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陳百虎剛辦完太子返回堂口的時候。


    二哥他收到了一筆錢,二十萬。


    那錢是用報紙包好,放在皮包裏的,遞給他這個錢的人,是《勝義安》的一個小弟。


    據那人說,這錢有一半是他們老大陳百虎給的,剩下的一半是馬老三給的。


    “二十萬啊,也不錯了。”白寶國得知這個消息後點點頭:“我還說找他聊聊呢,媽的從我們這兒要一個人回去,不花錢他是要死啊。”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二哥也沒把錢自己留著,而是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分。


    吳師爺一個人拿五萬,啞巴拿五萬,二哥跟傻哥一共五萬,剩下的全分給那天去看守所幫忙的混子們了。


    對於二哥的這個舉動,那些混子都表現得很感激,並且內心有愧。


    他們在最開始還覺得二哥不怎麽樣,還栽在《勝義安》太子的手裏了,那人可不是丟得一般大。


    但在經過這件事後,他們明白了。


    小東北,確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況且還對手下們不錯。


    平常也跟大家有說有笑的不擺架子,跟上這種大哥貌似還真是福分,起碼比跟白寶國他們這種好多了。


    白寶國對手下不錯,就是脾氣太差了,特別是喝醉酒之後撒起酒瘋來,誰都攔不住。


    記得在幾年前的時候,有一次白寶國喝多了撒酒瘋,結果跟啞巴打了一頓。


    沒錯,是打,而不是單方麵的抽人。


    啞巴本開始也沒打算還手的,畢竟這是老大啊,但禁不住白寶國的拳頭力度大,要是再不還手估計啞巴那天就得挺屍了。


    更何況吳師爺還在一旁觀戰,還不停的喊:快還手啊不還手就死定了快揍他!


    經過那件事外帶兩根肋骨的教訓,啞巴覺得吧,以後白寶國隻要喝多了撒酒瘋,自己應該要有多遠跑多遠。


    媽的,擋不住啊。


    至於白寶國酒醒之後就很蛋疼了,對於啞巴的內疚是一方麵的,但對吳師爺他很是仇恨。


    我操我好歹是大哥啊,你在旁邊煽風點火的搞什麽呢?


    “現在安穩了,仇家基本上都死絕了。”二哥吃著菜,小聲的對吳師爺說:“接下來咱們要辦什麽事?”


    “暫時沒事可辦,等白寶哥的通知吧。”吳師爺說。


    二哥一皺眉:“不是要辦了東勇伯嗎?難道咱們現在就這麽待著?”


    “以不變應萬變,急什麽。”吳師爺笑了笑:“咱們還得跟《潮州幫》的玩下去呢。”


    吳師爺說得沒錯,現在他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東勇伯,因為那個人有白寶國這群大佬盯著,所以完全不用去擔心,等時候到了,白寶國他們自然會給下麵的這群手下傳達指示,到那時才是二哥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在前些天二哥跟《勝義安》太子鬧得不可開交的這段時間裏,《潮州幫》已經從南港區那邊慢悠悠的踏足了過來,正在一點一點的開始侵蝕新河區的地界。


    有老狐狸的暗中協助,《潮州幫》進來的步伐雖說很慢,但卻每一步都走得很穩,起碼到了現在都還沒人能把他們趕出去。


    在黑道看來,他們就是群過江龍,想要從虎口裏奪食了。


    在白道看來,他們就是群財神爺,過來就是為了送錢的。


    黑道視他們為眼中釘,因為他們已經觸及了許多社團的利益,甚至一些黑道散戶也被他們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白道可不管那麽多啊。


    他們既然敢來這邊,那麽自然得給白道塞錢。


    白道可不在意這片城區有哪些社團,他們隻負責,拿錢,辦事。


    吳師爺也曾經猜測過,老狐狸跟《潮州幫》的人究竟給白道塞了多少錢,才會讓他們做這種兩麵三刀的事,估摸著這個錢是天文數字了。


    東勇伯是絕對不願意《潮州幫》來新河區的,畢竟他喜歡的是完全的統治,而不是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對手在近處盯著自己。


    他是白道的人,但白道卻做了他絕不想看見的事,這就是人與狗的區別了。


    “狗就是狗,是幹預不了人做決定的。”吳師爺昨天還跟白寶國這麽說道。


    今天道上的風聲很亂,最引人注目的兩個消息,莫過於是跟小東北和陳百虎有關的。


    前者是說,太子帶人去看守所辦小東北,結果被小東北反辦,完美體現了那句“強.奸不成反被操”的經典名言,手腳筋還被啞巴給挑斷了,這下場確實慘烈無比。


    一時間,二哥跟啞巴的名聲再度竄上去了,特別是二哥,他徹底把栽在太子手裏的這個事實推翻了。


    甚至還有不少混子都出來給二哥洗白,從原先的看不起他為自己女人向太子低頭,而到現在的義薄雲天,這反差確實是挺大的。


    後者關於陳百虎的消息就簡單多了。


    陳百虎醒了,似乎還沒事了,然後親手處理掉了太子這個生有反骨的社會大哥。


    許多人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驚訝,太子不是在幫陳百虎報仇嗎?!怎麽被陳百虎他給辦了呢?!


    陳百虎沒有解釋,他也壓根沒打算解釋,可馬老三卻在道上放話了。


    “槍擊百虎哥的人是太子派來的,這一切都隻是太子的陰謀。”


    在這個解釋出現之後,整個新河區的黑道才算是震驚了。


    誰都沒想到過,在表麵波瀾起伏的新河區之下,卻隱藏著這麽多湧動著的暗流。


    “聽說今天有不少人都去找太子的女人報複了。”吳師爺吃著飯菜,冷不丁的對二哥問了這麽一句話:“你怎麽看這事?”


    “一幫子雜碎。”二哥搖搖頭:“活人死了,就在死人的女人身上開刀,這些人混不長久,早晚得遭報應。”


    吳師爺笑道:“還以為你要幸災樂禍呢。”


    聞言,二哥也覺得委屈了,鬱悶的看著吳師爺:“我是那種人嗎?”


    “今天去找太子女人的少說有三撥,但都被陳百虎安排人打回去了。”吳師爺歎了口氣:“陳百虎倒是還挺會做人的。”


    “確實。”


    “他幫了這麽一手,估計能穩住《勝義安》內部的騷亂了,太子死了,某些人群龍無首,肯定怕陳百虎找他們算舊賬啊。”吳師爺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仿佛是在彈鋼琴一般,手指不停的彈動著:“這麽一手,既在道上賺了不少名聲,也在《勝義安》的內部穩住了人心,看樣子他是準備要辦大事了。”


    二哥有點好奇:“你怎麽知道他們要辦大事?”


    “按照陳百虎的脾氣,他如果不辦大事,那麽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準備做個好人了。”吳師爺聳了聳肩:“但顯然後者有點不太靠譜啊,估計他也是到了急需用人的時候,需要在短時間內穩住整個社團,否則他肯定得第一時間找那群孫子算賬。”


    “那麽你說他們是要辦啥大事?”


    二哥好奇的問道,拿起瓷碗就湊到了嘴邊,輕輕吹了幾下,慢慢喝著碗裏的雞湯。


    “這個......”吳師爺皺了皺眉頭:“我想到了好幾種可能性,但都不確定是那種,得慢慢看啊.......”


    就在吳師爺話剛落下,隻聽飯店外麵傳來了喊殺聲,隨之就是一連串的金屬交擊的聲音。


    一聽這聲兒,在場的人們都警惕了起來。


    此時坐在這裏的除了二哥傻哥吳師爺之外,還有啞巴,以及一群《東和貴》的混子們。


    他們都算是有經驗的人了,聽見這聲音就知道,肯定是有兩撥人開幹了。


    二哥跟吳師爺距離窗戶最近,等他們跑到窗邊往下麵一看,謔!那叫一個熱鬧啊!


    四十多個人正在圍著十來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在砍,其中有個人正提著大皮箱準備往外跑,可是還沒等他往外跑出幾步,就讓亂刀給砍倒在了地上。


    “人多的那邊是《勝義安》的,帶頭的人是尖頭兒,馬老三的心腹。”吳師爺低聲說道,微微眯著眼睛,不聲不響的打量著局勢:“這群黑西裝的好像.......”


    “媽的!!!砍死這群《潮州幫》的!!!!”吳師爺口中的尖頭兒,此時猛地舉起了手裏的砍刀,指著人群中被圍住的黑西裝成員:“弟兄們注意啊!!別把箱子傷著了!!馬三爺要咱們完完整整的把東西帶回去!!聽見了嗎?!!我操叫你別去砍箱子你是傻逼啊?!!”


    “火拚啊。”吳師爺幸災樂禍的笑著:“哎喲這場麵難得一見啊。”


    “警察來了。”二哥說道,指著不遠處的路口:“來得人還不少啊,估計這群人要栽。”


    “栽不了,尖頭兒要帶人跑了。”吳師爺說道。


    但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卻讓這兩個還在猜測答案的人瞬間愣住了。


    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停在路邊,然後有人下車,拿著喇叭叫大家住手。


    尖頭兒他們,還有《潮州幫》的混子們,全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


    “我們老大說了。”


    尖頭兒手裏提著砍刀,毫不畏懼的向著警車走了過去,然後一刀砍在了警車的擋風玻璃上。


    與其說砍,還不如說是砸。


    當時那警車的擋風玻璃就碎了一地,不少玻璃渣子都飛濺到了尖頭兒臉上。


    尖頭兒在冷笑。


    “叫你們這群白道的,別把咱們當成狗耍了,操你們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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