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兵分兩路,分別查探那無間組織的星辰戮巫刀與東海各族。”眾位太乙道君們皆是神色振奮。


    無間組織藏在洪荒大地上,藏在巫族的陰影當中,想要追查,倒是有些難度,要冒些風險,不過東海各族,嘿,東海的明舒道人等太乙道君正在出使的路上,屆時稍稍的虛以委蛇一番,便能夠從他的口中探得天上天的些許情況。


    ……


    “血脈?”軍寨當中,等到雲中君說了前因後果之後,東皇太一也不由得失聲,無論是他還是他麾下的一眾太乙道君們,都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掌握在巫族手中那滴水不漏的九幽之界,幾乎是給了這些先天神聖,太乙道君們一個固定的念頭——那就是除了勾連內外的門戶之外,如那九幽之界一般的天地,便是一個永不陷落的堡壘,隻要守住門戶不失,那這天地就絕不會有失陷之虞。


    但他們卻是忽略了,進入星空各個種族的構成,那巫族卻是完全不同的。


    “看著定止軍的人太多,定止軍絕對不能動!”東皇太一咬了咬牙,然後取出一枚符詔遞給師北海——那符詔當中,充斥著堂皇浩大的氣機,漫天星辰的變化,盡在其間。


    赫然便是東皇太一歸攏星空權柄於一身之後才凝練而出的星空之符詔,持有這符詔的修行者,在星空當中便能得諸般星辰之力加於一身,令其實力大幅度的增長。


    “北海,天地之間,以你速度最快!”


    “你這便持我符詔,巡遊於星空之上,以免那些太乙道君們出現在了星空。”東皇太一慎重無比的道。


    一旦是雲中君所提出的可能真的是被驗證,三海的太乙道君們,真的是以東海一眾妖族的血脈為引,追本溯源,錨定天上天的存在,那從此以後,這些能夠撕裂空間而動的太乙道君們想要進入星空之界,想要在星空之界當中搞些什麽破壞,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對了,在回返星空之前,北海你在走一遭四海,提醒一下明舒等人,告訴他們,出使歸出使,但出使的時候,萬萬不要暴露了東海諸族當中,有那些種族被引入了星空之界!”東皇太一神色肅然。


    “遵令!”師北海也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當下便是直接振翅一動,撕裂了空間而去。


    天地萬族的血脈,相當之複雜,無數年的傳承下來,天地之間絕大多數的血脈,在這天地當中都有無數的傳承——想要找出‘遺落’於東海之外的被引入了星空之界的種族的血脈,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


    “我們真的要放棄那天上天嗎?”而在盤古大地上,此刻的十二祖巫同樣也是神色凝重,“東皇太一已成心腹之患,若是他真的控製了那星空之界,那在這洪荒天地當中,他就真的是有了和我們並列的資格了!”


    後土皺起眉頭。


    在這之前的時候,就算是東皇太一異軍突起,撲殺了呂道陽立於東海,就算是那些先天神聖們一位接著一位的登臨太乙道君之境,但十二祖巫也依舊是不曾將東皇太一,將那些太乙道君們放在眼裏。


    畢竟,有著一個天地作為底蘊的巫族,實在是太強太強——強到巫族能夠以一族之力,將洪荒天地的萬族都徹底的夷滅。


    就算是那些太乙道君們能夠在巫族的攻勢之下保全自身,但沒有了天地萬族的存在,那些勢單力薄的太乙道君們,也隻能是在十二祖巫的麵前低下自己的頭顱,隻能是看著這洪荒天地落入巫族的執掌當中。


    但在那天上天出現之後,巫族統禦洪荒天地的根基,便已經是徹底的動搖。


    有了那天上天作為底蘊,洪荒天地上,那些與巫族為敵之輩,便是進可攻退可守,隻要天上天不滅,那這天地萬族,就永遠不會被徹底的覆滅,那些太乙道君們麾下,便永遠不會無人可用,隻要他們不死,那巫族的統治,就絕對不會穩定。


    “沒辦法,除非是我們之前在東海之濱的時候,要與東皇太一兩敗俱傷,不然我們就隻能選擇退讓!”共工麵色陰沉,片刻之後,他才是繼續出聲,“算了,且不提此事,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如何麵對東海的衝擊。”


    “定約的時候,不該是直接約定我巫族不履天上天,而應該給太一一個期限,在這期限之內,我巫族不入天上天,奈何,局勢之變,超乎想象,急切之間,當時也來不及考慮那麽多!”共工心頭暗自想著,然後,雲中君的身影再一次的在他的心頭浮現出來。


    在東海之濱的時候,他們十二祖巫的合力,已經是不下於巫族所外所有太乙道君們的聯手,而帶著大軍而至的他們,若是再得軍氣加身,那壓下那些太乙道君們的聯手,打破東皇太一在東海之濱的防線,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然而,雲中君的出現,卻是令共工他們的後手,徹底的化為烏有。


    “在天上天占得了先手的東皇太一,已經是有了挑戰我們巫族的資格,我們自然是要竭盡全力的將他們的勢頭給打回去!”共工沉思的時候,強良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錯,我們雖然承諾不去爭奪那天上天,但這不代表我們就不能支持其他的太乙道君們爭奪天上天了。”帝江和燭陰的話,也是想了起來,“東海之濱的那一戰當中,東海之外的太乙道君們和東皇太一之間的分歧,可謂是進展無虞,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那就由我走一遭北海好了!”共工起身道。


    洪荒大地上,四瀆四湖,已經是徹底的落入了他的掌控當中,其權柄也是徹底的被他所煉化,他也是時候該將自己對水流的掌控,從這洪荒大地上蔓延到四海之間了——他有感覺,當他的權柄蔓延到四海的時候,便是他的修為從滅之境進入生之境的時候。


    說起來,十二祖巫當中,共工的突破,應該是這十二祖巫當中最為容易的——水之權柄,既是地域性的權柄,同樣也是概念性的權柄。


    掌握了這權柄的共工,當然是能夠如那些地域神祇一般,通過自己所執掌的‘神域’的擴大來反哺自己的修為,令自己的修為突破極限。


    準確來說,不僅僅是共工,而是所有的水神們,都能夠通過這種方式提升自己的實力——便如雲中君,在第二次紫霄宮聽到之後,雲中君便已經確認,將天河權柄與弱水權柄合而為一之後,使得天河之權柄蔓延至這洪荒大地,使得這洪荒天地與那星空之界相互勾連,那他便必然是能夠以此登臨太乙道君之境。


    “不僅僅隻是共工要出使北海,共工出使的時候,我們巫族也要兵入東海!”帝江的聲音再次響起,“東海一戰之後,東皇太一必然會派出使者勾連三海,試圖合四海之力以應對我族。”


    “而我們攻擊東海有三個好處。”


    “一是直接壓製東皇太一攻略天上天的速度,二來,便是告訴那些搖擺不定的太乙道君們,就算是有了天上天的存在,但我巫族也依舊是有著鎮壓整個洪荒的實力,以此警醒那些太乙道君們,在我們與東皇太一的爭端之間,他們到底該站在那一邊!”


    “至於說其三嘛……”帝江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無比的笑容來。


    “滅之境中,我等的修為,幾至進無可進,閉關對我等而言,已無太大的意義,可我們不閉關,不代表那些太乙道君們不閉關——在我們突破生之境之前,他們和我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小,既然如此,那我等最好的應對方式,便是不要給這些太乙道君們閉關的時間!”


    “兵至東海,出使北海。”


    “我要將這洪荒天地都卷入戰火當中,叫那些太乙道君們,都不能安心修行!”帝江惡狠狠的道。


    “可在東海麵前,還有一個我們避不開的屏障!”玄冥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眾位祖巫們,盡皆沉默。


    “那就繞開他!”燭陰說道,他絲毫沒有要和雲中君硬碰硬的想法,“踏進東海的道路,有豈止那小小的東海之濱?”


    “雲中君再強又如何?他麾下的定止軍隻得千餘億人,就算是全都拉開來,有能守住多長的防線?”


    洪荒大地和東海的交接之處,又豈止是一個東海之濱便能夠概括的?而且除了這洪荒大地之外,巫族難道還不能從東海接壤的北海以及南海兩個地方進入東海?


    他們巫族大軍若是想要借道南海與北海,南海與北海的太乙道君,又豈敢拒絕巫族?他們麾下,可沒有雲中君這樣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等又何必要拘泥於東海?”


    “直接出兵,兵壓四海便是了!”共工的目光落到諸位祖巫的身上,“如今這天地局勢,已經是到了非黑即白,非此即彼,非我即敵的地步。若是那些太乙道君們不願借道於我,那就說明他們心向東海,我等可一力攻之,若是他們願意借道,那我們也能夠省下調兵遣將的時間!”


    “正該如此!”其他的祖巫們,也都是大笑了起來。


    兵壓四海,無論有沒有戰果,都會形成連鎖反應,給東皇太一,給所有的太乙道君們以無盡的壓力。


    有心想要倒向東海的太乙道君們,會斟酌他們在倒向東海之後,一旦巫族對他們發起進攻,那東海會不會出兵支援他們,他們又能不能等得到東海的支援,就算是熬到了東海的支援,他們麾下的實力還能剩下幾分,在這之後,他們在東皇太一的麾下,還能剩下幾分的話語權?


    而東皇太一也同樣會斟酌,這些太乙道君們,在巫族所給予的直接壓力之下,會選擇東海這一方還是會選擇巫族的那一方,他必須要是要選擇,要不要出兵支援其他的太乙道君們,可出兵之後,東海本身的防守,他又該如何決斷?又或者,那些太乙道君們的求援,幹脆就隻是個巫族的一場雙簧,是他們對東海的合謀?


    東皇太一還必須要考慮,巫族兵壓四海的時候,他擺在三海交界處的大軍,還有沒有必要留在三海的交界處?


    若是大軍留在其間,會不會帶給那些太乙道君們龐大的壓力,令那些太乙道君們認為這是東海想要和巫族聯手,先將這些太乙道君們給清退,以此令他們之間,可以來一場心無旁騖的戰爭,以確定這洪荒天地的統治權。


    在各方的斟酌之間,他們彼此之間的不信任,會最大限度的放大,隻需要稍加調撥,四海內部,就會先亂起來。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更幹脆一些,將更多的壓力落到那三海之間?”天吳的聲音想了起來,“攻與守的抉擇,我們便交給東皇太一!”


    十二祖巫的交談之間,計策被他們飛快的完善補全。


    ……


    “兵禍將至!”巫族畢竟是此時這洪荒天地當中的最強種族,以一己之力占據了洪荒大地的存在,毫不客氣的說,此時巫族的意誌,便是等同於天意一般的存在。


    是以,當十二祖巫達成了一致,決定要掀起戰爭,將整個洪荒天地都卷入戰火硝煙當中的時候,這洪荒天地當中的天地元氣,便是為此多出了一抹金戈鐵馬的森然肅殺之機。


    而作為大軍統帥的雲中君,作為當前天地之間,在調度兵戰之上集大成者的雲中君,當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天地的變化。


    軍寨當中,雲中君伸手捉出一縷天地元氣,然後定止軍的軍氣在手中湧動,將那天地元氣碾碎——在這之後,雲中君的手上,便是隻剩下了一柄殺機所凝結而成的兵刃。


    森羅萬象刀從雲中君的衣袖當中跳躍而出,將雲中君所采集的這一抹天地而成的殺機吞噬,然後歡快無比的在這定止軍的軍氣當中遊曳起來,借著這定止軍的軍氣,吞噬著充斥於天地之間的森然殺機。


    “奇怪,明明是天地肅殺,緣何這東海之濱,卻是一副無有紛爭的模樣?”雲中君的目光,在自己麾下這一支定止軍中每一個將領士卒的頭頂一一而——每一個士卒的頭頂上,都無有劫氣的籠罩,更無死劫臨身之象,若真的是大戰將至的話,作為東海麵對巫族最前線的定止軍中,又怎麽可能會所有人都沒有戰死之患?


    “莫非,巫族不打算對東海動手,而是想要先肅清其他三海?”雲中君稍稍一愣。


    在上一世的時候,在這洪荒大地的無數傳說當中,最令雲中君奇怪的便是那一場導致巫妖兩族皆退出曆史舞台的決戰——那傳說當中,巫妖兩族各據天地,為了獨占天地之氣運,巫妖終極一戰,然後被這天地之間其他的大神通者們漁翁得利。


    傳說當中,巫妖決戰的起因,乃是那些‘聖人們’不滿巫妖兩族過於強勢,不尊聖人之令,故而才刻意挑動巫妖之間的戰爭。


    但問題在於,無論是巫族還是妖族,能夠各據天地之一方,令諸位聖人,諸位大神通者們都無可奈何,忍氣吞聲,那巫妖兩族的首領,又怎麽可能是愚蠢之人?


    就算是山中兩虎相爭,也知曉在爭鬥之前,要先一步清掃山中的豺狼等猛獸,以避免被這些猛獸漁翁得利,巫妖一族在最終決戰之前,又怎麽可能不顯清掃一番這天地,以避免他們兩敗俱傷之後,被人漁翁得利,而是任由那些大神通者們,任由那些聖人們高高在上,冷眼旁觀這一場戰爭?


    若是雲中君是巫妖兩族當中的掌權者,一旦是兩族之間發生了什麽不受控製的變故,那他的第一目標,絕對不會是彼此,而是這天地之間的第三極,也即是那些聖人以及大神通者們。


    “罷了,上一世的傳說,大勢無差,但其中深淺細節,卻是無從捉摸,此時糾結於此,著實沒有益處。”思索片刻之後,雲中君才是唏噓了一句,然後寫了手書一封,將自己對局勢的猜測記錄於其間,喚來了信使。


    “來人,將此書送至湯穀!”


    這廣袤無比的天地之間,訊息的傳遞,是每一方勢力的首領,是每一個掌權者都需要考慮的問題——最為快捷的方式,自然是那些能夠撕裂空間的太乙道君們充當信使,但顯然,此時的雲中君還沒有這樣的牌麵。


    其次,便是如蓬萊島上的回光貝一般的奇物——可惜在呂道陽隕滅的時候,蓬萊島中的回光貝,同樣也是在這天地之間絕了傳承。


    至於說龍族的至寶點將台,則是在東海之戰結束之後,就已經被龍母玄收了回去。


    而雲中君所派出去的信使,雖然比不得那回光貝的玄妙,也比不得那點將台的威能,但也隻是僅在其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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