的幾個客人,恰巧是《東北幫》的人。


    在醉酒的過程中雙方發生了一些口頭衝突,然後變成了互相辱罵,最後動手。


    也是那幾個《東和貴》的小弟們丟人了,媽的打不過那幾個東北爺們,就跑回自己的駐地叫來了一幫混子,大概有二十來人,沒等那幾個《東北幫》的人走,就團團圍住了酒吧,讓打人那幾個孫子跪著出來,磕頭道歉。


    當時就有一個東北混子酒醒了,想了一下,還是給自己社團裏的頭目打了個電話過去。


    《東北幫》是王慶山的一言堂,這沒錯,但他之下還有幾個比較著名的大混子,他們的地位最開始就相當於二哥他們在《東和貴》的地位,可現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也隨之升上了二路元帥的位置。


    (注:除開龍頭之外,在《東北幫》這種沒有師爺的社團裏,二路元帥算是最大的了。)


    其中有一個老混子,外號大虎子,他就是那幾個混混的頂頭上司,接到這電話後他也沒著急的意思,因為他覺得那些小混混們不敢動自己的人,按照普通的手續,找個人去現場跟他們談談就好。


    對啊,談談就好,大虎子這麽想道。


    一個小時之後,去談判的人回來了,他是跑著回來的。


    “咱們幫的三個兄弟被人砍了。”那人跟大虎子說道。


    “哦,送去醫院了嗎?”大虎子很輕鬆,畢竟混黑道的被砍就是常事,混了幾年不被砍那才叫難得一見的奇跡呢。


    “送去醫院了。”那人說話時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有些話沒有說出來。


    經過一番仔細的詢問,大虎子很有素質的,用手裏的酒瓶子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操你媽的!!!你怎麽跑回來幹什麽?!!不會叫人啊!!!?”


    “不是說咱們現在不能隨便樹敵..........”


    沒等他說完這話,大虎子就一拳頭砸在了他臉上,鼻梁骨一下子就被砸折了,那人也暈了過去。


    讓大虎子如此憤怒的原因就隻有一個。


    《東和貴》的那群混混全都是小年輕,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的。


    這個年紀的人都狠,就跟許多人小時候用水淹螞蟻窩,拿火燒蟲子一樣,完全就是為了玩,也是正當敢打敢殺的年紀,辦事也都是往狠了辦。


    所以那天他們毫不猶豫的人多欺負人少,一群小年輕硬是把那幾個中年混子綁了起來,拖在摩托車後麵跑了一裏路,其中有一個《東北幫》的小弟差點就過去了,身上全是皮開肉綻的景象。


    最慘的還是另外一個姓王的混子,下身被人用玻璃瓶砸了稀爛,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創造後代了。


    那群小混混們辦完這事之後,一個都沒跑,似乎還在等著對方叫人過來,好給他們繼續牛逼繼續囂張的機會。


    一個小時不到,他們把對手的大哥等來了。


    沒錯,最先來的是大虎子,而且先頭部隊就隻有他跟司機兩個人。


    “你們誰動我的人了?”大虎子下車後問了一句。


    對方人群裏少說有七八個人往前一步,站了出來,說,是我。


    “《東和貴》裏麵,你們跟的是誰?”


    “火老四,火哥。”


    大虎子點點頭,直接把五連發從車廂裏拿了出來,向著那幾個混子走了過去。


    “你一把槍才有幾顆子彈啊?”其中一個黃毛青年譏諷的笑著,毫不留情的嘲諷著這個已經四十來歲的老混子:“老子們今天慢慢跟你玩!!操你媽的!!《東北幫》就牛逼了?!有種你開槍試試!”


    要是放在二十歲以上的混子身上,肯定沒人敢當著大虎子說這話,因為這已經不是在挑釁的界麵了,完全就是在打王慶山的臉。


    得罪了王慶山會有什麽下場?


    這個許多資深的混子都明白,就是那四個字,不得好死。


    “看樣子《東和貴》是真要跟咱們開打了。”大虎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直接把槍抵在了那混子的腦門上,扣動了扳機。


    血,腦漿,濺了周圍混子一身,當場就有不少人吐了。


    “操你們媽的,人多欺負人少啊?”大虎子也不擦臉上的那些液體,滿臉猙獰的瞪著旁邊的混子們:“動我的人?!我他媽就操了!!!!”


    這時候《東北幫》的援軍也到了,幾十輛麵包車直接堵住了街口,上百個操著東北腔的人咋咋呼呼的拿著家夥跳了下來,圍住了那群《東和貴》的小混混。


    “那幾個給我帶回去,慢慢收拾他們,其他的全砍了。”大虎子的一句話,直接掀起了新河區接下來的腥風血雨。


    據在場的人說,被《東北幫》當場砍死的有八個,剩下的還是公安來了才勉強保住,當然這也隻是說他們保住了命,其中有近一半的人已經是殘廢了。


    火老四趕來現場的時候,大虎子已經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得知整件事的原委,火老四眼淚都要下來了,媽的連續兩次跟《東北幫》碰上,上次是王慶山這次是大虎子,這不是坑老子嗎?!


    抱著以和為貴的心願,火老四急匆匆的給大虎子打去了電話,道歉外加解釋,說這是個誤會。


    然後他很順利的得到了大虎子親切的問候。


    他斯文的在電話裏對火老四說。


    “誤會你媽.逼。”


    最終還是老狐狸去找到了王慶山,麵對麵的跟他談了一次,整個過程不過二十秒,實在是短得嚇人。


    王慶山看見老狐狸後,就隻說了一句讓老狐狸嚇得哆嗦的話,然後起身走了。


    “今天你敢來見我,所以我不動你,但是從明天開始,出門了你還是多帶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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