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屬於東海的一眾太乙道君們,可謂是來自於天南地北,各有跟腳,絕大多數的先天神聖在這東海上,都不曾建立自己的道場——在三清道人找到了龍母玄,提出了他們的構想之後,東海上所有的太乙道君們,都是對三清道人的提議表示了支持。


    那四座仙島的蹤跡,再如何的渺渺莫測,但沒有了強者在其間坐鎮之後,在東海的一眾太乙道君們麵前,也顯得是異常的脆弱。


    隻一個月的時間,一眾太乙道君們便是將那在呂道陽隕落之後,便重新隱沒於東海當中的四座仙島從虛空當中逼了出來。


    然後,在諸位太乙道君們的合力之下,四座仙島當中的岱嶼,被從中摘出來,伴隨著一道清冽的劍光,這岱嶼島和瀛洲,方壺,蓬萊三座仙島之間的聯係,被徹底的摧毀。


    五方五行之勢,五去其二,那被鎮壓在仙島之下的東海氣脈,便再也不受約束,直接從巨鼇的模樣消散,凝結成一團,遊離於天地之間,四座仙島,都是朝著汪洋之下沉沒。


    而就在這個時候,諸位太乙道君們皆是雙手一托,便是將那即將沉沒的四座仙島給托起。


    然後,才聚攏的東海之氣脈,便再度是被諸位太乙道君們一分為三——一者,化作一枚玉印落入龍母玄的手中。


    一者複又化作一頭巨鼇,被一眾太乙道君們塞進蓬萊三座仙島之下,將這三座仙島給一起托住。


    最後一者,則是化作一頭金鼇,將那被割裂出來的岱嶼托起——“自此之後,這岱嶼山,變更名做金鼇島!”


    看著那金鼇長鳴一聲,穩穩的拖住那金鼇島托起,上清道人的臉上,亦是露出了笑容來,然後步入其間,伴隨著其腳步,他身上的道韻,便是隨之在那金鼇島中彌散開來,令那金鼇島中的地形,隨著上清道人的心意飛快的變幻起來。


    “這五仙島,亦是更名做三仙島,正好,這三仙島可作為我等遊曆休憩之處。”餘下的太乙道君們,同樣也是笑了起來,在他們踏進那蓬萊島或是方壺島的時候,這島嶼當中,有一道又一道的廊橋飛簷勾連而起,化作一座又一座天地造化的宮殿,每一位太乙道君落入其間的時候,根據這太乙道君所修行的大道,都會有一座宮殿在這三仙島上不同的地方浮現出來。


    待得諸位太乙道君們,都在那三仙島上找到了自己歇腳的地方之後,這三仙島上,呂道陽曾經所留下的痕跡,以及雲中君所率領的大軍在其間所留下的痕跡,已然是徹底的煙消雲散。


    “東海乃龍族之地,我等不便插手,自此之後,我等便暫居於這三仙島上。”


    “龍君陛下或是龍母陛下若是有什麽要事,隻需得令符一道,我等便是須臾可至。”


    一眾太乙道君們紛紛踏進三仙島中,以切實的行動告訴龍母,雖然他們現在都是出現在東海以準備應對巫族或者三海的反撲,但他們對於東海的歸屬,卻沒有絲毫的惦記,更不會影響龍族在東海當中經營的秩序。


    若不如此的話,這些太乙道君們隻是端坐於東海,隻是出現在東海的太乙道君們麵前,東海當中,龍族所經營的秩序,便難免的會因為這些太乙道君的存在而發生偏移——在這些太乙道君們所在的地方,就算是有龍族的修行者存在,那龍族的修行者也會默認,那一片汪洋,是獨屬於這太乙道君的領地,是龍族的秩序覆蓋不到的地方。


    “怎敢輕易驚擾諸位道友們清修?”聽著這些太乙道君們的話,龍母玄的臉上也是帶著明顯無比的笑意——她當然是能夠聽得出來這些太乙道君們言語當中的意思。


    “諸位道友們放心,我龍族既然受陛下詔令主持東海,那這東海的大小事宜,我龍族必然是能夠將其處理得妥妥帖帖,不令諸位道友們受諸般雜事紛擾。”


    “當然,若真的是遇到了難以決斷之事想請諸位道友們出手作為裁斷的時候,也請諸位道友們全力相助才是。”


    ……


    “北海你真的認為造舒他們能夠從通過另外的道路出現在星空之內?”太一道人問道。


    天上天是和洪荒天地平行的一方天地,一眾太乙道君們雖然能夠橫跨空間,能夠感受到空間的存在,但想要隔著這洪荒天地而找到那天上天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若是太乙道君就能夠感覺到那天上天的存在,那上一個紀元的時候,三族神庭就不會到崩潰的時候,都察覺不到那九幽之界和天上天的存在了。


    “雲道友,我想仔細聽一聽你判斷的依據。”和師北海一起出現在東海之濱的太一道人看著麵前的雲中君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雲中君依舊是堅定的認為造舒道人他們會入侵天上天,東皇太一也不得不正視雲中君的想法。


    “或許,雲中君才是所有人當中,最為顧全大局之人!”東皇太一暗自想道——一眾掌控拳勢者之間為了氣運的明爭暗鬥,東皇太一可謂是看的真真切切,但在所有的人之間,雲中君卻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在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他一力敲定聯合龍族,借龍族之力一鼓作氣席卷東海,而在攻占東海之後,這位大權在握的後天第一神君,卻不曾顯現出對權勢的任何留戀——那些先天神聖們認為接下來雲中君不適合繼續在這東海當中執掌戰事,雲中君便是果斷無比的放下了手中的兵權,回轉天河閉關。


    如果說那一次雲中君的選擇,是因為他觸及到了天人之境的界限,需要閉關的時間來突破修為,那麽此時這一次,在戰略重心調整的時候,就算是那些太乙道君們擺明了要將雲中君按在這東海之濱,不想讓他再接觸到任何的功勳,雲中君也依舊是一副不滯於心的模樣。


    而在眾位先天神聖們進入了星空以後,雲中君對於自己這位太陽帝君的權威,亦是百般維護,為此,將自己置身於那些太乙道君們的對立麵,也在所不惜……和雲中君表現出來的姿態相比,這天地當中,那些太乙道君們的姿態,可以說都是有些‘不堪入目’了。


    而一個對自己的私利沒有半點在意,一心隻是維護自己這位太陽帝君的權威,顧全大局的人,他對局勢的判斷,當然是值得信任的。


    “軍寨議事的時候,多給雲中君一些言說的機會就好了。”東皇太一心頭暗自感慨,但很快,他便是又唏噓了一聲。


    因為屢屢維護他這位太陽帝君的權威,屢屢壓製那些太乙道君們的野心和利益的關係,那些太乙道君們之間,已經是有了相當程度的默契,在聚眾議事的時候,盡可能的不令雲中君發表自己的意見。


    如今東皇太一麾下這龐大無比的勢力,雖然東皇太一在這勢力當中有著絕對的領導力,但實際上,這個勢力卻能夠看成是一位又一位的太乙道君所組成的聯盟。


    而在究其根本,則是因為這一方天地實在是太過於的龐大,龐大到那些太乙道君們所統禦的領地之間,根本就難以形成相互之間的協調——休說是什麽盈虧得失,就算是有一位太乙道君所坐鎮的地方被敵人攻破,這都未必是能對整體的大局造成什麽影響。


    畢竟,不是誰都如同雲中君一般,能夠將龐大無比的戰局把控於指掌之間,將對手的任何一個破綻都化作積累自己勝勢的資本,對於正常的統帥而言,更多的情況下,他們在察覺到對手破綻的時候,還不等他們對這破綻做出應對,這破綻就已經不再是破綻了。


    是以,那些太乙道君們雖然朝拜東皇太一,但實際上,他們每個人在任何事上都有著極大的自主權,一旦是他們之間形成了默契,那就算是東皇太一,也會覺得棘手無比——畢竟,他不可能將所有人都鎮壓或是打殺,無論如何,他都需要這些太乙道君們的存在為他鎮壓一方,調和內外。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在朝會上讓雲中君多說些東西,談何容易?


    ……


    而另一邊,在明舒道人信心勃勃的帶著自己挑選出來的善於溝通的精明強幹之輩準備出使三海,一一的拜訪那些太乙道君們的時候,三海的太乙道君們,卻是借著軍氣的掩護,再一次的在北海聚集起來。


    “造舒道友,現在可以說了吧。”眾位先天神聖們合力封鎖了北海水宮的氣機,將這北海水宮從時空當中遮斷出來之後,這才是齊齊望著上首處的造舒道人。


    他們在東海之濱,在東皇太一的主導之下和巫族一戰之後,這些太乙道君們,隻差一點就要放棄對那天上天的覬覦了——對抗之間,他們都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巫族以及東海這兩方勢力當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的底線。


    在一種太乙道君們借著紫霄宮中聽道的機會才登臨太乙,穩固了太乙道君的境界,連滅之境應該有的手段都還不曾掌控得圓融如意的時候,東海的東皇太一,巫族的十二祖巫,卻已經是在這太乙之境上更進一步,用獨屬於自己的方式觸摸到了生之境的玄妙。


    休說是雲中居所率領的定止軍了,光是東皇太一鎮守於那出入天上天的門扉,就不是他們這些才登臨太乙道君兩萬年不到的太乙道君們能夠打主意的。


    不過,在那與巫族的一戰結束之後,造舒道人卻說,他有另外的進入天上天的辦法,於是這些太乙道君們,這才是一邊等著明舒道人他們的出使,一邊借著停戰的機會,再度聚集在了北海。


    “那天上天之所以縹緲難測,究其根本,就在於其遠離與洪荒天地之外,我等縱然是執掌空間之權柄,也難以鎖定那天上天的存在,隻能望著那天上天無可奈何的慨歎一聲,不得其門而入。”


    “但有一件事大家大家或許是忽略了一件事。東皇太一他們雖然是在天上天中占了先手,但他們不像巫族那般,乃是一開始就統治著天上天的存在——對於天上天而言,東皇太一他們,也不過隻是一個外來者而已。”


    “之前的異象,你們可還記得?”造舒道人停了一下,等著諸位太乙道君們回想思索一番。


    “之前星空動蕩,這才是叫我們察覺到了那天上天的存在。那星空動蕩之間,紫薇三垣黯淡無光,然後有太陽星大放光明,我敢確定,那必然是東皇太一他們爭奪那天上天的權柄有成,然後天上天的權柄變遷,這才是令星空動蕩,呈現出了眾星交織,大日淩空的異象。”


    “再想想雲中君率眾攻略東海的時間,以及其從東海當中隱退的時間——我判斷,雲中君從東海隱退,便是率軍去往那天上天征戰廝殺,也正是如此,在紫霄宮中的時候,東皇太一才是以退為進,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令雲中君不出現在三海的戰場上。”


    造舒道人如同窺一斑而知全豹那般,從雲中君的動向上分析著東皇太一他們攻伐天上天的時間和進度,但那些受邀而來的太乙道君們,此刻確實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來——對於這些太乙道君們而言,造舒道人說了這麽多,唯一的對他們有用的消息,便是那天上天的權柄才剛剛發生讓渡和交接,就算是東皇太一他們已經是通過數萬年的征伐在那天上天立足,但立足和統治,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造舒陛下還是直說你的結論吧。”南海之君戴虹道人打斷了造舒道人推斷的過程。


    “我的意思是,為了爭奪那天上天的權柄,東皇太一他們必然是引了後天生靈進入那星空當中作為前驅,以為他們征伐,助他奪取星空的權柄。”


    “而那些後天生靈論及實力,強者也不過隻是些尋常的不朽金仙而已。”


    “我等若是能夠得到知曉那些去往天上天的後天生靈的種族,便可在這天地之間尋得其同族,然後以血脈為引,追本溯源而上,以天機之法錨定那後天生靈的方位——若是那後天生靈正處於那天上天當中,那麽這天上天的方位,自然也就出現在了我等的麵前。”造舒道人信心滿滿的道。


    “妙計,妙計!”


    “不愧是造舒道友。”造化道人話音才落,一眾太乙道君們都是感慨起來,造舒道人所提出來的辦法,可行性可以說是極高——天地萬族和巫族不一樣,巫族不休元神,隻煉血氣精元,而他們的血脈源頭,皆是來自於十二祖巫,若是有太乙道君想要沿血脈而上,那他們所感應到的,要麽便是這天地之間那不可計數的巫族,要麽就直接是十二祖巫。


    但天地萬族就不一樣了——天地萬族當中,每一族的血脈都有不同之處,都有特殊之處,他們以這些血脈為根本,追本溯源而去,既不用擔心做了無用功,也不用擔心他們這才剛剛開始追本溯源,便是驚動了東海的那些太乙道君。


    “除此之外,我還有第二策!”在那些太乙道君們敬服無比的目光當中,造舒道人再一次的出聲。


    “造舒道友快快請講!”一時之間,這些太乙道君們心頭的欣喜,幾乎可以說是溢於言表。


    在這近乎是無懈可擊的情況下,造舒道人能夠提出來一個可行性極高的計策,就已經是足以令這些太乙道君們感覺震撼無比,而此時,造舒道人卻是對眾人講,自己還有第二個計策,這又如何不令眾位太乙道君們感慨,甚至於驚豔——在第一個可行性極高的計策之後,對於造舒道人還未出口的第二個計策,這些太乙道君們已然是沒有了半點的質疑。


    “巫族席卷洪荒大地,而在洪荒大地上,有夢貘一族成立了一個名之為‘無間’的組織,處處與巫族作對——這無間組織出入於虛實真幻之間,行蹤隱秘,幻法之高妙,更是不可思議,便是十二祖巫也捉不到其蹤跡。”


    “前者,有先天神聖夢神君道友莫名隕落於彤雲淵中,以我之見,這位夢神君道友,十有八九便是隕落於無間之手。”


    “當然了,我所說之事,卻不是這個,而是無間組織的一個標誌,或者說是這組織的一道神通。”


    “星辰戮巫刀!”說到這裏,造舒道人的神色陡然一凝。


    ——所謂的星辰戮巫刀,其實便是雲中君在無間組織所傳授給各族修行者的星辰戮神刀,不過因為隕落在這刀光之下的,多為巫族,這神通才是被那無間組織的各族修行者們稱之為星辰戮巫刀。


    “那星辰戮巫刀,能夠接引星辰之力以為殺伐刀光,而那天上天的存在,亦是與那漫天星辰,息息相關。”


    “最重要的是,在無間組織當中傳授神通的那修行者,被稱為‘雲夢仙’,各位道友以為,這位‘雲夢仙’和東海的‘雲神君’,是不是同一個人呢?”造舒道人抬起頭,目光當中滿是光華。“那星辰戮巫刀,是否也能作為我們推算天上天的憑依?”


    “得知此消息之後,我多方查證過,那‘雲夢仙’在無間組織當中傳授神通之後不久,‘雲神君’便是出現在了東海之濱,然後殺破了巫族的防線,進入了東海,而‘雲夢仙’便是從此之後,杳無蹤跡——那個時候,‘雲神君’還與呂道陽的麾下,有過照麵。”造舒道人從容無比的提起了一樁在東海被人津津樂道的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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