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助理道:“喝了不少。”他一頓:“對方是首都那邊的一個大客戶,不好打發,傅總想提前走,就多喝了幾杯。”楚鈺哦了聲,正要再說什麽,卻又被傅正銘抱進懷裏,但他什麽也沒做,隻牢牢抱著楚鈺,像小孩抱著珍愛的玩偶。楚鈺忍不住又問楊助理:“他酒量不大,應酬又多,是不是經常耍酒瘋?”楊助理沉默兩秒:“其實傅總酒量挺大的。”他很少讓助理擋酒,都是自己實打實地喝,喝醉了其實也不鬧人,隻是雙眼清亮,比較寡言。楊助理看了眼此刻略顯得有點反常的傅正銘,心想,可能今天還真是喝太多了。但怎麽回來的路上卻不見這樣的醉態,和那客戶道別,說話還特別流利。送到樓下,楊助理想幫忙扶傅正銘上去,傅正銘看他一眼,雙眼卻又恢複了清明,擺了擺手:“我自己就行,你回去吧,過年還要忙工作,辛苦你了。”他此刻又明顯清醒得很,楚鈺不禁稀奇。回樓上的過程中,傅正銘也沒怎麽讓楚鈺扶。到了家裏,姥爺竟然已經擺了兩個菜在吃了,看到楚鈺和傅正銘意外道:“我還以為你們拋下我老頭子去萬庭了,怎麽又回來了?”傅正銘站好:“回來給楚鈺道歉,下午我不該那麽說他。”姥爺聞到他身上酒味,笑了:“你說他什麽了?”傅正銘卻沒說,目光找到楚鈺,張開手。楚鈺看一眼姥爺,還是走了過去:“你喝醉了。”他抱了抱楚鈺:“沒醉,叔叔跟你道歉,對不起。叔叔已經給你訂了新年禮物,是一盒雕刻刀,還有桃核杏核橄欖核,全都有,你想雕什麽都可以。”楚鈺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心裏湧起些內疚。他下午語氣好一點,或許傅正銘不用急著趕回來也不用醉成這樣了。他扶住傅正銘:“你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姥爺道:“這都說上醉話了?我去煮個醒酒湯。”楚鈺嗯了聲,把傅正銘扶進房間。醉酒的人重,楚鈺被帶得一起躺了下去,結結實實壓在傅正銘身上。他抬起身子想起來,卻被勾住了腰,又倒了下去,下半身幾乎貼了個嚴實,臉還差點撞上。他笑著道:“傅叔叔你放開我,你好難聞。”傅正銘卻在他耳旁蹭了蹭,聲音沙啞又帶著醉酒的迷離:“鈺鈺。”楚鈺心底微動,抬眼看他:“傅叔叔?”“嗯。”傅正銘低沉應了聲,深深望著他。楚鈺被他盯得有些麵紅耳熱:“我下午不是故意的,就是一直雕不好想雕的東西。其實,我雕這個是想給你準備生日禮物的,提前給你劇透一下。”身上小孩神采飛揚,唇張闔著,像在說什麽,麵頰慢慢飛上豔麗的桃粉,眼底水色瀲灩,無端動人。楚鈺輕聲問:“你聽到了嗎……”傅正銘卻出神地,像被蠱惑了般伸出手,抬起楚鈺的臉。大手襯得他臉極小,大拇指還撫了撫楚鈺發熱的臉頰,蹭到了他殷紅的唇角。傅正銘身體滾燙,眼神似著了火般,目光從楚鈺眉眼一路燒灼下來,就落在他形狀姣好的唇上,喉結不自覺滾了滾。他模糊地想起,自己好像早就想對這唇做點什麽,但這是他不能碰的寶貝。隻是此刻體內躁動的熱量,讓他開始難以自控。楚鈺意識到什麽,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耳旁聽到姥爺在廚房裏放水的嘩嘩聲,手指不自覺攥緊。他生出些被盯緊了的獵物的危機感,喉嚨裏不自覺發出一聲嗚鳴,用力要爬起來,卻再次被緊緊扣下去。霎時間天翻地覆,楚鈺被壓進柔軟的床裏,傅正銘攬住他的後頸,不容抗拒地吻了下來。楚鈺眼前一片白芒,心髒像頭蠻牛般幾乎要衝破胸口,酒精成了絕佳的燃料,在他們唇齒間點燃了一把又一把火,像要把一切都燒成灰燼。他們接吻了,傅叔叔竟然親他了!好一會,楚鈺聽到有人喊他:“楚鈺,臭小子,被你叔壓傻了?”楚鈺猛地回神,抬了抬手,發現傅正銘壓在他肩處竟睡了過去,他看向門口的姥爺,視線卻是模糊的。姥爺往房間裏走了兩步:“怎麽了,哭什麽呀,被壓到麻筋了?”“哎,真是,”姥爺歎著氣,費勁把死豬一般的傅正銘搬到一旁,“行了,起來吧,吃個飯。他這樣子肯定喝不了醒酒湯了,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頭疼。”“快點啊,怎麽臉都被壓紅了。”姥爺出去了。楚鈺坐起來,蜷著身子,看向一旁毫無知覺的傅正銘,過了會,失魂落魄地摸了摸還有些麻的唇。這一晚楚鈺明顯心不在焉,傅正銘又醉死在房裏。姥爺很是窩火,覺得哪裏莫名其妙卻又說不出來。最後爺孫倆看了半個小時電視,各自去睡。楚鈺去書房架了床,給自己鋪好,洗完澡躺下來,聞不到酒味了,卻怎麽也睡不著,雙眼發直地瞪著天花板。傅正銘為什麽親他?傅正銘喜歡他嗎?傅正銘是同性戀嗎?他為什麽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