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東是一個脾氣火爆的人,雖說他原來的膽子小,但隨著他混黑道的時間增加,九龍東這個重案犯的膽子就越來越大,直到現在的膽大包天,幾乎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


    像這樣一個做什麽都得做絕做狠的人,究竟是怎麽隱藏自己實力的?


    答案隻有一個。


    他想好好活著,還不想早死。


    越是出風頭的人越容易死,像是王慶山這樣的怪物,新河區隻會有他一個。


    要是外人知道了九龍東能打善鬥,第一次安排來對付他的人可能就隻有兩三個,但之後恐怕就是五六個,七八個,甚至是十來個!


    “還不是時候。”九龍東說道,表情很落寞:“老大死了,《福記》這個社團就得由我把持,我一直都覺得當話事人是好事,風光無限,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實際上呢?媽的,我還得盤算除了賺錢之外的事。”


    “什麽?”


    “我當初就曾經發過誓,要麽就不混,要混,就得混到最巔峰的地位。”九龍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笑容裏有著無窮無盡的野心:“《福記》在老大死後就根基不穩了,我花了這麽些年來穩住《福記》,又花了這麽些年來跟白道的打關係,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關係網.......”


    肥犬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眼裏隻有驚訝。


    “南港區跟新河區的爭鬥,可以給我們帶來不小的好處。”九龍東說道:“《福記》在新河區不少人的眼裏是個很低調的社團,有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意思,我不滿意啊。”


    “那麽這次您跟王慶山.......”


    “我跟他單滾,的確是有一定的原因在裏麵。”九龍東點了點頭:“踩外區的人,新河區的混子們會敬佩我,但不會服我,不會怕我,但要是我踩了王慶山呢?”


    曾經有人說過,在黑道上,想要出名的路子很多,最快的一條路,就是踩著本地黑道上已經成名已久的混子上位。


    九龍東選擇的正是這條路。


    “放在原來,我沒理由跟王慶山這麽幹,準確的說,是讓他理虧,心裏內疚,然後跟我硬碰硬的幹。”九龍東笑道:“跟王慶山玩命?我他媽的還沒活夠呢!”


    笑著說完這句話,九龍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捂著嘴咳了好一會才停下,臉色越發慘白,但那種意氣風發卻是原來的九龍東不具備的。


    “我鬧不明白了。”肥犬無奈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在現在的這種狀況下,我跟王慶山玩命的打,他不可能殺了我,但我可以使出全力讓他重傷進醫院。”九龍東緩緩說道:“今天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他也有點站不穩了,但我清楚,他還能打,要我的命輕而易舉。”


    “看樣子這次咱們《福記》得站在風口浪尖了。”肥犬搖了搖頭。


    “亂世出英雄。”九龍東平靜的說:“上一次的亂世,有了我們老大這一輩的人出來,再之後的亂世,就是我們這一輩的人上位,現在這一次的亂世.......”


    九龍東的笑容越來越瘋狂:“就是我們《福記》平步青雲的契機。”


    新河區藏龍臥虎,這句話真的沒有說錯,一點都沒有說錯。


    九龍東,或許就是隱藏得最深的那條惡龍,也是這個原因,他才能在之後的黑道上一帆風順。


    於第二天的清晨,肥犬的病房裏便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是王慶山。


    另外一個,則是半死不活的狗彪。


    “肥犬,這人我給你。”王慶山麵無表情的對肥犬說:“既然九龍東想要發脾氣,我昨天也就隻能陪陪他發脾氣,免得他搞出大事來,規矩就是規矩,這個不能亂,所以今天,我把狗彪給你,讓他來還債。”


    似乎王慶山在事先就跟狗彪說好了,所以在王慶山說這些話的時候,狗彪一直都沒有插嘴,安安靜靜的聽著,並沒有發言出聲的意思。


    “大王爺,沒必要這麽做。”肥犬搖了搖頭:“黑道本來就是你給我一刀,我還你一刀,現在大敵當前,我實在是不想繼續追究這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王慶山笑了笑:“我說了,規矩不能亂。”


    “行。”肥犬慢慢坐了起來,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似乎是這一係列的動作又撕扯到傷口了。


    等他下了床,走到了王慶山他們身邊:“是不是我怎麽弄都行?”


    王慶山把隨身帶著用來防身的手槍拿了出來,遞給了肥犬。


    “別弄死,別弄殘。”王慶山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是怎麽弄你,你就怎麽弄他,這件事從此之後就算了,行不行?”


    肥犬看著王慶山,沒有說話。


    “給我這個麵子,行嗎?”王慶山問。


    肥犬一言不發的接過手槍,點了點頭:“行。”


    狗彪見肥犬接過了手槍,忍不住有些哆嗦,他可是害怕肥犬冷不丁的一槍打在他要害上。


    雖然自己的老大說了,不能弄殘,不能弄死,但沒說不能往要害打啊。


    到時候在這裏給自己留一口氣,然後在送進急救室之後,自己不到五分鍾就死了,這也怪不得肥犬,人好歹當場沒弄死我啊!


    不得不說狗彪的想象力很豐富,因為肥犬在接過手槍之後,仔細的想了想,並沒有急於衝著狗彪這個仇人開槍,而是琢磨了一陣,才把槍口對準了狗彪的腿。


    “砰!!!”


    “這事就這麽算了。”肥犬說道,很認真的看著狗彪:“以後你再來找我的麻煩,我不會再留手,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


    狗彪痛苦的捂著血流不止的大腿,本能的就想慘叫出聲,但一看王慶山也在現場,他可不能當著王慶山的麵丟人現眼,於是也就咬著牙忍了下來。


    這次狗彪的確是得到了教訓,他算是明白了,肥犬這個老混子,還真不是他這種剛上位的混混能隨便招惹的。


    惹了,就是大麻煩。


    “走吧,老大,這事是我辦得操蛋了。”狗彪出乎意料的說了一句。


    “成,叫醫生吧。”


    見這件事已經完美的結束了,王慶山滿意的點了點頭,隻要大內亂止住,那麽其他那些跟南港區黑道勾結的小勢力......


    要鏟除掉他們,隻是時間的問題。


    “聽說了嗎?《東北幫》的狗彪讓王慶山交出去了!當著王慶山的麵,狗彪被肥犬朝著大腿上開了一槍!”


    “我操?!扯淡吧?!!大王爺會隨便交人出去?!!”


    “別聽他瞎說,大王爺是想停戰,畢竟南港區那邊還虎視眈眈的想打進來,他也是為了大局好,更何況按照黑道的規矩,交狗彪這個挑事的人出去,無可厚非啊。”


    “看樣子《福記》是要崛起了,你們聽說了沒?大王爺進醫院的原因,就是因為《福記》的龍頭九龍東!聽說是九龍東把大王爺打進醫院的!”


    “我可不信啊,九龍東能有這本事?”


    “真有這個本事!那天好多在場的人都親眼看見了!不信你去問問那個.......”


    類似於這種的對話,在新河區裏已經層出不窮了,幾乎道上的混子在這段時間,都在談論《福記》跟《東北幫》。


    《東北幫》的王慶山是個值得讓人尊敬的混子,媽的,人都可以為了規矩大義滅親!這他媽才是有規矩的黑道!


    《福記》的九龍東更是出人意料,竟然能把王慶山送進醫院!這簡直能算是海城黑道的爆炸性新聞了!


    一時間,《福記》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穩穩的站在了新河區黑道之中最是風口浪尖的地方。


    《福記》這個社團的規模本來就大,關係網也夠穩,更何況他們的龍頭老大都是能跟王慶山平分秋色的人......


    在不少混子看來,《福記》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擴大版的《東北幫》。


    而九龍東,也變成了眾人眼裏的另外一個王慶山。


    就如那句話所說的一般。


    贏家,永遠是那個聰明人。


    1999年,10月30日。


    由白寶國掀起的一場打擊內奸的大風暴,徹底席卷了新河區。


    《東北幫》的王慶山,《福記》的九龍東,《勝義安》的陳百虎,也紛紛響應。


    新河區再度陷入一片混亂,但這一次的混亂,持續的時間卻不長。


    1999年,11月20日。


    二哥傷勢徹底痊愈,辦理了相關手續後便出院了,而陳九山則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在那天晚上,二哥給鬼榮打去了電話。


    “孫子,下一場戲要開始了啊。”二哥笑得很自信。


    “趕緊的吧,老子都快等不及了!!”鬼榮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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