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忠明有利益糾紛的人很多,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想劉忠明趕緊死,早死早超生免得擋了他們的財路。


    但就算如此,整個海城裏敢動劉忠明的人也隻有三個。


    李書記,陳海波,謝廳長。


    除開他們之外,在海城裏,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基本上就沒人敢動劉忠明了。


    動了他,那就得遭到《越南幫》瘋狂的報複。


    《越南幫》在中國內地的規模不小,在越南境內、金三角地區,《越南幫》的規模就更嚇人了。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真有種武裝恐怖組織的感覺。


    雖說他們的武裝勢力沒辦法進入中國內地,但要是把他們逼急了,真能做出那種狗急跳牆的事兒來。


    白寶國就曾經說過,《越南幫》隻要喪失理智了,那麽在整個海城裏,就沒有任何一家社團能夠抵擋住他們的報複,哪怕是聯合起來抵擋《越南幫》,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由此可見,真正敢和劉忠明作對的,敢弄死他的,那就隻有白道,黑道還真沒有那種膽子。


    “我昨天剛買了輛新車,今天出門就挨槍子了,你們說說,這事是不是挺讓我鬱悶的?”劉忠明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眼神越來越危險:“他們是覺得我換了輛車就沒有防彈玻璃了,還是想給我的新車開個光啊,媽的.......”


    “您的車,不可能不裝防彈玻璃。”吳師爺皺著眉頭:“這件事用猜的都能猜到,但他們還是對您下手了,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趙長青點點頭,接過了吳師爺的話:“這是個信號。”


    “遭到槍擊之後,謝廳長就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要是我再不停止跟新河區的合作,他就讓我去見閻王爺。”劉忠明冷笑道。


    “他是真想讓你死?”趙長青皺著眉頭,顯得有些不解。


    “嗯,今天的槍擊,就是信號。”劉忠明歎了口氣:“姓謝的擺明了就是威脅我,打在我車窗上的那些子彈,就相當於送給我一句話,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他瘋了啊?”吳師爺瞪大了眼睛:“您可是有李書記當做靠山的,就這樣他也敢動你?”


    “你不明白。”劉忠明搖了搖頭:“官場上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啊,難道你覺得李書記就一定鬥得過謝廳長?”


    吳師爺不說話了,對於官場上的事,他真沒有劉忠明了解得透徹。


    “姓謝的有背景,李書記的背景沒他的硬。”劉忠明低聲說道。


    一聽劉忠明這麽說,二哥他們頓時就傻眼了。


    李書記比謝廳長的官銜高,他的背景怎麽會沒謝廳長的硬啊!?


    “有些事太複雜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反正吧,這事跟北方打黑有一定的關係。”劉忠明拿起茶杯,慢吞吞的喝了幾口,無奈的說:“謝廳長的靠山要玩魚死網破了,謝廳長這個下家,肯定也得跟著玩啊,要不然他們就得死。”


    說著,劉忠明點燃了雪茄。


    “李書記跟陳隊長在官場上給謝廳長的壓力可不小,他們鬥起來,哎喲,簡直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劉忠明苦惱的對吳師爺說:“咱們這些小魚小蝦可得遭殃了。”


    “如果您是小魚小蝦,那麽我們算是什麽?水虱子都算不上吧?”吳師爺笑道,順勢捧了劉忠明一把。


    “不說這事了,來,我們談談生意吧。”劉忠明說道:“我聽說你們要進一批貨,數量不小,對吧?”


    “對。”吳師爺點點頭:“最近白麵的價格下滑了,但短時間內有暴增的趨勢,我準備囤點貨賺一筆。”


    劉忠明一聽吳師爺這話,忍不住點點頭:“可以啊,小夥子,跟我說話都這麽實誠。”


    “您不是說了麽,我們是合作夥伴啊。”吳師爺溫和的笑著::“跟合作夥伴說話,不實誠怎麽能行?”


    “好,這話我愛聽,我們做生意,靠的就是誠信這兩個字。”劉忠明樂了,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如果你現在要進貨的話,確實能比原來便宜一成。”


    “一成?!!”吳師爺震驚了:“這個.....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剛調下來的價,估計過四五天就得恢複了。”劉忠明笑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賣貨的,賣了就得虧,但是吧......誰讓咱們是朋友呢?”


    說實話,劉忠明真的不缺錢,他每年販賣到中國內地的白麵都是天文數字,海城這裏的白麵買賣,隻占了其中一小部分而已,頂多占了百分之十五。


    在這個時候,與其不賣,傷了感情,還不如雪中送炭給吳師爺他們一點便宜。


    走江湖啊,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更何況.......


    “大東北,你現在是如日中天啊。”劉忠明滿是讚賞的看著大哥,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想到過,你竟然有這種身手........”


    大哥笑了笑:“您過獎了。”


    “大佛爺,這花名不錯。”劉忠明笑道:“等你當上了《東和貴》的話事人,以後可就得多照顧照顧我這個老弟兄了。”


    “您可真會開玩笑。”大哥苦笑道:“得麻煩你多照顧照顧我們這些後生才是啊。”


    “聽說你們最近跟《和勝旺》打得火熱啊。”劉忠明說道。


    “是在打。”吳師爺點頭。


    “我這個過來人,送你們一句話。”劉忠明說著,笑容慢慢變得詭異了起來:“千萬千萬不能小看謝舍啊,那個人.....不簡單。”


    “您說的是.........”吳師爺疑惑的看著劉忠明。


    “我可是聽說半小時前,謝舍請大海西喝酒去了。”劉忠明咂了咂嘴:“大海西現在挑明了要跟謝廳長,今天我挨的槍子,十顆有九顆是《潮州幫》的孫子打出來的,你懂了嗎?”


    “謝廳長是要借刀殺人?”吳師爺喃喃道:“難道他真的瘋了嗎?動作這麽大,要是把中央的人鬧下來......”


    “自己小心吧。”劉忠明歎了口氣:“這世道,不太平了。”


    如劉忠明所說的一樣,謝舍確實是找上大海西了,而且他們見麵要商量的事,也跟新河區脫不開幹係。


    “你想明白了?”大海西幫謝舍倒了杯酒,眼裏的滄桑,比起當年更甚。


    “想明白了,謝廳長既然要讓我幫忙,那就幫吧........”謝舍的笑容顯得有些神經質,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抽搐:“和尚死了,這筆賬,老子必須從大佛他們身上討回來。”


    “嗯,行。”大海西點點頭:“這次咱們不拚,以後就都得死,誰叫李書記容不下我們這些渣滓呢........”


    “他也把拋給你的橄欖枝收回去了?”謝舍問道。


    “沒,是我自己傻逼,把橄欖枝給扔了。”大海西苦笑道:“走錯路,站錯路,都回不了頭,這次要是不跟著謝廳長玩命,那麽遲早有一天,《越南幫》會取代我。”


    “喲,李書記不怕養虎為患了啊?”謝舍怪笑道:“當初是他跟謝廳長把咱們城區給分化了,要的就是咱們互相競爭,免得一家獨大,現在........”


    大海西搖了搖頭,打斷了謝舍的話。


    “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時代了。”大海西的笑聲有些悲哀:“那個年代,無論是李書記還是謝廳長,隻要發現了哪家有一家獨大的趨勢,他們就會盡可能的打壓,但絕對不會下死手,他們從來沒有徹底的打死過任何一家社團。”


    “你的意思是.......這跟陳海波有關係?”


    “對。”大海西無奈的說:“陳海波就是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你懂嗎?那孫子根本就不害怕有一家獨大這種情況出現,相反,他還恨不得海城就隻有一家社團,這樣他就好管理了,要是這個社團不聽話,他能壓住一切的聲音,徹底把這社團給滅了,而不用像李書記他們那樣,顧忌這顧忌那的。”


    “我不知道李書記是怎麽被陳海波說服的,但我敢肯定,他能從這件事裏拿到數也數不清的好處。”大海西歎了口氣:“陳海波不愛財,李書記愛財,就這點,他們肯定能成為鋼鐵同盟,打都打不散的那種。”


    “媽的,我怎麽感覺要是自己跟著謝廳長的話,得輸了這一局呢.......”


    “我們沒路選了,謝舍,咱們隻有這麽幹。”大海西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不拚,咱們現在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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