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王慶山說出這話的人,整個新河區不超過十五個。


    能讓王慶山說出這話還不死的人,整個新河區裏就那麽幾個。


    白寶國,東勇伯,九龍東,李大勝,陳百虎,這些大佬們都曾經跟王慶山鬧過矛盾,也讓他說出過類似的話,但最終還是跟王慶山選擇和解了。


    老狐狸深知自己是處在了多麽危險的境地,所以他第二天去找東勇伯的時候,隨身的保鏢都超過了十個人,街邊還有一些暗暗跟著他的混子,保駕護航的人員總數不低於二十個,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帶著噴子。


    由此可見,王慶山是個多讓人害怕的角色。


    我記得二哥跟我說過一句話,那句話讓我深有感觸。


    他說他不怕死,但就怕跟王慶山對上。


    總而言之,這件事就是這麽順理成章的發生了,《東和貴》再一次被迫站在了風口浪尖,準備著隨時跟《東北幫》這個人數不多但實力雄厚的社團拚命。


    至於白寶國是怎麽把這事攬到二哥他們身上的,貌似還真沒人知道。


    “人都齊了啊。”


    “那個不是火老四嗎?!坐在他對麵的是誰啊?”


    “好像是叫大虎子,東北虎壽宴的時候吳師爺給咱介紹過,你忘了?”


    二哥他們的麵包車停在三定後街的交叉口那裏,距離戰場中心大概有百來米的樣子,雖說看不清裏麵那些人的麵貌長相,可憑借著火老四的大嗓門還是能認出他來。


    估計黑社會打架之前都愛談判,火老四他們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兩邊的人加起來上百了,每一方都帶來了五六十個混子,可能他們想的就是先小打一場,要是真弄來了幾百人對著幹,那打起來就真是你死我活善不罷休了。


    王慶山跟東勇伯都覺得這事應該控製一下,打歸打,但不能大規模的來弄,否則某些人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真要幫火老四啊?”


    “幫啊,我們等他死了再進去走一圈場子啊。”二哥不急不慢的說道:“反正我問過吳師爺了,火老四死不死跟咱們沒多大關係,隻要咱們去露個麵就行。”


    “露麵了大虎子的人不會砍死我們?”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二哥沉穩的說道:“不該出手的時候咱們就看,該出手的時候再過去登台亮相,你把槍準備好,這次不是用刀就能辦成的事。”


    “行,一會我走前麵,哥你小心點。”傻哥點了點頭:“你傷沒好完,別勉強。”


    二哥沉默了一下,最終答應了下來。


    現在確實不是能裝逼的時候,更何況對手是《東北幫》啊,打起來自己也不一定能下死手不是?


    與此同時,東勇伯正在總堂那邊跟某個大人物打著電話。


    當然,說是打電話,還不如說是東勇伯單方麵的被噴。


    “不是說了這段時間要慢慢來嗎?你看看你手下辦的事!!!”


    “這事能解決。”


    “解決個屁!《百聯勝》跟你們狐狸有矛盾,最近在為了地盤血拚。”那頭的大人物如數家珍的說道:“《福記》又跟狐狸有恩怨,最近也是在打得你死我活,《勝義安》那邊也就不說了,跟你們都是老對手了,現在你們又把《東北幫》招惹上了?!”


    東勇伯額頭上全是冷汗,因為他明白,《東和貴》犯了眾怒,下場必然是被滅滿門。


    除非是電話裏的這個大人物來保護社團,否則.......


    “您幫幫忙......這事我會好好處理的........”東勇伯的姿態放得很低,不停擦著冷汗說道:“隻要把局麵穩住,咱們一步一步的來.......”


    “這事你別給我辦砸了,如果被上麵的人知道就麻煩大了,咱們誰都活不了。”那人慢吞吞的說道:“年終獎被上頭取消了是小事,老子烏紗帽不保可就是大事了,過幾天我會約海關局的人出來吃飯,到時候你來一趟,跟我們說說這事怎麽解決。”


    掛斷電話之前,那人低聲說道:“最近有好幾個盯我的,你們《東和貴》辦事低調點,我不能幫你們太過火了不是?媽的上次跟人開片連五連發都用上了十來把,你們是想造反啊?”


    東勇伯有些哆嗦了,連連保證自己會好好處理,並且以後辦事絕對低調。


    “都有人來局裏舉報你們了,下次就算打也給老子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如果再像上幾次那樣傷著無辜市民,我可不好給上麵交代啊。”


    “知道了。”


    “中丨央過段時間可能會安排人來視察,你們自己安分點。”


    說完這話,那頭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東勇伯也沒敢浪費時間,直接急匆匆的給王慶山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通後,東勇伯就直接問了一句,能不能不打?


    “不行。”王慶山拒絕的更加直接。


    “我賠錢,而且最近白道盯得緊,咱們鬧大了都不好看。”


    王慶山先是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思索東勇伯的話,隨後語氣低沉的答應了下來,隻不過他給的回答讓東勇伯氣得直砸桌子。


    “火老四得死,這事沒跑,打完今天這一架,你讓老狐狸來給我登門道歉,順便把那幾個兄弟的安家費給付了。”王慶山咬牙切齒的說道:“媽的人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呢,你們手下的那群小畜生是不知道輕重還是怎麽的?往死裏弄啊?”


    東勇伯沒有給王慶山答應下來,隻是說,他要想想。


    “現在你是弱勢啊,東勇伯。”王慶山給東勇伯說道:“好幾家一起咬狐狸這孫子,你最好想明白了,是放下麵子來跟我談和,還是繼續跟我打,我等你給我答複。”


    “好”。東勇伯說道,掛斷電話,然後直接把麵前的茶桌掀翻了。


    一個剛上位不久的後生就敢這麽跟自己說話?!媽的這是威脅我嗎?!!操!!!


    可是在憤怒的過程中,東勇伯也很是無奈,他看著今天的局麵真有些後悔了。


    現在的黑道不光是有腦子的人能混,有身手的人更能混,而且名氣絕對比玩腦子的人高得多。


    想要跟王慶山對幹,那就必然得找個跟他一樣能打,或是心狠手辣,一呼百應的老混子。


    如果不是這樣,那麽自己這一方必然會被壓著打,王慶山可不光是身手好,他腦子也不比自己差啊,更何況他是靠打上位的武夫,服他的人敬他的人怕他的人.......媽的太多了!!!


    《東和貴》有這種人嗎?


    有,但都被東勇伯一個個的逼走了,老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李老跛子跑路之後,《東和貴》裏滿打滿算的武夫就兩個了,一個是白寶國,現在他手已經廢了,壓根不可能抬他上桌,另外一個就是啞巴,隻不過他肯定是搞不定王慶山的,打起來也是一個死字。


    “還好有那兩個東北後生撐著,媽的,看來對付白寶國那邊的計劃得緩緩了.......”東勇伯發完脾氣後,感慨了這麽一句。


    當時東勇伯並沒有想到,他口中的白寶國,正在跟王慶山坐在一個房間裏打著撲克牌。


    “去了留手啊,別把我手下給廢了。”


    “放心,死不了。”


    “火老四你隨便弄,要是他跑了我讓人幫你堵住也行。”


    “不可能跑。”王慶山給白寶國發著牌,嘴裏說道:“一會兒我親自去一趟,火老四必須得死,否則就沒人怕我們《東北幫》了。”


    “成,還有點時間,咱們再來幾局,媽的今天輸不死你,兩局就翻本,老子可是學會了記牌的人啊.......”


    王慶山覺得連輸十多局的白寶國能說出這話,實在是不要臉到了一種境界。


    “沒想到火老四的人會給你點火啊,白費老子們那些心力了。”白寶國笑嗬嗬的看著手裏的牌,對王慶山說道:“還想著怎麽給你們安排個矛盾呢,這可真是......”


    “我手下不是你的籌碼,他們被廢了,你很高興啊?”王慶山把牌放下了,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的中年男人。


    “開玩笑啊,隨嘴說說你這麽急眼幹嘛?!操!!!趕緊的把這局玩完你就走!”


    “老子不跟你囉嗦了,我現在就去看看去,免得火老四跑了。”


    王慶山說完這話就起身把牌丟到了牌堆裏,回了屋子把家夥拿上,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走。


    在他踏出屋子的第一時間,身後就傳來了白寶國的怒吼聲。


    “操!!你個孫子!!老子好不容易拿到的同花順!!!”


    他們打的是詐金花,每局的底籌是一百塊。


    王慶山的牌麵是紅桃j,方塊9,黑桃2,他覺得吧,反正都是輸,還不如借個機會先閃人,媽的一百塊錢也是錢啊。


    “去後街。”


    “老大,虎子哥那邊出事了?”開車的司機很疑惑,因為他覺得能讓王慶山出馬的情況就隻有一種,大虎子栽了。


    “沒,就是去辦個人。”王慶山先將自己最具特色的砍刀丟進了車裏,然後一步就跳了進去坐在車椅上:“找人送白寶國回去,別讓外人看見。”


    “知道了。”


    在王慶山所坐的那輛車發動的時候,大虎子這邊也跟火老四撕破臉皮了,兩邊的人咋咋呼呼的就拉起了黃腔,對著敵人罵咧個不停,衝鋒就在眼前,但似乎還差一把火。


    放這把火,是大虎子。


    “咱們要不先談談?”火老四忍住了一刀劈死大虎子的心,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他說:“鬧這麽大沒必要啊。”


    “談什麽?咱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我覺得這是個誤會。”火老四推心置腹的說道。


    大虎子聽見這話後笑了笑,不像是白寶國這一流的罵街貨色,完美體現出了他的修養,隻見他對火老四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要是我把你老婆上了,我說這是個誤會,你肯定不信。”


    在話聲落下的時候,大虎子沒等火老四有反應,他直接一馬當先的提著砍刀就衝了上去。


    “媽的!!!給老子砍死火老四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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